第191章

寒假期间老师们不好意思抓孩子们干活,尤其是庄玲玲和容远,谁都知道他们跑美国,而且爷爷奶奶要结婚,加上过年哪儿有空?

这一开春,教授们手里的事情都多到爆炸,小朋友就被老师们当成小狗一样压榨。

庄玲玲就不用说了,跟C大的项目开始,劳伦斯教授下面这群穷学生,看到真的加息了,除了借着越洋电话跟他们讨论技术问题,还顺带问,什么时候可以买股票?

庄玲玲跟他们吼了一声,等几个月,现在着急上火个屁,上赶着当韭菜被人割啊?还有那个看似简单,却挺复杂的问题先解决了,再来谈赚钱的问题。听她这么一说,大洋彼岸的兄弟们撅起屁股干活!

陆金誉开心啊!才开学半个月,立马又可以回家了。

这次陆金誉骄傲地带着兄弟姐妹们进车间:“我跟你说,咱们可是完全理了一遍,为了这个标准化问题,是厂长责任到人抓的。”

庄玲玲看着车间里正在组装的飞机,陆金誉站在她身边:“怎么样这周日,我们去机场?我跟你开一圈儿?”

看着跃跃欲试的陆金誉,庄玲玲问:“怎么参加过改装飞行了?不错吗?小伙儿!”

一个开螺旋桨一个开超音速,每次陆金誉跟她去首都的空军基地训练,心里那个不爽,而且人家平时乘坐民航往返还能积累里程,总觉得无形中差距又在进一步扩大。

不过算了,自己的目标是战斗机,她是客机,不一样。

整个寒假陆金誉都泡在基地,唯一的目标就是开学跟庄玲玲嘚瑟一下。

总算可以上高教机了,他能不跃跃欲试?

项目组里,听见俩娃娃要去比开飞机,都是飞机设计的,谁不兴奋?索性周日放了一天假期,一起去基地。

他们俩都没有到放单飞的时候,陆金誉是他师傅跟,陆副总师出面去请了基地的一位参谋长跟庄玲玲,到底都是自家的宝贝疙瘩,生怕小娃娃技术不熟练,出什么事。

飞机开到跑道上,跟塔台确认,一起拉起飞向天空。

刚刚上高教机能够在师傅的陪伴下开出去溜一圈回来的陆金誉,认为自己已经很厉害了。

这个女人!气死他了,只有这个机型禁止表演的,没有她做不出来的。

飞机降落,庄玲玲从飞机里出来,陪她的参谋长说:“小庄,你这个技术已经到家了,如果在咱们基地里大比武,都能获得名次了。”

跟陆金誉碰面,庄玲玲那个嘚瑟:“陆师兄,怎么样?”

想想自己一个暑假一个寒假,平时跟她一起练几回,怎么就差距那么大呢?陆金誉不开心:“滚你的,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

“陆金誉,庄玲玲过来!”

两人听见宣教授严厉的声音,一起走过去,林总师说:“你们俩进来,我们好好跟你们谈谈。”

两人进了改装训练基地的一间办公室,总师和教授坐在一起,宣教授看着庄玲玲:“庄玲玲,你很能是吧?会做高难度动作了是吧?你以为你是飞行表演队的飞行员是吧?”

“老师。”庄玲玲一下子反应过来,“我错了。”

“玲玲,你活泼,甚至张扬,我们这些长辈都看在眼里,也不想让你改。你们俩知道我们对你们的期许吗?”宣教授无奈地看着庄玲玲,“你学飞行,我们都支持,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安全第一。明白吗?”

