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收拾蓝庐书生

况曼瞧着这两个似敌非敌的男人, 觉得极有意思。

刚才还刀剑相向,不过转瞬间,二人便就和睦相处了……啧啧, 有些看不懂了!

收了钱, 自然要办事。

况曼收起心思, 嘴一张,将蓝庐书生在东义县的所作所为,道给了两人听。

沈闻秋听完,拍了一下扇子, 义愤填膺地道:“简直丢尽了书生的脸,蓝庐书生这行为, 和采花贼有何区别,可恶,可恶。”

黎初霁酒壶猛地一砸,鼓着眼睛, 咬牙道:“坏女儿家名声, 简直是江湖败类, 打一顿, 应该就会收敛了, 一顿不够,打两顿, 要是还不改, 就废掉他的双腿, 看他还怎么带姑娘上房顶看月亮。”

“姑娘可否告诉我蓝庐书生在何处, 我现在就去捉他。放心,不和你抢赏银,人抓到了, 你尽管押他去领赏。男子汉子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他既然半夜邀人家女儿赏月,那便要负责到底。”

况曼笑瞥着黎初霁,戏谑道:“啧啧啧,还说你不认识蓝庐书生,你这模样,像不认识他的吗?”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他不认识蓝庐书生,鬼都不信。

黎初霁脸上闪过一缕尴尬,叹口气道:“实不相瞒,我的确不认识什么蓝庐书生,不过姑娘说他长得像我,那这人,便极有可能是我那不成器的胞弟,不过,我这胞弟在十二年前和他师父游历山水去了,这十几年,我一直不知他在何处。”

“你胞弟?”况曼眼露诧异。

“既然是你胞弟,你还让我捉他?”

黎初霁冷哼了一声,气怒道:“仗着一身本事,不干正事,却做这种有损风骨的事,不吃顿教训,岂会知天高地厚。”

况曼:“……!!”

这人,真的是漠北魔教出来的?

怎么看着比刘元恺他们那些名门正派走出来的人,更正义了……

况曼:“行吧,你教训你不成器的弟弟,我要拿赏银,那咱俩就合作一把吧。我得到消息,说他昨日曾在黑池瀑布出没过。他自诩风雅书生,想来没欣赏完这屏兰山风色,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当哥的要揍胡作非为的兄弟,况曼举双手赞成。

反正人捉到,她的银子跑不了就成。

二人商量好,起身,便准备去捉蓝庐书生。

而听了一耳朵八卦的沈闻秋,却趁着黎初霁注视力转移之际,拔腿欲奔。

刚奔出去没多远,身后突兀袭来一股疾风。

一条由树皮编织而成的鞭子,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般,咻得一下,卷到了他腰上。

“少堡主跑什么跑,咱这不是刚约好,一起去捉蓝庐书生吗?”清脆女声,谐谑响起。

况曼攥住鞭子的一头,笑吟吟看着已跑出一丈有余的沈闻秋。

黎初霁上道,一出手就给了五百两,还承诺等捉到长脚的五千两银子后,任她拿去换悬赏。

她和黎初霁现在也算是合作关系。

而且,她还想和黎初霁交好,以弄清楚傻女身上谜团。她现在帮黎初霁捉住沈闻秋,那黎初霁便欠她一个人情。

有人情在,还怕以后套不了他的话。

“和你约好的是黎少主,我可没和你约。”

沈闻秋盯着腰间鞭子,借力旋转,便想挣脱鞭子束缚:“姑娘你不厚道哦,好歹我刚才也帮过你。”

