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向阳是看着光鲜, 但是一没钱二没办法负责任,你觉得什么样的女人会愿意为他生孩子?”
“就算是一开始天真被骗,八九年的时间能忍下来, 甚至要倒贴钱养孩子给他零花钱,她们图什么?”
鹿鸣琛道,“所以,那两个孩子不是他的?”
苏软道, “有一个确定不是, 那个纯粹是那个女人给她真正的情人打掩护的,另外一个不确定,两个女人同时吊着两三个男人,我也懒得查。”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后来的时候, 她们都是冲着霍家的家产来的。得知我得绝症的时候, 她们可高兴坏了。”苏软说到这里又笑起来,“霍家也是啊, 霍家三口恨不得每天开香槟庆祝。”
“给了他们最大的希望之后, 再把他们打入地狱, 真是特别爽。”
鹿鸣琛心道,果然是苏软的风格。
“我一得知自己绝症之后就学你, 把所有的东西所有的财产都捐了, 霍家想养私孩子?那就去养啊,只要他养的起。”
“况且能把他耍的团团转, 还能放那么长的线的女人, 怎么可能是省油的灯?而且还是两个, 就唯一留给他们住的那套房子, 最后都不能让他们安生。”
苏软说完, 看着鹿鸣琛,“我是不是很可怕?”
“感情容易让人失去理智,而我是格外疯的那个一个。”
鹿鸣琛看着苏软的表情,终于明白了她的想法,她不仅仅对感情没有安全感,她还讨厌那样偏激的自己,也害怕某一天会伤害到他。
鹿鸣琛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真是个傻姑娘。”
上辈子的她高中一毕业就被最依赖的父亲出卖,周围的亲人又几乎全都冰冷刻薄,就霍向阳唯一这一丝温暖都在她怀孕的时候狠狠背叛了她,甚至还带走了她最期盼的孩子。
鹿鸣琛一想到那个时候她也不过二十几岁,遭逢那样的巨变后,却连一个说话和倾诉的人都没有,只能一个人倔强的竖起尖刺,张牙舞爪的攻击着身边的人,就觉得满心怜惜。
身处深渊的时候只有让自己显得更可怕才能保护自己,可实际上无时无刻不在战战兢兢。
他倾身抱住她,“苏软,不要这样想自己,如果你真是一个可怕的人,就不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了。”觉得不爽了直接下手不就可以了?
苏软却没那个自信,“可是很多事情,理智想是一回事,真正遇到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回事。”她推开鹿鸣琛,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道,“我无法确保自己到时候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阻止了他开口,继续道,“就退一步来说,假设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但我也许没办法像你一样毫无保留的付出。”
“可是感情是相互的,如果不能给予对等的感情,时间久了,付出的那一方终究会累,在消磨完所有的激情和美好之后,一地鸡毛的分开。”与其那样,不如不开始。
“而且……”苏软终于慢慢的抚上肚子,眼神里出现了一丝悲伤,“我害怕当母亲。”
鹿鸣琛忽然捏了捏苏软的脸,“渣女。”
“哈?”苏软眨着眼看他。
鹿鸣琛轻哼道,“所以你是提前告诉我,你不会全心全意的爱我,未来还有可能会欺负我,最后也不一定会对我负责到底,是这个意思吗?”
苏软:……
她很想反驳,然而发现他说的好像没错……
鹿鸣琛看着她难得噎住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软软,这辈子和上辈子不一样了,你找到了妈,把苏家踩在了脚底,嫁的人也是我。”
“即使你没办法相信自己、相信我,你也应该相信你妈,相信国家。你太低估咱们的婚姻了。”
他没有说自己会永远包容她,爱她,经历过背叛的苏软没办法相信这些,比起感情,她更相信规则。
“军婚可是受国家保护的,你伤害不了我,我也伤害不了你。你妈和王政委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呢。”
鹿鸣琛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你要是敢对我不负责任,我就去找你妈告状。”
苏软哭笑不得。
鹿鸣琛又道,“你要是觉得委屈了,也可以找王政委,你也知道,他特别向着你,肯定会狠狠的教训我。”
“至于孩子……”他的大掌轻轻的放在她的肚子上,覆住她有些冰凉的手,“我也没信心当个好父亲,我觉得可以先试着把你养好。”
苏软推了推他,“你什么意思?当我小孩子啊?”
“不是吗?”鹿鸣琛直接伸手把她抱在自己腿上,真的像抱着孩子一样抱她,“只要没人看着,不是被人欺负就是做傻事,不是小孩子是什么?”