“明白了。我们肩负着航空工业发展的任务,我们是以设计世界一流飞机为目标,而不是以飞行驾驶技术尖兵为目标。是我错了。”庄玲玲连忙反省错误。

陆金誉跟着认错:“老师,林伯伯,我也知道了。我不该跟小庄比,小庄这方面有天赋,我却强求。我们都是要求学会,我以后会注意练习基本功,不贪快。我们的目标一直,都是以设计世界一流飞机为己任。”

林总师笑:“看着你们这么厉害,我们都开心,年轻气盛很正常,不管对于国家也好,对于咱们家庭也好,你们都是宝贝,现在的开飞机也好,以后设计飞机也好,咱们都要谨记,扎实为基础。”

一出办公室门,庄玲玲嘿嘿一笑,陆金誉横了她一眼:“咱俩比活滚?”

“比就比,看谁玩得溜!”

老师和领导们再去看,俩孩子跟猴似的,滚着滚轮,还是在斗,只能感慨一声:“年轻真好!”

庄玲玲这里是忙里偷闲,容远已经忙得快疯了,都没时间去锻炼。

蒋教授那里固然国际局势要研究,国内多年计划经济的价格,调查了国外的粮油市场,国内的粮价只是国外粮价的30%,而工业品尤其是轻工业品,质量差价格还高。价格如何调整就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上头成立了价格中心专门研究这方面的问题,蒋教授是这个中心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容远手里的资料一堆,粮食和轻工业品都是跟民生息息相关的,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渡之难,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去年年底把粮价提了30%,引发了一轮抢购潮。今年若是再持续上涨,会不会让本就不富裕老百姓更加雪上加霜?长期以来国内都是农业补贴工业,导致农民收入太低,吃不饱饭,现在要提高农产品价格,调动农民兄弟的积极性。

除了上课,等着容远的还有一场一场开不完的会,一份一份做不完的资料。跟老师和领导们讨论下一步怎么走。

他压根不知道学校里已经开始在他背后起了流言蜚语。

直到那一天,他上午开完会,下午因为是领导和老师跟大领导汇报,他这种小兵就不用参加了。他回学校上课。

上个厕所解决一下五谷轮回的问题,听外头有人说:“不会吧?容远真那么傻?人家从大一进来就说有对象了,两人一直关系很好。那个小姑娘是厉害,但是对容远也很好,常常来我们学校。”

“哎呀,那不是他们宿舍的人说出来的吗?他那个对象的学校里有个特别英俊的小伙子,家庭背景特别好,爸妈都是设计飞机的。人家妈妈是设计飞机的高工,给容远的对象做了兔头,让儿子给送过来,给小姑娘吃。这是什么个意思?不是想要这个儿媳妇,人家这种高级知识分子会这么热心?而且你知道吧?小姑娘和她那个师兄一起去川中了,为了那个什么项目。小姑娘是要吃飞机设计这碗饭的,如果能够嫁入这种人家起点多高?”

“容远的家境也很好,不是还有海外关系吗?”

“容远自己说的,有海外关系的不是他,他是皖南乡村一对农民夫妇的儿子。他现在的奶奶在他妈妈死了之后收养了他这个孤儿。而真正有海外关系的是他对象。人家是正儿八经的海外富豪后人,是烈士的后代。烈士的后代配上高级知识分子的儿子,那才相配吗?”容远直认自己张家湾的人,跟同学自然是这么说的。

“说得好像两个人已经分了。”

“分是早晚的事,你没看咱们学校……”

容远解决了生理问题,去洗了洗手,回到教室里,上好课跟上铺的兄弟一起回宿舍:“那天我们宿舍里陈华讨论了玲玲的事情之后,那些话怎么传得到处都是了?”

兄弟挠头:“你怎么知道的?”

“厕所间里有人在说,弄得我很莫名其妙。我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我们俩有什么事儿,怎么别人好像意思上我跟玲玲分开是板儿上钉钉的事。”

“估计是陈华在外头胡说八道,反正,你也别介意。”

“我怎么能不介意?这种事情也太恶心了。”

“可你又没有证据。人家只是猜测你们要分,你能怎么样?”

