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今早我看你脸发青,这会儿好多了。”冯宏昌也证实。
钟舒乙若有所思地看向又继续泡了一壶茶的曲仲,当他眼神再度扫到自己坐的位置时, 赫然发现刚才喝的那个杯子已经换成了碧绿色的玉杯。
再转头看他刚才站的位置,钟舒乙不好意思挠头走到桌前坐下:“还麻烦你帮我收拾。”
“不麻烦!”曲仲浅笑,顺手又给他倒了杯茶:“这回好好尝尝茶的味道。”
“好!”
曲仲没说, 钟舒乙也没问, 两人心照不宣似地一笑, 双双若无其事地继续喝茶。
钟舒乙心思细腻,曲仲的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对方不愿就此事多加解释, 当即也就洒脱一笑揭过了此事。
两人举杯同笑, 果真开始品茶。
冯宏昌却是个藏不住事的性格,一口吞下茶水后砸吧了两下嘴唇就追问:“曲仲……”
“老冯!”刘爸爸拉拉他的袖子,提醒屋子外已经有人进来, 这才制止住了他的好奇心。
夏州带头走进, 先跟曲仲说卢俊还在等下一批人后转身介绍了他带进来的一批人。
“这是桃子台纪录片频道的龙羽导演。”
一位头发乱糟糟的中年男性往前一步, 冲曲仲伸出手:“你好, 我是龙羽。”
“你好!”曲仲把人请到桌前坐下,顺便跟剩下的两人打了招呼。
一人是负责拍摄的摄像师徐炜, 是个肌肉发达的年轻小伙,皮肤黝黑双目明亮,让人一眼就能看穿心思。
另一人是个戴眼镜的女孩子名叫王婷,专门负责拍摄静态照片以及一些后勤工作。
三人应该是合作了很久,互相之间默契十足, 就连拿杯子的动作都出奇一致。
当然,这套价值连城的杯子瞬间又引起了好一阵赞叹,徐炜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杯子问曲仲:“这杯子如果摔坏了要赔多少钱?”
“没你想的那么值钱!”曲仲笑, 按下他有些微微发抖的手,又倒了杯茶。
好不容易被安抚下的徐炜刚放下心,拆台的冯宏昌立马笑嘻嘻地让他重新紧张了起来:“我估计这套茶具能买一套北城的房吧。”
“什么?”
噗嗤---
龙羽的吃惊挂在脸上,徐炜的震惊喷了出来。
“冯叔,你就别吓孩子了……”曲仲无奈笑笑,忙添茶堵住他还要打趣的嘴。
“还叫孩子,你也不瞧瞧自己的年纪,你也是个孩子吧。”
不打趣徐炜,冯宏昌又转头来取笑曲仲,明明长着张白皙细腻的脸,偏偏说话时一脸老气横秋。
不过就是这股老气横秋让冯宏昌最为欣赏,若不是冯怡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他真想撮合撮合两人。
“我心老!”曲仲说了句半真似假的话,举杯示意众人品茶。
又等了半小时,剩下的四人姗姗来迟,第一组十人终于到齐。
曲仲先领着人去林业局的临时宿舍见过于录山后,这才挨着把十人送回了住的地方。
他知道钟舒乙肯定有话要说,交代了夏州和卢俊去送其他人后,自己送三人回了房间。
“你们是想问刚才钟叔的事吧!”
把几人带来的行礼放下,曲仲背对着房间门主动开口。
柔和的暖光灯下,他的眉眼好似一下子变得飘渺起来,钟舒乙和冯宏昌不约而同地揉了揉自己眼睛。
使劲眨了好几下眼后,面前的这张脸才终于清晰了起来。
“没错,刚才老钟吐出来的黑水是什么?”冯宏昌追问。
“说起这事……”曲仲沉吟了一会,并没有开口解释,反而是先转头问钟舒乙:“钟叔,你是从什么时候觉得身体不舒服的?”
“你怎么知道我身体不舒服?”钟舒乙大吃一惊,在房间里围着床踱步转了一圈后才竖起个食指回忆:“是在S国就慢慢感觉到不对头了,我那时还以为是水土不服。”
冯宏昌一听好友身体不好,跟着着急地追问:“你哪里不舒服。”
“失眠!”钟舒乙言简意赅地回答。
他身体其实早在七年前就开始不对,最先开始是头晕想睡觉,然后发展成失眠,整晚整晚心慌睡不着。
后来跟儿子的关系莫名其妙恶化后,更是哪哪都不对。
去许多医院做过大大小小的检查,最后的结果都是正常,他根本没有器质性的病变。
后来他就把这事归结到人在异乡不适应所致,又与儿子关系不睦,干脆就带着妻子回了国。
可……回来了三个多月,病情好似并没有好转,甚至还出现了缺氧的症状。
曲仲一听七年,心里就有了猜测。
想来幕后之人还是忌惮天道,不敢动作太大,这才让钟舒乙还有命活着遇到了他。
“那你回国后感觉是不是更严重了?”曲仲忽地说。
“你怎么知道?”钟舒乙一声惊呼,突又觉得自己有些一惊一乍,忙握拳抵在嘴唇上清了清喉咙。
“我还知道你最近觉得呼吸困难,每天都被噩梦吓醒。”曲仲追加。
这下子,钟舒乙没法再维持脸上的表情,他一脸震惊地跌坐到床上,连连点了好几下头才说道:“没错,没错!”