他一下一下抚着苏软的脊背道,“咱们慢慢来,不着急,就像去年的这会儿,我一心想着我的归宿是战场,而你一心只想着跟我合作。”
“可是现在我最想的让我闺女幸福健康……”
苏软还反应了一下他哪儿来的闺女,看到他眼底的坏笑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忍不住抬手打他,“你占便宜上瘾了吧?谁是你闺女?”
鹿鸣琛抱紧她不放,“那你不当我老婆,也不想当妈,除了当我闺女还能当什么?”说着哄小孩儿似的,把脸凑上来,“来,亲爸爸一口。”
苏软一巴掌糊在他脸上,“想屁吃。”
鹿鸣琛抓住她的手,啧了一声,“不要说脏话。”
苏软挣扎要从他怀里起来,鹿鸣琛压着不放,苏软就用空着的手去挠他痒痒,鹿鸣琛激灵了一下,手臂一松,苏软趁机想跑,却被反应过来的鹿鸣琛反手压在了沙发上挠痒。
苏软忍不住放声笑,心中那紧紧缠绕的枷锁,不知不觉中松动了不少。
“哈哈哈,不敢了,放开我!哈哈哈……鹿鸣琛!”
鹿鸣琛动作一顿,苏软也终于停了笑,这才发现两个人的姿势有些危险,她轻咳一声撇过头,想坐起来。
鹿鸣琛双臂撑在她的两侧没动,目光却越来越深,苏软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她觉得她的嘴唇和脖子像是要被什么烧着了,推了推他,“让开。”
鹿鸣琛却反而倾身下来,“刚刚的话好像没说完,现在的我最想的让我闺女幸福健康,而你也开始思考你和我的未来……”
苏软忽然道,“当你闺女的未来吗?”
鹿鸣琛一滞,苏软笑起来,“这么想想也挺好的,不过……”
她看着他侵略性极强的动作,意有所指,“你这样当爸爸不对吧。”
鹿鸣琛:……
单纯正直的鹿团长觉得自己似乎失策了,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
苏软却忍不住笑起来,鹿鸣琛咬牙按住她的头,愤愤的把她的头发揉成鸟窝。
几分钟后,鹿鸣琛又拿着梳子笨拙的给苏软顺头发,苏软看着镜子中对方认真的侧脸,抿了抿唇,“鸣琛哥,谢谢你。”
鹿鸣琛睨了她一眼,轻哼道,“你以后少气我就行了。”
苏软又忍不住笑起来,鹿鸣琛的唇角也不自觉的勾起。
整理好头发和衣服,两人一起准备下楼,出了办公室,苏软手上忽然一热,她愣了一下,扭头,却见鹿鸣琛看着前方,绷着脸一本正经的道,“牵着手,别摔了。”
不知道是后悔了,还是怕别人听见,倒是不加爸爸的头衔了,
苏软噗嗤笑了一声,倒也没松开。等下楼人多的时候,鹿鸣琛就自觉收回了手,改牵为扶。
看到米护士苏软还是多问了一句苏青青的情况。
米护士道,“救护车来的那个吗?还好来得及时,孩子应该能保住,倒是前头那个叫何小莲的,流产了。”
苏软愣了一下,“她真怀孕了?”
米护士道,“嗯,只是月份浅,她自己好像都不知道。”
何小莲是霍母娘家那边的亲戚,嫁人才两年丈夫就突发疾病去世了,婆家那边觉得她是丧门星,娘家这边也不想要她,上辈子她也是丈夫死后不久就跑出去打工了,只是没跟霍向阳一起。
这么算来,她竟然怀了遗腹子,上辈子这个孩子也并没有生下来,而这辈子在这种情况下没了孩子,苏青青怕要麻烦了……
正想着,就听到何小莲哀恸的哭声,“我对不起鹏哥……我,我竟然不知道……我的孩子……”
苏软往前走了两步,就看到了旁边病房里的小莲,而霍向阳果然没有陪着苏青青,而是呆在这里,一脸愧疚和怜惜,“小莲,你……唉,这件事是青青的错,我,我会替她补偿你的……”
米护士并不知道苏软跟霍家的恩怨情仇,反而说起了另外一件事,“那个白可欣,你小心一点。”
苏软听见耳熟的名字,“谁?”
“白可欣。”米护士道,“就刚刚一心往你们家鹿团长身上栽的那个女的。”
“她是白可欣?!”苏软瞪大眼睛,猛地看向鹿鸣琛。
鹿鸣琛可记得苏软对他之前那些桃花的态度呢,当下条件反射道,“我不认识她。”
米护士:……
之前还跟人家打招呼说话呢,当大家是傻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