“你帮过我啥,我好端端站在这里,你要不过来,黎少侠的刀锋能对转我这边。”况曼抿嘴娇笑,素手轻颤,长鞭勒得更紧了。

“哈哈哈,多谢姑娘帮我留住沈少堡主。”见沈闻秋在况曼手里吃亏,黎初霁爽朗大笑。

这狡猾的少堡主,今日总算是栽跟斗了。

说起来,黎初霁在漠北遇上沈闻秋,也是个意外。

他前不久接到属下消息,本就有意前往中原会一会偷自己老子东西的少堡主,不想他安排好教里的事情,正欲出发,就在自己家门外,看见了自动送上门来的沈闻秋。

可谁知,他还没来得及问,只把龙鳞刀甩过去拦了下路,这家伙就遁了。

他一路追踪,追到了中原腹地。

期间,他跟丢了他六次,好在他在漠北刚遇上他时,就在他那花里胡哨的衣服上放了点东西,不然,他怕还真要将人跟丢。

黎初霁向况曼道了声谢,一身气息突然外放,又恢复到了狂霸拽的姿态。

“沈少堡主,明人不说暗话。那把剑是何剑,我心里已有猜测,追着你不放,只是想求证罢了,你若决意不说,那因我猜测起引发什么流血冲突……可别说我圣慾天胡搅蛮缠,不讲道义。”

黎初霁的话,似乎很有威慑。

沈闻秋挣脱了几下,都摆脱不掉腰间那条古怪的鞭子。

他似乎妥协了,眉梢紧拧,思索了一下,道:“罢了,你既非想知道,那我告诉你也无防,不过,这事你们可千万别传出去,要被我爹知道了,我非得脱层皮不可。”

沈闻秋说到这里,做贼似的左右环顾了一下。

“你也知道,我舅是前任盟主穆元德,那把剑是我舅找孟泽先生铸来送给我娘的防身之器,后来我娘将这柄剑作为定情信物,送给了我爹。我舅和我娘相继出事,我爹睹物思情,时常望着那把剑伤心,做为儿子,我哪能看我爹陷在过往旧事上走不出来,于是,我便将那柄剑藏了起来。”

沈闻秋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的继续说:“前段时间,我,我中意上了一个姑娘,便将这剑取出来,送给了她。”

“黎少主,这事你千万别说出去,当初这把剑被我拿走后,我爹大发雷霆,把整个赤阳堡都翻了一遍,这要让他知道,我把我娘送他的定情信物送了人,他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孟泽先生所铸?”黎初霁听完沈闻秋给出的答案,眸子虚眯,将信将疑地睨着他。

况曼也盯着沈闻秋,想从他脸上探察出他话里的真假。

可惜,什么都没看出来。

只看出这个人很怂,而且,还极怕他老子。

不过……在见过他的身手后,况曼严重怀疑,他呈现给别人看的怂,是真是假。

黎初霁思索片刻,鹰目灼灼盯向沈闻秋:“你的话听着很有道理,可是我不相信。除非你让我见到那柄剑,否则……”

世人皆知,穆元德和孟泽先交情颇深,穆元德如果为自己小妹求剑,孟泽先生肯定会答应为她铸剑,但是……他却不相信,他偷出来的那柄剑,是他爹娘的定情信物。

除非,他亲眼见过那把剑。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沈闻秋似乎被黎初霁气到了,鼓着眼睛,狠瞪着黎初霁。

黎初霁沉默,不为所动。

瞪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眼睛瞪酸了,无奈道:“你想看剑是吧,半月后,兴远府泰安酒楼,到时候,我将剑拿来给你看。”

黎初霁:“可以,半月后倘若我见不到剑,那么,圣慾天将剑指赤阳堡。”

“记住,是圣慾天,而不是我黎初霁一人。”说罢,黎初霁将大刀扛到肩上,果断不再纠缠。

追加出来的话,意味深浓,沈闻秋瞳底深处划过一丝沉重。

黎初霁转头,目光落到况曼脸上,喊了一声况曼:“姑娘,我已七八年没入过中原,对这屏兰山不熟悉,劳烦你带个路。”

况曼鞭子轻抖,咻得一下,从沈闻秋腰上收回,笑吟吟道:“我也不熟此处地形,咱俩来个瞎猫撞死耗子吧。出了树林,去问问此地游人,有没有见过和你容貌相同的书生,有你这张脸在,不怕找不到他。”

