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絮深呼吸一次,冷静,不能被家伙气到失去理智,不然感觉根本吵不过这个混蛋。
她感觉不能在喜不喜欢上面纠结,不然说什么都他爹的像打情骂俏!柳如絮才不想和这个混蛋打情骂俏狗日的!
柳如絮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由,你无权决定别人的生死。”
夜貅嘴角一勾:“我可以。”
柳如絮:“?????”
【你没事跟魔教教主说什么自由?人家再OOC,也是教主,尊重一下人设,谢谢。】
‘你这个糊弄怪!不要干扰我思路!走开。’
柳如絮:“你决定生死,无非是让活人变成死人,可是人家该怎么想还是怎么想!你也改变不了别人的意志!”
夜貅:“死人,便没有意志。”
柳如絮:“我还活着!”
夜貅:“你想变成死人,既然如此,便也无需遵循。”
柳如絮震惊,他爹的好震惊,怎么有人还能在诡辩上辩论过她,这不科学!
柳如絮:“我还没死,所以我有我的意志。”
夜貅深深的看着她,仿佛叹息一般,轻声道:“可那些又有何用?若是意志有用,你也不会在此处。”
柳如絮:“…………”
【人家比你看得透啊。】
‘槽,都是因为谁!不给我自杀!要不是你们那个神经病规定!我今天就给你表演一下什么叫人的三百六十种死法!’
夜貅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看着她,却不笑了。
柳如絮心中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夜貅说的是事实,正是因为她无从反抗,无力反抗所谓的神,所以才会选择逃避。
事实如此,柳如絮却发不出脾气来,她或许更加尖酸刻薄,但那只能让她的无能为力显得更加可悲。
柳如絮或许也可以用言语化作利剑,去辱骂他嘲笑他讥讽他,但夜貅对她的愤怒,仿佛不战而降的敌人,任意辱骂。
柳如絮只想到这一点,便说不出更尖锐的话语。
这是她下意识给自己划出的界限。
柳如絮沉默半响,却感觉除了骂人,她根本没什么能震慑一下这家伙的方法,就算她真的拔出剑来,感觉可能连这人皮肤都刺不穿,最关键,柳如絮莫名也感觉到了,夜貅这个人,他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命。
或许她杀了他,夜貅也会笑着夸好。
柳如絮:“………………”被自己的脑补气内伤了。
柳如絮气得狠狠踢了夜貅一脚。
夜貅却笑眯眯问道:“不累么?”
柳如絮确实打累了,这上面的椅子极大,夜貅也不过坐了一半,她也不客气,直接坐到这椅子的另一边上。
顿时,她听到十分明显的抽气声,下面那些人看她的目光,越发像看什么怪物。
柳如絮瞪回去:“看什么看?没看过你爷爷?”
夜貅轻轻瞟了一眼过去,下面众人纷纷垂下头。
刚坐一会,柳如絮便感觉这椅子太宽还硬,靠不好靠,坐不好坐,她又站起来了。
夜貅:“不舒服?”
柳如絮:“这什么破凳子难坐死了!”
夜貅:“这处只有这张椅子。”
柳如絮:“走了,什么破地方,连个人坐的地方都没有。”
说完,柳如絮气势汹汹往外走去。
夜貅嘴角一翘:“和一把椅子生什么气?”
柳如絮:“你才和椅子生气!呸!”
一刻钟后,恶名满江湖的无面魔神抬来一张椅子,恭恭敬敬放在夜貅旁边。
夜貅笑道:“请。”
柳如絮瞪他一眼:“谁要跟你坐在一起!走开!”
夜貅眸光冷下来,可依旧带着笑:“你想坐到哪里去?”
柳如絮:“我要和——”她刚想到楚楚,马上意识到这种时候如果说她的名字就是坑人了。
柳如絮又想到楚楚经常给她吐槽的管文海。
柳如絮往下一指道:“我要和管长老坐一起。”
原本面色沉静的管文海顿时浑身一抖,只感觉后背一寒。
椅子搬下来了,正放在管长老旁边一尺位置。
柳如絮从善如流坐上去,她上下打量管长老片刻,不怀好意道:“哎鸭,管长老,好久不见。”
管长老额头冒出冷汗,却不敢去擦。
柳如絮:“管长老别这么生分嘛,我一直很想找你聊聊天呢。”
上面看来的目光更冷了,管长老心中很是慌张,想大喊“救命”往外跑。
可是在宫主的注目中,管文海却一动也不敢动,深怕下一刻,他便成为又一具干尸。
柳如絮故意问道:“咦,长老,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生病了吗?”
管文海脸色这时是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变换,煞是好看。
柳如絮好奇探头过来。
管文海猛地往外一蹦三米远,大喊一声:“等等!”
柳如絮:“?”
管文海:“柳姑娘!在下身患重疾,不想传病气给您,还请原谅。”
柳如絮:“?”
【放过人家吧,长老也不容易,为了离你远点都开始诅咒自己命不久矣了。】
‘不至于不至于。’
【你再折腾,长老恐怕要躺下装病了。】
柳如絮坐远了些,管文海却不敢再靠近她。
长老很快开始汇报正事,毕竟这么多人站着,也不是来血魔殿开爬梯。
“中原那些门派……唐门……”
“新进弟子……”
“追杀……”
虽然别人让听,可柳如絮还是听的昏昏欲睡,这个世界的人想干嘛,要干嘛,干了嘛,她都不是很关心。
她只关心到底有谁能把她送回家。
夜貅听了半响,只有懒洋洋一句:“自行定夺。”
各位魔头们顿了顿,面面相觑,行礼又站回去。
然后是八大魔神里的无面魔神,拖了一个人上来,柳如絮已经快睡着了,这种听新闻联播的感觉,让她十分怀念,下一秒就能睡着。
“宫主,前日…………这家伙是唐门派来的奸细!”
