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一路从北向南,历经两天三夜,在第三天的早晨终于到达终点站。
停站后,车门打开,外面湿热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沿海独有的海腥味。
韩青芜下车吸了口新鲜的空气,目光看到不远处有人看到他们下来后立马迎了上来。
宋立军随即说道:“我已经安排了人来接,车就在外面,咱们直接出去坐车去酒店吧。”
其他人都没意见,随后很快就被接车的人殷勤地拿走了行李,一群人呼啦啦朝车站外走去,瞧得一些混在车站里试图浑水摸鱼的人很是不敢招惹。
车站外,两辆小轿车已经等在那里,司机见到老板等人出来,赶忙下来开车门,将宋立军一行人迎上车,然后径直开往他们现在常驻的那家酒店。
路上,韩青芜得知待会儿的目的地后,不禁考虑道:“如果以后在这里定居发展的话,天天住酒店不太方便吧,还是得置办点房产比较妥当。”
宋立军:“哈哈,其实还好,酒店里有人管饭有人打扫,还挺省事的……不过之前是暂时还没决定呆多久,就没多考虑房子的事儿,现在倒不同了,以后拿这儿当大本营的话,确实得有几处自家的房子落脚。”
“大哥说的对,住自己的房子咱才心安,实话说住酒店里小子们心里也慌啊,总归不是自家的地儿不是。”跟着的手下齐齐应和。
宋立军见此果断拍拍掌,就这么决定了,稍后就去张罗置办房子的事儿去。
大伙一听顿时兴奋起来,讨论着准备买在哪儿买什么样的最好,毕竟是以后安家的地方,不比之前在港岛那边混日子,可得好好参谋参谋才行啊。
司刑也问韩青芜:“你想要什么样的地方?”
“我想要……”韩青芜话刚开了个头,突然想到什么,话音一转:“我想要什么样的先不讲,话说这里现在能买卖房产吗?”
这事儿一定得确定了,不然他们刚才那些畅想打算啥的都是白搭。
对于政策什么的,司刑并不太了解,于是他转头看向宋立军。
宋立军接收到大佬询问的视线,耳边刚才也分出心神注意到了韩青芜问的问题,此时立刻回道:“应该能买的,如果实在不行也可以私下订好契约,等过几年政策宽裕了再过户□□也不耽误啥。”
韩青芜点点头,这确实是个办法,但她还是比较倾向于买了后能立即拿到证的那种,避免以后有事说不清,麻烦。
宋立军闻言表示清楚了,之后打听的时候会特地注意这一方面。
“除开那些问题,你想要什么样的家?”司刑等两人聊完后又重新问道。
韩青芜沉吟一下,笑着说:“我嘛,其实我不挑的,宽敞能住都可以呀,不用太破费。”先暂住着落下脚呗,反正以后真想要其他房子,她也会自己赚钱买的,到时多买几套,说不定将来还能当个包租婆。
当然,如果她能在那时候还可以呆在这里的话。
若是到时候房子买了,人却必须离开,那也没啥好说的。
所以对于房子啥的,韩青芜现在真不强求,主要是好歹弄到手一处,让自己人有个落脚的地方,不至于寄人篱下就好。
她这样回答,司刑却没罢休,仍旧定定地看着她,像是一定要等一个真正的答案。
韩青芜和他默默对视一会儿,最后无奈地败下场来,“好吧,如果你真想买个合我心意的,那就小洋楼吧,就那种独栋独户带有小花园的二三层小洋房,能找到最好,不然其他的公寓平房小院之类的也行。”
“好,带花园的洋房,我知道了。”司刑选择性地略过她话后面的退而求其次。
韩青芜看着他那认真的表情,也不再多强调什么。
反正到时如果他真能把她喜欢的花园洋房弄来的话,那她当然会欣然去住的,不住才是傻子。
有了这样的打算,之后两天他们都是住在酒店里,而后宋立军就托关系找到了合适的几处房产,其中就有韩青芜比较喜欢的花园洋房。
韩青芜和司刑过去看了一遍,最终选择了那处位置和环境都不错的二层小洋楼。
小洋楼还有点历史渊源,本是在民国时被歪果仁修建后遗留下来的,建国后几经辗转和修缮,就算是那些特殊年代里也没落到普通人手里胡乱糟践,所以现在保留的还算完整,起码收拾一下拎包入住是完全没问题的。
房子这么好,原本房主并没有打算卖。
不过谁让他们家老爷子平反后貌似被伤狠了心,执意举家搬到南洋投亲去,不想在大陆生活了。
因此他家的产业什么的基本都要处理干净,换成以后在南洋发展的资金。
小洋楼只是他们处理的其中一处,被宋立军得知消息后找了上来,借着机会顺带接手了其他一些资产。
