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想杀了那个假货

父亲死亡, 女儿被凌虐,最后生死不知,伦山蛊后最恨的并不是沈镇远, 而是那个黑衣蒙面人。

在未找到蒙面人之前, 伦山蛊后并不想一下就把沈镇远摁死, 因为她想通过沈镇远找出那个人。

厨房内,鱼肉飘香。

菜已起锅,况曼把灶台里的火苗摁灭,拍了拍手, 走到厨房门边。

抬眸,看了看静静坐在院子里的伦山蛊后, 况曼什么也没说,打了盆清水将手洗净,把饭菜端上桌,然后朝院子里轻松的喊了一句。

“吃饭了!”

伦山蛊后听到少女清脆的声音, 从过往回忆中回神。

她一敛瞳中情绪, 走去厨房。

这是一顿没有任何言语交流的饭, 伦山蛊后吃得很开心。微扬的眉梢, 证明着她心情愉悦。

况曼也吃得很开心, 她觉得孟九重的厨艺好像又提高了。

今儿的鱼肉特别合她的口味,而且他好像还把刺给剥出来了, 吃的时候她都不用特意的去挑刺。

至于孟九重吃得开不开心, 况曼就不知道了。

不过况曼觉得他应该没有吃好, 因为, 他的眉头从坐上桌那一刻起,就没有松开过。

吃完饭,伦山蛊后起身告辞。

况曼这次未再留她, 只是将她送到大门口时,认真地看着她,郑重地说了一声:“保重。”

“你也保重。”伦山蛊后轻轻一笑:“他日空闲,记得去许良山看上一看,那里……”

那里葬着拼死护你的阿公……

全须全尾地回去,让你阿公在天之灵能瞑目。

况曼:“有空,我会去。”

“不必再送,回去吧,他日江湖再见,可别再像今日这般莽莽撞撞的,就上前搭讪。”

伦山蛊后定定地看了一眼况曼,仿佛是要将她的容貌印在脑海中般,片刻后,她决然转身,离开了小巷。

况曼目送伦山蛊后离开,待她寥落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方才收回目光。

“你别难过,她身边麻烦不断,不与你相认,肯定有她的考量。”

孟九重看着神情不明的况曼,犹豫了一下,出声安慰。

况曼侧头,一声不吭,转身回了房。

出去一天的郁战,在天完全黑下时,带着一身疲倦回来了。

回来后,他和孟九重进了书房,至于他带回来了什么消息,况曼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

今晚的月,比平时明亮了几分。

银辉挥洒大地,将院中树影拖得斜长。

今夜,况曼失眠了。

辗转难眠,况曼烦躁的从床上坐起来,扒拉了一下头发,将放在床头的外衫披到身上,走到窗户,仰头,悠悠注视天上明月。

“——吱呀!”木门打开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孟九重身着一身黑色劲衣,乘着月亮,从门外踏了进来。

卧室内漆黑一片,朦胧月光,将屋内的人衬隐隐约约,孟九重一进屋,便看到了站在窗前的况曼。

他脚步微顿:“还没睡?”

“睡不着。”况曼侧身,看了一眼穿着夜行衣的孟九重。

随即,她踱步回床前,将放在床头的鞭子拿上手,道:“陪我练练,如何。”

“好。”

孟九重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手往衣服上一抓,快速退掉身上的夜行衣,大步走向院中。

况曼趋步跟上。

入了院中,况曼招呼都没打一声,提起鞭子就挥了出去。孟九重见状,脚步微错,飞快避开袭来的鞭子。

二人你来我往,不再有任何保留,打得酣畅淋漓。

当然,这不保留是在孟九重没使用内力,况曼没催动异能的前提下……

稍晚孟九重一些回家的郁战,刚翻上墙头,就见自家的两个主人,犹如两只夜猫般,无声无息在院子里大打出手。

郁战趴在院墙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看了一会儿,他皱了皱眉头,准备跳下院墙,去平顺布匹店和掌柜挤一晚。

人还没有跳下去,一条长鞭如黑夜下的灵蛇,咻地一下,从院子中直奔墙头。

然后……卷着他的腰,将他拖进了院内。

他双脚刚落地,他家公子的掌劲就拍了过来。

郁战眼睛一瞪,赶忙错步,发掌抵抗。

……好吧,他这一还手,两人对战,瞬间变成了三人乱战。

一场乱斗不分敌我,一直打到天将微明,三人才收了手。

收手后,院子已不再是那个院子。

石桌旁的假山被他们劈成了碎块,院子中的观赏植物,也全部被他们嚯嚯得东倒西歪。

而最惨的要属郁战。

脸上多了一个黑眼圈,衣服歪歪斜斜,极为狼狈。

孟九重也好不到哪里去。手腕处,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肤上,多了几条红痕。

情况唯一算好的就属况曼,不过,她头发也有些乱。

没办法,三个人打架,他们俩都是空手赤拳,唯有她,手上有武器,且这武器还是她用的特别顺手的远程武器。

打了一架,况曼爽了,心底郁气一扫而空。

她一收鞭子,笑吟吟道:“真爽,改日找个宽敞点的地方,再打一次。”

