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唧唧——”
非主流不满地叫了几声, 委屈巴巴地指了指不远处。
花子连忙解释:“主人,我们去抢了不少的酒。”
“酒?”
“听说百公里外有个猴群酿了不少酒,所以我们去抢了大半。”花子骄傲地抬头, 得到曲仲拍拍脖颈作为奖励。
曲仲只在书上看到过猴子酒这种东西, 但他没听说过神兽也要喝酒的。
至少……他的这几只都没发现有这个习惯。
“你们不喝酒抢来做什么。”
“给主人喝啊, 喝不完就放在仓库里。”花子理所当然地说着。
曲仲一愣,一时间不知该继续夸奖还是让它们以后不要再往家里扒拉东西,明明是几只能统治一方的神兽, 结果到了他这竟然拉下脸皮去抢酒喝。
但……一想到几只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曲仲又说不出其他的话。
算了, 扒拉就扒拉吧,反正空间里那些宝贝其实也都是三彩扒拉来的……
厚脸皮曲仲嘿嘿一笑,忙让几只赶快带自己去瞧瞧, 有几只顾家的神兽真不错。
或许只有他这个主人自己没意识到, 其实神兽这种行为……完全是受了他这个主人所影响。
于是……
他坐在花子的后背上久违地享受了一次在林子里飞行的感觉, 它们抢来的酒已经搬到了非主流统治的地盘里。
十几个塑料大桶遍布在周围几百米的几十棵树上, 那桶曲仲瞧着眼熟, 是张朝杨以前用来发酵孝素做肥料用的。
曲仲前些天洗干净了打算做些干草梨,没想到竟被几只拿来装了酒。
为了防止被水淹, 几只还把桶都卡在了树杈上。
花子一边可惜一边狠狠瞪了眼乌月:“我们还以为不能用神力, 一路上撒了不少的酒。”说完,白色的翅膀一扇, 那些桶安稳地落下树。
乌月有口难言, 只得低头委屈地呜咽了一阵。
两只的相处让曲仲感觉像是在看人类夫妻闹别扭,不过他也不敢插进两只
的吵架,只默默上前把那些桶都收到空间里。
收好东西,曲仲把几只全都收进了空间, 没了三彩在的空间冷冷清清,只有正中间的地上还生长着刚育的苗。
“尝尝这酒?”
曲仲脱下雨衣,随便从架子上拿了个瓷碗涮涮就从桶里舀了一小碗。
这一桶酒的颜色呈褐色,看着跟泥水差不多,不过盖子一打开就能闻到果子发酵好特有的香味。
曲仲回头问几只:“你们谁要尝尝。”
乌月鄙夷:“连神界的酒我都不稀罕,还喜欢几只猴子酿的酒。”话才说完,嘶拉一声,花子的爪子直接招呼上了它的脸。
曲仲清楚看到乌月黑亮的皮毛上迅速被划开了两条红色口子。
“……”
乌月不仅没恼,还讨好地回头舔了舔花子的脸,一脸谄媚的样子连曲仲都看不下去。
“你们呢?”他看向非主流一家,很快得到否定回答,只有两小只跃跃欲试扒拉着曲仲的衣角想要一尝究竟。
曲仲先仰头自己喝了口,果香和着烈酒才有的刺激感直冲头顶,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摆子,酒顺着喉咙流下后口腔里竟然充斥着热乎乎的果香味。
两小只还在坚持不懈地扒拉曲仲的衣服,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小狗子的两只站直了身体已经到曲仲腹部。
“你们一只只能舔一点。”曲仲压低碗沿凑到万里雪的嘴边。
它伸出舌头卷了一大口酒,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吐了出来,之后就是吐着舌头在空间里疯狂跑动。
一丈黑有点犹豫,不过在花子鼓励的目光中也舔了一口,比万里雪好些的它只是趴到药泉边开始疯狂喝水。
这酒味道醇厚,全都是由野果子天然发酵而成,如果在场之中有个爱酒之人,恐怕早就欣喜地品尝个够。
但很不巧,在场的包括曲仲在内,都不爱酒,尝过后就失去了兴趣。
曲仲又连忙把雨衣穿上:那我们回吧。”
说是出来抓鱼,已经在山里待了两个多小时,出了空间后曲仲从水潭里抓了两条鱼后就
匆匆忙忙下了山。
到了休息区,曲仲从空间里取出几桶酒装上三轮车,然后才载着狗子们回了家。
刚到后门,果然发现卢俊和张朝红站在门口张望。
卢俊没注意车上的桶,第一眼就看到了车斗里两条翻着肚皮的半大狗子,就算是这么大的雨,两只也一动不动。
“它们是不是吃毒蘑菇中毒拉?”