他每天都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大汗淋漓,那种压迫感是从骨子里往外散发而出。
为此,他还信了迷信,专门找了个“大师”帮着看了看。
对方说他是被冤魂缠身,之所以作噩梦是因为被鬼压床。
反正最后听从了大师的安排后他钱也捐了,也找了高僧来超度冤魂,甚至还花高价从大师处买了个护身符。
“这就是大师给我的护身符。”
钟舒乙从领口拽出条红线,下方坠着个三角形的符纸,看曲仲伸手,他忙连红绳取下来一起递了过去。
曲仲三两下解开三角形的符纸,露出里面……红色墨水所写的符文。
“看来钟叔你找的这个大师有点抠门啊……”曲仲似笑非笑地把符纸朝几人展示:“连朱砂都舍不得用!”
“……”
“红墨水!还晕开了……”刘爸爸凑近一看,一头黑线地退后看向钟舒乙:“老钟你简直是病急乱投医!”
“带着这护身符总感觉有点盼头不是!”钟舒乙无奈解释。
曲仲把符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抠了抠下巴后开始解释:“其实钟叔不是鬼压床,是民间一种很偏门的邪术?”
想来想去,曲仲只有把这事按在华国人最能接受的邪术上。
民间流传的一些故事里,会邪术的“江湖术士”出现频率之高,都能赶上仙侠电视剧里的魔族。
“邪术?”钟舒乙果然大大震惊后就很快就捏着下巴开始回想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这是有人想害你啊!”冯宏昌也很快想到了这点,忙追问钟舒乙在国外时是不是惹到了麻烦。
两人都没想起问曲仲怎么会这种“ 邪门歪道”,反倒是刘爸爸惊奇地瞟了好几眼曲仲。
“我太外公留下好多奇门遁甲类的书,我从小就爱研究。”曲仲这回倒是先开口主动解释了一番。
“原来是这样。”刘爸一脸恍然大悟,然后忙又追问:“那老钟中的是什么邪术?”
“吸食转换气运之术,中术之人的气运被渐渐吸干,久而久之就会生病乃至体虚而亡。”
“原来世界上真有这么玄幻的法术!”
若来[曲幽园]前钟舒乙还是坚定的无神论者,那么这短短几小时的亲身经历让他不得不相信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吐完黑水后,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轻松,一直萦绕周身的寒气也随之消失。
听冯宏昌说过很多次曲仲的医术了得,没想到只是见了一面自己就成了最大受益人。
“我也是用我太外公留下的物件试了试,效果怎么样其实我也没把握。”曲仲回。
“你是说那个杯子?”
“嗯!”曲仲点头,然后想了想说道:“我太外公留下的书里说过,此邪术至阴至寒,与天生自带阳性之物相克。”
“那玉杯是暖玉所制,加上热水的激发,所以才能一下子除了你体内盘踞的引子。”
曲仲说的这番话里有真有假,《引渡术》虽然并不是什么邪术,但确实是修真界被人唾弃的一种修炼方式。
修炼者将煞气与灵草药糅合修炼成药丸让人服下,带有符咒的煞气在被吸食者体内结出道阵法,等气韵吸收足够,修炼者念动术法收回煞气。
所以说那符咒为引子也算是真话。
不同的是,修真者只会在一个凡人体内吸取很少的气韵,而不是像这个幕后者一样在钟舒乙体内中了七年的符咒还没收回。
如果不是遇到曲仲的话,钟舒乙体内的符咒一旦被收回,要么面临重病来临,要么就是直接死亡。
“原来那黑色浓痰就是邪术的引子!”钟舒乙揉着自己的腹部,一想起自己体内存了那么多年害人的东西就觉得毛骨悚然。
他抬头看向曲仲,希冀的目光毫无掩饰:“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该吃吃,该喝喝!”曲仲笑回。
“……”
“那用不用再喝点那个茶水,我怕老钟体内的引子还没除干净。”冯宏昌听出老友的意思,忙帮着问。
“至阳之水,不是喝越多越好。”曲仲坐下,看向三人:“钟叔体内的引子已经去除,休息一段时间身体就恢复正常了,您无需多担心。”
看钟舒乙点头,他又提醒:“您现在要好好回想的是在国外到底有谁给你吃过一些奇怪的东西。”
引渡术的引子要炼制成功,必须得加一味腐萤草,那草散发的气味就像是腐烂很久的尸体。
丹药在炼丹炉里经过炼化后味道依旧浓郁,炼过这种丹药的丹炉基本就不能炼制其他丹药。
一般人若是吃到这种东西,印象应该很深才是。
曲仲的话让钟舒乙陷入了沉思,可回想了很久,他都没有回忆到异常。
“老钟想不起来可怎么办?”冯宏昌恨不得扒开钟舒乙的回忆自己进去找,看曲仲很是淡定地坐着,忙又追问:“万一那个坏人不死心还想来害他怎么办?”
