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江雨恒抚摸着手机屏幕, 就好像在看珍贵的爱人，时不时还发出得意的笑声，这声音听着就舒爽。
江雨彤翻了个白眼, “你到底要乐多久。怎么这么没出息。赚了一点小钱，你就乐成这样。你还是我弟弟吗？真丢人！”
被亲姐嫌弃, 江雨恒也不生气，他喜滋滋将手机收回口袋, “我第一次知道赚钱这么容易。而且什么叫小钱, 我这次可是赚了三百万美元, 好不好？换成人民币也有1900万了, 好不好？”他伸出三根手指，“抵我三年工资了！三年！三年！”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拉得老长。
江雨彤用手推开他的脸, 要不要这么激动。
江雨恒激动过后, 又有点好奇，“为什么二姐夫不让你做空乐看和汽车联盟？”
既然做空有很大概率能让股价下跌，为什么不把乐看和汽车联盟一块做空。这样买回股票，也能省点钱。
“汽车联盟和乐看不像九州商城有大资本当后盾。股价下行太多，会影响公司信誉。回头股价再拉不回来就糟了。九州商城不一样，他有大资本称着，业绩又一向非常好。股民对它有信心。”这是江雨彤的猜测, 也不知道对不对。
江雨恒摸摸下巴，“还挺有道理。”
江雨彤轻飘飘看了他一眼, “就你这心态, 你还炒股。我看以后别炒了。你赚点钱，别回头再用来支付心脏支架。”
江雨恒涨红着脸，“我自己没什么, 我主要替你担心。你可是六百亿投出去的。万一他预测错了，你的实验也做不成了。”
“怎么会做不成。我手里有那么多公司股份。”江雨彤淡淡道。
江雨恒羡慕得不成，“同样都是妈，为什么你这么有钱，我就……”
他其实赚得挺多，但是买化妆品、衣服、做美容差不多就得花掉大半。跟二姐一比，瞬间被秒成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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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叶谨正躺在床上听音乐。在监狱的生活无聊单调，他不需要像其他犯人那样去监狱工厂挣那时薪33美分的工作，一天的时间安排是这样的：放风、吃饭、睡觉、看书。
监狱里有社会人士免费捐赠的书籍，组成一个小型图书馆，他每天都会一边看书一边听音乐。
在资本主义国家，有钱就代表有特权。他花比外面贵五倍的价钱从一个做私幕交易的男人手里拿到一款悦美高端手机。他可以利用闲暇时间跟家人视频聊天，而不用担心软件会卡顿。
不过这手机是违禁品，被狱警查到会被没收，所以他大部分时间都要藏起来。只在约定时间打一通视频通话。除了这款手机，他与其他犯人没什么区别。
这所监狱相对要严一些，有的私人监狱几乎所有东西都可以明码定价买到。想要比较nice的室友？住单间？客制化牢饭？24小时热水供应？舒服又干净的席梦思床垫？温馨大床房？欢乐家庭房？这些通通没问题，只要给钱都能安排上。甚至，想想搞把枪都OK，反正开放的地下黑市里什么都有（来自新闻）。
这天叶谨将一本书看完，正打算去图书馆还书。没想到刚走出牢门，就在旁边拐角处碰到一个男人。
外国人分不清他的年龄，同样的他也分不清外国人的年龄，有些人瞧着五六十，但一问年龄，人家才三十多。外国人好像长得有点着急。
男人似乎很怕他，看到他有点局促，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将身子缩成一块人烧饼紧紧贴在墙上。
叶谨一开始以为是巧合，直到第二次，第三次抓到他在他牢房外偷听。
