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比来自儿子的孝心更让当额娘的感动呢?
没有!!!
反正在这一刻,舒舒只紧紧把爱子搂在怀里,喜悦的泪水滑落眼眶:“好儿子!不过啊,比起快些长大,额娘更愿意看你放慢点脚步。好好享受你的童年,多过点无忧无虑的日子。”
咳咳,舒舒轻咳:“就算不能,也别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须知欲速则不达!”
还不等永瑛微笑点头,弘昼就已经把人挤到了一边。拿帕子与舒舒拭泪:“好福晋,你可别落泪。仔细伤了眼睛,以后添了迎风落泪的毛病。咱们永瑛这儿,你且不用担心呢。小家伙人小鬼大,心里有谱儿着。”
舒舒瞪了他一眼:“说得什么话?哪有因为孩子优秀,当阿玛额娘的就不必上心的说法?”
“不管是阿哥还是格格,聪明还是平凡,都是咱们的子女。都经由你我来到这个世上,咱们当阿玛额娘的,有责任好生疼爱、教养他们。帮助他们获得独立在这世上存活的能力。再不能因为孩子优秀,当阿玛额娘的就躲懒。更不能孩子不争气,就放任自流。”
虽然相信弘昼是个好阿玛,但是舒舒还是不忘时时敲打。
免得这家伙过于咸鱼,成了忘崽阿玛。
“是是是!”弘昼从善如流地点头:“福晋说得是,孬好都是咱孩子,当阿玛额娘的得细心、耐心,充满爱心。仔细抚养、教育与敦促。那,永瑛这小子仗着自己一把好力气,连爷这个阿玛的话都不听。”
“非要守在产房外头,舍咱们担心,是不是要罚下?”
不然惯着他忤逆犯上的还了得?!
永瑛:???
合理怀疑是他惹哭了额娘,臭阿玛跟着打击报复!
于是他也不强梁,吸了吸鼻子认真道歉:“阿玛说得是,这,这确实有儿子的不是。听说额娘发动,一夜都未见好消息。儿子心急如焚,恨不得撒泼打滚地求了皇玛法。紧赶慢赶地出了宫,心里……”
“真的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想陪着额娘身边,等您顺利诞下弟弟妹妹们。”
“听您那么痛苦还惦着儿子,唯恐儿子被吓着,才决定听您的话去陪二弟。可还没到院门呢,就听着大妹妹的哭声。儿子又什么都忘了,只撒腿往回跑。虽然但是,嗐!总之儿子有错,阿玛就罚我吧!”
素日里,永瑛若偶有小错,也说额娘不然就罚儿子吧。
这样直接请弘昼惩罚的情况可说绝无仅有。
但凡弘昼谨慎些,就能发现不同。
可偏赶着弘昼可算逮着机会,能好生训训这个聪明且有多重护持的大儿子了。心里万分欢喜,根本都没注意这些个细节。只得意而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真爷们就得勇于为自己所言负责!”
“你额娘诞下龙凤三胞胎的好日子,爷也不多罚你。就……”
“就什么就?”听了许久,终于忍不住的裕妃一巴掌拍门上:“难为本宫的好大孙儿急慌慌赶回来,孝心动天。莫说孩子没错,便有,你这当阿玛的还得安慰鼓励呢。哪有你这样,上来就要罚孩子的?”
弘昼:!!!
趿拉着鞋急慌慌亲自开了门,原地表演了个倒履相迎:“额,额娘,您怎么来了?”
裕妃冷笑:“本宫不来,能听着你这混小子怎么欺负我那可怜乖孙的?”
弘昼瞪眼:“这话说的,当老子的教育儿子,怎么能教欺负呢?是吧,永瑛。”
被点名的永瑛几不可见地瑟缩了下,保证他阿玛那个粗神经注意不到,爱孙心切的玛嬷也忽略不了。然后才软乎乎答:“是,阿玛说得是,儿子确实有不周到的地方。”
小家伙从三岁开始,就鲜少在和亲王府。
都是宫中、圆明园地,随着圣驾转移而转移。宫中多龌龊,裕妃放不下好孙儿。每每跟着,自然而然地,让原本就深厚的祖孙情越发牢不可破。
此时见小家伙这么一瑟缩,可把她心疼的哟!