曲仲很想说,绝对不会万一
钟舒乙身上功德气运之高在这个世界都属难得,幕后之人肯定不会轻易放弃。
但……
曲仲抬手,看动作就像是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手再次放下来时,指间已经夹着条黑色还在扭动的煞气。
现在术法已经找到了一座“金山”,钟舒乙那一小堆“铜钱”也就失去了价值。
他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捻动,煞气感知到了充沛的灵气,兴奋地紧紧绕在曲仲的食指上。
就是没有灵气才会出下下策吸食人的气韵,若是有灵气呢……
术法与施术之人心意想通,要不了多久,幕后之人就会自动找上门。
“不会有第二次了。”曲仲抬眸轻笑,在几人讶异的目光里站起身:“符纸……我也会画、”
“曲仲!”门外夏州的声音响起。
“来了!”曲仲一边走向门口,一边转头对着几人做了嘘声的动作。
至此……
曲仲的形象在几人心中从医术了得直接晋升成了世外高人。
特别是他临走前说的那句他也会画符纸,冯宏昌自动理解成了他才是真大师。
当天夜里。
钟舒乙本以为自己会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晚,短短几小时发生的事颠覆了他前几十年所有的认知。
他脑中努力回想着曲仲的每一个表情,一会又回忆前几年发生的事,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时候都不知道。
第二天起来时,冯宏昌竟然说他八点半就已经睡着了。
这一觉他足足睡了十个小时,真真是一觉到天亮。
***
嘎吱---
关上有些声响的房间门,曲仲第一回 低头直视那缕煞气,毕竟是由低阶术法炼制而成的煞气,威胁力对曲仲来说几乎为零。
通过这缕煞气,也能大概推断出幕后之人的修为。
哦不!
应该还没有修为,只是个仗着会点术法为祸人间的凡人。
曲仲把玩着那缕煞气,神情忽明忽暗,安静得让小客厅里的乌月都有丝疑惑。
它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发呆的年轻人在想什么。
“主人,要我帮忙吗?”
花子从沙发上跳下,气势汹汹地奔到曲仲身边,大有要一脚上去踩死的打算。
奔近的步伐一顿,因为……曲仲笑着摇了摇头,又换了个手继续把玩。
“花子,你没有听说过煞气能修炼成灵物的?”曲仲突然问。
“没有!”花子想都没想就答道。
“好可惜……”曲仲似是真的遗憾,摇了摇头后接着说道:“我还觉得这个煞气有些意思,想炼制成灵物带在身边把玩的!”