容远担心倒是不担心,就是被恶心到了,谁也不喜欢有人在自己面前说自己和心爱的人要分开不是?虽然最近几天小没良心给他打电话不多,不过再过两天不是要回来了吗?也就是去两周啊!

回到宿舍放了东西,他和兄弟们一起去食堂吃饭,看见陈华居然跟袁雅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两人看上去关系很好。

晚自习,原本容远想要找陈华私下谈谈,陈华压根就没进教室。

回宿舍,他们几个洗了脚都上床,看书的看书,背单词的背单词,陈华才哼着小曲儿进来。

容远把手里的书一合,坐起来:“陈华,你怎么能乱传谣言?你那天说的事情,都是没影儿的事情。为什么要凭你的胡乱猜测,就来说我跟我对象之间有问题?你这样非常无聊,有这点时间好好学习不会吗?”

“容远,别告诉我,你心里不慌?”陈华过来往容远床沿一坐,勾住容远的肩,“你说说看,你除了这张小白脸之外,有什么值得你对象长长久久跟你的?在别人面前你才华横溢,在你对象面前,你的才华就不值一提吧?兄弟,男人心胸要宽阔一点。不要为了一个女人患得患失。就凭你那天,她还没生气,你就翻来覆去睡不着,我就知道,你啊!就是没闹明白一点,男女之间应该怎么摆正位子。女强男弱,都是难长久的。”

容远一把捏住陈华的手腕,他就是锻炼的时间少,也不是陈华这种成天搞七捻三的人能比的。

陈华叫:“疼死了,你放开啊!”

“我告诉你,我和玲玲的事,我们自己心里清楚,我们会结婚会相守一辈子。你要是再敢乱说,别怪我不客气。”容远放手。

已经被传得乱七八糟了,越是解释越乱,容远决定冷处理,索性不去管,只要他和玲玲一直在一起,这种谣言不攻自破。

第二天,跟大领导汇报过的蒋教授找到容远:“容远,让玲玲回来一趟,我要问问她这个……”

庄玲玲接到容远的电话,C大的团队太给力,终于给出了计算数据,把那一条路给走通了。庄玲玲刚刚跟老师们击掌庆贺,听容远说蒋教授有个很棘手的问题要她给点想法,她跟项目组领导请假,提前一天返京。

飞机落地,她连学校都没去,直接拉着行李箱来B大,往经管系这里来。

“玲玲!”

庄玲玲回头,看见金月明:“月明。”

金月明快步走过来:“玲玲,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你去川中了吗?”

“对啊!我家阿远说蒋老师找我,我就提前一天回来了,不过本来我就该回来了,六月份再过去。我先去找蒋老师了。”

“等等。”金月明叫住她,“你家容远跟你说了吗?咱们学校有你们俩的流言?”

“什么流言?”庄玲玲不知道他们俩能有什么流言,唯一能想到的是,“难道还能说我怀孕了?放心吧?我不会未婚先孕的。”

“不是这个。说你和你们学校的一个什么师兄的事,说那个男生看上你了……”

听了金月明的话,庄玲玲实在佩服这群人,在自家学校里有张琪胡思乱想,没想到这里居然有人因为一袋子兔头,而把她和陆师兄想在一起。

“第一,我的品种是霸王花,我对陆师兄非常了解,他喜欢牡丹花,他不可能喜欢我。第二,我是名花有主的人,我和阿远两情相悦,没人能拆散。第三,什么叫女强男弱?谁见过我跟我们家阿远私下相处的样儿了,明明我是他的小甜甜。”

金月明想象不出来庄玲玲小甜甜是个什么样儿?想想都很恐怖。只能继续:“你还记得咱们班的袁雅琴吗?她回宿舍说的,说是你家容远的同学陈华说的。袁雅琴还跟我们打赌,说赌你肯定跟容远分。”

“她不会还肖想我家阿远吧?想等我跟阿远分手了,她来填补空白?”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