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还有这层关系, 也是吴芷红没想到的。
虽说修仙无岁月,细想其中年月,她还真无法算清。
“宗主……”十三笑了笑, 但也只是扯动了嘴角, 疼痛让他鼻眼冒血, 一开口就喷出些许血沫, “古往今来, 又有几个宗主?”
贞玉抚上他的双目, “但也有一线生机。”
她话刚出口, 吴芷红便听到很轻的一声‘噗’的声音, 就像气球爆开一样,她低头望去,就看到根须旁有血液溅开,犹如水流般, 落了一地。
“十三?”贞玉低下了头,以吴芷红的视角, 只能看到她的后背, 即便可以看透她的身体从而看看清前面的景象, 但为了避免看到一些可怕的玩意, 吴芷红等了起来。
“……十三?”贞玉直起身,在根须上挥手, 似是拂开了什么东西。
吴芷红没看到全景,只看到一条红色的像是手形状的东西垂了下来,那玩意还在动。
贞玉对此似乎习以为常, 她拿出了一个瓶子,转了半圈朝着根须中央倒去,那血肉模糊的手猛得一颤, 紧接着,就像是某种科幻场景,白色的斑点以点到面从手上蔓延,只断断的几秒,一条光洁漂亮的手臂出现在她的面前。
贞玉:“可感到一股气?”
果真与她合欢宗不同,吴芷红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十三从中站了起来,贞玉给他披上了斗篷。
他瘦了一圈,气色却好了不少,至少脸上有了红色,呼吸的气息也不是断断续续的要咳嗽的情况。
修仙的入门和没入门的差别真就是天上和地下。
“鼎炉能成宗主?”十三声音嘶哑,像是对这个故事十分感兴趣。
吴芷红扫了眼他上半身,瘦骨嶙峋的模样令她错开目光,怕是身上精气都用来冲破身上关窍,才会被如此消耗。
“你想听?”贞玉将斗篷一角搭在他的身上,“我也只是在庵内听到的传言,出了庵可不能随意胡说,周兮可不喜听到如此论调。”
云雨庵中对原身父亲态度有些轻蔑,谈及名字时,也是直呼全名。
贞玉:“周兮的事情,我听到的不多,但若是关于庵主的事情,我倒是可以与你说道说道。”
吴芷红闲来无事,就当个八卦来听。
魔气境与灵气境不同,虽都称魔气也为灵气,但到底不同,这玩意吸进身体里,冷不说,还会引起情绪波动,简而言之就是脾气变差,负面情绪放大,也就导致魔气境的人,权力欲等一些欲望极重,往往是真有能力的人统帅一方。
以原身母亲的地位,吴芷红还以为她是什么世家的后代,结果人走的是起点升级流,从底层草根往上爬,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地位。
贞玉:“我庵主可与北境那些靠天生血脉的妖怪不同,实打实的靠自己。”
贞玉对庵主非常尊崇,谈起来便是滔滔不绝。
“修行实力占七成,运气占个三成……庵主则是运气都是十成的人。”
运气?吴芷红仔细往下听。
贞玉讲起原身母亲出名的几次奇遇,有上千年的仙草,还有先前灵气境与魔气境大战分裂前大佬葬身之处的法器,以及……夺取菩提镜。
仙草和法器她听着觉得耳熟,直至最后的菩提镜,这镜子恰好是明释要找的那面,而得到的过程……她又觉得在哪里听过。
贞玉:“菩提镜那会儿还不叫这名字,什么轮回镜,俗不可耐,还是庵主改的名字。”
吴芷红大惊,那不是原书中女主机缘巧合获得的第一把神器吗?
她再细想前面的仙草和法器,片段关于原著的记忆中,隐约有类似的词汇出现。
不会是穿书里面套穿书吧?
吴芷红回想原著的设定,又忽然想起另外一个可能,若不是原著中有的穿书设定,原身的母亲会不会就和她一样,也是穿书人呢?
但像她这样的穿书人,能在一个世界逗留这么久吗?
吴芷红从房中穿墙穿了出来,她准备去见见这个庵主。
庵主有自己的住所,从贞玉的描绘分析,是一座有着三个山头的岛,与旁的小岛格外不同,似乎下午还有彩虹,早上则有白雾,如此景致变化都源于菩提境。
她循着山一座一座的找了过去,一眼看到湖中的大岛,比起其他只有一座山的小岛,这岛大的出奇,中间的山顶被削去了山尖,建上了一座木质的三层小楼,较她之前看到的几座建筑,看着要朴素许多。
吴芷红没有冒然靠近,而是捧起一手的水,往岛上泼去。
水滴在半路碰上了无形的墙壁,迅速溅开。
果不其然,有一层防护罩。
云雨庵的防护意识倒挺强,她想了想,先是抬起一根手指往前,想着试试强度,结果手指如同戳入了水帘,轻而易举的融了进去。
外面的防护罩对她都有些许抵触抗拒之感,为何这里的却如此的‘融洽’?
再细想入魔气境单独被传送至云雨庵附近,老谢刻意提到让她过来一看。
说是没有提前准备,吴芷红是不相信的。
本来穿书到修真背景里,她是想着享受生活,顺便扩展非人类的交友圈的,这类要动脑子的事情,吴芷红是真不想去思考。
奈何来都来了……
她不再犹豫,钻进防护罩内。
转眼踏在草地上,她吸了一口气,打量起眼前的环境,绿树草地还零星布着黄色的小花,看着有几分眼熟。
有些像是合欢宗内的绿化布局,她走在其中诡异的有了一些回宗的错觉。
中间的山不高,她走走飞飞,很快到了山中央,抬头不远处就是那栋小木屋子。
屋子前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灰色的袍子,头顶戴着同色系的帽子,浑身素雅的并无一丝花色,只有手腕胸前分别挂着一串檀木的佛珠。
那是吴芷红从入云雨庵以来,见过的最像尼姑的尼姑。
只是素淡的服饰都不能盖住那张美丽的脸。
“琼芝。”尼姑含笑望来,视线在她身上扫过,却又停了下来,淡然道,“看来……我的女儿,应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