“……”
“所以你刚才就是在想这个?”乌月无语。
“是啊……”曲仲笑嘻嘻地又捏了下煞气,好像是找到了个新奇的玩具。
这煞气没有实体,曲仲用灵气触摸时手感有点像是橡皮糖一样,而且还冰冰凉凉的。
他难得起了玩心,没想到还只得忍痛放弃。
乌月无语的凝视中,曲仲轻轻抬手,掌间溢出灵气,等煞气疯狂往他掌心钻的时候抬手直接拍进了胸口。
“主人?”花子奇怪。
“没事!”曲仲抬手,右手抚着胸口的位置微微一笑:“我这叫麻痹敌人,等他自动送上门来。”
曲曲一缕煞气,就算能吸收他体内的灵气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只有这样,对方接受到的讯息才会让其产生曲仲被煞气侵入成功的错觉。
要想引出躲在暗处的蟑螂,就要下点饵料才行。
***
就在曲仲把煞气打入胸口的那一瞬间。
一栋豪华别墅里,一个年轻男子突然从床上坐起,嘴角狠狠翘起,阴狠地目光里露出丝若有如无的笑意。
激动的心情让他无法再继续装着不在乎。
翻身从床上跳下后就这么赤着脚走到了卧室里一直挂着的一幅人物肖像画前。
窗外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在他身上,让他伸出的手显得更为苍白。
他食指朝着画中的一点直直点去。
就像是电影里发现密室情节一般,墙面突然响起嗑哒一声,画下墙面突然弹开,竟真的出现了一道门。
年轻人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再次按下里面的开关后,门缓缓关上,豪华的卧室里顿时又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
啪嗒--
摸着墙壁的一角,年轻人按下了开关。
头顶亮起灰暗的灯光,他就趁着这点微弱的光轻车熟路地在通道里绕行了几分钟。
通道的尽头是一间三十几个平方的屋子,四面都被各种书架占满,看着倒像是个书房。
年轻人经过这间屋子,推开了右边的一道门。
门才开了个门缝,一股子腐烂的气味争先恐后钻了出来,那味道在这个空气不流通的屋子里简直让人窒息。
可年轻人好似并没有感觉,反而兴冲冲地跑了进去。
那间十来个平方的屋子里,赫然有个正在冒着绿色火光的丹炉。
火光里隐隐能看见几颗黑色的药丸在上下浮动,炼制过丹药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炉里的丹药将成。
年轻人魔怔地看着丹炉,自言自语地说道:“终于不用在炼制你们这些废物丹药了……哈哈……哈哈……”
伴随着他癫狂的大笑,手中微弱的灵气朝着丹炉一点,炉子里的火骤然熄灭。
屋子里又恢复成了黑漆漆的模样。
看都没看还散发着异味的的炉子,年轻人赤脚走出,径直朝着书架旁的一面镜子走去。
“没想到这个小世界竟然还有身怀灵气的人!”
年轻人左手轻轻抚摸着自己英俊年轻的脸,右手往空中一抓,一个巴掌大的黑色铁盒出现在手中。
欣赏完自己的脸,年轻人打开铁盒,从里面取出一道朱砂色的符纸往空中一甩,符纸瞬间燃烧了起来。
几秒钟的燃烧过后,一条黑色的煞气出现在空中。
随着年轻人轻轻地一挥手,煞气好似有了目的一般,朝着墙壁就飞了出去。
“虽不知道你身上有什么奇遇,但往后就都是我的了。”年轻人自信地翘起唇角,狠狠呼吸了口空气又猛然沉下了脸。
“真是受够了这个破世界。”
忽地……黑暗里突然响起一道机械的声音:“你有把握能找到时空裂缝?”
没有一丝感情的电子音让年轻人冷笑,他不屑地说道:“当然,等我修为恢复,别说是时空隧道,就是仙界我也去得!”
年轻人转脸,傲慢地看向墙角堆放着的一个铁盒子:“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回不到我的修真/界。”
“是你自己要跟我签订的契约!”
黑色小铁盒子还要争辩,年轻人突然极速上前,弯腰捡起铁盒子后狠狠砸向地面。
砰--
一声巨响,铁盒子在地面翻滚了几圈,盒子表面上斑驳的铁锈颜色能看出已经不是第一次被砸。
“你以为我愿意跟你来这破世界完成什么任务,要不是为了恢复我的修为,你想威胁我?”年轻人恶狠狠地问道。
“不是你求我,我……”
铁盒子迎上年轻人阴狠的目光,后半句话终于没有说出口。
如果曲仲此刻在这的话,一眼就能看出,这个会看脸色的铁盒子就是穿越任务里的系统。
年轻人从鼻腔里哼出声冷笑,看都没看还躺在角落里的系统 ,转身朝密室门外走去。
临走前系统只听到年轻人心情颇好地哼起了歌。
直到大门砰一声再度关上,它才小声地骂道:“你这种狗东西,肯定没好下场。”
它系统001,是除了主神服务器外能唯一统领其他系统的存在,是系统里头一好号。
当初服务器造出它们这些系统自由穿梭于各个世界,完成穿越任务收集气以供星球使用。
可服务器制造它们的时候偏偏设置了人类的感情和思考能力,它亲眼看到自己的第一个任务执行者无尽穿梭于其他世界,最后在某一个世界中死亡。
一旦任务者在小世界死亡,也就相当于消失在了三千世界里。
它便不愿意再继续执行任务,只打着在小世界找任务执行者的借口不停地穿梭逃避。
直到……它遇到了刚才那个年轻的修真/者。
当时那人被其他修真者夺了内丹离死不远,他求系统让自己参加任务穿越,当是给他个活命的机会。
他们才穿越到第二世界,主神空间就突然被毁,就连它们的星球也惨遭袭击,损失惨重。
别说是收回它们,就连联系也几乎不可能。
它和这个任务者被留在了这个没有灵气的世界,它身体内的能量渐渐耗尽,能帮助任务者的就越来越少。
而此人,也终于露出了自己本来的面目,打算走一些邪门歪道重回修真世/界。
为此不惜将他人的性命视为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