说罢,况曼星眸轻抬,往左侧方向瞅了一眼。

在这到处都是树木的山林中,她岂会连个人都找不到。

更何况,现在还有了参照物。

“也行。有我这张脸做比照,只要有人看见过他,咱们就不愁找不到他。”

二人谈着话,声音渐渐消失在枫林里。

秋风轻拂,红枫飘零。

沈闻秋目送二人离开。

待视线尽头再无身影,那双生动鲜活的眼睛,突兀带起凄凉。

刚才还生龙活虎的人,刹那间仿佛病入膏肓,垂落的丹枫,将他衬得越发孤零。

凝血剑,凝血剑——

舅舅,娘——你们当初为什么不带着小秋一起走。

沈闻秋捂着心口,双目茫然地看着这片色彩绚丽的枫林,转身,佝偻着背,步伐沉重地离开了枫树林。

真相永远不会埋葬……只是,那个能为真相主持正义的人还未出现。

所以,等等,再等等,等该出现的人出现了,真相就会大白了。

*

轰隆隆的水声,咆哮着从天而降,飞溅的水珠,将黑池瀑布的天渲染的水雾朦胧。

黑池左侧一孤亭里,风流书生手扶亭中木拦,唇含浅笑,陶醉在美景之中。

亭内另有一小姐和一丫鬟。小姐眉清目秀,虽谈不上国色天香,但也属俏丽佳人。

小姐手执白棋,一双婉约的眸子,紧紧盯着桌上的棋盘。而她的丫鬟则守着茶炉,正煮着茶。

良久后,书生似乎欣赏完了眼前美景,闲适地拍了拍手中折扇,信步走到石桌旁。

“周小姐可想好,下一子该走哪里?”书生坐到石桌对面,专注地看向小姐,黑眸蕴着温柔。

听到声音,周小姐从思索中回神,一抬眸,如鹿般的眼睛,蓦然撞上书生那双只装了她一人的眼。

平静的女儿心,仿佛被投进了一颗石子,荡起丝丝涟漪。

周小姐眸光微避,将白棋投入装棋的棋笥里:“公子棋艺惊人,小女甘拜下风。”

“哪里,哪里,不过是偶有专研罢了。”书生温润一笑,侧身,从茶炉上取下已不再烫手的茶壶,亲自为对面的佳人,斟了一杯茶。

茶水斟到八分满,一道戏谑的女声突兀传入,打破亭中旖旎。

“瀑布、黑池、孤亭,佳人对弈……书生,惬意不?”

女声清脆,听着极为悦耳,当然,如果摒弃掉她话里的别有深意,那就更好听了。

蓝庐书生听到声音,视线微抬,便见凉亭下,一红衣少女英姿飒爽,抱胸而立。

少女明媚端方,妍姿俏丽,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微微上弯,宛若夜下月牙。

蓝庐书生眼睛一亮,薄唇轻启,邀请道:“姑娘,亭外水珠飞溅,沾了身易生病,不如进凉亭避避。”

……狗改不了吃屎!

蓝庐书生没救了。

“你怎么只请人小姑娘入亭避风雨,我这么大个人站在这里,你没看到吗,怎么不邀请我一下。”

蓝庐书生话刚活,一道粗狂的男声,如虎震般赫然响起。

声音大得仿佛能刺破人的耳朵。

蓝庐书生只感觉耳膜发痒,紧接着,眼前一花,一把大刀铿地一下,竖在了他的脚边。

“哪来的粗鲁男人,这么不讲理。”蓝庐书生还未看到人,只瞥到脚边的刀,便判定这乱丢刀的人,肯定是个粗鲁的汉子。

他掀开折扇,一副嫌弃的模样,赶忙用扇子挡往自己的脸。

将脸挡了一大半,他这才转移视线,往男声响起的地方看去。

黎初霁其实距离况曼只一步之遥,也不知道蓝庐书生的眼睛是怎么长的,明明两人就站在一处,偏他只看见况曼,忽略了他……他大哥。

“大,大哥!”蓝庐书生不看不打紧,一看,魂都差点吓掉了。

他眼睛一瞪,不可置信地看着黎初霁。

这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除了他那双胎胞大哥,还能有谁。

——大哥不是在漠北吗?