夜貅:“自行处置。”
管长老、左右护法等众人:“!”
夜貅:“嗯?”
“是!”无面魔神慌忙把人带了下去。
叛徒处理完了,但诸位魔头们,却意识到了一件很不寻常的事。
夜貅之所以会成为名声在外的疯子,便是他行事无常,江湖中的任何人杀人都是有理由的,或是为情或是为仇,或是为利或是为名。
但夜貅不是,杀人时他并不开心也不愤怒,没有理由的杀人者,还是一个武功高强到没人可以阻止的杀人者,能让任何一个他身边之人恐惧。
这血魔殿,曾经一段时间的日常便是拖干尸离开。
管长老一直认为,血霄宫总有一日会因为这个疯子分崩离析。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夜貅渐渐少在血霄宫杀人了。
人们逐渐忘记了那恐怖的统治,而夜貅恐怖的武功却声名鹊起,吸引来许多慕强的魔头。
原本衰落的血霄宫,近来竟然渐渐开始有一些中兴之象。
但有一点,夜貅从来不会放过叛徒的,今日却格外的不同。
管文海悄悄扭头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柳如絮。
这次夜貅失踪三个月,他本以为又是哪个门派遭了殃,现下看来,却带了个女人回来?
眼看柳如絮整个人都快埋进椅子上的狐毛里了。
管文海不由沉思,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还有何事。”
夜貅一句话,让柳如絮清醒了,她见别人没事立刻站起来。
柳如絮:“等一下,我还有事。”
夜貅:“何事?”
柳如絮:“我不要住天寒宫了,让我搬走!”
夜貅:“好。”
颜楚楚猛地扭头看她,却只看到柳如絮神色平静,似乎这是她早就考虑好的想法。
颜楚楚撇下嘴角,看起来很不高兴。
回去路上。
颜楚楚看着柳如絮一副无辜的模样,一想到自己之前的担忧,不甘,再看她若无其事的模样。
她忍不住道:“我本以为是那疯子胁迫你来,还可怜你,呵……”话未说完,但讥讽之意已十分明显。
柳如絮震惊:“你难道没看出来,我根本不想来吗?”
颜楚楚讥讽道:“倒是看不出被胁迫的模样。”
柳如絮一脸血:“他是个神经病啊,你能跟神经病一般计较吗?我真的是受害者啊。”
颜楚楚收回目光,不看她冷冷道:“既然柳小姐身子已经好了,今日便搬出天寒殿罢。”
柳如絮眨眼:“你在生气?”
颜楚楚:“你我本就天壤之别,我生气什么?”
柳如絮:“好吧,我想搬出来是因为我不想牵连你,你发脾气做什么,我还能去找你玩啊!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颜楚楚一怔,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她本心头一软,但又想起柳如絮在血魔殿上肆无忌惮的样子。
颜楚楚忍不住想起了自己曾经为了活下去,在前宫主前卑微祈求模样。
凭什么柳如絮便可以站着走上去,而她却要跪着爬上去,即使那上面站着的血霄宫上一任宫主,是她的父亲。
她也只能跪下,把自己的尊严踩在脚下,才能活下来。
颜楚楚回神,避开柳如絮的目光,冷淡道:“那又如何,没有谁规定,我该对你好。”
柳如絮停下来,看着颜楚楚越走越远,她大声道:“你不管我了是不是?”
颜楚楚脚步一顿,又往天寒殿上走去。
柳如絮大大的哼了一声,然后恶狠狠道:“说到做到,要是管我!要是食言了你就是小狗!”
说完,她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天又飘下了雪。
颜楚楚停下来,再回头看去,柳如絮已经不在原地。
……
【……喂,干嘛这么沉默?】
柳如絮:‘嗯?啥?我这不是专心看路吗?’
【……去哪?】
柳如絮:‘当然是找个好地方作死啊?能去哪,我得找个人迹稀罕的地方,不然感觉总是有人奇怪的出现来救我。’
【怎么刚刚那一下……你半点没难过。】
‘刚开始还有点难过,不过想一想这地方神经病贼多,她呆久了可能鸭梨也很大,就不伤心了。’
‘再说了楚楚小姐姐走了,这不是正好,俗话说得好友场失意死场得意,我有信心了。’
【??这哪门子俗话??】
‘你别管,我组织一下语言,就柳如絮现在内心十分的悲痛,她竟然被深深误会了!!非常难过!难过!’
【…………】
‘柳如絮心头一发狠,想,好,你既然不在意我,我就死给你看。’
【别甩锅了,是人家的原因吗???】
‘闭嘴,不服你来?’
【……】
柳如絮一冲,便往她最想去的地方冲去了。
那便是血霄宫的广场,这门派竟然在崎岖的昆仑山上修建了一个宽阔无比的广场,不知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柳如絮早就看中那地方了。
【你想做什么?】
‘堆雪人啊!’
【??】
‘等回去就看不到这么白这么大这么厚的雪了,不堆雪人死不瞑目!我要堆个两米高都雪人,不然感觉血亏。’
【哟,南方人】
‘狗系统!南方人用南方蟑螂糊你一脸!’
【啧啧,怕了怕了】
柳如絮正大光明走了进去,发现广场这里竟然有人,只见一群年轻人站在广场上,这风雪虽大,却不见他们冷。
柳如絮:‘这又是咋了?’
【魔教也要吸纳新人,这应该是刚来的。】
柳如絮咦了一声:‘好家伙,入职培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