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经降临, 天上的星星发着熹微的光,今夜的月色并不算明朗,夜风吹动树梢的时候, 像是什么在暗暗低语。
从甜品店离开之后, 他们往郊外走去, 目的地是一座废弃的公寓, 一年前, 公寓的前主人死在一场大火中, 后来又有不法分子在里头交易发生了流血事件, 死了好几个人, 这座公寓并成了人们口中的不祥之地。
哪怕是从门前经过, 也只敢夹着尾巴逃走,大气也不敢喘,生怕被里面看不见的东西拖进去,活活丧了命。
长势茂密的青藤攀满了斑驳的砖红泥墙,幽淡的月光渗进破碎的窗户, 这是一座充满着腐朽与死亡的公寓,在寂静无声的夜中显得尤其瘆人。
“就是这里吗?”
幸看着眼前这座阴森的建筑物,冷风一吹,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建筑物上面已经升起了普通人看不到的帐。
“悠仁他们已经进去了吗?”
幸侧头望着五条悟问。
五条悟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在公寓外面的小长椅坐了下来, 摇着头说:“所以说现在的学生真是太不听话了, 明明说好等我来了才一起行动的, 身为老师的我很头疼啊。”
他美滋滋地吃着刚买的草莓大福说着这副话, 还悠闲地翘着二郎腿。
“……”一点也没有头痛的表情啊。
“啊—”
对方捻着一块草莓大福塞到她嘴里,“安啦,不听话的孩子就让他们在里面受点教训好了, 等我吃完手上的草莓大福就进去看看情况。”
“好吃吗?”末了,还笑眯眯地问她好不好吃。
“太甜了。”幸把口中的草莓大福咽下去,轻轻皱了皱眉。
“确实没你做的好吃呢。”五条悟这样说着,又要对幸另外买给学生们吃的小点心下手。
“怎么还吃学生的东西。”幸瞪了一眼他,嗔怪着说。
“我哪有啊——”
五条悟反驳着从长椅上起来,等她仰头望着他的时候,低头飞快在她的光洁的额头偷亲了一下。
然后又快速往后移动了一步,有些得意地说:“那我就去看看学生
们了。”
好像怕幸会责怪他偷亲一样,明明脸皮这么厚的一个人。
“你一个人在这儿乖乖待着,不要乱跑哦。”突然又变得啰嗦起来。
“嗯嗯,你也要小心哦。”她给他回以同等的关心。
望着他走了几步,忽而拍了下自己的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倒退着走了回来。
“嗯?”她仰着头,不解地看着他。
却见对方拉下了束到脖子的立领,把深色的制服外套脱了下来,把带着余温的外套兜头盖了下来,有些干燥的掌心按在她的头发上,笑眯眯地说:“这是男友外套。”
幸把外套从头上拉下来,盖在肩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笑着摇摇头。
觉得他晃晃悠悠的背影,像只随心所欲的白毛猫。
初秋的夜晚确实有些凉,这里又是接近郊区的地方,独自一人待在荒废的前庭中,幸还是微微感到有些害怕,不由得攥紧了五条悟披在她身上外套。
还好她并没有看见什么非人的东西靠近她。
幸有些心焦地等在外面,虽然她知道有五条悟在,就不会有什么意外,但隔了几分钟就忍不住看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数着他们还要多久才会从里面出来。
半个小时之后,风吹来,似乎把天上的黑云都吹开了,露出月亮的清辉,眼前这座公寓在透亮月色的映照下,好似散去了一些阴霾。
周围安静得只有虫鸣的声音。
幸又在寂静的前庭中等了十分钟,才看到五条单手拎着一个学生走出来,就像拎小鸡一样,等走近了,幸才看清原来被五条悟拎在手里的是伏黑惠。
而悠仁和野蔷薇走在后面,相互搀扶着走了出来。
反正三个人看起来都很惨的样子。
等五条悟把受伤最严重的伏黑惠放在椅子上的时候,幸刚想去帮他治疗,就见五条悟掏出手机,“咔嚓咔嚓”,他对着鼻青脸肿的伏黑惠拍了数十张照片。
“悟君,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幸目瞪口呆地看着五条悟,余光瞥见伏黑惠的表情更青了。
“拍照啊,毕竟只有留下毕生难忘的“惩罚”,他们才能记
住这次的教训嘛。”
他有理有据地向幸解释。
歪理。
幸在心里默默反驳,明明就是自己的恶趣味。
“嘻嘻,到你们两个了。”
接着魔鬼教师五条悟又用手机拍下了另外两个学生的窘样,悠仁和野蔷薇倒是想躲开镜头,但连抬起胳膊都疼,最后干脆放弃了,只是呲牙咧嘴地看着五条悟,以此来表达他们的愤怒。
“拍下来发给高年级的人看看,让他们乐一乐。”
“下次要是不听老师的话,擅自行动的话,会如法炮制哦。”
按下发送键之后,五条悟双手抱臂,翘起唇角说。
就没见过这么离谱的教师!
三人组包括幸一同给五条悟投去了谴责的目光。
但指望五条悟幡然醒悟是不可能的,也只能自己和自己和解这样子了。
幸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懒得理会在学生们身上找乐趣的五条悟,上前去为受伤最严重的伏黑惠治疗。
“好神奇哦,只有这样摸一下就能伤口就能慢慢愈合了。”
五条悟蹲在她的身侧,眼巴巴地看着她。
“只是暂时止住血而已,还是要慢慢修养才能好。”
幸说,又走到了野蔷薇的身侧,因为是女孩子,治疗起来倒是比男生要方便一些,毕竟她的治疗通过与患者的伤口触碰的话,效果会更好。
等到野蔷薇的脸恢复了血色之后,她最后走到了悠仁的身边。
“手给我一下。”幸温和地看着悠仁。
少年白着一张脸,乖乖的伸出了手,轻轻地搭在她的掌心,用小狗狗那般闪亮的眼神看着她。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幸随口问了一句。
“欸?哪样?”悠仁挠挠头,似乎不知道自己看着她时是什么样的?
幸笑着摇摇头,没再说什么话,只是低头专心为他治疗着。
她肩上还披着五条悟刚才留给她的外套,柔软的长发垂在脑后,眉眼温柔似水。
一旁,五条悟和两个学生嬉闹着。
“喂,我说你,还真是有本事啊。”
另一把属于成年男性的低沉嗓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幸的心脏被猛地吓了一跳。
“五条悟的女人,我倒要尝尝是什么滋味的!”
面前的“少年”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看向自己。
然后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