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妈想法这么极品,韩青芜都不想搭理她了,径直看向司刑。
司刑说医院没这规定,且无规矩不成方圆,只有特别严重马上危及生命的病症,报上去给医院领导后,医院才会酌情减免一部分医药费,其他情况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如果情况特殊,他们医生自己倒是愿意垫付一下。
可现在单看韩母的态度,他觉得他宁愿自掏腰包悄悄给小姑娘用些好药,或者把钱私下给她拿着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也不会替韩母他们垫付医药费用。
那是他们当父母的责任,是他们应该做的,不能因为他的好心私心就助涨了他们‘偷奸耍滑’的气焰。
到了这个地步,韩母也不再装什么架子,很光棍地说那就用第二种呗,不然还能因为孩子的病折腾干净家底儿不成,那样他们以后吃啥喝啥。
韩青芜没有多争取的意愿,反正她的病又不是真的。
就是经过这件事,她倒是彻底看清了便宜爸妈的真面目。
还以为家里就剩她一个后,他们两个转换了态度是变好了呢,结果……呵呵,还是原来那个样子。
只不过自从宝贝大闺女离开和家里小生意做起来后,夫妻俩将真面目隐藏起来了而已,所谓对小闺女的好其实都是带有目的的,薄弱得如同一张纸,只需一场大病就冲垮了,露出底下依旧腐烂腥臭的泥淖。
这种‘亲情’早已被原主抛弃,韩青芜也不需要,自然也不会因此而受伤,所以面对韩母最终的选择也是平淡的很,同时也夯实了之后尽量早点独立脱离这对便宜父母的念头。
不是一路人,以后还是不要在一块生活的好。
之前她耗费心思为家里改善生活条件的一片用心,就当全是喂了狗。
家属和病人都有了决断,司刑当然不会再阻拦什么。
或许也从韩青芜的表现中看出了点情况,他随后干脆利落地给她们办了病历卡,并写下治疗方案和所需的药剂方子,让韩母下楼去医院药房拿药,却以不能多劳累为由单独留下了韩青芜。
“其实如果你想……”司刑的话刚开了个头就被打断了。
韩青芜朝他摇摇头,笑道:“情况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严重,慢慢喝着药汤子治疗也不错。”
话落,司刑面上泄露出明显不赞同的神色,引得韩青芜笑容更盛。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她意有所指地暗示了一句。
这只是她恶趣味之下特意让丑猫设置的障眼法而已,真病是没有的,毕竟是小天道亲自出手的作品,哪里会得什么病痛,反而身体倍儿棒、吃嘛嘛儿香,好的很。
司刑定定看了她片刻,最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很识趣的没有追问个中真相。
他如果追问,韩青芜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告诉他。
要知道,他们现在可还是‘陌生人’呢,哦不,已经变成普通的医患关系了,就是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发展。
韩青芜余光注意着司刑熟悉的侧脸,心里突然踏实了起来。
或许,他们在这个世界真能修成正果。
她很期待。
两人独处的时间不多,韩母很快就拿着药包返回,交给医生让他看看拿的对不对。
司刑检查了一下,说没错,但是药房那边其实是可以帮忙熬药的,比家属自己在家里熬的效果好,更有利于病人吸收药效治疗病情,只需要花一点点手工费。
可显然韩母是不打算花这点‘冤枉钱’的。
“啥效果好,你可别骗咱,不都是熬成汁儿喝下嘛,哪还有啥好不好的区别。”韩母一脸怀疑不信道。
司刑重新将药包扎好,边说:“中药这东西很复杂,熬药的手法和工具不对就有可能影响药效,所以我才建议你们最好在医院药房让专业的人帮你们熬好回去喝。”
“那不用麻烦。”韩母手一挥拒绝,信誓旦旦道:“你也说是可能会有影响,我的手最巧了,平常做啥是啥,不就是熬个药?以前又不是没给我公婆熬过,医生你就放心吧,回去我保管给小苗她熬的好好的,药效绝对差不到哪儿去,说不得还能更强嘞。”
司刑:“…………”他下意识看向韩青芜。
韩青芜朝他点点头,也说不用麻烦了,就回家让便宜妈给她熬了就好。
反正她又不会真喝下去。
司刑虽然没听到她的心声,但也看出她心里有数,那他就不用太过担心了,随即就开了张统一的缴费单,让她们交完钱就可以离开回家了。
韩母拿着缴费单,看着上面写的那个数字一脸肉疼,走的时候连药包都忘了拿。
韩青芜随手拎上药包,和司刑告过别才走人。
韩母走到交费的地方时还在心疼钱,最后更是犹豫着小声和韩青芜说:“花这么多钱,不如、不如咱们就这么走了吧,反正药都拿到了,不交钱肯定也也没啥事儿。”这话她自己说着都打飘。
“除非我们以后都不来这家医院看病了,不然钱早晚都得交上。”韩青芜盯着她道。
而现实情况是他们这地方也就只有这家医院最靠谱最实惠了,说什么以后再不来,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韩母咕哝了几下嘴,实在不敢保证往后他们不会有什么身体上的毛病需要进这家医院治疗,到时如果再不得不补上,估计会引得医生反感,若是人家因此不仔细给他们看病,敷衍他们怎么办。
所以,最后韩母还是不得不出了这笔血,直接花光了身上以防万一所带的全部钞票,才将将付清这次的医药费。
完后,韩母心疼的厉害,回去的路上连连嘀咕说太贵了,单单只是一次疗程就这么贵,真要长年累月地治下来,怕是和用好药西药也差不离了吧。
“呔,肯定被那个医生骗了,长的人五人六,咋就这么坑呢!”韩母拍大腿懊恼。
回去她将这件事和韩父这样那样一说,夫妻俩都很发愁,最后决定先这么吃个几天看看,如果真有效果就咬着牙治呗,不然还能咋地,真让她就这么病没了,他们以后养老咋办。
但若是喝了一剂疗程没啥效果,那他们就不再去医院看了,多给找找民间的偏方,说不定就治好了呢。
夫妻两个打定主意后也不发愁也不慌了,韩父继续去忙店里的生意,韩母嘟嘟囔囔地去做饭熬药,倒是默契地没再指使着韩青芜干这干那。
医生可说了,人不能劳累!
