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怎么就成母夜叉

风雨欲来, 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事件中心的孟九重,却在此时抽身而出,彻底沉寂下去, 准备静观其变。

不管那假孟家之子在外面, 打着他父亲的名号, 结识了多少他父亲以前的旧人,他都不再妄动,因为他从假孟家之子的身上,察觉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他心中怀疑, 如果一旦被证实,那这个孟家假子的出现, 就不仅仅是关系着一场江湖风波那么简单,甚至可能……

孟九重将自己彻底隐藏起来,但是伦山蛊后动作却是越来越大。

现在兴远府除了孟泽之子——孟寻现身,引起的风波外, 最大的消息便是伦山蛊后与督师府彻底杠上了。

伦山蛊后那晚躲暗处, 观看了孟九重四人的乱战之后, 就尾随在黎初霁后面追踪到了督师傅。

一开始, 她怀疑这个督师就是当年在许良山杀她们母女的黑衣人, 仇恨爆发,再也压抑不住, 当夜便动了手, 一把毒下去, 毒倒了督师府大半的人, 甚至还重伤了吕承风。

但那晚交手过后,伦山蛊后也发现,吕承风不是她要寻找的人。

不过, 就算知道吕承风不是当年出现在许良山的黑衣人,伦山蛊后依旧没打算放过他,因为,他出手救了孟寻。

孟寻是个阴谋者,虽然按年纪来看,他不可能参与八年前许良山上的那场屠杀,但是孟寻绝对是那黑衣人的棋子。

棋子出没,顺着执棋人的手,自然就能看清楚下棋者的真面目。

所以,伦山蛊后暂时还不想动孟寻,因为,她要通过孟寻,揪出当年的阴谋者。

不能动孟寻,总得给自己找个出气筒,吕承风很不巧的撞上了伦山蛊后的刀尖,成了那个出气筒。

乱打误撞,伦山蛊后其实也没算找错人。

伦山蛊后一直以为当年杀进许良山的,只有沈镇远和那个黑衣人,却不知在许良山下,还有一队人马,而这队人马带队的,就是吕承风。

兴远府因伦山蛊后和孟寻二人,暗潮汹涌,而一开始挑动所有人神经的凝血剑,却彻底失去了踪影。

可是,许多前来兴远府的武林人,目标却一直都是凝血剑。凝血剑突然没了风声,这些为宝而来的人哪还能稳得住。

当第一个怀疑凝血剑,在孟寻身上的声音发出来后,兴远府的局势便诡异起来。

宝剑诱人,孟寻逐渐变成了众矢之的。

他住在泰安酒楼,每晚都会有人去夜袭他,逼他交出凝血剑……

孟寻以身为饵的目的达到了。

不过短短几天时间,凝血剑在孟泽之子身上的消息,如断了线的风筝,以兴远府为中心扩散到整个江湖。

孟寻被无数人逼迫交出凝血剑,甚至最后被逼得逃出了兴远府。

这场乱局中,黎初霁也参与了进去。

黎初霁是抱着浑水摸鱼的心态,想把孟寻逼入绝境,看看能不能引出他身后之人。

*

况曼完全想不到,在她离开兴远府后,兴远府发生了一场什么的混乱。

坐着马车,悠哉游哉回到东义县的况曼,第一时间便将周政明送去了衙门。

况曼曾帮助衙门里的杨县丞找过儿子,和文书柯秀才也有几分相熟,衙门里的人几乎就没一个不认识况曼的,毕竟当初杨县丞找到儿子尸体,牵扯出县太爷戴绿帽子的事,多少和她有点关系。

况曼刚到衙门,几个准备出去办公的捕快,就看到了她。

“况娘子,来衙门边,什么事吗?”捕头张勇停下脚步,看向从马车上跳下来的况曼。

况曼展眉一笑:“来领悬赏。”

说罢,况曼转身,朝马车里喊了一句:“喂,到地方了,出来吧。”

她声音刚落,周政明就自己掀开车棚帘子,跳下了马车。

周政明精神气儿还不错,毕竟这一路上况曼可是好吃好喝伺候着,除了行动受限,啥啥都好。

在上路后第二天,况曼就将捆他的蔓藤给解掉了,这家伙在蔓藤刚解掉后,还曾试图逃跑。

但是,每跑出去没几步,脚腂子,就会被一根鞭子给缠住。

在回东义县的路上,况曼一直在和周政明斗智斗勇,一路斗到城门口,看见城楼上高高悬挂着的东义县三个字,他才死了再逃的心思。

周政明一从马车上跳下来,张勇几个捕快当即便认出了他。

捕快们神情一紧,大刀出鞘,眨个眼就把周政明包围在了中间。

周政明看着几个严阵以待的捕快,莽声道:“怕什么怕,老子都到衙门门口了,还怕我在这里杀人。赶紧的去通知县太爷,就说我周政明回来投案了。”