孟九重瞧着恢复活力的女孩,眉稍上扬:“好,下次我们去城外,城外地势宽,能放开手脚施为,郁战也一起来,你夫人虽无内力,但一手鞭却非常人能为,你如果能在你夫人的鞭子下完美逃脱,实力绝对会再往上提升一大截。”

和况曼交过几次手,孟九重是越发欣赏况曼这一手鞭子。

江湖上,就是正儿八经玩鞭的人,都不能和阿曼相比。

郁战:“……!!!”我可以不去么?

打了一架,孟九重从下午开始,就爬上眉间的郁结,也散去些许。出了一身汗,况曼进厨房生火,准备烧些热水,清洗一下。

水烧好,提了半桶去卧室擦拭了一下身子。

况曼提着脏水走出房间,将脏水倒进院中,然后打了哈欠,回到房间。

在床上躺了一会,抬眸,发现卧室的窗户没关,况曼从床上蹭起来,走向窗边,准备把窗子关掉。

手刚放到窗户上,一抬头,便见厨房一侧的石缸旁,孟九重□□着胳膊,将一盆凉水泼到了身上。

夜寒深深,又到了深秋,凉水泼上身,孟九重却仿佛察觉不到凉意般,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况曼关窗户的动作一顿,倚向窗户,手肘撑到窗台前,目露欣赏地看着那边冲凉的人。

这是一个常年锻炼的男人,胳膊上的腱子肉微微拱起,结实又有力。

况曼欣赏的目光,没有一丝隐晦。正在冲洗一身汗水的孟九重,察觉到了身后的打量目光。

他搓洗胳膊的手突兀一顿,转身,往视线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一看过去,恰巧就对上况曼那毫不掩饰的欣赏眼神。孟九重俊朗面容一木,倏地跳进了水缸里。

“转过身,把窗户关上。”沉闷的声音从水缸处传过来。

况曼眨眨眼:“藏什么藏,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孟九重脸上闪过窘迫:“……!!”

一阵水声响起,水缸里,双肩还露在水面上的男人,忽得往水里沉了沉。

……就露了个脑袋在外面。

况曼瞅着他那模样,坏坏一笑,谐谑道:“要不要我帮你擦擦背。”

说着她还装模作样的一只脚跨上了窗户,似乎是要从窗户里面爬出去般。

“停下,不许靠近。”孟九重看着欲要翻穿出来的况曼,呼吸蓦然一顿,沉声轻喝道。

喝完,他脸上激起一抹不自然,机械地将身体转了过去。

况曼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孟九重,吟吟娇笑了一声,收回腿,退回房间,然后顺手将窗户关掉。

——真不经逗!

听身后未在有动静,孟九重重重呼出一口气,连忙压下心底升起的异样。

孟九重完全没想到,已经梳洗好,并躺到床上的况曼竟然没有入睡,如果知道她还醒着,他定不会光着膀子在院子里面冲洗。

而回房处理好身上伤的郁战,正准备进院子打水回房,刚踏出房间,好巧不巧就撞见了刚才那一幕。

郁战怔楞,随即埋下头,装做什么都没看到,蹑手蹑脚地退回了房。

*

次日一早。

吃过早饭的况曼,携同孟九重准备去街上逛逛,顺便打听一下最新消息。

虽然假人假剑这事,二人都不准备插手,但是该掌握的消息还是得第一时间掌握,以定计策。

刚走到前廊,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

孟九重闻声,去开门。

门打开,便见隔壁家苏秀才带着苏月,站在他们门外。

“孟兄,昨夜我听你院子里乒乒乓乓一阵乱响,是否发生了什么事?”苏秀才一脸担忧地看着孟九重,说话时,视线还有意无意地在况曼身上扫了一下。

苏秀才两兄妹就住在孟家隔壁,昨晚况曼他们打斗时,虽已在尽力压制声音,但是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闹出来。

这苏秀才昨夜去了兴远府最大的花楼,回来的比较晚,况曼他们交手时,他还未睡下。

听到这边动静,他本来还想爬上墙头瞧瞧这边到底是在干啥,结果还没爬得上去,就被隔壁院子一块飞过来的石头给砸中了脚。

昨晚这边院子的动静可不小,他隐约还听到两声娇喝声,那声音一听就是这个孟夫人的。

这孟夫人一身穿着,看着并不像大家闺秀,腰间还时刻悬了个鞭子,这一看就是一只母老虎,昨夜孟兄该不会被这母老虎收拾了吧?