赶紧把人搂在怀里,护得牢牢的。
然后才转身,冷笑着对混账儿子发起炮轰:“教育?多新鲜啊!要是咱们永瑛这么好的孩子也得这么严格,那你,都活不到现在,八岁就被你阿玛打死了!!!”
这恶狠狠的语气,毫不掩饰的嫌弃。
连永璧都忍不住捂嘴笑,更何况舒舒跟永瑛呢?
被拆台的弘昼脸上一黑:“额娘您,您这样可就不利于教育孩子了啊!要知道溺子如杀子,同理可证,溺爱孙子也是相当不可取的。”
裕妃直接呵呵了他一脸:“本宫读书少,不知道什么可取什么不可取,只知道做人要惜福。”
“比如有些人自己又笨又不上进,甘心当条咸鱼。却好大命娶了个好福晋,生了群好儿女。就该感谢满天神佛,给予这诸般好运。珍之重之,夙夜无违。而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好好的孩子不好好疼……”
直接被贴了户籍的弘昼:!!!
就很焦躁,更焦躁的是。他额娘骂完了人才告诉他:娘娘他并不是独自前来的,而是随着他皇阿玛一起。
只碍于当公爹的,不好进儿媳妇院子。
所以正在他前院书房里,等他们把三胞胎抱去给他看呢!
弘昼挠头,震惊而又惶恐:“额娘怎不提前打个招呼啊?这般神兵突降的,竟让儿子一点准备都没。万一途中……”
“咳咳,岂不是儿子的罪过?”
裕妃摆手:“途中一切正常,倒是来在你这和亲王府才听到了点了不得的东西。没想到啊,你做儿子不怎么样,当了阿玛后对孩子要求倒挺高啊!”
弘昼:……
满心委屈,但什么都不能说。只怀疑混账儿子钓鱼执法,故意坑害他这个当阿玛的。
一室静寂中,舒舒于床上微笑着与裕妃做了个福身的动作:“儿媳吴扎库氏见过额娘,感谢额娘不辞辛苦前来探望。”
见到儿媳妇那煞白的小脸儿,裕妃便万千心疼,再顾不上与混小子说话。只快步上前,拉着舒舒微凉的手:“好孩子,你此番可是受了大苦了。额娘收拾了好些个补身的食材与药材,你皇阿玛也准备了好多。”
“林林总总的,装了一大马车,都是好玩意。回头额娘亲自盯着,与你好生补补。”
舒舒闻言又要行礼,被她一把按住:“自家婆媳,哪有许多礼数可讲?你这一胎三宝,其中颇多辛苦惊险。往日里额娘帮不上忙也就罢了,如今可算能尽点绵薄之力了,你可不许与我客气!”
“好好好,不客气。”舒舒温温柔柔笑:“只是宫中事务繁忙,会不会太麻烦您?”
裕妃无所谓的摆摆手:“再繁忙,也是皇后娘娘的事,哪轮到额娘这个妃?来之前我都跟皇上说好了,前头永瑛、永璧的月子我都伺候了。这次三胞胎的,自然也不能落下。不然回头乖孙们怪我厚彼薄此,误会我重男轻女可怎么好?”
舒舒还待谦让一二,弘昼却已经率先举手:“对,必须不能给那起子小人机会!得让她们知道,额娘就是天下间最好最好的婆婆,哪个都比不上。”
“摊上您,是儿子与福晋的福分。”
裕妃笑着睨过去:“别以为你小子嘴巴抹蜜,就能把刚刚种种敷衍过去。等本宫看过了乖孙跟乖孙女儿们,就跟皇上告你一状。好让他知道,你是个多严厉的阿玛!”