“投案,你可不是投案,你是我抓回来的。”况曼一听到这个家伙把被缉拿归案,说成投案,当即便不干了。

投案和缉拿归案,性质可完全不同,中间相差着二百两银子,而且……这二百两银子还是她的。

想让她到手的银子飞掉,门都没有。

周政明听到况曼那一点都不给面子的话,扭头,鼓起眼睛,瞪了况曼一眼。

小丫头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小丫头,一路行来,我还不知道你姓甚名啥呢。”周政明顿了顿,道:“好歹要拿我换银子,怎么着也得让我知道,我这是栽在哪位高人手上吧。”

周政明这几天,也算是大开眼界。

三天,足足三天时间,他仗着会些武功,没少挑衅这个丫头,并且,还在身上蔓藤解开后,偷袭过她几次。

但是,却没有一次成功。

这姑娘明明没有内力,可他却楞是斗不过她,仿佛他这些年的内功都白练了似的。

不管是拳脚功夫,还是速度,他处处都不是她的对手。不,这已经不是对手不对手的事了,而是,根本就没办法对比,因为,二人不在一个层次。

哪怕他有轻功,能凌空飞纵,也抵不过她鞭子一挥,像打鸟似的,将他从半空中打下来。

行走江湖半辈子,就没见过这么诡异的小丫头。

“我姓况,叫况曼。”况曼抱拳,坦坦荡荡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了周政明,一点都不担心周政明秋后算帐。

周政明深看了一眼况曼,道:“况曼,我记往了。”

说罢,他身子一转,都不用张勇几个捕快锁押,豪气地自己走进了衙门。

他似乎一点也不生气,被况曼捉拿归案的事。

其实,况曼前头有句话说的很对,像他这种情况,哪怕被捉住,也不会被官府判砍头,毕竟,他杀得是贱籍的青楼□□,这种情况,只要老鸨同意,他花点钱就能了事。

不过……春香楼想拿他的钱,除非他死。他宁愿去守边关杀蛮子,都不会给春香楼一个子儿。

他们坑了他救命恩人全部家当,他还没找他们算账呢,想要他的钱,没门。

张勇看了眼这个很有自觉的通缉犯,转身,让身边的小弟去通知县太爷。自己则留下来招呼况曼。

张勇:“况娘子,杨县丞下乡调查人口去了,赏银得等他回来了,才能发给你。你看……”

虽然衙门里县太爷最大,但是,县太爷和县丞分工明确,各管各的事,像悬赏这一类的事,就归杨县丞管。

杨县丞不在衙门,况曼自然领不到赏银。

这次的赏银还有点特殊,毕竟,银子是春香楼出的,杨县丞要将赏银颁发给况曼,还得让春香楼的老鸨,来衙门确认一下犯人的身份。

况曼摆摆手,爽快道:“没事,等杨县丞处理好手上的事,找个人将银子给我送过去就行。”

张勇:“行,回头我亲自给你送去。”

“那就麻烦张捕头了。”况曼朝张勇感激一笑。

回身,从钱袋子里,摸出半钱银子,递给等在一边的车把式,道:“麻烦老丈跑这一趟了,小意思,请你喝茶。”

这车把式是马车行的人,况曼租马车时,知道自己肯定不会回去还车,所以,租车的时候,顺便还请了个人。

虽然请人的工钱,已经结算在她租马车时给的租金里,但人家长途跋涉跟着她来东义县,怎么着,也得将别人回去的伙食费算给别人吧。

车把式看有赏钱,高声地欸了一声,乐呵呵向况曼道了声谢,然后打马离开了衙门。

等车把式离开后,况曼转身,准备回家。

出门好些天,她有些想念她的大被窝了。

“况娘子请稍等。”

况曼刚转身,便听到了张勇的喊声。

她侧头,笑盈盈看着张勇:“张捕头还有什么事吗?”

张勇抬头,环顾了一圈四周,见衙门前除了自家兄弟就没其他人,他上前两步,小声道:“况娘子,还记得那日,我在你们那边捉到的,那两个卖牛肉的夫妻吗?”

“知道,怎么了?”况曼听张勇压低了声音,下意识的,她也把声音压低了。

那俩监视她,最后被童川半斤牛肉干给送进了衙门的夫妻,她怎么会不记得。

不过,这事都过去好些天了,那俩夫妻还被关着?

