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钰整个人惊住, 眸间也稍许碎莹,应当是吓倒了,也有难过。
真不经逗, 陈倏不逗她了,“骗你的,没砍。”
棠钰愣住, 眼眶里的氤氲都在打转。
陈倏又道,“但是我吃醋……”
棠钰眨了眨眼, 想起在驿馆的时候, 他知晓她是因为转移他视线, 主动亲近她的, 棠钰心里忐忑。
她被他逼至墙角。
“小猴子的爱称怎么来的?”他是醋缸子翻了。
棠钰呆住。
“嗯?”他继续。
棠钰不得不支吾道, “他早前在宫中……同我熟,也帮我过……”棠钰目光不敢看他, 轻轻也撇至一侧,微微泛着潋滟。
他指尖从她脸颊抚过, 至修颈处锁骨处,撩得她心中更加忐忑。
“为什么是小猴子?”酸到没谱了, 音色还是沉稳的。
棠钰硬着头皮道, “……他小时候皮。”
说完,又觉得完了。
他果真俯身离她更近了些, 暧.昧道,“我不知道夫人喜欢皮的。”
“不是……”棠钰不知道该怎么应声。
他淡淡道, “早知道夫人喜欢皮的,之前在淼城就不装了。”
棠钰想起淼城时候,兀得脸红了几分。
但某人似是还没过劲儿去,“我有爱称吗?”
棠钰:“……”
陈倏:“……”
短暂的沉默后, 棠钰在某人更醋之前,胡诌了一个,“……小……奶狗……”
她是想到了糖糖,只是说完,自己都愣住。
陈倏也愣住。
“临时想的?”陈倏好气好笑。
被戳穿的棠钰,只能懊恼咬了咬唇,再次硬着头皮点头。
陈倏见她脸色都红透了,心中就想捉弄她,轻轻咬上她耳朵,绮丽道,“喜欢你的小奶狗吗?”
棠钰红透的脸,又再次红到耳根子后。
莫名想到床榻上,他那股作劲儿。
她要不如他的意,今日怕是收不了场,棠钰轻声道,“喜欢……”
“有多喜欢?”他继续。
棠钰:“……”
棠钰哀怨,“就是,很喜欢……”
再说真的要哭了。
他好像逗得差不多了,淡声道,“日后再提小猴子,我真吃醋了。”
棠钰心想,这还不叫吃吗?
他吻上她嘴角,“你今晚继续哄我就不生气了。”
棠钰脸色红到不行。
但终于,他松手,她的腰都要被他掐肿……
起身时,陈倏温和道,“巧了,小猴子的娘刚好在宫中帮过我,所以我放他走了。”
棠钰看他。
他也看她,“没要他胳膊和腿。”
棠钰似是松了口气,陈倏眼下的话她是信的。
但陈倏又道,“早知道你这么关心他,我就让陈元砍了,不过,日后应该不会再来了。”
“陈倏……”她声音有些轻,似猫一样。
陈倏笑道,“这声音好听,今晚多叫几次……”
棠钰脸色变紫之前,他伸手牵了她的手出苑中。
这算是这一茬过了?
棠钰抬眸看他,“去哪?”
他看她,“去见祖母和舅母,长乐苑离你我苑中近,我让黎妈收拾出来,临时给祖母和舅母住,这几日正好有空闲,可以带祖母和舅母去府中挑两处喜欢的苑子,等正月之后搬过去。”
棠钰是没他想得细致周全。
只是,棠钰又问,“不回淼城了吗?”
她想祖母是想回淼城的。
陈倏道,“我同祖母问起过,祖母说,你在何处,她在何处。”
棠钰微怔。
陈倏又道,“阿钰,平南和万州你我二人日后可能会两处跑,但万州呆的时间恐怕相对会多些,祖母年事高了,我是想让祖母留在万州这里,日后有孩子了,祖母也能照看着,心中也喜欢。”
忽然说到孩子,棠钰今日不知第几遍红脸了。
陈倏是很想要孩子。
她想起他那句,棠钰,我有家了……
“嗯。”她轻声。
沿路,不少小厮,丫鬟和婆子见到他们两人手牵着手,都循礼问候,“侯爷,夫人!”
