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寒柏摔了电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被太太推过去坐下:“怎么了?”
“在江城时候跟咱们爸爸一辈儿的和进商行的金老板,最近八十大寿,请了蔺家老太爷吃酒。在酒楼门口见到了阿远和玲玲。就说起他们蔺家第四代没有个男丁,老太爷已经年迈,想要闭眼前看一眼曾孙,所以让金老先生做中间人来说合,说是让小远回蔺家认祖归宗。”
许晖笑出声来:“那天我也在,蔺嘉旭陪着蔺老太爷去吃寿宴,我可是跟他们说得明明白白,阿远是小姑姑的孙辈,算是我们许家的子孙。怎么还搞不清楚?”
“他说这是人家的血脉,蔺家的骨血。蔺家亿万家财得有人继承。说我许家子孙众多,让我可以过继一个给小七。这说的是人话吗?”许寒柏气得手都快发抖了。
作为当事人地容远反而没那么激动:“五爷爷,不用搭理,我只是这对男女不负责任的产物,这个世界没有哪个地方的法律支持仅仅因为贡献了精子就能让孩子去赡养他们一家子的。”
夏舒雅拉着顾常思问:“六嫂,怎么回事?”
顾常思跟两个小姑娘说起容远的身世:“刚开始他们还嫌弃阿远,还当场跟阿远说不要做梦进他们蔺家门。现在知道阿远很好,很优秀,就想要认回去了。尤其是他们一家子现在家里没有一个男孩儿。”
“不是,我是说,那家是港城蔺家?”
“对啊!”
“我有个同学叫蔺毓彤,她很优秀的,读书全A。但是,她说因为她是女孩儿,所以家里的生意没有机会参与的,她妈妈还是她太爷爷亲自选的孙媳妇呢!她说她妈妈很有眼光的,很会选设计师的,她一直想让她妈妈去英国发展。原来她妈妈都要离婚了,因为她舅舅不争气,在七二七三年的时候投资失误,最后是她妈妈去求着她太爷爷出手,挽救了她外公家的产业。所以她妈妈只能依靠家里服装厂的一条线,做了一个品牌。就这样平时卖的我也不错。她一直穿这个牌子的衣服。等等!”
夏舒雅好似想起了什么,扑到庄玲玲边上从她后领口翻找出了品牌,“彤,就是这个牌子啊!她妈妈以她的名字为品牌啊!价格好便宜的,但是设计和质感都不错呢!”
隔壁庄家派了人来催,可以去酒店了。
庄玲玲和容远坐上夏舒雅的车,听夏舒雅一路上说着蔺毓彤的事,十九岁,在英国名校念商科,基本上一年到头,就春节回家一次,今年暑假那个小姑娘找了会计事务所的实习机会,夏舒雅说:“她希望能够说服她妈妈去欧洲生活,离开那个家过几年舒舒服服的日子,她认为无论是大房和二房都没救了。可惜她妈妈太老派了。所以,阿远,你千万不能认,那一家就是泥潭。其实蔺毓彤一直怀疑二房的两个儿子会出事,是因为她二叔做事太激进的缘故。”
庄雨雯听见这话:“不行,我得跟爸爸说给你们配两个保镖。难保那些死对头不会为了让他断子绝孙,找你下手。”
庄玲玲笑:“你们想多了,动我们可不是动蔺家,是动庄家和许家。”
“也是哦!”
车子很快进了酒店,昨天都是中餐,今天庄家包下了酒店顶楼的西餐厅,在这个年代巨幅的玻璃窗,往外可以眺望城市的繁华夜景的地方真不多。
上辈子她出席这样的场合倒是不少,只是没有一次是特地为她而举办。
整个场地,采用了粉橘和粉绿为主色调,每一张桌子上都摆放了一扎盛开小雏菊,三层的奶油蛋糕,粉绿为底,用白色奶油做出云朵的造型,最上面是粉绿的一架飞机,飞机上头是一只可爱的橘色小老虎,庄玲玲属老虎。
小姑姑庄雨雯拉着庄雄的大儿媳妇丁曼云过来:“玲玲,喜欢吗?”
“太梦幻了!太美了!”
“嫂嫂的主意哦!”
“舅妈真好!”庄玲玲看着自己的衣裙说,“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给我买礼服了,我应该穿上公主装的!”
“不会啊!玲玲怎么看都美!”丁曼云搂住她的腰说。
庄四太太站出来:“曼云,你来欢迎玲玲回家!”
“好的,婆婆!”
丁曼云没有顾常思那么漂亮,不过她胜在气度娴雅沉静,只见她脸上带着淡笑:“今天,是我们这样一个大家族,寻回我们失散三十年的小宝贝的时刻。我为能嫁入庄家而骄傲,我们的家人在世界各地,他们当中有知名的学者,建筑师,也有商人,每一个人都那么努力,想要为世界带来美好。而我们的小宝贝也一样,三伯伯是出色的飞行员,燕儿姐姐是美丽的空乘,我们的玲玲终将有一天会冲上云霄。”
在热烈地鼓掌下,蛋糕燃起蜡烛,灯光熄灭,庄玲玲闭上眼睛,一滴泪挂到脸颊上,感谢天上的外公和妈妈让她有了这样的亲人,让她明白血脉相传,与爱同在。她许下愿望,想要伸手擦掉眼泪!
