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月怎么说也是柳家的真千金,她在婚礼上突然昏倒立马引起一阵骚乱。
这场婚礼虽然快到尾声,即将结束了,但大喜的日子里,临了临了出来这么一件事,搞得众人都忍不住暗自嘀咕不吉利。
其他人都这么认为,更别提婚礼当事人了。
柳星星眼看着因为柳清月的突然昏倒,娘家婆家连带参加婚礼的众人都齐齐围到对方身边去,全然不顾她这个新娘子的存在和感受,端差点气炸。
这场婚礼相当于被毁了,柳清月绝对是故意的!
柳星星当场气的头晕眼花,咬牙切齿,恨不得立马扑到装晕搞事儿的小贱人身上扇上几个耳刮子,将人麻溜地弄醒。
可是现实不允许。
她只能端着关心担忧的架势跟着跑上去,还要为死对头忙前忙后地张罗着叫医生,想要找便宜妹妹顶个锅帮个忙,转头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人,心中大恨。
被她惦记着一同恨上的韩青芜早已脱身离开,她在出事的时候就和司刑一起退场上楼回房了,避免被殃及池鱼。
楼下的热闹不关他们的事,韩青芜目前最关心的是司刑身上的变化。
因为就在刚才婚礼上柳星星和猪哥宣誓礼成的那一刻,司刑周身突然又浮现了那种凌厉的光芒,且和之前还有所不同。
之前司刑身上也曾出现过这种情况,但当时那种光芒是细碎的、虚浮的,可就在刚刚那一刹那,它们全都浮现出来聚集到一起,慢慢在司刑身前凝聚成一个模糊的轮廓。
韩青芜觉得这个轮廓有些熟悉。
可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她就差点被这个无形中凝聚而成的东西刺痛了眼睛,本能地移开目光不敢再关注。
等到下一刻她忍不住去瞧司刑的情况时,那个莫名令人熟悉的轮廓已经凝聚完成消失了。
与此同时,司刑身上忽然有了一种让人感到害怕恐惧的气息。
韩青芜发现这一情况后顿时心生不好的预感,立马带人离开,直到回到了他们在酒店楼上的房间里才犹豫着问出疑惑。
“你怎么了?”
“没事。”司刑望着韩青芜目光深沉,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却摇了摇头,转身就进了浴室。
浴室中很快传来了淋淋漓漓的水声,仿佛真的没有什么事。
韩青芜站在外面担忧片刻,突然听见水声停了,高大的身影随即就映在浴室玻璃门上。
他说:“青青,帮我拿下睡袍。”
韩青芜回过神,找了睡袍递进去,却被对方的大手一把握住手腕,猛地被拉了进去,撞入一个宽厚温凉带着满满水汽的熟悉怀抱。
玻璃门随后被关上,映照着两道交叠在一起的身影。
这一夜,司刑一反常态地疯狂,每一次都像是要用尽所有力气,仿佛明天就是世界尽头一样,拼命缠绵。
韩青芜意识到不好,有心想问,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再次被他拖入欲望的旋涡中翻转,昏昏沉沉的,除了紧随他的脚步,再无其他念想。
直到凌晨时分,房间内终于才恢复平静。
韩青芜被司刑紧紧抱着,忍住浑身的疲乏和睡意,问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她。
另外,“上次你说这回会告诉我你的身份,是不是和这个有关?”
她终于提了这个问题,也相当于揭破了两人之间一直遮遮掩掩的那层纱。
“嗯,我的时间不多了。”司刑没有否认,但开口却说了一句让韩青芜莫名又熟悉的话。
时间不多了。
她记得上个世界结束时,他就提起过这件事,现在又提到这个,到底怎么回事?
韩青芜满心疑惑不解,窝在司刑怀里专注地望着他,想要一个解释。
司刑抱紧了她,头埋进她的长发里,闷闷道:“我不是审判者。”
他确实不是审判者,但之前那个世界里碰到的任务者也没认错,他和审判者有些渊源,所以两人几乎算是一模一样。
“那,那不是挺好的。”韩青芜觉得不是审判者挺好。
这样他们就不会有必须反目相向的那一天,她也不必隐隐担忧了。
司刑摇摇头,“可我虽然不是审判者本身,但我有他赋予的使命。”且必须履行,否则早晚引来监察者,到时只怕……
韩青芜:“什么使命?”