听得陈倏心里很舒服。
等到长乐苑,老太太和杨氏,茂之正好用完早饭,老太太问了声,“吃过了吗?”
两人都应道,还没。
都这个时辰了……
老太太和杨氏都愣住,既而,又很快反应过来。
陈倏和棠钰对视一眼,昨晚闹太厉害,醒得迟了些。苑中伺候的丫鬟又添了碗筷和饭菜,陈倏和棠钰在老太太和杨氏这里用了早饭。
棠钰吃得不多,吃完后,在苑中和杨氏一道,看茂之和小厮踢毽子。
陈倏吃完慢,是因为觉察祖母似是有话要同他说。
果然,一面看着苑中棠钰和茂之,一面,老太太开口,“长允,祖母有事同你商量。”
“祖母说,长允听着。”陈倏也正好用完,擦了擦嘴。
老太太认真道,“长允,我知道你和钰儿的孝心,想让我同你们住在一处,好就近照顾。但这里是侯府,祖母心中也有数,平日里你和钰儿肯定事忙,也难得两人在一处。我和你舅母商议过,我们在近处寻处地方,只要时常见面走动,也亲厚,反而比住在侯府更妥帖些。”
陈倏温声,“祖母是有旁的顾虑?”
老太太叹道,“钰儿初来,府中要许多事情操心,我若在,她必定先迁就我,我是想她好好弄完手中的事,勿要分心,来日方长。”
陈倏会意,“我明白了,祖母,我让人去做。”
陈倏通透,解了老太太心忧。
老太太这才露出了笑颜,“长允,祖母真的喜欢你。”
陈倏笑道,“祖母,此事等年关后,我同阿钰说。”
老太太应好。
苑中,棠钰也恰好回头。
虽然不知道陈倏在同祖母说什么,但见同陈倏说过话后,祖母脸上的愁容尽扫,应是心中的事情得解。
祖母和舅母是特意支开她的,棠钰没有多问。
晚些时候,陈倏上前,“阿钰,晚些再来祖母这里,你我还有事要做。”
棠钰看他。
祖母道,“去吧。”
“怎么了?”棠钰对敬平侯府还不熟悉,也不知道这条路是去何处的。
陈倏笑道,“敬平侯夫人,今日有大事要夫人亲自处理。”
棠钰诧异看他。
他笑了笑,“去偏厅。”
一般正厅是大婚,祭祀,生辰大礼才会用的,偏厅就算是平日里正式和隆重的事情了,再加上他方才说,有事要夫人亲自处理,她有些紧张。
但等到了偏厅,才见府中的仆从似是都在了,见了她和陈倏都循礼问候,“侯爷,夫人!”