什么时候来中原的?

“大哥,呵呵,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哥。”黎初霁呵笑,大步迈上凉亭石阶。

走到蓝庐书生旁边,兽靴骤然一抬,一脚踢到蓝庐书生的小腿上:“老子可没你这么丢人现眼的弟弟。”

蓝庐书生猝不及防,被黎初霁这一脚,踢得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到地上。

“大哥,咱兄弟十几年没见过面了吧,你见面就出手,怎么,是想和我来出兄弟阋墙吗?”蓝庐书生吃痛,眼中生恼,折扇一合,紧紧盯着黎初霁。

久别重逢,他竟出脚踢他……

他现在是大人了,亭子里还有美人呢,在美人面前落他面子,简直可恨,可恼。

“兄弟阋墙?就你之作为,我都羞于有你这种兄弟,还阋墙……长兄如父,我这是带我们父亲教你怎么做人。”说罢,黎初霁大掌一挥,又是一巴掌朝蓝庐书生扇过去。

蓝庐书生这次似乎有了防备,见黎初霁大掌飞袭而来,身姿一纵,灵巧地攀到亭柱上。

“你真要和我动手?”蓝庐书生看着出掌攻他的黎初霁,震惊了。

“动手,怎么不动手。不动手,你岂会痛,岂会知天高地厚。”黎初霁大喝一声,脚步轻滑,就往亭柱上的蓝庐书生抓了过去。

况曼看了眼打架的两兄弟,慢吞吞走上亭子,朝那对已被惊得目瞪口呆的主仆笑了笑。

“这位小姐,亭中危险,你们还避避吧。”

况曼话落,见小姐眼里隐隐透着对蓝庐书生的担心,她眼珠子一转,又道:“小姐可知这位书生是谁?”

渣男,又骗了一个少女心。

不行,戳穿他,一定要戳穿他。

被吓得不轻的小姐回过神,羞赧道:“不知,只知他姓黎,是一游学在外的书生。”

况曼颔首,诮笑道:“姓黎是没错,书生也没错。小姐,这位书生还有一个名字,这名字这两天在咱东义县,可是闹得纷纷扬扬。”

“什么名字?”小姐疑惑。

况曼:“蓝庐书生。”

娇小姐眼睛一瞪,不可置信地道:“蓝,蓝庐书生吗?”

五千两的威力很大,屏兰山距离东义县并不是很远,一天时间,东义县的八卦足够传到这边,显然,这位小姐也听过蓝庐书生的大名。

这不,一听到蓝庐书生的名字,水灵灵的眸子里,就溢出了水雾。

“登徒子,不配书生名声。”小姐又羞又恼,顺手捞起石桌上的棋筒,遽然砸向蓝庐书生。

砸完后,她气愤地跺了跺脚,喊了一声自己的丫鬟,小跑出了亭子。

也不知该说小姐手准,还是蓝庐书就没防过佳人,这看似气怒下的一砸,好巧不巧地砸中了蓝庐书生那只正准备反击黎初霁的爪子。

“嘶——”蓝庐书生吃痛,抬眼,便见佳人已跑出凉亭。

“小姐,别走,听书生解释。”蓝庐书生一急,分出两分心神,赶忙出声,想叫住那位小姐。

——好吧,况曼确定了,这蓝庐书生真的是一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奇葩。

和黎初霁交手,他竟敢分神去挽留人家小姐。

就在蓝庐书生分神之际,啪的一声脆响,黎初霁的刀鞘,已准确无误地扇到了蓝庐书生的脸上。

蓝庐书生半边脸,顿时浮现红痕。

况曼瞅着都痛,随即,又不厚道的笑了。

——活该!

