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堂哥想卖棉花糖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卖棉花糖这生意只要能做起来,那就是一本万利的暴利买卖。
想想看一小把糖就能做出一个大大胖胖的棉花团,特别惹小孩子喜欢。
如果再加上一些蔬菜汁搞出各种颜色,那就更不愁没人买了。
……
韩堂哥听得热血沸腾,被韩青芜描述的那种赚钱画面刺激得呼吸加重,眼冒绿光,恨不得现在就改卖棉花糖。
韩青芜一瓢冷水泼下去:“可惜没有做棉花糖的机子。”
韩堂哥:“…………”
宝山就在眼前,却只能看不能摸!
“机子咱能自己做吗?”韩堂哥不甘心道。
韩青芜随口答:“没有图纸,不知道原理,怎么做出来?而且还要弄材料。”
那可不是简单扎个糖葫芦草垛子就能比的。
韩堂哥听后顿时蔫了,不过心里却把这事儿狠狠记下了。
等着,等着……
等着什么,韩青芜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知道后就免不得要掺合要帮忙,麻烦。
现在她就是看在亲戚的情分上带带这位便宜堂哥,顺带再多指几条路子给他选,其他就管不了什么了。
毕竟她也只是对方的堂妹,不是他爹妈。
一如韩堂哥担心的那样,两天过后在他们主要摆摊的学校门口就多了一个牛三。
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个手推车,车上车下丁玲咣当的都带了不少东西,卖的是糖葫芦和糖人儿糖画,现做现卖。
韩堂哥:就他妈离谱!
韩青芜也觉得有点离谱,话说原身跟牛三定婚那么久,怎么不知道对方还有这种手艺?
“肯定是刚学的,你看他动作生疏的很,和以前见过的那些老师傅老手艺人差远了。”
但是耐不住小孩子们喜欢这种新奇的东西。
韩堂哥认真观察后得出结论,忍不住咬牙切齿地暗骂。
特么就不能做个人吗,做个人行不行!
他之前的担忧不无道理,因为在有了牛三的摊子后,他这边糖葫芦的热度明显下降不少。
特别是对方那里还有个赵天宝助阵!
那小子长了双又大又圆的眼睛,一旦朝人眼巴巴地一看,人家就会忍不住上前肝儿啊宝儿啊地稀罕,然后临走买下许多牛三笨拙做出来的几把玩意儿。
就,挺离谱,挺怪诞!
韩堂哥看的眼珠子都快红了,最后忍不住愤愤地朝助攻赵天宝瞪了一眼。
结果就一眼,他和本能地望过来的赵天宝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对上,瞬间什么想法都没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是他心头的宝儿啊,合该得到他全部的疼宠,他身上所有的好东西都得给他用,所有的钱都给他花!!
脑子里这么想,身随心动,手也那么照着做了。
然后啪地一声,他被打了……
“你干什么?生意不做了?!”韩青芜拉住韩堂哥,照他脑门上打了一巴掌。
韩堂哥瞬间清醒,望着赵天宝直愣愣梦幻般的亲妈眼神跟着没了,手上掏荷包的动作也一下顿住,整个人恍恍惚惚。
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我刚刚怎么那么傻?竟然想把自己辛苦赚来的老婆本送给一个三岁半的小屁孩!
太特么离谱!
太特么诡异了!!
韩堂哥抖了抖身体,想想刚才那种状态,禁不住打了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这下他再不敢朝对面牛三那里看了,被韩青芜提醒着招待了几个过来买糖葫芦的客人后,他立即转过身背对牛三的摊子,遮遮掩掩地小声和韩青芜说了刚才的事。
“还好你拉住了我,不然我这些天的心血都资敌了,可真特么邪门。”韩堂哥唏嘘又后怕。
韩青芜头也不抬地做着自己的事,悄声回道:“你才知道啊,那孩子是邪的很,你小心一点别跟他对上。”
韩堂哥越听越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感觉慎得慌。
“青兰妹妹,你告诉哥,之前闹着退婚是不是……”
说什么老爹托梦留香火,也就偏偏老一辈的人,他们这些思想开放的新时代青年是绝对不信的。
所以韩堂哥一直猜测堂妹闹退婚肯定是因为其他原因,只是他们还不知道而已。
韩青芜点头承认:“是有这个原因,牛家一家子都把那孩子当祖宗供,就他一个宝,其他全是草,这样的家庭哪里能嫁?”
“那不能,嫁过去就是跳火坑,自己受委屈不说,以后生的孩子还得矮别人一头,凭啥啊。”韩堂哥果断摇头。
韩青芜给了个‘所以你懂的’的眼神。
正好又有客人过来,韩青芜结束话题,让韩堂哥自个儿去琢磨,反正她该提醒的都提醒了。
韩堂哥还处于怀疑人生中,嘴里嘀咕着离谱离谱的话,整个人仿佛是一只受惊的兔子,颤颤巍巍的。
好不容易等到放学时刻,两人趁机又卖了一波,东西卖的差不多了,韩堂哥立马催促着赶紧收拾摊子回去。
他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韩青芜没有异议,正好她也想离自带金手指的男猪远一点,免得还没找到司刑就被对方一不小心炮灰了。
这个世界都还没找到他,万一半道又去下一个,人跟不上来咋办。
于是放学时间的人潮刚过去,基本卖完货的两人立刻收拾东西溜了。
赵天宝本来还想过来以折扣价买下他们剩下的东西,回去吃了好给小舅舅提建议,结果等人流量过去一看,对面已经没人啦。
韩青芜堂兄妹俩还不知道他们被惦记了。
但是韩堂哥却还记得自己的荷包被‘惦记’过,回到家水都没喝上一口就神神秘秘地对韩青芜说:“妹妹,你说他们是不是偷偷拜过哪位大神了?要不然咱咱也迎一座菩萨回来拜拜?”
