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热铁入水, 吴芷红扯着人刚入水,白蒙蒙的雾气便冲天而起,直接将她环绕个彻底。
她觉得热得要命, 又痒的要命, 哪还估计什么仪态礼貌, 揪住和尚就要撕扯他的衣服, 这次可没上次那么容易, 刚伸出手, 她眼前炸开一层水雾, 似有一道金光闪过。
随后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一侧倾倒, 就像是有人揪住她了手把她往一旁甩去。
她眼睛都没眨几下,回过神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被金线绑缚,吊了起来。
和尚:“阿弥陀佛。”
吴芷红:“……”
“放我下来, 不找你了,我找别人行不?”她立即服软, 明明这金丝的主人是她, 却不知道和尚用了什么手段, 任吴芷红在内心呼唤了几次, 金丝动也不动,于是只能说几句软话。
和尚站在潭中, 身上也都是湿漉漉的,被扯下水似乎也不恼,只是说道。
“施主能找谁?”
说来也是奇怪, 昨天还催着让她‘夜御十男’的声音也不知什么原因哑了火,不见得还有原身别的情人上门,再考虑掉马的问题, 吴芷红难免丧气。
吴芷红:“我实在难受的厉害,要是走火入魔了怎么办?”
都说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她就是如此,甚至还可以说是颇有经验,一会儿强制性清心寡欲起来,着实难受。
“贫僧在此,见施主灵气运气并无走火入魔之态,想必会有其他方法。”
说完他食指中指合拢按在金线上,看着就和那大夫悬丝珍脉一般,吴芷红又感到几股凉气从金丝上传来。
那凉气刚一入体仿若被蒸成了水蒸气,没过多久,她肩背上冒气阵阵白雾,皮下血管里混杂着热气与凉气,宛若是冰火两重天,是又冷又热,折腾的吴芷红不上不下。
她哀哀的哼着,那可比疼都要难受。
“大……大师,我真不行了。”吴芷红难受的叫,“要不,你给我找个男的吧,种族什么的都无所谓,长得好看就行。”
和尚不说话,看了她几眼,低头像是叹了口气。
和尚:“贫僧曾观琼只施主运功,阴阳交汇只是缓解瘙痒,以及榨取旁人灵气,非必须,也许其中会有相关缘法……施主可以一试。”
听他苦口婆心教导,要是平时吴芷红还能听上一会儿,可眼下身上哪儿都不舒服,根本没心思去和他‘论道’。
吴芷红:“不,我不行,我这人庸俗,想什么直接上等不了。”
和尚看着她,没有表情。
在某种程度,吴芷红还有点怕他,这人不光武力值高,有一套自己的理念,还有一点固执,不然也不会大老远来合欢宗‘求道’。
吴芷红:“……大师,你那办法我忽冷忽热的真的不舒服,实在是难以支撑。”
她话音刚落,眼前如同画轴展开一般呈现一副美人画。
说是美人,可画上却画着一个样貌英俊的男人,恰好是吴芷红现在比较喜欢的强壮那一款,五官各方面看着有些眼熟,细看像小徐,粗看又像阿尔斯兰,非常的有意思。
这应该是一个法宝,吴芷红想,就是看着不怎么正经,因为图上的‘美人’穿得不怎么多。
没想到和尚会有这种法宝,她想着等会儿脱身定要与那和尚说说,看能不能调戏一番,猛然看到画上的男人眼皮一眨,仿若是活过来一般,那一身的肌肉光滑,面容都像是罩着一层光,当真应了那个词,光彩照人。
眼看着人就要活起来,从那画卷里出来。
可下一秒,‘美人’鼓胀起来,肌肤颜色逐渐加深,连肚皮都鼓胀着犹如怀孕后期的妇人,五官更是被挤成一团,变成了一个膨胀的‘巨人’。
到这里,吴芷红哪能不明白,画上分明画的是一具尸体。
‘美人’还在进一步变化,鼓胀的表皮裂开,露出其下红色带黄的肌理,那眼珠子似乎都要鼓出来,也不知从而而来的一阵微风,带来阵阵恶臭,熏的吴芷红险些睁不开眼。
紧接着,‘美人’身上遍布蛆虫,还有乌鸦、狼狗一类生物环绕一圈,不过几息之间,那‘美人’就剩下一具枯骨,又是一阵风吹过,那骨头散落一地,几缕风过,化作了尘埃。
吴芷红一腔热血瞬间散了个干净,甚至还有些作呕,连同着身上的热气都逐渐散去,短时间内还真不愿去想那些‘美人’了。
和尚:“阿弥陀佛”。
“你是存心恶心我吧。”吴芷红忍不住呸呸了几声,“竟然用这种法宝让我看一具尸体的腐烂过程。”
“此为不净观,也作《九相图》,寺中入凡弟子都会观摩修禅。”和尚解释道,“美色皆为皮囊,皮囊终化枯骨。”
吴芷红:“我看你们是专门恶心人,让人见到美丽女子或男子,便会想起这《九相图》产生生理厌恶吧?”
和尚:“或许如此,但终归有用,施主还感到燥热吗?”
那画有景有味,冲击性很强,再加上‘美人’的脸又杂合两个她影响最深的两人,确实令她感到生理不适,十分恼怒。
“图里的人脸怎么回事,我怎么会看见以前见过的人?”
和尚:“此图乃观摩之人心爱或有情之人,如此观图,效果更佳。”
吴芷红:“艹。”
她也说不太清楚心里感受,既觉得恶心,又觉得怅然,要说小徐是有那么一丝‘雏鸟情结’和愧疚,阿尔斯兰却说不清是什么感情,明明之前没怎么上心,可看人死了之后,却哪儿哪儿都很奇怪。
和尚:“施主还觉得难受吗?”
经他一提醒,吴芷红才发觉自己是忽略了身体上的不适,现在回过神,身体和心理却呈现两个极端,一个是非常想要,另一个却被恶心到提不起兴趣。
灵气在体内转了一圈,冲撞的铃铛叮铃铃的直响,那瘙痒忽地到达顶峰,似乎到了物极必反的程度,她眼睁睁望着自己和那蒸汽火车一样冒了不少雾,流出的汗水像是涓涓细流。
但下一刻,经脉中的热气全都转成几道平稳的,没有温度的‘白开水’从几个铃铛蔓延开。
她的心渐渐的静了下来。
和尚静静的看着她,直到此刻双手合十,“原来如此。”
吴芷红听着铃响,如此吵闹烦躁的场景,她心中却平静的毫无波澜,犹如是到了顶潮后逐渐平息时,会有的那一段贤者时期。
到这里,哪还能不明白合欢宗功法的真正目的。
用淫-欲来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