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琛这么一示范, 余团长也紧随其后,站在台阶下面冲着韩老师招手,“来?我也背你?”
韩老师拍了他一巴掌, 笑容舒展, 显然被这一下哄好了,余团长见状十分高兴, 也不管她的拒绝, 走到她面前弯腰抄起她的腿弯就往前跑。
“你要死啊,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干嘛呢!”韩老师羞涩的笑骂, 脸上的表情却很甜蜜。
鹿鸣琛本来已经放弃的态度见状又蠢蠢欲动,苏软生怕他也给她来个出其不意, 拔脚就往前跑。
跑出去之后回头看着鹿鸣琛一脸意外的模样不由哈哈大笑。
鹿鸣琛看着她不由也笑了, 迈着大步追上来, “你不会以为你能跑得过我吧。”
说罢长臂一伸,苏软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他拽回了身边, 惯性之下脑袋差点撞在他肩膀上, 又被他的大手按住,鹿鸣琛不由笑道, “看,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吧。”
苏软愤愤的踢了他一脚,也不由笑起来。
一群人就这样打打闹闹的回了家。
苏软把自己扔在床上, 看着鹿鸣琛走过来, 抬起腿想绊他一下, 鹿鸣琛条件反射的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脚踝。
两人都是一愣, 鹿鸣琛很快就松开手, 故作自然的道,“我去烧水。”
苏软坐起来,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脚腕,上面似乎还残留着灼热的温度,引得她脸颊都有些发烫。
鹿鸣琛这水一热就是半个多小时,再进屋时身上带着一层薄薄的水汽,显然已经先洗过澡了。
他用毛巾擦着头发,也没看苏软,“水好了,你也去洗吧。”
因为房间都没收拾,平房并没有暖气、下水道和淋浴等设施,所以他们洗澡就用了最东头的一间空房,放上两个大澡盆简单的冲洗,索性是夏天,要是冬天就得去澡堂洗了。
不过到底还是不太方便,苏软一边擦着胳膊一边想着鹿鸣琛今天浑身轻松的模样,他在这里显然很放松,也许确实应该把院子修一修,暂住可以将就,但常住的话还是要便利舒服才行。
把一头长发用毛巾包起来,苏软换了宽松的衣服出去,就见鹿鸣琛正站在院子里眯着眼睛神色不善的看着对面。
苏软就听见陆晨明的声音,“啧,这女人的衣服洗起来就是麻烦。”话说的嫌弃,语气却别提多嘚瑟了。
苏软循声望去,就见那家伙正在院子里晾一件大红色的裙子,正是今天米护士穿过的。
苏软猜可能是米护士酒醉吐了,这陆晨明倒是勤快。
眼见着鹿鸣琛的扫过她身上新换的衣服,目光落在东间,苏软连忙阻止,“住手!”
换下的脏衣服里有她的内衣呢,这家伙发什么疯。
推着他回了房间,苏软哭笑不得,“人家是真夫妻,你跟人家比什么,幼不幼稚。”
鹿鸣琛道,“按照协议内容,我不能让你在别人面前丢面子。”
苏软愣了愣,雀跃的心情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本来还一团乱麻的脑袋瞬间清醒了。
她忽然捂着脸笑起来,“可真是……”傻透了啊……
鹿鸣琛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了?”
苏软抹了把脸,笑道,“没事,你做的非常棒!不过,以后用不着这么迁就我,只是说恩爱夫妻,也不需要你做到这种地步的。”
鹿鸣琛看着她的笑容,总觉得不太舒服,“没关系,本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也用不着。”苏软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道,“以后不用对我那么好,反正已经离开了东林市,我也不随军,你就还跟你以前一样日子该怎么过怎么过,不用想着我,同理,我也是,我也该去忙我的事情了。”
鹿鸣琛一愣,只觉得胸口发堵,可是苏软似乎说的又没错。
苏软看着他,轻声一叹,拿起毛巾被滚进床里面,“好了,今天累死了,我先睡了,晚安。”
鹿鸣琛呆呆的看着苏软的背影,怎么觉得这一刻她离他好远,这让他有些心慌……
……
身体燥热,鹿鸣琛觉得口渴,想起来倒点水喝,却奇怪的怎么都睁不开眼。
【鸣琛哥?】一只手搭在他的胸口,他身上热的更厉害了。
【是要喝水吗?】那个声音继续问道,【怎么喂不进去?】
很快一个柔软的唇就压了下来,他终于喝到了水,可是却越喝越渴,胸腔疯狂鼓动,察觉到那人竟然要离开,他几乎不受控制的翻身将人压住,死死的钉着那唯一让他解渴的源头不许对方逃走。
不够,不够……总觉要把怀里的人全都吞吃掉才能解了那骨子里的渴意。
知道对方开始嘤嘤的哭泣,不应该让她哭的,鹿鸣琛终于睁了开眼睛,就见苏软几乎衣不蔽体,两只手拢着破碎的红裙遮住胸口,哭的梨花带雨:【鹿鸣琛,你要吃了我!?】
!!!!
