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升级成了新皇,舒舒跟弘昼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当了太上皇跟太后。
婆婆裕贵妃也数连跳,被尊为太皇太后。
明黄色朝服被捧来的时候,耿氏都哭了:“哀家当年就不甚得宠,初初入潜邸的时候啊,就想着顶好能独善其身。结果命好,有了妊。先帝爷子嗣少,哪怕我儿荒唐了些,该有的啊,也断断少不了。”
“打那以后,哀家的心愿就变成了好好抚养儿子。待他平安长大,能当个郡王、贝勒之流,接她老娘出去享福。”
“哪想着康熙爷大行,竟选了先帝继任?从裕嫔到裕妃到如今,真是,跟做梦似的。不不不,哀家便做梦,都没敢这么想过!有如今,多亏了舒舒你。”
是你把弘昼这根荒唐苗扳正了,也是你能生会养……
这话舒舒能认?
肯定不啊!
赶紧舌灿莲花,好一阵的彩虹屁。把婆婆恭维得飘飘欲仙,顺便把功劳什么的,都归到自家争气的好大儿身上。
并打心眼里觉得,是他出息又孝顺。
天赋过人,又勤勉踏实。小小年纪就入了先帝跟怡亲王的眼,加以栽培。若非他足够优秀,守孝归来的渣渣龙不能出给先帝献丹药的昏招。先帝也未必能下定决心,越过儿子培养孙辈。
而今,优秀的儿子不但将阿玛额娘跟玛嬷奉为太皇太后、太上皇与太后。还将两个妹妹都加封固伦公主,永璧这个和亲王世子升级为和亲王。
早就被雍正封为亲王,享受一应待遇,却没有封号的永琨也拥有了自己封号——勇!
咳咳,小子自己软磨硬泡,磨来的。
立志当大清版冠军侯的他,觉得自己有万夫不当之勇。
但永瑛遗憾地告诉他,雍正十年先帝就下旨封了固伦纯悫公主的额驸博尔济吉特氏策凌为超勇亲王。那位击败准噶尔兵、驻守阿尔泰。还曾率军打出光显寺大捷。生前勇武无极,死后配享太庙。
可称得上人臣之最。
知道大哥对自己爱护与为难的永琨拱手:“臣弟实在喜欢这个字,不如皇兄帮着记下吧。等将来,弟弟有了实绩,配得上这个封号了,再来领取?”
永瑛点头,应下了此事。
然后,原本就很用功的小亲王更加上进了。
永瑛登基,已经诞下嫡长子的婉莹自然正位中宫。两位侧福晋,因随驾时间尚短,又没有生育之功。俱只封了嫔位,其余几位更是只贵人常在之流。
只嫔位以上,才有可能独居一殿。
而永瑛安排两位一住翊坤宫,一住景仁宫,一人领两个贵人或者常在。
倒是皇后随着他一道住在了养心殿,搬进了孝敬宪皇后曾经住过的体顺堂。如寻常夫妻一般,朝暮可见。
连带着大阿哥都跟皇父时常见面,感情非比寻常。
不过皇后嘛,岂能没有半点殊遇?横竖皇上刚刚登基,一切都还长着,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可……
皇上连着半年多,没有踏进后宫。
只一心守着皇后,直到她顺利分娩,平安生下二阿哥。也不见皇上有往别的宫中走走,雨露均沾的迹象。
更有甚者有官员建议小选之时,择几位佳丽进宫。还惹得皇上雷霆震怒,当场发落了那几位大臣。言说先帝尸骨未寒,他当人孙儿的,正该诚心守孝。哪能在热孝期间,就纵情享乐广纳美人?