棠钰笑了笑,才知晓陈倏口中的‘大事’,是敬平侯夫人给家中发红包。
人人脸上都有笑意,也感恩戴德,领着红包,祝侯爷夫人新婚快乐,也有说新春快乐,还要各种祝词的。
府中下人很多,棠钰听了整整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过去,偏厅中的红包才发完了。
其实真不累,陈倏一直站在她身后陪着,过去府中没有主母,这些事情都是范瞿在做,如今棠钰来了,大家知晓日后府中主事的是夫人了,而且,就这些琐事,侯爷都一直站在夫人身后陪着,府中都知晓侯爷有多宠爱夫人,府中今日也都见过夫人了。
“夫人辛苦了。”陈倏伸手牵她。
棠钰想笑。
周遭没有旁人,陈倏亲上她脸颊,“府里日后交给你了。”
棠钰叹道,“我就发了红包而已。”
说得好像她做了什么大事一样。
陈倏笑道,“等年关过后,让范瞿将府库的钥匙给你。”
棠钰诧异。
他又亲了亲她耳后,叹道,“我早就不想范瞿管账了,夫人管更好……”
说到范瞿的时候,范瞿果真来了,原本陈倏搂着棠钰的手不由松开,范瞿总会鸡蛋里挑骨头,但竟然,这次看了看他和棠钰,竟然没有说旁的。
陈倏知晓是棠钰的缘故。
范瞿有时候会怼他,但是范瞿对棠钰的印象很好,听棠钰的,也从来不会怼棠钰,棠钰和他简直两幅待遇。
眼下范瞿来,“侯爷,夫人,年关的新衣来了。”
侯府每年年关前都要做新衣,是年关时候穿的。
陈倏这里自然不多说了,范瞿每年都会准备,但陈倏没想到棠钰,祖母,舅母和茂之的都一道准备好了。
陈倏刮目相看。
范瞿道,“路上已经量过初步尺寸了,直接让人提前做好了,明日是年关,今日夫人,老夫人,舅夫人和茂之公子先试,不合身的地方裁缝也到了,临时改,合身了就直接明日可穿。”
陈倏恭维,“还是你心细周全。”
范瞿看了看他,回敬道,“不敢当。”
棠钰想起早前陈元和陈磊同她说,侯爷这么着急走,是怕范大人来了之后问他为什么提前成亲,侯爷有些怕范大人,因为范大人总管束侯爷。
棠钰笑了笑,他们二人的相处其实有趣。
等晚些试了衣裳,棠钰的刚好一身,不需要怎么改动了。
祖母那头简单修了修,差不多就入夜了。
明日就是年关,偌大的敬平侯府,年关的事情多,也需早起,陈倏和棠钰两人很早就歇下。
宽了衣裳,换了睡觉时宽松的衣裳,棠钰也伸手取下头簪,耳环等,洗漱好了,才回了榻上坐下。
陈倏半蹲在她跟前,仰首看她,“明日就是年关了。”
棠钰笑,“怎么了?”
好好的,忽然感叹起来。
陈倏目光温和,娓娓道来,“阿钰,我以前最怕年关,因为年关家中冷清,独自一人,自己要坐很长一段时间守岁。”
棠钰伸手抚了抚他头发,温声道,“日后,我们一起守岁,就不会冷清了。”
他抬眸看她,心底被温柔充实着。
又撒娇似的埋首在她怀中蹭了蹭,棠钰微怔,既而反应过来,他又开始了,棠钰伸手抚了抚他的头,真像哄孩子一般。
他在她怀中闷声道,“阿钰,你喜欢小奶狗吗?”
他忽然问起,棠钰反应了稍许,而后才忽然想起晨间时候,他问她有没有爱称他,她实在想不出来,随口憋了一句小奶狗。
眼下,他忽然问起,她心跳声似是都加快,手也滞住没有动弹。
他缓缓抬头看她,眼中粹了爱慕,“小奶狗喜欢你……”
棠钰忽然觉得不对劲,方才不都还好好的,挺温馨的……
下一刻,棠钰的手再次被他握住,棠钰眸间潋滟,手很快又被罗带束住,棠钰咬唇,就歇一日可以吗?
