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虞沛怔盯着掌心渐渐消失的水痕。

见面?!

可她只是随口说的一句玩笑话啊。

没等她拒绝,系统就化身成了尖叫鸡:“啊——!小殿下这是难得的好机会,千万不能错过啊!!!”

“什么好机会,领便当下线吗?”

系统:“虽然小殿下目前的任务是攻略这毛团子,但宿盏也可能随时蹦出来影响剧情发展。如果能利用这次机会一把子攻略他,就等于是一步到位了。而且和宿盏本人接触增加的数值要比心脏多得多哦!”

虞沛认真思索着。

它的话不无道理。

她看向毛团儿,迟疑问道:“面对面那种?”

毛团儿犹豫许久,才回道。

——若你想。

——可以让他分一抹灵识附在我身上。

不想。

面对面绝对不行。

虽说毛团儿不讨厌她,可能也会影响到宿盏对她的态度。但万一他是个阴晴不定的,上一秒还笑脸相对,下一秒就一剑捅了她呢?

“我觉得……还是循序渐进比较好。”虞沛想了想,“要不这样,如果他能分抹灵识过来,咱们就隔着镜子聊。”

这样她也比较有安全感。

毛团儿呆呆望她。

好一会儿,它模仿着她的语气说:“宁……宁至……”

“对,镜子。”

虞沛已经习惯它的“茸言茸语”——和它的字一样七扭八歪的。

她指了下隐蔽处的复影镜。

“就那个。”

毛团儿点头,自言自语般道:“宁至。”

“那就暂且这样定着,有什么变动再说。”虞沛将它放回地面,“我也该走了,再待下去怕被发现。”

烛玉取了杯茶水饮尽,试图缓解烫红的面颊。

但没什么用,呼吸难平,手也止不住地抖。

等他连喝了三杯茶水,忽听见对面的银阑问:“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你当真见到她了?”

烛玉放下茶杯,转眼就摆出混不吝的样儿:“即便我说见过,你又能拿什么法子撬开我的嘴?”

银阑目含躁怒。

“今日已不早,我该走了。”

感受到虞沛的气息离开了石阁,烛玉也跟着起身。

等走到两人的视线之外,他顿了步,抚住心口,手背上青筋起伏。

奇怪。

不过是约了见面而已,怎会如此喘不过气。

以前不也常与她约着四处耍玩么?

约莫过了一刻钟,他的呼吸终于渐渐平缓下来,却感受到虞沛的气息再度靠近心脏。

——她竟去而复返了。

烛玉倏然回身,往凉亭处折返几步。

那儿早已空无一人。

连茶盏都收拾得干净。

烛玉脚步一转,望向石阁处。

下一瞬,他便消失在原地。

石阁。

虞沛悄声推开门,往内探进颗脑袋。

里面,毛团儿正在焦灼地四处打转。

见她来了,忙往前蹦跶着。

“咕叽咕叽!”快走呀!快走!

虞沛只当它又在撒娇。

“刚才走得急,东西忘给你啦。”她从袖中取出那枝野茉莉,“这花有灵术保护,养不死的——只要你别往它身上乱放邪息就行。”

她四处打量着,最后走到复影镜前,把花插在了镜子上的小孔洞里。

毛团儿奋起一跃,往她胳膊上撞了下。

“叽——!”再不走守山的就来啦!

它气力不小,动作又突然到令人猝不及防,虞沛踉跄一步。

勉强站稳后,她躬下身,揉了把毛团子。

“你还要玩儿?今天不行,太晚了,改日再来找你。”

“叽——”

毛团子急得恨不得抽自己耳光。

它怎么就不会说话呢!

所幸虞沛只留了一会儿。

插好花后,她便离开了。

毛团儿惴惴不安地盯着那扇合上的大门,满心担忧。

她停留的时间不长,应该……不会碰上那人吧。

夜深月起,云层浮动在淡淡的银晖之中。

虞沛本打算走原路回去,可还没绕上矮山,一道剑气就疾刺而来。

她下意识抬袖遮脸,往后退了步。

一道白芒从左刺来,几乎擦着她的鼻尖。

“轰——”

右侧,接连几棵大树在剑气的刺斩下轰然断裂,砸得地面震颤。

——出剑的人摆明了要她性命。

虞沛睨过视线。

来人恰好逆着光,脸掩在夜色中看不明晰。

可那挺拔身量,还有置人于死地的打法,只消见识过一回便再难忘记。

【攻击值+10,数值来源:尺殊的剑气。】

尺殊左手提剑,寒声道:“何故掩面,自知无脸见人不成?”

虞沛却笑:“遮住脸又怎么了。你弄倒的这几棵树砸出的灰尘,几乎要呛死人。”

幸好她今晚没穿宗服,不然很可能叫他认出来。

“强词夺理。”尺殊冷斥,“擅闯禁地,是为重罪。”

“所以你现在追来,是想让我伏罪?”

被袖子捂着脸,她的声音不免沉闷了些。

这捂脸的动作其实有些滑稽,可放她身上竟融洽得很,仿佛一只狡猾的小狐隔着篱笆,冲人骄矜自得地摇尾巴。

她的反问让尺殊短暂拧眉:“何故明知故问。”

这有何值得问的。

他在维护规则,抓她自然是为了让她伏罪。

“这哪儿是明知故问呢?”

虞沛的眼尾勾起一丝浅笑,承着细碎银晖,明艳又漂亮。

“若想让我伏罪,也得先抓着我才行啊。”

话落,她打出一股灵力——却并非对着他,而是冲向地面的断树。

两人合抱的半截大树被灵力轻松击飞,然后飞旋着朝尺殊砸去。

巨影压下,尺殊举剑以应。

随着一道白芒落下,树身被径直劈成两截。

而裂开的缝隙间,已无任何人影——她悄无声息地出现,又在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狂妄贼子。”他攥紧剑刃,提步追上。

树影摇曳作响,虞沛疾行在林道间,有些不耐烦地瞥了眼紧随身后的人影。

这人怎么回事儿,刚甩掉一截就又追上来了,烦得很。

系统:“小殿下,好机会啊!趁这会儿跟他多动两回手,也好多攒点攻击值!”

虞沛:……

她越来越感觉系统像是商场促销的喇叭了。

无论见着谁都有好机会。

正想着,忽有数道剑气挥来。

虞沛却没停,连速度都未放缓丁点儿。

灵巧躲过后,她忽觉后背一阵泛凉。

虞沛往后瞟了眼,险惊得她就地上树。

身后,竟跟了数十个鬼魄。每个都面容模糊,瞧不清脸,惨灰的嘴一开一合,发出阵阵哀嚎。

尺殊你个狗东西!

竟然耍这种阴招!!!

那些鬼魄飘得极快,眨眼的工夫就追缠上她的身。甚有几个狠咬住了她的胳膊,袖子转瞬就被鬼息浸得森冷潮湿。

虞沛在心里记了一笔,抬手抚上右腕的抑灵镯。

和耳珰不同,这镯子只封住了一小部分灵力。若解开,释放的灵力虽少点儿,可也安全一些。

她把抑灵镯的暗扣松开些许,霎时间,暴涨的灵力就逼退了周身的鬼魄。

但正因顿了这一步,尺殊恰好追上。

他抓住她的胳膊,再往回一拽。

他今日便要看清楚,到底是谁这般明目张胆地擅闯禁地。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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