娶妻娶贤,若孟兄真的被这母老虎压制,那他一定会为他出头。

“没什么事,昨晚我夫人回房时,不小心绊了一下脚,差点摔倒。院中的装饰太多,我让郁战将一些不必要的东西给砸了,准备找人重新装饰一下。”

孟九重温和一笑,转身仿佛真的要重新装修院子般,朝郁战吩咐:“郁战,等会儿你去石料商那边看一下,选一些简单的石料,把院子重新给装饰一下,简单大方就行,不必弄得那么花里胡哨。”

郁战赶忙点头:“好,我等会儿就去。”

交代完事,孟九重转头看向苏秀才:“苏兄可否还有事?没事的话,我要陪我夫人上街一会儿。”

孟九重脸上客客气气,但说出来的话,只要是长耳朵的都听得出来,他在撵人。

苏秀才脸上闪过尴尬,一甩折扇,轻轻摇了摇:“无事,无事,孟兄既还有事,我这便告辞。”

说完,苏秀才向孟九重拱了拱头,垂首看了一眼静静跟在身侧的苏月,叫了一声她,二人便往巷子尽头走了去。

况曼眉角微挑,饶有趣味地看着离开的兄妹二人。

等二人完全远去,她侧头,睇了眼孟九重,古古怪怪地啧了一声。

这都快成唐僧肉了,村里面有个杨兰,东义县对街有娇黛黛,现在又来了个苏月。

况曼那赤/裸/裸、没有任何掩饰的目光,看得孟九重满脸尴尬。

孟九重咳嗽了一声,装作没有看到她的打趣,道:“走吧,不是要上街吗?”

况曼意味深长地呵呵了一声,抬步出了家门。

*

大街上,人流如织。

小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况曼和孟九重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目光时不时从那些腰悬武器的江湖人身上扫过。

今天关于孟泽之子的议论,比起昨日又多了几分,况曼才在大街上走了一会儿,就听别人提起了好几次孟泽之子。

反倒是凝血剑,好像这个孟泽之子出现之后,有关凝血剑的声音,就销声匿迹,似乎被人为的压制了下去。

况曼和孟九重对视了一眼。

二人没有任何言语交流,默契十足地就近找了一家酒楼走进去,然后直接上了酒楼二楼的雅间。

进了雅间,孟九重挥退店小二,严谨地检查了一下房间,然后走到窗户前。

“事情不对劲,凝血剑的消息已完全被压制下去。”孟九重剑眉紧锁,黑眸紧紧盯着街道,沉声道。

况曼耸耸肩:“本来就不对,从昨天开始我就觉得事情发展很诡异,对了,那个青君呢,你的人还在跟踪她吗?”

不过有再大的问题,况曼现在也不愿再去猜测了。

脑袋玩不过这些古人,反正她目标已经确定。

赤阳堡……

呵呵,等她异能练上去,她肯定去学伦山蛊后,没事就给赤阳堡点点火,煽煽风,保准让他手忙脚乱。

孟九重:“跟踪他的人回来说,昨日她和沈闻秋去了青山湖,随后就消失在了青山湖,至于去向,暂时不知。”

况曼:“兴远府这边的事,你自己盯着,我要去找点其它的事做。”

她从东义县到兴远府,明面上是被黎初霁给忽悠来的,但其实,她是想来捉周政明的。

娇黛黛曾告诉过她,周政明目前在兴远府的金虎帮总坛,并且还提供了金虎帮的消息。

说金虎帮的帮主,是个护短的。

周政明有金虎帮帮主护着,江湖人一般不会动手,还说,周政明杀花魁在道义上过得去,江湖人重道义,出手的不会有多少人。

况曼不是真正的江湖人,不像江湖人那般,将江湖道义看得那么重。

她只知道姜鲁的国法有规定,江湖人不能乱杀普通人,既然周政明杀了花魁,那他就得接受国法的制裁。

江湖人维护道义,那她就做那个维护姜鲁国法的悬赏人。

孟九重一听,便知道况曼想干什么,他侧头看向况曼:“你看上周政明那张悬赏了?”

