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峥沉吟片刻,后道:“江湖之中,能有这等本事的,不过寥寥数人。”
叶沉雪托腮,眸光变冷:“甚至青州的祭坛使者失踪,应该也是死在这人手中。”
石峥:“近些年来,江湖之中也出过一些自称所谓吸血恶魔的家伙,但本事太差,多是装神弄鬼,不惧白莲教胆敢甚至有本事在众多敌手面前诛杀使者之人,我只能想到两个来路。”
叶沉雪:“血娘子已经许久没有在江湖之中行走,或许她应该是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以求苟活,也或者,是被她的仇人杀了。”
石峥:“那剩下的,我只能想到那一位了。”
叶沉雪沉默下来,思绪却从这小小的山寨之中飞出去。
青州位于大晋这偌大的帝国版图的西南,虽并不靠近狄戎,可却离南疆很近,相比湿热苦闷的南疆,繁荣肥美的青州,受到许多门派的青睐,青州之中最富盛名的门派便是唐门。
唐门位于唐城之中。
但这青州也并不是安分之地,除去兴风作浪的白莲教,还有一教,世代与唐城为敌。
青州再往西去,地势开始隆起,连绵往上,最后成了昆仑山脉,昆仑山脉又与其他诸多山脉一同连绵着,断断续续盘踞在大晋西边与南边。
昆仑宫之上,是血霄宫,曾经赫赫有名的魔门之一,只是近些年来衰弱许多,不复从前风光。
但这一代的魔宫宫主,却与血霄宫那沉|沦的名声格格不入,恶名满江湖。
只因为五年前那一次震惊整个大晋的飞雪派灭门惨案,堂堂一整个门派上下均变成干尸,甚至连三岁小儿也不曾放过,都被那魔宫宫主吸干了血。
比起早已消失许久的血娘子,叶沉雪更愿意相信,袭击白莲教的是血霄宫。
可是这答案却让她更是奇怪。
叶沉雪指尖点着桌面:“那些魔门…以往血霄宫与白莲教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甚至隐隐在正道势大时有守望相助的趋势,怎么这魔宫宫主又突然出手?”
石峥:“……谁知道,或许是那疯子又发疯不成。”
“他虽然疯但不傻,若是傻子,怎么可能在十年前便能杀死孟忠萧,那把飞雪剑可不是好看。”
叶沉雪眸光沉下。
“白莲教里到底有什么样的好处,让他出了手?”
蓉城
咔嚓一声,木窗打开,一道黑影悄无声息,仿佛鬼魅般出现在角落。
木窗无风自动,轻轻掩回去。
陆雪儿立刻站起来:“找到了么?”
黑影之中显出一道劲瘦人影,他带着黑色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轻轻摇摇头。
陆雪儿又坐回去,仿佛是叹气:“到底去了哪里?该不会出事了吧。”
黑衣人不语,仿佛一个木头般。
陆雪儿忽然又道:“她让你回去拿的是什么?”
黑衣人从身后拿出一条布包的长条,解开上面的黑布,露出一柄宛如霜雪的长剑,剑鞘上雕刻着一条蛟龙,但看这外表,也能猜得出这把剑应是把宝剑。
陆雪儿拿起剑,拔出一段,看到那银色的剑刃,很冷,冷的像林白鸠对柳如絮的话语,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仓啷一声合上剑扔回去。
她忍不住道:“怎么这么傻,傻子。”
你又去找林公子了是么?
陆雪儿是爱慕林白鸠的,可是,有时候她又忍不住嫉妒他,为什么柳如絮要对他这么好?
好的简直不像她,反倒是如同中了邪一般,让陆雪儿对柳如絮献祭般的爱情,只有不解,没有其他。
……
大雪飘飘洒洒,万物银装素裹,天地一片白色。
昆仑山上,常年落着雪。
血霄宫最清净的地方,是圣女的天寒宫,而今日,这居所倒一反常态,十分热闹。
颜楚楚长剑在手,比昆仑山的血更冷冽,她似笑非笑道:“管长老,你这是做什么?”
管文海也冷冷道:“颜楚楚,让开!”
颜楚楚嗤笑一声:“长老,刀剑无眼,这本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若是伤到了哪里,还请原谅则个。”
管文海看着那剑,顿时脸便黑了下来,往后一步,露出了身后之人。
颜楚楚见此,轻笑一声:“这不是蓝护法么,怎么,又给长老撑腰来了?累不累?”
蓝春冷着脸:“圣女大人,您知道宫主这一次离开了多久?”
颜楚楚:“咦,他竟还未归?”
管文海忍无可忍:“那个疯子他这次离开了整整三月余,虽然不知道他又在外面做什么,他上一次离开那么久,还是血洗飞雪派的时候!”
颜楚楚无语,讥讽道:“管长老,你我本是魔教,杀些人又怎么了。”
管文海:“魔教又如何!魔教中人也是人!人便会死,这血霄宫早已不复往昔势大!你可知当初飞雪派后多少武林门派商量要杀入这昆仑山来??!”