弘昼摇头,很有几分哀伤。
一遇到臭小子们,额娘就不是亲额娘,福晋也不是那个护夫如命的好福晋了。
倒是永瑛、永璧小哥俩一左一右拉着裕妃衣袖,争先恐后地求着情儿:“玛嬷,好玛嬷,您就宽宏大量,原谅阿玛一次吧。他,他也是为了孙儿好。”
永璧倒不是为了弘昼求情,孩子自己嫌弃完弟弟妹妹们后,怕玛嬷跟他看法一致也……
所以积极打预防:“玛嬷啊,弟弟妹妹们还小,还没蝶变。您可别嫌弃,不然,不然他们会哭哭的。一起,一起哭,好大声。”
受不了那魔音穿脑的永璧摇头,还有点心有余悸的样子。
看得裕妃直乐,连连点头:“好好好,听咱们道儿的。玛嬷什么都不说,只与咱们道儿似的,仔细等着。等这三只毛毛虫啊,变成最美最出众的蝶!”
当然这同时,她还没忘了给混账儿子扔去个好生惜福的眼神。
如永瑛这样的好儿子,寻常人烧香拜佛都求不到。
好狗命赶上了,哪有不好生疼爱的道理?
弘昼:……
人家诗会、文会的,他想开个声明大会。主题呢,就叫爷真不是个恶阿玛!
大可不必这一口口大黑锅扣过来。
可惜训斥之后,裕妃娘娘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他了,自然也就无从发现他的委屈与烦躁。
人家啊,只小心翼翼地凑到襁褓前,笑得跟天降横竖万万两般:“嗯,三胎到底不如单胎,小家伙们个头上就吃了亏。脸上也不如永瑛、永璧白净。小胳膊腿儿瞧着,也细了不少。不过无碍,有苗儿就不愁长。”
“咱有全大清最好的儿科大夫,有最擅长调补的国手。再精心伺候着,用不了一个月,就能看到翻天覆地的变化。”
舒舒微笑:“额娘说得是。”
新生婴儿一天十二个时辰,恨不得十个都在睡,等他们醒过来不哭不闹被抱去给雍正看可不容易。
弘昼也不敢让他皇阿玛久等,忙不迭赶过去参见。
他抱着大格格乌灵珠,裕妃抱着二格格泰芬珠。舒舒还在月中,出不了门,剩下的三阿哥就没长辈抱了。永瑛见不得弟弟这般可怜,于是自告奋勇。
为此一脚踩碎地砖,证明自己的力量:“绝对能稳稳当当抱住三弟,再不让他跌了去!”
可他敢请缨,哪个敢用啊?
可不就得舒舒好说歹说,让他放弃。只跟在赖嬷嬷身边,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她一定小心在意。
一路上把赖嬷嬷给紧张的哟!好在如今春暖花开,路上不冻也不滑。小主子呼呼睡着,一点都不闹腾。便是正院离着书房有一段距离,也顺利到达了。
雍正苦等许久,茶都换了数道。
才终于看着乖孙推开门,笑得如花一样灿烂:“皇玛法您来了,快,看孙儿的妹妹们跟弟弟。这个是大妹妹乌灵珠,玛嬷抱着的是二妹妹泰芬珠。赖嬷嬷怀里的,是三弟!”
雍正笑着迎过去,一一看了孙子孙女们。
也许是一路颠簸把小家伙们给颠醒了,也许是他们睡足了。
总之,在雍正伸手要抱的时候,竟然一个个的都睁开了小眼睛。两个格格都是跟舒舒一样大而明亮的杏眼,小子的眼型却明显像了弘昼。三小只齐齐张可张小嘴儿,眨了眨眼。
刚出生的,软乎乎的小萌物,本就让子嗣说得上艰难的雍正万分欢喜。
再乘以三,佐以龙凤三胞胎的吉兆……
当即效果加倍,气到让帝王展颜的效果。
尤其裕妃还在边上惊呼:“呀,孩子们是知道要见玛法了么?居然都醒了啊!这么小就这么懂礼,以后肯定都是知书达理的好孩子!”