至此,世人才知。
今上虽然奉先帝遗诏持服二十七日释服,但却一直没有停止过给先帝守孝。戒酒色,戒饮宴荤腥。除非必要场合,否则都是素服。连批折子的笔,都一直用的蓝色。
为此,怡亲王还特特入宫求见,好生劝慰了一通。结果却直接被感动,回去也跟着茹了一段时间素。
当年康熙爷大行,敦肃皇贵妃身怀有妊。却因孝期举哀颇多辛苦,动了胎气。七个月头上早产,皇子旋即夭折。
此事不但拖垮了贵妃原本就不好的身体,还成了雍正一生难以释怀的痛。所以,自从病后,自觉怕是不起的时候。特特留下遗命,言说太孙妃有妊时间尚短,正是危险时候容不得半点闪失。
特旨免除她举哀,一切以皇嗣为重。
因此上,婉莹对先帝的感激敬重达到了顶峰。劝阻今上是不可能劝阻的,她非但不劝,还出了月子后,就茹素抄经地为先帝祈福,陪今上一道守孝。
但凡求到她面前的,就没有不碰软钉子的。
皇后娘娘态度特别明确,作为大清皇后。她不反对选秀,不反对皇上充实后宫。如有必要的前提下,她还会主动请命,并操持好所有。
但,不是现在!
皇上与先帝祖孙情深,先帝大行,皇上心中悲痛不能自已。欲为玛法守一年孝期,聊表寸心。当皇后的,只会夫唱妇随,再没有劝说阻碍之理。
非但如此,皇后娘娘还觉得,试图劝说的人,有阻碍皇上行孝道之嫌。
目的未成,还被扣上这么个屎盆子。
大臣们哪受得了?
赶紧往庄子上,找太上皇跟太后哭诉自己的一片忠心。这要是雍正在世,没准儿感叹他们的忠心。并勾起相同疑虑,保不齐再给孙子赐几个美人。可换了弘昼?
他只冷冷一笑:“皇上宫中已经有一后,二嫔,四个贵人常在。整整七名后妃,嫡子也已经有了两个,诸位还觉得不足?”
“可……”
“可什么可?”太上皇眉头一皱,眼睛一横:“朕像皇上那岁数,都还只有他一个嫡子呢。他现在已经有一双嫡子,且不少了。”
“而且比起广育子嗣,更重要在教养上。兵贵在精不在多,朕觉得子嗣也是一样。”
“皇上蒙先帝教养多年,心存孝顺。愿意为他玛法守孝一年,这是人孙的孝敬之心。朕这当儿子的都只有自惭形秽的份儿,哪还有脸阻止劝说?”
再想不到太上皇是这么个反应的人:……
只能可怜巴巴,将求助的目光与希望都寄托在舒舒这个皇太后身上。结果,太后娘娘更是不按套路出牌:“本宫与太上皇避居在此,就是为了能操持庄子上事物的同时,莫影响了皇上理政。”
“这是本宫与太上皇第一次见你们,如无必要,也是最后一次。”
“真担心也好,想要为自家姐妹,女儿甚至孙女的在后宫谋个位置也罢。总之,后宫是皇上的后宫。要不要扩充,怎么扩充,端看皇上自己的意思。本宫与太上皇啊……”
舒舒勾唇,眉眼含笑:“只管他有没有尽心教养子女,会不会宠妾灭妻。若有必要,嗯,还不介意亲手处置了某个,或者某些个献媚邀宠,勾得皇上忘了伦理纲常的。”
换言之,太后和太上皇更支持中宫皇后。容不得小人得志,更容不得龌龊手段。
将所有人都打击走之后,弘昼笑嘻嘻抱住自家福晋:“好舒舒你放心,爷不是那积极给儿子塞小妾的老厌恶。爷啊,最喜欢言传身教,跟几个小的说些个夫妻和顺才是兴家之本的道理。”
“永瑛虽然因为身份故,注定要纳妃妾。但是啊,他对皇后和嫡皇子也都重视着。皇后素来是个冷静的,看着温温柔柔,实则清醒通透着。”
“他们两个,便做不到咱们这般一体同心,恩爱百年。但如皇考跟孝敬皇后一样举案齐眉,却也没有问题的。”
事已至此,舒舒还能说什么呢?