颜楚楚:“那便让他们杀来,你莫非以为宫主会怕?”
管文海额头爆出一根青筋:“若是让宫主再杀光那些人,恐怕正派会前仆后继源源不断要灭了这血霄宫!到时候,若是惊动了那本来归隐的天下第一陆雪鳞,他杀了那姓夜的就算了,我可不想死!”
颜楚楚:“你这贪生怕死的老东西,宫主的姓名也是你能叫的?!待他回来,你敢在他面前多说一个字?”
管文海:“我为什么不敢!”说完,他突然感觉一股熟悉的寒意袭来,那是比昆仑山上常年不化的雪更冷的,杀意。
那些跟着他来的人,还有蓝春的声音传来。
“恭迎宫主。”
他僵住身体。
颜楚楚目光一凝,落在长老身后,嘴角一勾,伏地而拜:“恭迎宫主。”
管文海顿时额头冒出冷汗。
“管文海。”冷冷的声音响起:“你在这做什么?”
冷风一吹,管文海打了个激灵。
但夜貅只是问了这一句,却不再问了,仿佛并不想知道答案一般,他径直走到颜楚楚面前。
“起来。”
颜楚楚站起来,依旧垂着头。
夜貅:“本座曾听过,你的医术很不错?”
颜楚楚垂头:“不过雕虫小技,不足宫主夸赞。”
夜貅:“那你便负责照顾她。”
颜楚楚下意识抬头,便看到一团毛绒被塞过来,她下意识接住,才发现这毛绒大衣之中竟然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宫主竟然带了个女人回来。
顿时,这位血霄宫的圣女只有一个念头。
她还在做梦?还是宫主被人假冒了不成?
可夜貅通身的血魔气并不是一般人能假冒出来的,颜楚楚更怕惹这疯子发疯,不敢招惹什么。
夜貅站在那里,周围的属下匍匐着,除了恭迎宫主便再也不敢说第二句,也不敢看他,刚刚还嚣张的不得了的管长老现在恨不得装作路边的石头。
可夜貅把人交给了颜楚楚,便又化作一道黑雾消失了,再没说一句话。
片刻后,所有人站起来,才恍然。
失踪三个月的宫主,竟然回来了。
管文海根本来不及去看颜楚楚带着什么,他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带是人往外冲去,同时飞速吩咐蓝春。
“快去查,最近是不是有什么门派又被血洗了!还有查点库房里的银子!还有各派掌门喜爱之物,千万不能让他们齐心协力起来,不然血霄宫恐怕……”
颜楚楚:“…………”
她轻轻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藏在雪白的毛绒里是一张极美的脸,美的很张扬,很明艳,极是吸引人目光,可是它却并不是一张能让人生出好感的脸。
再想到宫主的吩咐,颜楚楚总有一种预感,
似乎捡到一个麻烦。
一个大麻烦。
……
熟悉的无边黑暗,柳如絮不知道第几次睁开眼,她知道,肯定又没死成,好家伙,这么再多来几次,她都习惯了。
有时候她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作死行为,感觉一点都不勉强的可以定成一个身残志坚。
柳如絮躺平,像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失去了起床的欲|望。
一只手伸到她面前,上面托着一张帕子,帕子里放着一颗丹药。
带着些微凉意的女声道:“吃药。”
柳如絮呜呜两声:“清清你不要逼我了,我不能好了,这药我不吃,它根本不能拯救我破碎的心好吗?”
颜楚楚:“…………不吃随你。”
柳如絮扭头一看,是一张超出了知识领域的脸,她傻了会。
猛地意识到哪里不对,柳如絮蹭一下坐起来:“靠!你是谁?!!!”
只见床边坐着一名陌生女子,朱唇皓齿,美|艳绝伦,一双眼睛却是晴朗的蓝色,美极了。
那是一张妖娆妩媚的面容,与上官清遗世独立的仙气不同,这名女子则是媚到了极致。
一颦一笑之间,都充满了动人心魄的魅力。
颜楚楚红唇一勾,缓缓道:“我是谁?你莫非不知?”
为什么她会知道,难道这是个知名人物?
柳如絮想了想,问道:“马冬梅?是你吗?”
颜楚楚:“?”
【槽,这张脸你只能想到马冬梅???】
‘不然呢?喂,狗东西,我是不是穿越了?这人是谁?’
【你觉得她是谁?】
‘我同父异母的亲姐姐?’
【还做梦呐,她跟你一毛关系没有,她是魔教妖女。】
‘异父异母的亲姐姐也不是不可以,我不介意的。’
【你不介意有什么用,人家介意,算了,当穿越了也行吧,你开心就好。】
‘啊,没穿越啊,那清清呢???清清还活着吗??’
【人家活得比你好,你还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
‘我怎么了??清清活着,我去死,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不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