“那可不!”小小永璧煞有介事点头:“道儿的弟弟妹妹们,棒棒。”
不同与永瑛爱吃饭,七早八早就自己把奶给戒了。
永璧是个恋奶的,说什么也不肯彻底戒断。一直喝到了前几日,才在舒舒的强硬下彻底断奶。以至于啊,他现在还是个小奶秃,光光的小脑袋看着颇为喜感。
让人特别的想rua一下!
雍正就没忍住诱惑,结果刚碰上就被小家伙啪地一下子打了手。
那个突然那个脆,直让雍正怔愣,弘昼跪。连永瑛都笑笑地说:“皇玛法息怒,弟弟还小不懂事。孙儿替他给您道歉好不好?”
偏小作俑者还背着小手,一脸的义正词严:“阿玛说,男人头,女人腰,最是摸不得!就,就算道儿还小,不是男人,也不能随便摸!!!”
这下,连裕妃都淡定不了了。
狠狠一眼瞪过去:“混账东西,瞧瞧你都教了孩子些个什么?”
训完了儿子,她才对雍正讨好一笑:“稚子无辜,都是当大人的荒唐。皇上若是有气,尽管抽弘昼一顿好了,可千万别怪罪咱们道儿!”
雍正再如何严格,讲究规矩。也不至于跟没满两周的小孙儿较真。
他只是惊异:“这孩子是雍正十一年六月生,只比弘曕小了两日?可瞧这口齿伶俐的,说比他大两岁都没人怀疑啊!”
亏得谦嫔还好意思念叨,明里暗里夸弘曕聪慧。
真该带她往和亲王府走走,让弘曕、永璧一起待一段儿,没准就知道什么叫自惭形秽了。
打从次子一开口,弘昼就知道今儿自己怕是难逃一骂。这会子都不敢贸然接话,只眼神示意自家好大儿。为防小子出工不出力,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口型都做出来了。
永瑛无奈摇头,到底还是上前搀住了雍正胳膊:“皇玛法记性可真好!是的,二弟只比十叔小了两天。去年谦嫔娘娘抱恙,十叔在阿玛额娘跟前养了几个月。分别的时候,十叔跟二弟还都哭得声嘶力竭,难舍难分的。”
所以啊,两周还不到的小不点,正是童言无忌时候呐。
对此,雍正也点头:“的确,如你玛嬷所言,稚子何辜?要怪,就怪在孩子面前口无遮掩的混不吝!”
再度被挂了户籍的弘昼不敢沉默下去:“是是是,皇阿玛说得是。儿子知错了,以后再不敢轻犯。您就看着儿子今儿三喜临门,给皇室添了三个新成员的份儿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网开一面,饶了儿子这一遭呗?”
为了增添胜利砝码,他还笑嘻嘻的把乖女儿塞进皇父怀里。
雍正眼神冷如冰雪,手上动作却轻柔得不可思议。唯恐用多一丝丝的力,让小孙女受了委屈。
守着孩子们的面儿呢,雍正倒也给弘昼留了几分脸面。
只是严正警告:“以后再不许在孩子们面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否则的话。朕就也将永璧带到宫中,一并教养。”
“宁可朕累些,也不让你这混账带累了朕的好孙儿!”
弘昼特别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皇阿玛万万不可!永瑛一个,就让您操不过来的心了。再把永璧这个淘小子送进去……”
“那您哪还有什么时间和精力处理政务?长此以往,儿子岂不成了大清罪人?皇阿玛,您疼疼儿子,千万别让儿子这般被万夫所指!”
虽然他并不惧怕这个,但不代表他也不怕福晋发火啊!
当初永瑛进宫,福晋都气得不行。许久才艰难调试过来,这要是再搭进去个永璧……
那画面太美,弘昼都不敢想了!
虽然教导一个永瑛,就已经耗尽了雍正所有的心力。再操心不过来一个,但这不妨碍他拿出来吓混账儿子啊!