“你歇着……”
“……”
***
翌日醒来的时候,府中都开始放鞭炮了。
年关的热闹仿佛被鞭炮声唤醒。
棠钰也被鞭炮声唤醒,醒来的时候,陈倏已经不在身边了,但苑外的说话声里有陈倏的。
声音实在太过熟悉,她半梦半醒都认得。
昨晚事后,陈倏替她沐浴过。
她今日还一身酸痛,也浑身上下都泛着乏劲儿,下床的时候,一双腿都是软的,今晚再不能这么胡闹了,但今晚又是年关,她说了陪他守岁……
棠钰眉头拢了拢,腿也跟着颤了颤,明明早前怎么看都是温文尔雅模样的,也想着是温和有力的……棠钰咬唇,还是看走了眼……
棠钰起身,伸手去够屏风后的衣裳。
今日年关,年关时候的衣裳都是新做的,合身,又带着喜庆。
棠钰穿好,正好小米打了温水入内给她洗漱,“夫人醒了。”
棠钰颔首。
昨晚是平娅值夜,但听平娅交班时提醒,昨晚侯爷和夫人有些……你今晨别去吵醒了。
小米不敢入内扰她歇息,也是方才听到动静才进来的。
等棠钰洗漱完,小米替她梳妆。
棠钰又生得好看,小米简单梳妆,都不由叹道,“夫人真美。”
棠钰笑了笑,铜镜里,云鬓花颜,清眸微敛。
……
棠钰撩起帘栊出了屋内,正好陈倏入内。
两人刚好撞在一处。
今日是年关,年关的新衣都是喜庆颜色,两人撞在一处,他伸手握住她,怕她摔了,四目相视,两人都想起成亲时候来,那个时候也是大红色的喜袍,今日的颜色只是不如那时候的正,但大婚当日的喜袍要端庄,隆重,正式,今日的衣裳穿在她身上,身姿绰约,又曼妙清丽……
“正好来看看你醒了吗?去祖母和舅母那里吧。”他温声。
棠钰应好。
其实长乐苑就在隔壁,也不远,陈倏正常走着,棠钰伸手牵了牵他的衣袖,脸红道,“慢一些……”
她说完,两人都愣住。
陈倏笑了笑,“我疏忽了。”
他若是抱她,她脸色更过不去。
陈倏同她慢慢走,她脸色才慢慢缓了回来。
他轻声道,“今晚不闹了。”
棠钰看他,他昨日也这么说的……
等到长乐苑,祖母和舅母都醒了,同茂之在一处说话,见了他们来,茂之远远招呼,姐姐,姐夫。
陈倏牵了棠钰入内。
年关的时候,白日里要讨长辈高兴,越高兴最好。
老人家都喜欢马吊。
早前陈倏的太奶奶喜欢,眼下,祖母也喜欢。
棠钰早前是不会,上次在陈倏太奶奶那里学了几日,也操练了几日,眼下已经可以自己摸牌了,只是还不大熟练而已。舅母是会的,祖母更会,陈倏凑数,顺便教茂之。
茂之不怎么会,原本也是想好好学的,但陈倏今日分明主要目的是到处点炮,旁人都赢得开心就行了。
棠钰心知肚明。
茂之却嘟着嘴,叹道,“姐夫,好像你也不怎么行啊。”
陈倏顿了顿,纠正,“怎么能说你姐夫不行……”
棠钰看他……
旁人倒是没觉察什么,注意力都在陈倏和茂之身上,棠钰觉得自己有些思绪乱跑了。
一侧,陈倏朝茂之温声道,“就你我两人是男子,当然要讨祖母,舅母和你姐姐欢心,打,就这么打!”
仿佛被洗脑更换了新目标后,茂之输得更开心了。
陈倏也满意。
……
晚些时候,范瞿来了苑中寻陈倏。陈倏起身,茂之自己开始自己打马吊。
范瞿同陈倏商议着初一宴的事情。
昨日范瞿忙碌了一整日,就是准备明日的初一宴。夫人第一年在府中,初一宴很重要,这也是万州官吏的家眷初次拜见夫人的时候。
范瞿诸事较真,头一年的初一宴,范瞿问了陈倏意思。
陈倏大致听过,最后道,你拿主意就好。
范瞿恼火看他,也刺道,等明年,我找夫人拿主意就好了。
陈倏看他。
他也看向陈倏。
陈倏叹道,府中的事,日后都可以找夫人商量了。
范瞿心头仿佛也不那么堵了。
陈倏笑。
等稍后,马吊打完,棠钰陪祖母在苑中散步,黎妈见侯爷的目光都落在夫人身上,黎妈心中笑道,果真是新婚。
陈倏似是觉察黎妈的目光,转眸看了过来,黎妈叹道,“侯爷的眼睛都离不开夫人。”
陈倏这才道,“黎妈,他是棠爷爷的外孙女。”
黎妈愣住,“棠长史?”