没人喜欢被人窥探，叶谨冷了脸，“你在监视我？”
斯科特·拉尔森摇头，“没有。”他垂涎地盯着那JPay，“我在听音乐。”
JPay的平板电脑价格并不贵，每个才69.9美元，监狱里几乎人手一部。这人应该不至于穷得连平板电脑都没有吧？
斯科特还真没有，入狱之前就是月光族，入狱之后，在监狱工厂工作整整一年才买到一台平板电脑，但是等他攒到钱，新歌很快又会发行，他赚钱的速度永远比不上新歌的速度，直到现在身体基能跟不上，他没办法再去监狱工厂工作，有一晚平板电脑被别的犯人偷走。
他年纪大，又不擅长打架，找到小偷也拿对方没办法。
他就只能到处蹭音乐，“你的音乐多，我以前那个只有十首。我是个音乐家，不听音乐，我活不下去。”
在JPay下载歌曲是要花钱的，每首歌的价格从1.29美元到1.99美元不等。
M国人一般没有存钱的习惯，他们就算有钱也会投资股票、保险等等。
叶谨闲着也是闲着，便跟他唠起了磕，“你创作过哪些歌曲？”
斯科特说了几首，其中有两首居然是江雨恒的歌。那是江雨彤买给小恒的。
叶谨笑了，“那你认识我妻子江雨彤吗？《My Heart》和《More》都是Charles的歌。Charles是她弟弟。”
Charles是江雨恒在M国的艺名。
斯科特还没回答，叶安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你这么好骗？这所监狱里的犯人有谁不知道他是骗子。因为偷了人家的乐谱据为己有被人家告，法官判他赔偿两百万美金，他交不出钱，被判入狱四十年。在牢里已经坐了十五年牢。这牢里谁不知道他的大名。”
被人当面戳穿，斯科特却也不恼，“是他偷我的。明明是我写的乐谱的，他倒打一耙，不就因为我没他家有钱，他就诬陷我。”
叶谨若有所思，坐牢十五年？那的确够久了。
叶谨好奇，“你现在还有创作才能吗？”
斯科特觉得自己受到侮辱，要不是碍于对方的武力值，他都能跟对方拼命。不过即便如此，他声音拔高，“当然！”
叶谨想了想，“如果你真有的话，我可以买下你的原创歌曲版权。”
斯科特不可思议怔住，随后激动搓手，“你能买？”
他拧紧眉头，“你想怎么送出去？这个JPay发出的邮件，狱警都会先审核的。”
如果他们知道发出去的是乐谱，肯定会拿出去贩卖。回头把邮件删除，就当没这回事。
叶谨看了叶安一眼，“过些日子，我家人会来看我。我可以当面写给他们。”
这当然是假的，他可以直接给雨彤发信息。
斯科特乐了，“那好，我现在就写给你。”
他很想写，但牢房没有纸笔。
叶谨到黑市交易头儿，从对方手里买了一个五线谱本子、一支铅笔以及一块橡皮擦。
这些价格同样贵得离谱。
江雨彤很快收到叶谨发的信息。虽然他们重新联系上了，但江雨彤对他依旧没好脸。除了正事，她根本不会跟他多说一句废话。哪怕他说些甜言蜜语，她也只当看不到。
这次发的是一张照片。看样子应该是乐谱。
她将信息从头至尾看了一遍，然后找小恒过来。
江雨恒当歌手之前学过音乐，江雨彤将手机递给他，“你试着唱这首歌，看看怎样。”
江雨恒有点震惊，“哪来的？”
江雨彤让他别管，“你先试着唱一下。”
江雨恒去钢琴房，照着乐谱弹了一遍，然后清唱一遍。没过多久，又捧着手机激动跑过来，“二姐，这首歌不错。是给我的吗？”
江雨彤见他喜欢，让他唱一遍。
江雨恒重唱一遍给她听。
他唱的是谱子，因为斯科特不会作词，但是听曲调还可以。当然以江雨彤的审美也就这样了，她主要觉得这首歌便宜，至少比她在M国买的那些歌曲要便宜很多。她点头，“对！给你的。”
江雨恒喜得见牙不见眼，“太谢谢了！我一定好好唱。”
第二天，他就拿着谱子去找唱片公司谈合作。
斯科特为了让叶谨能买下音乐，把这些年的压箱底从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从中选出他最中意的一首歌。