况曼幸灾乐祸笑了笑,坐到石凳上,从旁取出一个干净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翘着腿,兴趣盈然地看黎初霁收拾蓝庐书生。

黎初霁打弟弟,显然掌握着一个度,并没有将蓝庐书生打伤打残,只刁钻的用刀鞘抽他的脸。

每抽中一次,况曼就不厚道的笑一次。

在武力上,蓝庐书生显然不是黎初霁的对手,虽然轻功了得,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双胞胎感应太强,不管他施展身法往那个方向避,黎初霁都能准确无误地拦往他的路。

两兄弟在凉亭里,大打出手。

从下午打到傍晚,一直到蓝庐书生后继无力,这场单方面的殴打才慢慢趋于平静。

蓝庐书一身狼狈,那张原本还算出众的脸,已经被抽得红肿一片,亲爹来了怕都认不出这是他儿子。

揍了一下午人的黎初霁,则脸不红,气不喘,没一丝动过功的迹象。

况曼抬头,瞅了眼逐渐暗下的天色,将茶搁到石桌上。

起身,长鞭一挥,卷住蓝庐书生的腰,落井下石道:“黎少侠,弟弟不听话,教训教训就行,可不能把他的脸打坏了。哎,这毁容了,沐府小姐不认他是蓝庐书生,我去哪要赏银。”

说到脸打坏了这几个字时,况曼还露出个惋惜的表情。

“悬赏,什么悬赏——你要拿本公子换赏银?”被鞭子勒得腰杆痛的蓝庐书生震惊了。

“不拿你换赏银,我大老远跑屏兰山来干什么。”况曼斜了他一眼:“敢情你还不知道自己被悬赏的事啊?”

“不怕,我这里我圣慾天最好的美肤圣药,就算真被打坏,我也能将他恢复原样,不耽搁姑娘换赏银。”黎初霁的声音适时响起,兽靴再次往蓝庐书生身上招呼了一脚。

“大哥,你和她狼狈为奸。”听到黎初霁附和况曼的话,蓝庐书生不可置信:“我可是你亲弟弟。”

黎初霁呵笑一声:“别吼那么大声,我知道你是我亲弟弟。长兄为父,你做错了事,还没担当,我这做大哥的,自然是要纠正你的错误。”

说罢,黎初霁眼睛一瞪,一副恨不得生吞了蓝庐书生的模样:“黎初弦,你真争气,调戏人家姑娘,还被人贴到城墙上悬赏……呵,简直是丢尽我们黎家人的脸。你师父呢,我倒要问问,你师父这些年,是怎么教你,怎么就把教成了这模样了。”

来自兄长的呵斥,似乎终于戳中了蓝庐书生的羞耻心。

蓝庐书生脑袋轻垂,虚弱辩解:“我是诚心邀请姑娘赏月的。”

说罢,他似乎为自己找了辩驳的理由:“真的,我很规矩,赏月的时候,连人家姑娘的手都没有牵过。”

况曼眼角抽搐:“……!!”

——这哪来的奇葩!

这是牵没牵手的问题吗?

甭管他在和女儿家相处时,到底有没有越界,坏女儿家名声是事实,所以……

“我今天算是开眼界了,行吧,你要觉得你没错,回头,你自己和沐老爷解释去。”说罢,况曼鞭子骤然发力,啪地一下,抽到蓝庐书生的腰上,然后拖上人,就欲下山。

蓝庐书生被拖得一个踉跄,差点趴到了地上。

“喂,凶女人,你要干嘛。”

况曼侧回头,冷瞥着他:“你说干嘛,当然是捆你去换赏银啊!”

“喂,不,不是,你们真要拿我换赏银?”蓝庐书生本来以为况曼是在和他开玩笑,毕竟,这女人是和他大哥一起来的。

他大哥再怎么揍他,也决不可能真捉他去换银子,可是现在……

黎初霁将大刀扛到肩膀上,大步错过一脸震惊的亲弟弟,无情道:“这位姑娘的鞭子,可不是挥着好看的,要是不想一路摔摔打打,把你的脸撞得更惨,就自觉点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