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走反派的路

柳如絮闻言一惊,也仿佛想到了什么。

【咩问我,我都没有看原著,不知道啦!】

‘……你还能更废物一点吗?’

【可以的可以的。】

上官清垂眸道:“为什么这样的草药会出现在相府?我想不明白。”

柳如絮冷哼一声道:“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我早就知道邢翰那老东西有大问题。”

上官眸光一亮。

柳如絮起身:“既然你发现了这个秘密,就不能让你离开京城了,恐怕那个幕后黑手夜卧难安,在他事成之前,即使你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杀你。”

上官清:“我明白。”

柳如絮:“为今之计,只有一个选择,那老东西把你引出来实际上是借楚齐林手除去你,但现在若是秦王身死的消息从帝陵传到相府,他恐怕会知道有人救你,与其再让那家伙下手,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

而且比起下手,柳如絮更想知道,这相府到底有什么密码,这不就是她梦寐以求的浑水么。

再说,这显然已经是涉及整个京城的密谋,她不可能再做旁观者。

既然如此,不如就让她来走反派的路,让反派无路可走。

上官清呼吸一滞:“不行!”

柳如絮冷静道:“清清,你应明白,现在或许整个京城的性命,都握在你手里,如今,知道这个真相的只有你我,但你才是关键,既然他下了蛊,那便要有人解蛊。”

上官清:“……”

柳如絮道:“既然只有你认出来了,那对方恐怕正是药王谷之人,而这世上,方有药王谷才能对付药王谷,所以你必须活下去。”

上官清:“………”

柳如絮眯起眼睛:“楚齐林破绽这么多,那下蛊之人却不敢轻举妄动,说明他恐怕还未控制帝陵,秦王身死,帝陵的守灯人快出来了,你在这里等着,他们会把你带回京城盘问。”

上官清:“那你们——”

柳如絮:“回了京城后,你可以出卖我的消息来脱身,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上官清气道:“你把我看作什么人!无论如何,我也不可能出卖你!”

柳如絮道:“若是让夜貅带我们走,这京城中的人,又要谁来救。”

上官清垂下头:“……我明白了。”

柳如絮拉住她的手,弯起眼睛:“事实上,从当初遇到你的时候,我便知道,你是当之无愧的医者。”

上官清垂下眼帘。

柳如絮:“我当年也学医。”

上官清猛地抬头,望着她。

柳如絮:“学医时,我的老师让我发过一个誓言,上面说,大医精诚,所谓大医者,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你上官清,就是这样的大医。”

上官清心中那一点火星燃起,仿佛已成燎原之势,把那些苦那些怨,曾经她的自卑,不理解,恐惧,通通烧去。

只剩一颗赤诚的医者之心。

她回握柳如絮的手,语气坚定道:“我去救京城中人,你也要回来。”

“好。”

……

帝陵是什么,是大晋朝廷这个暴力机构最核心的地方,即使江湖代有人才出,北斗有剑阁,住着天下第一剑陆雪鳞,汝周有霞飞,住着柳月与她的千江映月,三家魔教虎视眈眈,正邪明争暗斗。

但这些风起云涌,从来沾染不到京城半分。

再强的龙,在京城这地界,也只能低头。

不是因为东厂西厂,也不是因为锦衣卫六扇门。

而是因为,京城有龙脉。

龙头之下有帝陵。

轰轰声音响起,石门落下。

一名披着黑袍,看不清面庞的人从黑暗中缓缓走出。

它遥遥望向一处。

正是魂灯所指处,楚齐林命陨之地。

……

辞别上官清,柳如絮推开农户家门,往前走了几步。

这山中不过几家农户,走一小会路,便入了林中。

山野林中,正是冬去春来,也能看到几颗绿莹莹的嫩芽绽开。

夜貅一如既往跟在她身后,不紧不慢走着,即使是逃命,他看起来也像闲庭散步一般。

柳如絮猛地回头,望着夜貅眉眼片刻,她扬眉忽然道:“我想明白了。”