韩青芜因祸得福,彻底从琐碎的家务中脱身了,顺势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完全不再管水果店的经营。
反正不管她做的再多,店里挣来的钱也用不到她身上,那她还白费那个功夫干什么,自己闲着找乐子它不香吗。
韩父见了很气,但现在小闺女生着病还不能干活累到,他骂不得打不得,除了自个儿在那儿骂骂咧咧地生气,其他啥也做不了,只能无能狂怒。
韩青芜权当耳旁风,根本不过心的,任他再骂都没啥反应。
最后韩母下来找东西,听了烦躁地反过来骂他好好的活不干,瞎逼逼个啥呀,好好的财气都能叫他骂跑,还做什么生意。
韩父猛地反应过来,打眼一瞧果真好几个已经走到店门口想进来买水果的人忽然又走了,特别是走前还都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
这是啥意思,还不明白?
韩父:“……!!!”
还真是。
客人都被他刚才那阵骂吓跑了,还做啥生意啊。
韩父成功住嘴,跑去门口大声吆喝,热情招揽着挽回客人,再没空骂来骂去。
韩母这才满意,找着了瓦罐自去刷洗熬药用。
其实熬中药最好用砂锅,但家里从来没用过砂锅,根本没有这玩意儿,就一瓦罐还是之前的店主留下不用的,被他们收起来放着哪天有用,这可不就用上了。
至于特地花钱去买砂锅之类的,根本不用想,因为就连韩家爷奶那时候也只是用瓦片铁锨熬的,想用锅都没呢,现在有个瓦罐充当砂锅绝对够份儿。
韩青芜发现后看了一眼没说什么,任她不听司刑的叮嘱,自个儿在那儿随意瞎胡搞。
瞎胡搞的结果是一包草药最终被便宜妈熬成了一碗臭不可闻的药汤子,还说什么很有原汁原味,让韩青芜趁热喝了好见效。
韩青芜:……喝是不可能喝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喝。
“先放着吧,等凉了我一气儿干,不然太苦喝不下去,容易吐。”吐了就浪费了,怕是还要再熬一回。
药包就那么多,浪费一点少一点,都是花钱买来的,韩母当然不舍得这么耗费,听了韩青芜的话后也不勉强劝了,就放在她房间的床头柜前,叫她等药凉了记得喝完。
韩青芜老实点头,等她人走后,药一凉就随手将其泼进了尿壶里,然后盖上盖子待到稍后去倒了再拿水涮一涮,彻底消声灭迹。
“……”丑猫看完全程,默默朝宿主伸了伸猫爪。
骚,还是宿主骚啊,看这骚气的尿壶,怕是任谁都不能从冲鼻的尿骚气中闻出药味来了。
之后两天又这么操作了几次,丑猫就忍不住问韩青芜既然喝了药了,那么打算什么时候好转起来,到时它也好给她调整掩饰的身体状态。
结果就听韩青芜说:“好转?怕是好转不起来。”
丑猫听了一愣,随后很快就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那个柳清月被诊断出慢性肾病,有极大几率会演变成尿毒症,现在急需寻找□□想提前换肾的消息很快传了过来。
韩父韩母为此愣神了许久,最后还是该干啥就干啥,就是干活的时候没以前有劲头了,恐怕得缓个好几天才能恢复过来。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已经有人偷偷将他们小闺女做检查时留在医院的血样和柳清月的血做了匹配,得出一个特别完美的结果。
然后没过多久,从未来过一次的韩家亲大闺女柳星星突然找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