况曼展眉一笑:“到都到了兴远府,空手回去多不好。”

“金虎帮的帮主手上功夫不弱,撞上他,别与他硬碰硬。”孟九重并没有阻止况曼去捉周政明。

兴远府的水太深,能有一件事转移阿曼的注意力,让她暂时避开兴远府也好。

“知道了,我现在去踩踩点。”况曼看了一眼窗外,便欲去踩踩金虎帮的点。

目光刚落到街道上,便见左侧街道那边,一容貌俊秀的公子,冷漠地朝街道中央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少年手上抱着一把剑,看上去像一个侍剑。

况曼看到了这位公子与侍剑的少年,孟九重同样也看到了。

况曼并没有觉得那公子和少年有什么奇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但是孟九重却在看到这位公子刹间,英挺面容忽得黑沉了下去。

他凤眸深邃,沉沉凝视着那位公子。

况曼转身欲离开,不想刚转身,就看见孟九重忽变的脸。

“怎么了?”况曼拧眉问。

孟九重盯着街道,嗓音低沉:“假孟家子出现了。”

况曼神情一顿,脑袋蓦然转向窗外:“哪个?”

“身后跟着侍剑的那人。”孟九重缓缓收回目光。

容貌……这人容貌竟和父亲有六七分相似。

是易了容,还是他本来就长这样。

“这人的长相,和你相差甚远。”况曼盯着那人仔细看了一会儿,收回目光:“你打算什么办?”

“他的外貌与我父亲比较相似。”孟九重沉眉思索,片刻后,他抬头低道:“静观其变,你去忙你的吧,如果有需要,尽管去平顺布匹店找掌柜或者是找郁战,他们会提供你消息。”

“行,那我先走了。”

况曼点点头,丹唇轻起,带着丝安慰意味地道:“你稳住,可别冲动之下,去把那假货给撕了,我观,我……伦山蛊后,可是想顺着这假货,摸出躲在暗处的黑衣人,杀了他线索可能就断了。”

这人神色变化虽不大,但她就是感觉到了他的杀意。

他想杀了那个假货。

孟九重点点头,目送况曼离开。

等况曼走出雅间后,他坐到椅子上,想起了昨日伦山蛊后所说的话。

也不知想到了哪里,他眼中杀意逐渐退散,最后全部内敛进了眸底,再看不出分毫。

*

另一边。

出了雅间的况曼,在大街上闲逛了一会,摸清楚金虎帮总堂的位置,然后转身往兴远府西区走了过去。

兴远府很大,比起东义县不知道大了多少倍,况曼要去西区,还得经过一条护城河。

对于捉周政明归案,况曼并不急,她边走,边欣赏着兴远府的风景。

走上护城河的拱桥,况曼站在拱桥的最高处,眯着眼,惬意地欣赏了一下河上风景。

欣赏着欣赏着,况曼眼神一晃,忽得瞧见河中央一艘船上,好像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况曼蹙目看去,发现这两熟悉的人,竟是自家隔壁的苏家兄妹。

这会儿那船的甲板上有几个书生,正在谈笑风声,而苏月则在一旁,娴静的为这几个书生煮着茶。

况曼看到这一幕,眼里闪过一丝讥笑。

孟九重曾说,那日出现在家里的几个书生,都是这个苏秀才的目标,如今看来这话还真没说错。

今天早上他还带着苏月出现在自家门口,转过眼,他又将苏月带到了船上,且还让苏月一女子陪在一堆男性身边。

虽然大庭广众之下,又有亲哥在侧,别人明着也不会说苏月什么。但常被亲哥喊去待客,还待的是男客,这多少会对她名声有点影响。

苏秀才这是将苏月当啥了。

苏月也是真够可怜的,摊上一个这么会钻营的哥。

况曼极瞧不上苏秀才的作为,看了一眼,便离开了拱桥,继续往金虎帮总堂走去。

西城许是有个武林势力驻扎,这边的武林风气,比起其它地方来,要重上几分。

况曼到了西城,并没找人问有关金虎帮的事,而是找了一棵看着比较大的树,在树下站了一会,随后俏皮一笑,转头去了不远处的一家茶楼里。

周政明在东义县杀了人,被官府通缉,就算跑回兴远府,他也躲躲藏藏并没有现身人前。

那金虎帮的帮主的确是个护短的,他将周政明藏在了这家茶楼里。

这茶楼出行的都是江湖人,江湖人的思想跟普通人的思想似乎有点不同。

他们都觉得周政明杀了花魁,是为恩人报仇,被通缉着实有些冤,所以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见他。

这些人觉得官府通缉,也就一阵子,等这阵子风声过去,周政明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人前了。

做悬赏的,什么样的人都有,有的人会卖金虎帮一个面子,不出手捉拿周政明,但是有的人却不会。

和况曼同样心思的人虽少,但也不是没有。

这不,况曼刚进茶楼,点的茶还没有上桌,倏地,茶楼二楼上,一道巨响砰然传出,一条人影如断了线的风筝,被人从楼上丢了下来。

那人落下来的位子,好巧不巧,刚好砸在况曼坐的桌子上。

况曼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跟前的桌子,就被重重落下来的人,给砸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