韩青芜尚且不知道这些背后的故事,但不妨碍她看中小洋楼买下它,作为她和司刑在走之前的落脚地,他们共同的家。
另外,像小洋楼这种房子是已经可以买卖过户了的,以宋立军的话来说就是只要打通了关系,买座房子自住完全不是事儿。
顺道的,买完房子,他们直接趁机在这儿重新建了户,户口就落在小洋楼。
弄完韩青芜这些事情后,宋立军那边才开始忙活他们那伙人的,最后也差不多都顺利解决了身份和房子问题,让大家都有了归属感,以后可以踏踏实实地做事过生活。
等日子稳定,宋立军新开的公司也基本走上正轨,事业蒸蒸日上,财源滚滚来,这个时候就有人开始给他们这群单身汉介绍对象了,个个开始考虑起终身大事,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办酒结婚,热热闹闹。
司刑作为宋立军公司的坐镇大佬,手里还实打实地拿着一定的股份,身份不一般,所以手下们的婚礼每每都有邀请他去参加。
韩青芜跟着去了几次,回头就被宋立军催促他们两个的婚事啥时候办,给个准确的日子,也好叫他们准备起来不是。
别看韩青芜和司刑现在整天形影不离,又住在一栋小洋楼里,户头上落的还是他们两个,但两人到底有没有突破关键性的那一步,大家伙其实都看的清清楚楚。
“你们郎情妾意的,赶紧定下算了,免得夜长梦多。”宋立军劝道。
完后,他还吓唬韩青芜说:“你是不知道这边的漂亮姑娘有多多有多猛,那是逮着好男人就跟闻到鱼腥味的猫儿一样,死咬住就不撒手,妹子你可得上心点,不然万一司先生哪天被人抢抢走,你千万别找我哭啊。”
韩青芜听得差点翻白眼,表示就凭司刑那脾气,让她们抢,能抢走算她输!
不过自信司刑不会移情别恋是一回事,知道自家男人被其他小妖精惦记又是另一回事了。
韩青芜说是那么说,但也不能任凭别人觊觎司刑。
所以还是早点盖个章打上个人标记比较好。
这么一想,她决定了。
共同经历三个世界,他们不如就在这里把事儿办了吧,不管前缘后果,只珍惜当下。
打定了主意,韩青芜就想早点和司刑说一说这件事,然后再问问他的想法,如果他也同意,他们就在这儿好好办一场婚礼,以后结成夫妻相扶相持。
哪怕幸福可能只有短暂的一段时间,往后也足以铭记回味。
只是还没等她找司刑谈起这个决定,公安局的人先找上了门,还带过来一个熟悉的小家伙,正是火车上被人贩子差点拐走的那个瘦小孩子。
小家伙来之前应该特地收拾了,精神面貌焕然一新,衣裳也是合身的,就是人看起来还比一般同龄孩子瘦,显得那张小脸上眼睛特别大,望着人时无辜又可怜。
韩青芜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又差点起冲突,实话说印象还挺深,对视一眼就认了出来。
再加上陪同过来的还有官方人员,她就把人放了进来,同时让帮佣去叫司刑。
趁着这个空档,韩青芜亲自给两位上门来的民警同志倒了茶,疑惑询问:“两位同志过来是……?”
原谅她想不到会有什么事会麻烦到警察找上门。
毕竟他们也才刚到这里不久,即使有什么事也大都被宋立军挡在外头,外人就是找也是找他处理,不会贸贸然找到司刑和她这里打扰他们。
况且,两位来客还带了个小家伙过来。
韩青芜看了眼乖乖巧巧状的小男孩,顺手也给他上了份果盘糕点。
小家伙接过栗子糕,愣愣地看着她,咬一口,眼泪落下来,喃喃地喊:“妈妈——”
客气的韩青芜:“……”
刚进门的司刑:“……”
两位民警同志:“……”
听到小孩子真情实感那声呼喊的四人齐齐一怔,当下懵的懵、愣的楞,差点都没反应过来。
最后可能还是司刑心理承受力最强大,听到后不过是脚步一顿就恢复正常,继续走到韩青芜一侧坐下,向在场的客人们点了点头。
韩青芜察觉到动静回过神,来不及和司刑说什么,先一脸懵逼地看向吃糕的小男孩确认:“不是,你、你刚才喊我啥?”
“妈妈。”小男孩满眼孺慕地又喊了一声。
韩青芜当即捂上胸口,倒在身后司刑的怀里,摇头拒绝三连。
“我不是,我还没有孩子,你认错人了不要这样叫我啊。”叫的她心里发毛,惶恐的很。
司刑轻轻揽着她肩膀,皱眉看了眼小男孩,而后目光直指重点人物:“怎么回事?”
“咳咳,那个……”被他注视着的俩民警干咳两下,解释说:“其实这是有原因的,你们听我们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