比方说财神爷西王母玉皇大帝如来佛祖之类的。
反正牛家那个小外甥太诡异了,他就不是正常人,绝对拜过神佛了。
韩青芜没想到他这么会联想,扯了下嘴:“你怎么不说他是养小鬼了呢。”
毕竟那么邪门,怎么可能是满天神佛的手笔,人家都是正派的好不好。
韩堂哥虎躯一震,嘴唇哆嗦:“……不、不会吧?我胆子小,你可别吓我!”
“哦,我也就说说,那些玄乎的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韩青芜无所谓道。
韩堂哥:。。。
这年头大家都不做人了么。
别人做不做人他管不着,但韩堂哥还想做个人好娶媳妇呢,所以他随后就不知从哪儿弄来两枚平安符,自己带一个,塞给韩青芜一个,驱邪保平安。
完后他还找了些艾草柚子叶回来,艾草点了熏屋子院子,柚子叶泡水给两人洗头洗脸洗手洗脚,专业去晦气!
韩青芜无语地看着他折腾,自己去灶房简单做了顿晚饭出来。
吃饭的时候,韩堂哥还不消停,提议说明天换个地方。
“初中那里摆摊的人越来越多,咱们去另一所高中试试吧。”
韩青芜瞥他一眼:“怕了?”
“哪有,我这是战略性转移!”韩堂哥坚决摇头,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被一个邪门的三岁半小娃娃吓到了。
可是换地方的话,高中生没有中小学孩子嘴馋,到时一天下来卖出的量估计就没之前那么多了。
也许换地盘的同时,他们卖出的货也该随着换换种类?
韩青芜考虑着这些问题,没有立即作出回答。
最后在韩堂哥快等不及的时候,她回过神边吃边说可以,问韩堂哥是不是还想继续卖糖葫芦。
韩堂哥好不容易才把做糖葫芦的手艺练出门道来,当然不可能就那么轻易放弃,再说高中生也不是没有爱吃糖葫芦的,继续卖可行。
“放弃可惜了,我再卖一段时间,顺便看能不能寻摸到造棉花糖的机子。”
韩青芜一听就知道他还没放弃那个一本万利的诱惑。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有目标总比没目标的好。
商量过后的第二天,他们就换了摆摊位置,从初小挪到了县城另一边的县一高大门口。
只是没做几天,赵天宝又过来了,还带来了个牛二。
哦,准备的说是牛二摆的摊,带着他宝贝外甥过来的。
且做的还是糖葫芦糖人糖画的生意。
韩青芜&韩堂哥:“…………”
虽然很无语很无奈,但是这次对方想像上次那样抢走他们的客源就不那么容易了。
毕竟高中生不比小学初中的那些孩子,他们都已经长大了,以大人自居,对糖画糖人什么的也许一开始会新奇一下,但过后基本不会花钱再买。
与其买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他们宁愿买些吃的喝的在课间垫肚子。
所以韩青芜摊子上的三样小吃卖的还不错,惹得销售量平平无奇的韩堂哥羡慕不已。
同样的,她也引起了赵天宝的关注。
那小子趁着人少的时候特地过来一趟,就站在他们摊子前眼巴巴地看啊看。
韩堂哥选择闭嘴,不看不听不吭声。
韩青芜看了堵在摊前的小屁孩一眼,没有任何反应。
赵天宝疑惑抬头,眨巴着又大又圆的眼睛喊了声阿姨,尾音拖的简直能萌化人心。
然并卵,韩青芜一脸莫得感情。
赵天宝:“……”
话说凉粉和鸡蛋糕他大概知道用的哪些材料,回头叫舅舅们多试试,肯定也能做出味道不错的,但就是这个砂糖馅看着挺不错挺好吃的,他却不记得具体用什么做的。
好像类似豌豆黄?
赵天宝不确定,所以他亲自过来打探了,为此不惜出卖了一下皮相,可把他委屈的。
结果前未来小舅妈竟然铁石心肠,面对他这样可爱软萌的小宝宝居然无动于衷!
没办法,赵天宝只好使出终极武器。
只见他继续眨巴大眼睛,外加摇头晃脑扭着小身子,发嗲道:“阿姨~砂糖馅好吃吗?”
“好吃。”韩青芜果断说好吃啊,自己卖的东西说不好吃,谁还会来买。
她以为这是熊男猪在给她挖坑,谁知下一秒就听对方厚颜无耻道:“那宝宝能尝一下吗?”
韩青芜:“……可以,拿钱买。”
赵天宝:“…………”
合着刚才白费功夫了是吧?
可恶,这个冷血无情的女人!他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