不知道是谁给自己脸上抹了奶油,灯光亮起,夏舒雅手指上沾着奶油,伸手又是往她脸上来了一下,还对着她“哈哈哈”大笑。
趁着夏舒雅没有笑完,庄玲玲一把抱住夏舒雅,夏舒雅根本挣脱不了外甥女的怀抱,只能任凭庄玲玲往她脸上左右一贴,分享了她脸上的奶油。
庄玲玲口出狂言:“让你知道惹可以拉二十三个引体向上的女人的下场!”
这句话将气氛推向高潮……
*
庄家正在迎接他们家的新成员,刚才金老太爷打那个电话的时候,蔺老太爷坐在边上。许寒柏的驳斥声透过听筒都能让蔺老太爷听得一清二楚,还摔了电话。
蔺老太爷气得差点脑充血,金老太爷抽着烟说:“要是一句话能就成,你还想要这个曾孙吗?外头那两个等你点头,你不是不想要?这个事情要徐徐图之。他身上流着的就是你蔺家的血,这一点没有办法改变。”
“我是不好意思,让你去碰壁。”
“有什么不好意思?人总要讲道理,他们许家那么多子孙,总不能看着你蔺家绝后。再说了,回到你们蔺家,对那个孩子来说,难道不是天大的好事?他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小孩子只要循循善诱,开导开导总是能听进去的。”
蔺老爷子笑着说:“要开导也要机会,让我跟他见个面,跟他面对面聊聊,以我之诚意,打动他。就是没这个机会。”
“你且等等,明天我再给庄四打个电话,庄四跟许家老五从小关系好,听说连房子都是在隔壁。”
两位老人在一起讨论,金家的子孙各怀鬼胎,也各有交好。
金家三少转头出了家门,开车来到一家会所找到了,抽着雪茄搂着长腿妹,跟狐朋狗友正在喝洋酒的蔺嘉祺,往蔺嘉祺身边一坐:“你爷爷执意要认回的二房那个私生子,甚至今天给许家打电话碰壁之后,还跟我爷爷在商量,怎么跟那个私生子见面,说服他。你要知道你们家这么大的家业,天底下有哪个人不馋?”
蔺嘉祺听着金三少说着他爷爷的如意算盘,看着身边的长腿妹,听着她操着一口不甚熟练的粤语,讨好着客人。
蔺嘉祺问这个长腿妹:“你刚才说老家哪里?”
“江城的啦!”
“说两句江城话来听听。”
长腿妹开始用江城话说,蔺嘉祺塞了几张钱在她的胸口,这么几张票子的打赏让这个妹子更来劲儿了。
干这一行的北姑是这样,在街边卖苦力的表叔何尝不是如此?这些年他看多了为了一点点钱连尊严都不要的内地人,难道那个小子就不一样?
蔺嘉祺从会所出来,回到家里,满身酒气,往楼上走去,他和蔺邹壁君分房已久,那个女人也不在乎他去了哪里,也不在乎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但是现在他们的利益总算是一致了吧?
他敲蔺邹壁君的门,蔺邹壁君开门,看见又是一身烟酒让她恶心的男人,她走了出来:“有什么事,去书房说。”
“怎么,我连你的房间就不能进了?你是我太太!”蔺嘉祺一把揪住蔺邹壁君。
蔺邹壁君看着扣住她手腕的手:“放手!”
蔺嘉祺看见老婆一脸冷漠,他放开了手:“你以为我会对你这样一条死鱼有想法?你做梦去吧!”
蔺邹壁君转身要回房,蔺嘉祺低声叫:“你给我回来,我有事跟你说。”
蔺邹壁君进入书房,在沙发上坐下:“有什么话,快说!”
“我爷爷打定主意要认回二房那个野种,他要以蔺家全部的家产引诱他回来。如果是这样,我有没有不要说了,毓彤也可能什么都得不到。那两个孩子,你挑一个认回来,至少,要赶在老爷子认回那个小子之前,让我的儿子进门。老头子怎么都不可能一分不给你认下的儿子吧?这一份资产,毓彤和我儿子一人一半,好不好?就算咱们为了利益合作?”蔺嘉祺算是软声对蔺邹壁君说。
蔺邹壁君愣在那里,她今天听何蔺嘉丽说,二房蔺嘉旭的太太,蔺钟丽珍心理疾病越发严重了,她不知道一直还算是讲道理的蔺老爷子,为什么就没考虑过这个时候不要去刺激这个孙媳妇?
蔺邹壁君站起来:“你愿意认是你的事,我的名下不要这么脏的人。”
蔺嘉祺拿起桌上的一个摆件,往墙上砸去:“蔺邹壁君,我他妈的……”
他又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