张勇神情古怪地道:“况娘子,你最近出入稍微留心一点,这两个人是上次在你家,被你断掌的那个火火长老的人,据说,他们怀疑你和那什么鬼后有牵连,所以在你家门口监视你。”

况曼眨眨眼,纠正道:“火焰长老,伦山蛊后。”

说罢,况曼看这张勇的眼睛,忽忽亮了亮。这张勇有两把刷子,竟还将这些东西都问出来了。

张勇:“对对,就是这个名字。”

“多谢张捕头告知,我会多留意。”况曼朝张勇感激道。

别人一番好意,况曼没有不领情的道理,虽然,那两夫妻是监视者的事,她早已经知道,但该感谢,还是要感谢。

说着,况曼从怀里摸出一把铜钱,请张勇喝茶。

张勇推搡了两下,拒不了况曼热情,笑呵呵地将铜板收了。

收了铜板,张勇又低声道了句:“况娘子,兄弟们从那两人嘴里还撬出点东西,那俩东西说,咱东义县城外的大山里,可能有个伦山蛊后的藏身之地,我看你接了三次悬赏,应该也和东福客栈的老板娘一样,是想走这条路,你要是想要那一千两银子,可以去瞅瞅。”

张勇是个有眼力劲的,这况娘子虽才搬来县城没多久,长得又娇滴滴,但能一出手,就废掉那火焰老二的手,随后还能抓住周政明,就这两件事,就足够让人知道,她不是普通人。

“哦,那两人真这么说?”况曼闻言,好奇地眼着张勇。

她很想知道,这衙门里的捕快,是怎么撬开那两人的嘴,问出这些消息的。

张勇点头。

况曼饶有兴趣地看着张勇:“一千两银子呢,张捕头就不想要?”

东义县外的大山里,有没有伦山蛊后的藏身地,她比谁都清楚。

要说藏身地嘛,肯定是有。不过,那是上任盟主穆元德的,和伦山蛊后可没关系。

“一千两,谁不想要,想要也得看有没有命要。我是看况娘子有几分本事,才把这消息透露给你,况娘子干不干这一票,自己拿主意,我能告诉况娘子的,便是前几日,我们查到的一些线索。”

况曼听到张勇这卖关子的话,又摸了几个银板塞给他,然后道:“啥线索?”

张勇若无其事地将铜板揣进衣兜里,缩头缩脚,低声道:“前两天,我兄弟们进山了一趟,在一处悬崖上,发现了一具尸体,那尸体,被杀的时间有些长了,尸体上有中过毒的痕迹,身上的衣服,和前段时间来东义县的那群赤阳堡人穿的衣服一样。”

说到这里,张勇眼里倏地浮起些胆寒,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况曼后,就不再多说了,转身,回了县衙。

一千两银子啊!谁不想要,他要能拿到这那一千两银子,他马上辞职,不干衙役这活了。

可是,银子再怎么诱人,那也得看有没有命拿。

他们发现的那具尸体,死状极为凄惨,不但身中奇毒,头骨盖还被打成了几块,看过他的死状,谁还敢眼馋那千两银子啊!

况曼得了张勇的消息,柳眉微拧,沉思着回转了东城。

悬崖上的尸体……

她第一次和伦山蛊后交锋,便是在悬崖之上。

那时伦山蛊后正在追击一个男人,说话是是而非,让人浮想联翩,她当时,还以为他们……最后,那男人被伦山蛊后杀死在悬崖上。

张勇嘴里说的尸体,应该就是那个男人。

那处悬崖离苍山有段距离,但是再远的距离,那一片山域都是在东义县外,赤阳堡弟子的尸体在山中被发现,那山必定会引起赤阳堡人的注意。

等赤阳堡的人抽出手,肯定会派人那座山查看,到时候,拔出萝卜带出泥,万一他们在那山上发现穆元德……

罢了,回去把这事告诉童川,让童川把消息传递出去,郁方在苍山上,他知道消息后,应该会有所安排。

回到东城,况曼看了一眼对面,生意明显比以往清冷许多的东福客栈,收回视线,推门进了屋。

院子里,童川手提大斧,精神熠熠地正在劈柴。

那劈柴的姿势,仿佛他斧头下砍的不是柴,而是人般。

听到院门打开的声音,童川赫然回头。

见进院的人是况曼,他眼中警惕一散,放下斧头,赶忙迎接上去:“夫人,你回来了。”

况曼颔首,问:“童川,对面东福客栈是怎么回事,咋都没几个人?”

她这才出去几天,生意兴隆的东福客栈,这么快就要倒闭了?