所以不管弘昼怎么哀求,他都始终不吐口,只给他一个看你表现的眼神。
弘昼无奈低头:“好好好,儿子知道了,从今儿起谨言慎行。再不跟孩子面前说些个乱七八糟的。还,还有?啊,还有要以身作则,给孩子树立个好榜样。您放心,只要福晋出了月子,儿子就回工部当值。”
“保证兢兢业业,尽职尽责还不行么?”
这委屈的,这话说的。
让永瑛都直扶额:“作为大清的和硕亲王,阿玛每年俸禄万两,禄米万斛。受皇阿玛恩泽,享百姓供养。本就该尽己所能,忠于王事。想皇玛法之所想,急皇玛法之所急。”
“职责所在的事儿,怎么就让您说得这般勉强呢?”
雍正冷冷一眼扫过去:“都不如个孩子!”
弘昼一噎,直接问起了永瑛的立场问题:“儿子,你还记得自己是咱们和亲王府世子不?”
“记得啊!”永瑛微笑点头:“可额娘说了,在其位谋其政。儿子既然是和亲王府世子,也享受朝廷俸禄。当然得适时劝谏阿玛,争取让您做个合格的和硕亲王了。”
弘昼:……
行吧,他错了,他就不该多嘴。
给了某个混小子踩着亲老子表现自己的机会。
“啧!”弘昼叹:“福晋是没看见。皇阿玛对那小子有多满意,看着爷的目光就有多冰冷!他老人家甚至直言,爷这一生无所长。唯独命好,娶了福晋你,生了这五个小福娃。”
看这家伙实在落寞,舒舒忙笑着安慰:“皇阿玛这话就有些偏颇了,怎么会仅仅命好?”
“分明我们爷人也好极了!”
“不然的话,也不能让我这般专心专情。彻底忘了女人也可以三夫四侍事,只一心与你相依相伴不是?我这胎损耗忒大,怕是三五年内,都不好再开怀了。劳烦爷再用些药,咱们再延缓几年再来集齐七个葫芦娃?”
虽然历史上记载和亲王福晋吴扎库氏一共生六子一女,还个个都是单胎。
她这三胞胎都出来了,差的,实在有点大。
不过她跟弘昼感情这么好,两人又都身强体壮,处于最佳生育年龄。集葫芦娃什么的,应该难度不大?
还在琢磨怎么在福晋眼皮子底下服药而不被怀疑的弘昼:!!!
简直天降好消息有没有?
赶紧小鸡啄米式点头:“应该应分的事儿,谈什么劳烦?而且,而且啊!你看,咱们都已经三子两女,凑足了一巴掌了。满京城遍数,也没见哪家有咱们这样的福分。”
“爷就想着,是不是该停停了?”
“正好频繁生育对你身体不好,这么些孩子呢,也得好生教养着。不然,就别再生了吧!”
舒舒大乐,真觉得两个人的角色有点颠倒。
正常都是男人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玩着命地催生。甚至嫡子不够,庶子来凑。搜罗一帮侧福晋、庶福晋、妾室通房地一起生。
而福晋生三两个嫡子,把自己位置站稳,也就不愿意再冒险往鬼门关前转圈圈了。
不像他们,弘昼担心她的身体频频劝说。
反而她上辈子孤儿出身,特别的看重血脉亲情。尤其永瑛、永璧一个赛一个乖巧又多才。勾得她蠢蠢欲动,想如历史上的和亲王妃一样,生一串葫芦娃。
不过,能在封建社会的大清如此,看重她这个福晋多过于子嗣。
绝对是真爱了吧?
舒舒抬眼一瞧,所有人等悉数退了出去,偌大房间只有他们夫妻跟三个睡得香香甜甜的小团子。她就难得主动地凑了过去,结结实实一吻印在了他唇上:“好,都听爷的!”