她啊,只能时不时的找儿子聊聊天。像阻止了他用譬如乾隆、嘉庆等年号一样,防微杜渐。
免得后人叹一句:多好的皇帝呀?可惜死的太晚。
只是她这想法,注定得不到弘昼赞同。
眼看着儿子登基,一应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不到一年时间,就让天下归心,民间处处称颂。夸他深有先帝遗风,必然又是一个能带领大清走向富强的旷世明君云云。
蒸汽轮船也终于下了水,彻底宣告成功。
转过年,先帝一年孝期满。
他跟永瑛一起,选了个黄道吉日。将永璧跟张幼仪婚事给办了,接着,太上皇他就拐着太后娘娘一道游山玩水去了。
连幼子跟一双女儿都没带。
气得永琨跳脚:“过分,皇阿玛和皇额娘,真的是太过分了!说好的一起,走万里路,游遍大清大好河山。结果,结果小爷这辛辛苦苦帮他们遮掩。他们却出尔反尔,自己偷偷跑了?”
永瑛跟永璧对视一眼:破案了!
难怪阿玛额娘走得这么无声无息,原来是有这个混账帮忙遮掩。乌云珠跟泰芬珠更是双双扬起拳头,将蠢弟弟/哥哥揍了个金光闪闪瑞气千条。
被一众儿女争相怨念的弘昼狠狠打了个喷嚏,舒舒就说是偷溜计划被发现,定然是几个小的念他们呢。
弘昼一脸震惊:“爷为了他们,可是把计划推了又推。一把年纪才终于得以成行,不孝子们还背后诋毁?真要这样,那就是欠打了啊!”
“福晋别理会他们,咱们啊,只管江南塞北好生游览。赏美景,品美食,咳咳,爷是说啊!你别看那些官员说得如何花团锦簇,实际上啊,背地里都不知道有多少脏污呢。”
“正好咱们鱼龙白服,天南海北地四处探查过去。有不平管不平,没有也能记录当地风土人情,各项状况等,让永瑛那孩子有个更翔实可靠的参考资料不是?他这肩头上扛着的,可是大清江山,正经累着。”
“咱们为人父母的,不得帮忙分担一二?”
可怜的太上皇,为了拐太后一道出游,皇家至尊咸鱼都主动翻身了!
用心如此,舒舒能说什么呢?
当然答应他啊!
正好自从穿越以来,舒舒还没出过京城。对京城之外的山山水水,也无尽向往着。时已五月,眼看着就要热起来,为避暑故,也为了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美景。
她们先是一路向北,往蒙古各部绕了一圈。再在秋风起的时候,往江南一带。
赏平湖秋月,观钱塘江潮,品阳澄湖的蟹。待到白雪飘飞的时候,两人已经到了海南,去了天涯海角,过了个充满热带风情的年。
这半年多来,两人逛遍了美景,尝遍了美食,体验过以往多年没体验过的轻松愉悦。
若不是舒舒想念孩子们,说什么都要时不时回去看看。弘昼能拉着她玩遍天荒地老,把大清玩够了,再搭船往西洋诸国瞧瞧!
只是这么一来,太上皇的耙耳朵之名哦,不但响彻大清,还得蜚声国际了。
为何?
还不是他们这路见不平的微服私访么,可在民间留下了太多的足迹与事迹。久而久之的,不放心的阿玛额娘安危的永瑛都摸出了规律。他阿玛啊,最爱听民间关于太上皇跟太后娘娘恩爱情浓的故事。
最啊,听不得人说他夫纲不振。
每每听到都忍不住出言辩驳:“什么耙耳朵、惧内?那都是讹传!摊上爷福晋,才能明白躺赢的快乐。”
“看爷,年纪轻轻的,都太上皇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