对于卢俊丰富的联想力曲仲表示无语,他扒拉了两下狗子的头:“它们偷喝酒……醉了。”
卢俊凑近一听,果然听到两只发出的呼噜声,一时间也有些哭笑不得。
张朝红喊来夏州,三人跑了两趟,才把带回来的酒和狗都安顿好。
狗子们去了曲仲的房间,几桶酒都被搬进了客厅。
全胜利一听是山里猴子送来的酒,那表情,简直只能用眉飞色舞来形容。
他赶快找了个杯子舀了一杯,这一尝更是高兴的有些手舞足蹈:“这酒不辣喉咙,度数又不浅,好酒啊好酒。”
张朝杨看他这么高兴,也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
看来他们选择到这里来,是正确的决定。
“你把酒都搬到仓库里锁起来,别给外人看到。”全胜利还小心地嘱咐曲仲:“不要到处去跟人说这事。”
曲仲连连答应着是,很是听话的把酒真的装进了仓库。
可刚洗完澡来到客厅,曲仲就听到他给卢松打电话炫耀刚才得到的好酒,并说今晚就要用红烧鱼来下酒。
……说好的不给外人知道呢。
当天晚上,全胜利果真就着红烧鱼喝了几杯酒,没一会就已经喝得醉醺醺。
就是这一醉,他才说出了自己埋藏在心底几十年的秘密。
其实他和张朝杨早在五十年前就已经认识,那时她还是研究所的骨干而他不过是个副连长。
后来张朝杨结婚,他也依循母亲的意思娶了父亲工友的女儿。
本就是两个互相没什么交集的人,直到张朝杨被抓,而审讯他的人正好是全胜利带头的队伍。
后来张朝杨被放,他偶尔会关注这个坚强的女性如何一步步从泥沼中爬了起来。
当然只能是偶尔,因为那时他自己的生活也是一地鸡毛。
跟妻子结婚两年生了老大全正明后,两人就开始频繁争吵。
后来他被升任副团长一职,妻子冯燕也跟随住进了部队家属楼,可过惯了城里生活的她忍受不了山里清贫的生活,吵闹着要回城里。
两年后,冯燕自己回了城里,留下全母带着全正明在山里照顾全胜利。
两夫妻几乎一年就全胜利探亲假的时候能见一面。
生下老二全正军后,两人都有些形同陌路的感觉,夫妻俩的日子过成了两三年才见一面,后来更是连电报都不再打。
曲仲听到两三年才见一面,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感觉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再看张朝杨,发现她也是一脸震惊,对这事也是一无所知的样子。
全胜利打了个酒嗝说道:“老三老四都是我战友的孩子。”
后来华国与邻国爆发了一场小规模的战争,全胜利所属的团队出战,与他搭档的战友没能回到老家,临终前把自己的两个孩子托付给他。
所以,一年多的战争一结束,全胜利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同州。
但相继而来的是妻子激烈的反对声和对全胜利来说如噩耗一般的消息。
冯燕竟然怀孕了……两个月的身孕。
想起当时发现冯燕怀孕时的心情,全胜利苦笑着又给自己灌了杯酒:“如果我告发她,她肯定会坐牢,说不定还会死。”
当时的社会对于出轨女性的容忍度几乎为零,更何况还是部队的军婚。
所以……
全胜利没有告发冯燕,只是提出了离婚。
冯燕也知这段婚姻已经无法维持,只求全胜利等她孩子出世后上了户口再离,至于那个出轨对象她咬死都闭口不提。
孩子顺利出世,可她突发大出血抢救无效死亡。
也许是冯燕拜托过冯母关于孩子的事,老五全正钰刚出生他们就抱回了冯
家抚养,直到孩子上小学才送回了全胜利身边。
“所以……这些年……我抚养了五个别人的孩子。”全胜利醉眼朦胧地看向曲仲,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张开了手掌。
在场的剩下几人都有些面面相觑,全胜利的话里还透露出另一个信息。
那就是……全正军其实也不是他亲生的孩子。
“其实我知道冯燕为什么不愿意待在家属楼……嗝……”全胜利嘿嘿笑着:“因为她相好要回城任职,她得跟着去。”
其实妻子来的头几个月他就看出了端倪,不过那时正是部队任务紧急的时候,他根本无暇顾及家里,一出去执行任务就是几个月的时间。
后来想管也来不及了,冯燕死活要回城,全胜利也死心由着她跟回了城。
“朝杨……你知道吗?”全胜利突然拉住张朝杨的手:“冯燕的老相好其实你也认识,就是郑飞那个混蛋……”
……这么个劲爆的秘密。
张朝杨惊讶地没控制住表情:“难怪他在小区看到你就绕道走,我还以为你们是有什么过节。”
“是有过节,大过节。”全胜利嘟囔,迷茫的双眼渐渐有些清明。
妻子死后十五年,他又再度遇到了张朝杨,那时的她就像只风筝,偶尔出现在国内,其他时候都飘荡在其他国家。
而他呢,老老实实退休,安安分分养着五个孩子,把他们送进大学帮着找工作,然后准备彩礼和结婚的房子。
到头来呢……到头来他养大了一群白眼狼。
那群白眼狼想要母亲的嫁妆,全胜利说到这哈哈一笑:“嫁妆……她不仅把嫁妆补贴给了郑飞,就连家里的存款也全都掏空,还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