司刑沉默。
“不可说?”韩青芜进一步猜测。
司刑点头。
这次换韩青芜沉默了。
默默相拥片刻后,她终究妥协退让道:“好吧,那我不问你了。”
“抱歉。”司刑轻声说着道歉的话,完后还给韩青芜一颗定心丸,“你放心,不论发生什么,我都绝对不会伤害你。”
不管是他自己,还是别人。
韩青芜当时不明白他话里暗含的意思,只以为他是在安抚她,不然怕是宁愿自己直面危险的境地,也不想让他为她做到那般地步。
可惜等她明白的时候,事情已成定局。
而眼下她被沉默的男人安抚着无知无觉地陷入梦乡,没过多久就被外面的动静惊醒。
天凉了,楼下也闹了起来。
昨晚发生在婚宴上的事经过一夜发酵,现在彻底传开了,而后果则不是柳星星想不到的。
所以自认为是受害者的她不等天亮就在酒店大堂诉起了‘委屈’。
婚宴有三天,昨天才是第二天而已,于是今儿个还没走的宾客们就成了柳星星诉苦的对象,主动或被迫听她诉说柳清月搞乱她婚礼的险恶用心等等,叫人看尽笑话。
韩青芜下去吃早饭时看到这一幕画面,感觉就像是一场闹剧,直接绕道走。
走了一段路,她觉得有哪里不对。
司刑没有跟上来,而是站在距离柳星星不远处的地方,眼神冷冷沉沉地看着对方,目光凌厉如刀。
韩青芜确定自己没看错,这绝对不是什么感兴趣的表现,反而像是看手下必杀之物一样,冰凉又冷漠。
所以她并没有因此而吃醋,反而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这种感觉促使她当即喊了声:“司刑,走了,吃完早饭我们离开。”
司刑回过头赶上来,并没有对刚才的行为做什么解释,一顿早饭吃的沉默无比。
吃完两人再次上楼,韩青芜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
韩青芜手里没空,让司刑去开门,结果随后就听见柳星星撒娇般的抱怨声,转头就看见对方一脸哀怨地朝司刑怀里扑去。
“…………”
好在司刑侧身躲开了,让意图揩油的柳星星扑了个空,还一个踉跄摔趴在韩青芜脚下,相当于行了个大礼。
韩青芜一把摔了正在整理的东西,不耐烦道:“大姐,都这个时候了,你来我们这里干嘛?”
还搞得一副投怀送抱的模样,故意来恶心人是吧?
话说在她婚礼上捣乱的是柳清月吧?她不去找罪魁祸首的麻烦,来找他们是想干什么。
“呜呜,妹妹,我好难受,只是想来和司医生说说话而已,你不要这么小气嘛。”柳星星嘴里呜呜假哭。
其实她也没想干啥,就是觉得刚才在楼下空虚寂寞冷的时候,司刑多看了她一会儿,让她心里痒痒,之前没按捺住的某些念头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正好因为婚礼被打搅的缘故,她和新婚丈夫有了矛盾,想给对方戴顶绿帽出出气,顺便打点野食解解馋。
司刑很不巧地撞上枪口,被她选中了。
于是才有了眼前这一幕。
韩青芜是不知道这些情况的,但并不妨碍她从柳星星一脸色胚的媚相中推测出什么,顿时很气道:“拜托,你刚结婚就来找有妇之夫,有没有把你的新婚丈夫放在心上?有没有把我看在眼里?!”
这也太肆无忌惮了吧,当她是死的么!
柳星星听完不以为意,就地摆了个诱人的姿势,妖妖娆娆地抬起上半身,朝司刑抛了个委屈的媚眼儿,权当韩青芜不存在。
韩青芜:“……!!!”
好家伙,当着人妻子的面就勾引人丈夫,真是好家伙。
既然人家都这么不客气了,那韩青芜也绝对不怯的,当下也毫不客气地顺势给对方一脚。
柳星星惨叫一声,顿时连爬带滚地向司刑扑过去,嘴里还娇嗲地喊着:“司医生,苗苗她疯了,快救我呀~”
呀字音没落地,房门锁已经被司刑顺手咔哒一声落上。
韩青芜打算追上去的脚步顿住,眼睁睁看着司刑任凭柳星星扑到他身上,没有一点躲开的迹象。
但是下一秒,眼前突然呈现出的一幕令她骤然睁大了眼睛。
只见司刑身上突然浮现出一把由白光凝聚而成的……枪,枪口正对准扑在他身前的那人。
“扰乱秩序者,死!”
男人冰冷无情地吐出这句审判,然后在韩青芜的震惊之中,枪猝不及防地砰的一声响了。
韩青芜震在原地动弹不得,瞪大的眼睛里清晰映照出眼前恐怖的画面。
‘柳星星’刚成功扑住男人一片衣角,眼里得意的笑还没露出来,铺天盖地的恐怖气息就兜头罩下。
不等她反应过来,足够毁灭其灵魂的无形子弹就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将她贯穿。
‘啊——’
一声发自灵魂的惨叫凄厉地响起,却只有寥寥几个人能够听见。
而后啵的一声,好像是什么碎了,合着终于完成任务的无形子弹湮灭成星星点点的光芒,彻底消散在这片空间之中。
同时消散的还有男人逐渐透明的身影。
他抬起头来,黑沉的眼眸对上韩青芜震惊得呆滞的眼睛,目光中夹杂着淡淡的释然。
“青青,这样你就安全了。”
韩青芜骤然回神,急忙奔跑过去试图挽留。
“司刑!!”
耳边男人的声音低沉又哀伤。
“我爱你,祝福你……”
话没说完,人就消散得无影无踪,像是从没来过。
韩青芜惊慌着被绊倒在地,什么也没留住。
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在司刑消失的地方挥起猫爪对着空气捞来捞去,好似在捞什么东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