“曾经我总想着,医者仁心,若是有人在我面前我要救……后来,我一直后悔,一直怀疑,世上或许有些人便不该被救。”

夜貅含笑望着她,眼中仿佛已有春色。

柳如絮道:“然后我到了这个世界,我也一直坚持着,再如何,我也不要别人因我而丧命,这样我不欠人,人不欠我,世界又与我何干。”

“嗯。”

柳如絮眉眼冷如霜刃:“现在我明白了,不杀未必是善,而杀也未必是极恶,纵容恶人活于世上,做个冷漠的看客,何尝不是冷血至极。”

夜貅轻轻一笑:“若是你要杀谁,我便为你摘来他的首级。”

柳如絮望着他:“你不怕么?”

“怕什么?”

“皇陵。”

夜貅静静道:“皇陵藏着不知多少老妖,我恐难敌,但。”他语气一转,云淡风轻。

“那又如何?我从未怕过。”

柳如絮嘴角一翘:“这天下总是有人因什么局势,什么证据,什么阴谋,什么天下大义而不杀,我也困于这尘网之中,想做个好人。”

说着,柳如絮伸出手,那双眼眸如此动人,让夜貅完全无法移开视线。

“可是实际上,做个坏人也未尝不可,别人不敢做的事,我来做,别人不敢杀的人,我来杀,什么王法道义,我就是王法。”

柳如絮:“喂,要不要和我做一个坏蛋,杀尽那些狗贼,再亡命天涯,然后落入法网,做一对死鸳鸯。”

他弯起眼睛,握住她伸来的手:“欣然愿往。”

【卧槽,你怎么还要带教主去作死,他虽然厉害,但是完全打不过那些老妖怪!】

‘那不好么?’柳如絮平静道:‘我都想明白了,我死了,可让他活着,不是一种辜负么。’

【那也不要这样啊!】

‘如果不能同生,那就共死,这样比留他孤零零一个人好得多了,你说对不对?’

【别,你又虐我QAQ】

‘有情人的事,怎么能算虐呢?’

去京城路上。

柳如絮紧紧抱住夜貅,在他耳边轻轻道:“等我们死了,墓碑上就刻上我和你的名字。”

“你要记住了,你生是我苏果的人,死是我苏果的鬼,生死都只能有一个我。”

夜貅眉目柔和,眼中满是情意,嘴角勾起:“好。”

……

当上官清再一次幽幽转醒,便感觉一股凉意拂面而来。

她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还躺在农家的房中。

一名身披黑袍看不清面庞的人形站在床前。

上官清猛地坐起来。

黑袍人声音压低,听起来不像男人不像女人,反倒有些金木之声:“人在哪里?”

上官清恍惚:“什么?”

“杀了秦王的人。”

上官清回神,才道:“我,我不知道。”

“说谎。”

黑袍人道:“再给你一次机会。”

他的影子蠕动片刻,睁开一只眼睛,眼球移来,盯着床上的上官清。

一股恐怖的危机升起,上官清倒吸一口凉气。

……

相府。

夜貅带着柳如絮落到花园时,便对她道:“没有异状。”

柳如絮轻哼了一声:“这个老东西,不知道在京城布局了多久,不过他能得逞也是因为京城到处都是谋定后动的人,等他们发现这货搞鬼,不是他已经得逞,就是他跑了。”

夜貅点头。

柳如絮:“走吧,速战速决,在帝陵的老妖怪追来前,我们一定要搞清楚这个下蛊又是怎么回事。”

于此同时,柳如絮问系统:‘准备好了么?’