这首歌非常适合江雨恒。经他演唱之后迅速火遍全国。
叶谨给了斯科特五千美元作为报酬。这个价钱是华国买歌的价钱，自然比不上M国。但是斯科特很满意，这还是他第一次成功卖出歌曲，喜得见牙不见眼，转眼就给自己添置了一个平板电脑，然后疯狂下载音乐，把钱花光。然后第二天，他的平板电脑被偷了。
他哭哭啼啼来找叶谨。
这种事在监狱再正常不过，两人相处久了，叶谨倒也知道斯科特一些信息，他今年五十五岁了。又因为年轻时吸1毒酗酒，身体早就熬坏了。这样的人在监狱就是挨宰的命。不偷他偷谁。
叶谨在监狱不当烂好人，给他出了个主意，“你可以再卖一首音乐，然后像我一样雇个保镖看管你的平板。这样就不怕丢了。”
斯科特当然雇不起保镖，而且创作歌曲需要灵感，万一他有一段时间没灵感，付不起保镖的工资，那他的平板不是照样会被偷？于是他把主意打到叶谨身上，“那你能帮我保管吗？没人敢偷你的东西。”
叶谨的武力值是有目共睹的。他的东西就算大大方方摆在牢房，也没人敢偷。
帮别人保管东西，如果东西丢了，他需要承担责任，叶谨立刻谈条件，“可以。我要求歌曲半价。”
斯科特点头，“成交。”
由于斯科特跟着叶谨，其他犯人不敢再招惹他。
他的伙食明显提升了，甚至偶尔还会弄点大餐，贴补自己。
有些犯人觉得叶谨连斯科特这样的人都收，没理由不收自己，于是也巴巴凑过去，想当他的小弟。
但叶谨根本不想当老大，他眼神一扫，其他人吓跑了。
这天斯科特凑过来，“BOSS？”
斯科特称叶谨为老板，因为他是他老板。有老板买他的乐谱，他才能过好日子。这是尊称。
叶谨也知道外国人不会叫中文名，所以也没纠正，随他去了。
但是他睁开眼，看到斯科特今天不是一个人过来的，他身后还跟着一样同样干瘦的老头。当然以叶谨的眼睛是分不清对方年龄，主要对方已经谢顶，脸上还有皱纹，想来年纪应该不小，“你这是？”
斯科特怕惹他不快，从此自己的好日子就没了，立刻狗腿道，“他叫欧文·加拉赫，是物理学家。你要不要？”
叶谨：“……”
这监狱居然关了这么多人才？又是音乐家，又是物理学家？人才这么浪费？
叶谨有些好奇，“他犯了什么事？”
“抢劫。”斯科特伸出巴掌，“被判了五年。还有四年才能出狱。”
因为没钱才抢劫，可想而知他在狱中日子过得并不好。
欧文和斯科特是难兄难弟。见斯科特日子过得好，他就问斯科特缘由。斯科特也没有瞒着狱中唯一好友，将实情说了。
这世上谁不想过好日子，欧文就让斯科特带他过来碰碰运气。兴许叶谨也能看中他的才能呢。
斯科特其实不报希望，因为叶谨学过钢琴，他看得懂乐谱，但物理学家就是隔行如隔山。这玩意儿要怎么买？
更何况他这位老友学的都是理论知识。并没有研发成果。
叶谨的想法与斯科特差不多，物理学家好歹拿出一份论文或者他的研发成果吧？可他什么都没有，他买什么？
欧文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我以前是哈佛的教授。我的理论研究已经还在实践阶段，我一时想偏才会抢劫。但是我被捕入狱，也没法继续研究。”
实验没有出成果之前都是空谈。他也是走投无路了。
叶谨无语，哈佛教授居然沦落到抢劫。这事说出去谁能信，“你莫不是在寻我开心吧？”
欧文一听他怀疑自己，顿时急了，“我真的是哈佛教授，只是我们物理研究一直没什么成果。工资不高。我花销又没节制。”
叶谨摸摸下巴，他倒是想起实验室的戴维教授了，听说他在斯坦福当教授时，工资也不高。这还是人家有研究成果的前提下。像物理研究已经好久没有突破，欧文的待遇只会更差。
叶谨信了三分，“既然哈佛工资不高，你怎么不去公司工作？”
欧文还没说，斯科特倒是替他解释了，“他以前在公司待过，他脾气古怪，与同事们相处不好。后来就回学校教书了。”
