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玲玲从包里掏出一包巧克力:“师兄,你的!”
陆金誉接过巧克力,说:“容远,你等等。”
他飞奔进宿舍楼,拿了两包零食下来。递给庄玲玲和容远:“给,我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我妈给选的。可能有点辣。”
“不怕辣,谢谢师兄!”
容远刚刚道谢,就被庄玲玲推着走:“行了,你也可以走了!你们已经正式开学了,要上课的。”
“陆师兄谢谢啦!”容远还举着牛肉跟陆金誉挥手。
“跟你说啊!领好书,我在203等你,我跟你一起对一下暑假的资料,然后去宣教授那里。”陆金誉对庄玲玲说。
林月娥拉着着张琪:“看到了?陆师兄跟庄玲玲是正常人情往来。人家对象都在呢!”
张琪被林月娥拉着走,进了食堂打了二两粥,要了一个馒头就着家里带出来的榨菜吃早饭。
吃着吃着心塞难受,她跟林月娥说:“才不是,你们都被庄玲玲蒙蔽了。”
林月娥不明白,庄玲玲这是哪样了?才叫被蒙蔽了。
说着说着张琪吧嗒吧嗒掉眼泪,诸蕴佳和其他室友买了早饭走过来,见张琪又在掉眼泪,她们的室友问林月娥:“这是怎么了?”
林月娥一脸懵逼:“我怎么知道?她就莫名其妙哭了。”
“你压根就不知道庄玲玲暑假给金誉哥打电话了。”
室友看向诸蕴佳,诸蕴佳摇头:“没听她说过,宣老师叫我,我就先出来了,玲玲在部队学开飞机,她那个时候打的?”
“你看看,你看看,她就是私下给金誉哥打电话。”
“你很滑稽的,陆金誉一直和玲玲给宣教授翻译资料做研究,难道他们俩通个电话也不行,你要是觉得不行,让你家金誉哥别把电话给玲玲呀?”诸蕴佳吃着馒头说,“玲玲跟阿远感情那么好,会扯上陆师兄?你是多能耐才能想到那里?玲玲好些时候,还往我家壮壮背上拍爪子呢!”
“你懂什么,她就是那种要所有男人都喜欢她。”张琪气鼓鼓地说。
诸蕴佳吃好早饭:“那你只说对了一半,她是那种让男人喜欢之后,还让女人也喜欢的人,我上楼去了,大家也快来,玲玲给你们带礼物了。”
“谁要她的礼物?”
诸蕴佳和其他人要礼物,先回去了。
张琪不要,林月娥可没这个想法,她和张琪充其量也就是一个专业的同学,和庄玲玲也是室友,为了张琪跟庄玲玲闹僵,这不是脑子坏掉了,林月娥站起来:“那要不,你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林月娥一走,张琪就一个人,本来首航就女生少,这会儿边上全是男生,她一个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张琪站起来,回到寝室楼,走到门口看见一群姑娘正在对比口红,有室友说:“张琪,桌上还有两支口红你选哪一支?”
张琪恼怒:“我不要。”
说着坐在她自己的床上,呜呜呜地哭。
这都是什么毛病?真当自己是林妹妹呢?庄玲玲不解:“她又干嘛?”
诸蕴佳她们也刚刚上来,还没机会跟庄玲玲说刚才食堂的事儿。
这会儿诸蕴佳拉着庄玲玲去窗边儿,刚刚开始要说,楼底下有人高喊:“庄玲玲!”
庄玲玲一看是赵永刚,挥手:“等等哈!”
说着拿了给赵永刚的娃娃买的东西,一阵风儿似的下楼,没多久又提了一大包东西上来,室友们凑上来:“这是啥?”
瓜子、花生、酥糖……
一看时间已经快到了,她把东西塞进箱子里:“等下回来再吃,进教室了。”
庄玲玲拉着诸蕴佳下楼去,诸蕴佳问她:“暑假里你给陆金誉打电话了?”
“打了。那天我开高教机,歼击机啊!我二师兄那个技术特好,这个机型是陆金誉他爸妈参与设计的,一激动就想跟他说,让他好好干,早点设计出厉害的战机来。这有问题?”
“张琪就不这么想了。”
庄玲玲上辈子单身,这辈子跟容远在一起,又特别简单。就是有人冲到她面前跟她说容远跟人在一起,她也不信。要真是阿远跟人在一起了,她就打他个半死,一脚踹了不就行了。
“陆金誉没把张琪当回事儿,她天天纠缠人家,这一点我都替陆师兄烦,这就跟当年纠缠我的刘剑和纠缠你的严雪峰有区别?不过换了个性别罢了!”庄玲玲跟诸蕴佳说。
诸蕴佳听她这么说,还真是,倒是一下子同情陆师兄了。
进了教室,庄玲玲跟兄弟们打了招呼。
别的专业都一大堆的补考,他们就三个人,一来看见别人挑灯夜战,准备补考,内心的优越感就出来了。
庄玲玲和诸蕴佳的桌上堆了一大堆的土特产,庄玲玲拆了一块米花糖,吃了一口,跟送她的那个哥们说:“好吃!真好吃!”