童川道:“娇掌柜和阿莽哥在夫人出门第二天,就出远门了,最近咱城里没什么江湖人出入,客栈里生意自然就差了些。”

况曼闻言,眼里闪过了悟。

也对,最近江湖人都往兴远府去了,来这东义县的自然就少了。

娇黛黛出远门……这女人该不会也嗅到腥味,跑去兴远府淌浑水去了吧。

啧啧,那池浑水可不好淌,一个不小心,淹了自己都有可能。

知道了原因,况曼便没再问东福客栈的事了,转头,将刚从张勇嘴里得到的消息,告诉了童川,让他把消息传回去,让苍山那边早做打算。

童川听到消息后,当即便出门,去了平顺布匹店。

而况曼则伸了个懒腰,回卧室,补了个眠。

从兴远府回来的路上,她就没合过眼,一路都防着周政明。好在,没穿越之前,两三天不睡觉是常有的事,要不然,她怕还熬不住。

*

翌日,晨曦初露。

况曼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起床稍梳洗了一下,童川就把早饭端上了桌。

早饭只有几个饼子。

况曼不挑食,几个饼子也照样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饭,况曼叮嘱童川看好家,说自己要进山修练,归期不定,便出了孟宅,准备入山修炼。

这段时间事太多,她都感觉自己好像很久没有修炼过了,最近没什么事,抓紧时间,将异能提上去才是正事。

她异能储存已至巅峰,现在差的,便是静下心,将之升级。

没出东义县之前,况曼觉得,自己的四级异能足够自保,等兴远府走了一遭后,她才发现,她——自大了!

这个江湖很危险,而她因为一直没有遇上可以对她造成危险的人,所以,一直在小瞧武林人。

但是,那晚紧追不舍的金天堂,却给她上了一课,让她清楚认识到,真正的江湖高手,其实并没有她认为的那么差劲。

况曼向来很会反省,认清自己的实力,第一时间,便想着提升自己。

今儿街上似乎比昨日要冷清一些,出了家门,以前好多在南城摆摊贩卖东西的小摊,都没出摊,吆喝声也比平时少了许多。

况曼看着冷清不少的街道,眼里闪过疑惑。

这东义县,该不会是发生什么事了吧?

就在况曼疑惑之际,住她家隔壁的一个大婶,提着一块新鲜猪肉,从街头三步一顿的走了过来。因为,她每走两步,就会被熟人拉着,嘀嘀咕咕几句。

况曼也没把这大婶当回事,毕竟只是脸熟,名字都叫不出来。

可是,她没把人家当回事,却不见得别人也没把她当回事。

这不,况曼正打算出城,刚走到这大婶身边,便听那大婶小声说:“那况娘子可凶了,我天天听到他们家转出吆喝声,那鞭子呀,舞的虎虎生威,我那天爬上墙头一看,你们猜,我看了啥。”

悠哒哒往前走的况曼,刚走进,就听到这大婶提到了况娘子。

一听况娘子三个字,况曼就知道,她肯定是在说她。

她眨了眨眼,侧着耳朵,想听听这大婶要说她啥。

这个大婶背着着况曼,而另外三个女人,则都埋头着听大婶说话,所以,没一个察觉到况曼已经走到她们身侧,并支起了耳朵,在听她们谈八卦。

“看到了啥?”另一个女人好奇问。

大婶一脸唏嘘,道:“心狠哦,你们不知道,那况娘子当时正提着她的鞭子,在抽孟秀才的书童。那抽鞭子的劲可大了,我瞧见,她把她家那根木凳子给抽成了两半。”

况曼懵逼:“……!!!”

她什么时候抽郁战了?

她明明是和在和郁战对招……

况曼眼睛一瞪,撸了撸袖子,准备好好和这大婶说道说道。

她到底是哪得罪她了,这么败坏她名声。

“这么凶,那岂不是个母夜叉。”问话的女人咽了咽口水,一脸震惊。

她脑袋下意识地抬起来,往孟家看去。

一抬脑袋,恰巧就看见站在她们旁边,正在撸袖子,一副要干架模样的况曼。

两人视线一对上,这女人就被吓得一个哆嗦,脖子猛缩。

“可不就是母夜叉。”大婶摇头叹气,又追回了一句:“孟秀才文文弱弱的,怎就娶了个这么凶的媳妇,回头大伙多留心留心,给孟秀才说个温柔点的吧。”

那看见况曼的妇人,听到这大婶的话,眼睛抽筋似的猛眨,提醒大婶赶紧闭嘴。

娘哦,说人闲话还被正主听到了……

另一妇人:“我看还是算了,别祸祸人家小闺女,那况娘子这么凶,连杀人犯都能捉到,哪家闺女敢进孟家的门,别咱们把人送去了,没两天就被况娘子给收拾没了。”

况曼:“……!!!”

听不下去了,听不下去了。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她捉杀人犯,怎么就牵扯到了要祸祸别人家闺女身上了。

还有,这群女人是吃饱没事干,还是怎么着。

听听,这都在琢磨着给孟九重说小了。

等等……杀人犯?

那啥,她捉回周政明的事,这些人都知道了?

不对啊,他捉周政明关这些大婶大妈什么事了,还莫名其妙给她安个母夜叉的身份……这也,太那八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