【好了好了,你就不能简单的盘问一下吗?】

‘这种老狐狸,我能问出来的时间,怕是夜貅都拦不住那帝陵出来的怪物,只能靠你翻剧情了。’

【……这种新出来的剧情实在是太难翻了,又乱,根本没法看,呜呜呜呜。】

‘呜你爹,滚。’

今日为休沐之日。

邢相坐在书房中,却还看着公文。

若是在外人看来,邢翰是无可指摘的劳苦功高,一心为大晋的好丞相。

哐当一声,书房之门被踢开。

邢翰抬头,看到柳如絮走进来,他缓缓放下公文,不紧不慢道:“倒也并未出老夫的意料。”

柳如絮冷笑一声:“你又知道什么?”

邢翰:“你,不是叶灵。”

柳如絮倒是没想到了这老家伙这么聪明,不过她也不想拖延时间,挑眉道:“既然知道这点,那我来这里便不是冤枉你了。”

邢翰摇头:“只不过一个你,又能让老夫——”

哐当一声,他面色一变。

一道身影砸破窗户,落在地上,生死不知,是那名绑架了柳如絮的丫鬟。

只见夜貅从柳如絮身后走出来,随手一扔,一颗头颅落在地上,是菊使的脑洞。

邢翰眯起眼睛盯着夜貅看了片刻,忽然自言自语道:“楚子瑜,竟然死了。”

可魂灯却还没有灭?

他盯着柳如絮:“你若是有点灯的手段,又为何——”

柳如絮知道他想问怎么维持魂灯不灭,看来邢翰也很忌惮皇陵,不过皇陵向来只有魂灯灭的时候才会开门,所以邢翰才敢在京城搞风搞雨。

“废话真多。”柳如絮打断他的话语,对夜貅道:“把他绑起来。”

不出柳如絮所料,邢翰能藏这么多年,也是因为他半点武功都不会。

没有丝毫反抗被夜貅绑在椅子上。

柳如絮摸摸下巴,听着系统的回报,问道:“副教主?你竟然也是白莲教的?”

邢翰:“?!”

他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片刻后,陷入深思道:“你……怎么可能知道。”

柳如絮又问道:“你在京城这二十年,做了什么?种那种草药?不止吧?”

邢翰:“…………”

柳如絮噢了一声,笑了:“下蛊啊。”

邢翰瞳孔一缩,心中生出一股不可思议之感。

柳如絮也不遮掩:“叶氏是来查你的。”

邢翰道:“读心之能,原来你也会。”

柳如絮听到那个也,心头一跳,但她不及多问,邢翰反倒坦然了。

他淡淡一笑:“叶氏?叶雯城么,她确实很聪明,可惜她不知道她对付的是谁?”

柳如絮:“不就是你这个狗东西。”

邢翰摇头:“与我何干,白莲生于人心,她敌得住我,又怎么敌得过人心。”

柳如絮:“……”

荒野,一座小山谷之中。

邢月薇放下最后一块石头,看着两座小坟前的木牌,缓缓跪下,伏地叩首。

公主府。

上官清推开大门,冲入书房之中,连护卫也差些追不上上官大夫的脚步。

房中的楚凤仪、图南、范雨柔等等众人抬头看着突然出现的她。

上官清僵住脸,走到公主面前,冷声道:“殿下,我有一件天大的要事想问您?”

侍卫之中有人喝道:“无礼,你怎么——”

图南抬手,侍女们顷刻间噤声,她嘴角含笑,眼眸冰冷的:“退下。”

侍卫们面面相觑,却十分听从退了出去,关上房门。

楚凤仪抬眼看着上官清,放下案卷:“上官大夫?”

上官清直接问:“当整个京城陷入危难,无论谁出手,不一定会救得了他们,或许还会因为这贸然之举陷于阴谋之中,甚至得来怨恨。”

楚凤仪怔了怔。

上官清目光清明,直视她问道:“那唯一知道真相的您,会为了救万民于水火,而去争那一线生机么?”

楚凤仪轻笑一声。

“我生于帝王家,便要庇佑这天下,若真有这等危机之事,你且说来,无需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