“哪儿有你带的巧克力和饼干好吃?那可都是外国货。”
“不要崇洋媚外,真好吃。”眼看老师进来,诸蕴佳把吃食扫进桌肚里的,庄玲玲大口大口往嘴里塞米花糖。
辅导员武老师进来,第一眼就看庄玲玲,庄玲玲被她给看得奇奇怪怪:“武老师,怎么了?”
武老师过来,指了指她的脸颊,庄玲玲伸手一摸,粘了一粒米花糖,她把这颗米粒儿吃进了嘴里,转头跟给他米花糖的哥们,再次确认:“真好吃。”
那哥们被她这个表情给逗笑了,武老师拍了拍她的肩膀:“妇女能顶半边天,你、徐辉、赵永刚,去搬书。”
庄玲玲跟着同学一起去把书给搬进来,开始派发新的教材。
刚刚发完教材,庄玲玲回宿舍放掉了同学们的心意,拿着暑期的资料,去203跟陆金誉集合,两人一边看资料,一边聊暑假学开飞机的事。
“我都没跟你说我去学了,还想回来在你面前好好嘚瑟一下呢!没想到,我才学了初教机,你都飞高教机了。你让我情何以堪?”
“我是亲师兄带的。”
“我还是咱们本场的试飞员,我爸的铁杆兄弟带的呢!”
“比家底儿谁厚是不是?”庄玲玲不服。
“你给我打电话是干什么呢?”
“我开高教机的时候,就想给你打个电话,炫耀一下,顺带告诉你,你得努力把发动机关给过了。”
“谁不想过?你不知道涡喷六,从南到北,停停走走已经好几回了。我爸也从小伙子成了白发老头了。”
庄玲玲侧头看他的鬓角:“白头可能跟遗传有关,你们家不会是少白头吧?”
“瞎说,我哪儿有白头发?你家容远怎么就受得了你?”
“我家容远就好我这一口。”
陆金誉不跟她斗嘴了,拿起资料,“走了,去找宣教授。”
“那哪一种对你胃口?”庄玲玲问他。
“都不对我胃口,你以为我跟你似的,老早就谈情说爱?”
“难道你还想等组织给你分配对象?”
“我爸妈就是组织做媒。”
“就怕拉郎配,我爸妈也是,结果白天鹅配了一只蟾蜍。我建议你自己选。”
“行,我自己选,还得请你把关。”
两人去到宣教授那里,宣教授看见庄玲玲:“哎呦,也黑成这样了?你们俩暑假都去拉煤了啊?”
陆金誉和庄玲玲整个暑期都排得满满的,宣教授没有抓到人,这会儿两人一起把暑期作业给交了上来,又领了资料。
准备离开之前,宣教授跟他们说:“金誉,玲玲,你们俩和钟国强,赵永刚还有诸蕴佳,一起进新项目。下周四,跟我和訾教授一起去川中参加项目启动大会。”
“川中?”
“嗯!”
提起川中,庄玲玲想起大师兄的事:“老师,我想问一下J-6的压气机盘事故的具体情况。”
“怎么突然想问这个?”
“我的大师兄是在这次事故中牺牲的,听我师傅说,是弹簧板上的镉造成,我怎么都想不明白,弹簧板上的镉,跟压气机盘怎么会联系在一起?”
宣教授看向陆金誉:“金誉你最清楚细节,跟玲玲说说?”
陆金誉神色黯然:“还是让她看资料吧!我们去找资料。”
陆金誉带着庄玲玲去资料库,很快翻找到了资料,庄玲玲翻开了资料,资料厚厚的一大本,里面记录了整个事故调查过程,庄玲玲一页一页地翻过去,曾经怀疑过是冶金的问题,也怀疑是热处理的问题。
然而,这些都不是真正的原因,当时因为生产弹簧片的厂家,镀锌工艺一直没有办法达到要求,所以采用了镀镉工艺,弹簧片确实离开压气机盘有一段距离,但是当发动机启动之后,瞬间的高温可以到达镉的熔点,在离心力的作用下,镉被甩到了压气机盘上,由于离心力的作用,造成了“镉脆”,导致压气机盘的断裂,酿成了重大事故。
陆金誉仰头:“接连发生三起恶性事故,我爸爸作为该机型设计的主要人员,他就是在那一年里头发全白的。”
“航空前进路上的每一步都可能是血泪凝成。”庄玲玲合上了资料。
跟随老师们去川中,很快庄玲玲就见到了陆金誉那个头发全白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