都是府中的老人,棠长史自然也不陌生。
黎妈忽然想起,早前老侯爷说起过,同棠长史的外孙女订了婚,又想起那时候府中遭逢罹难,是周妈妈带着侯爷逃去去了棠长史处,后来棠家也生了变故,侯爷说是棠长史的外孙女同他一道逃了出来,但是再回头去莞城寻人的时候,一直都没寻到……
难怪了,黎妈忽然反应过来。
陈倏喉间轻咽,“黎妈,我的真高兴。”
黎妈看得出来,“知道了。”
陈倏低眉笑了笑,似个大孩子一般。
……
陈倏已经许久没有吃过这么热闹的年夜饭,过往冷清的时候,大多是范瞿和黎妈作陪,有时候顾来会带夫人一道来府中陪他,但今年,祖母和舅母在一处说话,茂之和棠钰有时候会拌嘴,糖糖在他脚下讨东西吃,整个年关就似叽叽喳喳,热热闹闹到不停。
年夜饭烟花的时候,棠钰牵着茂之去看。
他们几人在屋中就能看见,祖母也会给他夹菜,陈倏心中暖意,多喝了两杯。
看完烟火,棠钰折回的时候,闻到他身上酒意,“太奶奶说不能喝酒。”
“年关,就两杯。”他牵她的手。
等到年关烟花一过,陈倏轻声问,“红包,你发还是我发?”
棠钰笑,“你来吧。”
陈倏这才大方发了长辈红包和给茂之的红包,最后,还不忘有狗糖糖的。
棠钰笑不可抑。
茂之要跑去同陈倏和棠钰一道守岁,杨氏制止,茂之没闹腾成。
回屋中,棠钰替他沐浴,看到他肩膀上的伤口,目光还是不由怔了怔。
陈倏自己没怎么觉察,棠钰伸手,从身后抱住他脖子,低声道,“日后要好好的,别生病了。”
他知晓她担心他,他伸手握住她手,“好,知道了。”
棠钰又吻了吻他耳后。
陈倏先洗过,在一侧擦头。
棠钰在水中,仰首靠在浴桶边缘上,想着今日很好,他很好,她也好,府中都好,她希望日日后这么好下去……
等她也擦干头发,他将她从耳房抱了出去。
子时应当没多久了,她说看子时烟花。
他给她披了他的大氅,她整个人窝在大氅里,内里只有一件单衣,但是很暖和。
下棋吗?他问。
她前两日翻了翻屋中,轻声道,猜字谜吧。
他应好。
他一直喜欢。
两人头碰着头在一处猜着,有时棠钰先猜出来,有时候是他。
狗糖糖在一侧看着他们玩,干着急。
也想要棠钰抱。
棠钰伸手,陈倏抱起,毕竟糖糖也是一条狗,自从他有了新爱称之后,就不怎么乐意看到她抱糖糖……
奇奇怪怪的念头又滋生了。
一侧的长明灯常亮着,也映出两人的身影。
不知什么时候,身影上,她身上的大氅滑落,字谜册子也落到一旁,两道身影交织在一处,绮丽而弥漫着,年关烟火亮起时,她来不及太多思考,眼眸里噙着温柔水汽,口中都是他的名字。
一年过去,又是一年伊始。
所有不好的都翻篇,留在过去。
新的一年,诸事顺遂。
尘埃落定,他拥着她,也埋首在她怀中,舒服缱绻,“新年好,夫人。”
她也揽着他,她以为又要折腾一晚的时候,才见陈倏在她怀中睡去了。
棠钰没有吵醒他。
与他而言,今年应当是最温暖踏实的年关。
新年好,长允,诸事顺遂。
棠钰也阖眸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