鹿鸣琛猛地睁开眼睛,入目无边的黑暗,是一场梦……
他努力平复着喘息,抬手看了下手腕上的夜光表,半夜三点。
旁边的苏软翻了个身,鹿鸣琛顿时一个激灵坐起来,匆匆起身出去了。
半梦半醒间,苏软被细碎的嘈杂声惊醒,摸了摸身边,鹿鸣琛不见踪影,她吓了一跳赶忙开灯,凌晨四点一刻。
外面有灯光闪过,苏软赶紧下床推门出去,鹿鸣琛正站在门口。
左邻右舍都亮着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发生了什么事?”苏软有些慌。
鹿鸣琛身体僵了一下,转身往外走,“有紧急任务。”
苏软追上去,出了院门就见对面的陆晨明紧紧的抱了抱米护士,“抱歉,今天让你一个。不过别担心,我回来一定好好给你补上婚假。”
东边余团长难得柔情也摸着韩老师的头,“家里就辛苦你了。”
苏软看着鹿鸣琛咬牙道,“虽然说咱俩各过各的,但好歹也是朋友吧,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打算不告而别?”
鹿鸣琛冤枉,“没有,我打算告诉你的。”
苏软气道,“骗鬼呢,起床没叫我,我要是没听见动静你是不是直接就走了。”
鹿鸣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收到任务的时候他没在床上,而是在东边的屋子里洗裤子的事情,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又想起自己禽兽不如的梦,喉结滚了滚道,“我真的打算告诉你的。”
“集合!”那边已经再喊。
鹿鸣琛抬起手,似乎想摸摸苏软的头,最终只是挥了挥手道,“没事的,不用担心。”
说罢就匆匆转身离开,其他人也陆续跟在他身后钻进了吉普车,陆晨明频频探头望着米护士,苏软却没看到鹿鸣琛半个影子。
她转着手腕上的佛珠,忽然自嘲一笑,她真特么有病。
车上,张团长对陆晨明叹道,“你们家米护士受委屈了,结婚第一天。”
陆晨明也是咬牙切齿,“看这次老子不把他们打趴下!”他碰了碰鹿鸣琛,“你呢,你家苏软是不是也吓坏了?”
鹿鸣琛想起刚刚她眼中的惊慌,心中忽然有些焦灼,刚刚应该跟她好好说两句话的。
余团长叹了口气,“别说你们了,这都多少年了,我家韩老师也都还没习惯呢。”
“她们嫁给咱们不容易啊,我有时候想,要是她随便嫁个外头的人,只要不是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都比嫁给咱们强。”
“咱这成天让她们提心吊胆就不说了,哪天突然间……”
“啊呸呸呸!”陆晨明怒道,“你会不会说话?我可才结婚,别说不吉利的话,我还要跟我家米护士白头偕老呢!”
“况且有鹿疯子在呢,他还能让他媳妇儿守寡不成?”陆晨明问鹿鸣琛,“是不是?鹿团长?”
鹿鸣琛怔怔的看着前方,眼中的温度逐渐消失,垂下眼睑沉默不语。
这边众人面面相觑,留守的军嫂们也难以安宁。
送走他们,米护士也没回家,而是直接走到苏软这边,“你家鹿团长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张老太太也走了过来,她到底经历的多了,一点都不慌,“他们做什么任务家里人都不说的。”
“不过你们也别担心,这些任务一年里少也有个三四次。”
“我看我儿子的表情还行,应该不算多严重,估计有一两个礼拜也就回来了。”
说是这样说,即便理智知道是一回事,但感情上还是避免不了煎熬。
米护士第二天就直接去医院上班了,如果真的任务回来,医院反而是最先收到消息的地方。
苏软想了想,也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人家鹿鸣琛都把合作贯彻的那么彻底了,她这样黏糊太不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