叶谨看了眼欧文，他老脸一红，估计这人入狱前的脾气不太好，他问他之前研究什么内容。
欧文讲了一遍专业术语。叶谨要是能听懂就怪了。
欧文只好道，“这是发动机的一种。外行人听不懂很正常。但是这个发动机在许多行业都能用到，小到飞机模型，大到高精尖，甚至是导弹。真的，你相信我。”
叶谨心想，如果真是飞机模型，他倒信了，居然说能用在导1弹上面。这牛皮吹得也太离谱了。
而且就算真能用到导1弹上面，又有啥用？他们又不搞导1弹。
欧文看着叶谨，突然想起来，“对了，你老婆是江雨彤，她好像在研究芯片，对吧？”
叶谨点头。是这样没错。
欧文滔滔不绝，“那她一定知道光刻机，我这发动机可以用在光刻机上面。而且EUV光刻机的发动机就是在普·惠公司买的，我曾经在这家公司待过。后来被同事排挤，我才不得不回到学校教书。我当时想的是研发出比它更好的发动机，我研究了十六年。”
叶谨听着像吹牛，但是又担心这人真是个奇才，他想了想，“我妻子学过物理，你把你的研究内容告诉她，如果她愿意买，我就付你钱，如果她不愿意，那就……”他做了个无奈的手势。
欧文点头同意。反正只是说研究大概，又不可能把整个研究成果都讲一遍。
叶谨把手机递给他，让他就在自己房间发信息。
斯科特恍然，原来他有手机，可以跟外面联络。
欧文发完，一直没等到结果。
叶谨见他着急，“华国现在是半夜，明早她才能看到信息，到时候肯定会有答复。你耐心等一晚。”
欧文再心急，也只能点了点头。
江雨彤这边早起看到叶谨发过来的消息，她一边洗漱一边查看。
这居然是物理研究，与她的研究方向完全不一样。
课题倒是很新颖，但是她不确定对方的本事。
她的实验室也有哈佛的学生，她回到实验室，将人找过来，问对方认不认识欧文·加拉赫。
那学生点头，“认识啊。是我们学校的怪老头，脾气不太好，带学生，经常会把学生骂哭。后来没人愿意当他学生。后来他不带学生，只上课，没事时就捣鼓他的实验，但是还没等他研究出来，他又因为抢动入狱了。”
江雨彤：“……”
这人该不会是另一个林斯吧？脾气不好使，让他带队，团队就失去作用。
但她对他的研究课题很感兴趣，要不要呢？
**
翌日一早，吃早饭时间，欧文巴巴跑过来找叶谨。
叶谨颔首，“她要了。你的东西在哪？”
欧文眼睛一亮，伸出两根手指，“我要两万。”
他的实验整整耗费了他十六年时间，当时想着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瞧瞧他的能耐，谁能想到项目没钱，学校不给批，他越想越不甘心，一时想差了去商店抢劫。东西抢走，人没走多远就被抓了。
叶谨想了想，“我先付你一半，拿到东西，再付另一半。”
欧文一想也对。谁能在没见到你东西，给你全款。他答应了，然后把住处告诉叶谨。
他自己没有房子，住在朋友家。他的东西都堆在他的房间里。偶尔他的同事会过来看他。
叶谨找了自己的律师帮忙跑一趟，然后将东西全部打包邮件回了华国。
律师这边拿钱办事，很快照做。
东西一路漂洋过海，八天后，江雨彤才拿到资料。
欧文的朋友不懂物理，材料堆得乱七八糟。江雨彤只能利用休息时间整理。
这一整就是三个月过去。
将资料全部看完后，江雨彤有点热切，如果把MPO发动机早点研究出来，说不定他们的EUV光刻机能早点面世。
但是她的实验室不做物理研究，也没有相应的设备，她拿着这份资料找到Q大物理学院。
她投了二十亿人民币，让他们组建一个实验小组共同研发MPO发动机。
这个实验其实已经解决最关键的技术，剩下的都是一些小问题，比如摩擦、寿命等。但这些小问题也不是那么简单的，需要反复测试，找到替代品。
主任这边看了实验内容，答应跟她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