“横竖咱们都已经集齐五福了,剩下的就交给天意。但凡是你我的结晶,再多再老的时候我也生。哪怕被人非议,说这王妃怕不是属猪的。若没有,咱们就好好的,把这五小只教养长大。”
“好,听福晋的。”
弘昼应得可快,语气可温柔。心里却琢磨着,明儿就开始煎药!连着用一个月,来个安全有效彻底。再不让福晋受这等生育之苦,不然万一再来个四胞胎、五胞胎的……
他怕自己没地儿哭去!
于是,和亲王府中开始出现了个奇怪的现象:明明刚诞下三胞胎,受了大苦的是福晋。可一日三餐,每顿一碗苦药汤子的,却是王爷。
别问,问就是补药。
太医说了,自打福晋到了孕晚期后,王爷就没有一宿睡过囫囵觉。
尤其到了正月里,福晋满了七个月,随时可能会发动生产的时候。王爷更是没遍数地醒,头发一把把地掉,对身体也是颇有损耗。于是趁着福晋坐月的时候,也给王爷开了补药方子。
喝他一个月,保证身强体健,再无后患。
和亲王府添了一龙二凤三胞胎的喜悦本就如春风,迅速刮遍了京城内外。本就被万众瞩目的和亲王府更成了焦点所在,弘昼这个行动、太医那些话,自然而然也就广为人知。
嘲讽的,鄙视的,觉得他这样简直丢尽了男人脸面的固然有。
还为数不少。
但更多的大姑娘小媳妇却实名羡慕和亲王福晋,羡慕她能生会养。三胎给王爷添了五个子女,其中三个还是极为罕见的一龙二凤三胞胎。更羡慕她好命,好手段。
能嫁入皇家,并把前些年荒唐无极的五阿哥变成这般天下无双的耙耳朵!
连雍正听闻,都不由将人传进宫中好生问了一番其中究竟。
弘昼能说自己舍不得福晋受苦,干脆对自己下了狠手?
肯定不能啊!
所以他只憨笑:“嘿嘿,皇阿玛果然火眼金睛,都看出那是儿子专门放出去迷惑人的了。嗯对,那些不仅仅是补药。还有些能暂缓让福晋再度有妊的药。”
“福晋这次生产委实凶险,儿子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而且太医也告知了,接连几次孕育对福晋影响颇大。建议三五年之内,都最好别再要孩子。孩子们得有亲额娘,儿子也得有福晋啊。”
“所以反复权衡下,儿子还是让太医给开了药。”
雍正:!!!
差点一玉玺砸他脑袋上:“你个混账东西,怎就鲁莽成那样?那,那避子的药,能是乱吃的?万一有个什么差池……”
“不会的,皇阿玛放心。”弘昼嘿笑,给出强有力证据:“福晋生了永瑛后,儿子就开始服药。永璧跟三胞胎不都好好的?完全没有影响!”
“什么???”雍正霍然而起:“你……哪个胆大妄为的太医给你开得药?”
那一脸但凡你说,朕即刻就派人将他千刀万剐的狠厉,弘昼还哪里敢说哟!只一边护头,一边道:“皇阿玛,皇阿玛咱们讲讲道理。这命令是儿子下的,药也是儿子坚持要吃的。”
“太医只不过倒霉催的,被儿子命令甚至要挟。迫于无奈之下才与儿子开了方子。便没有功,也不该有过……”
啊地一声惨叫,却是皇上扔了手中的御笔。
蘸满墨的笔化作抛物线,滴滴答答淋了弘昼一身一脸:“这,这可是福晋吩咐针线上给做的新春装。我们夫妻与五个孩子都有,大清独一份的亲子装。您这一笔,毁了整整七件衣裳啊!!!”
雍正不语,只把手伸向了旁边的镇纸。
那可是寿山石!!!
真要结结实实挨上一下子,那就不死也伤的程度。吓得弘昼拔腿就跑:“事情都已经这样了,皇阿玛还是快快息怒吧。不然真个打死了儿子,您那五个好孙子孙女就成了没阿玛的可怜娃了……”
咣当,他前脚出了殿门,后脚那寿山石镇纸就跟着出来了。就擦着他脚后跟两尺的距离,真·但凡他慢一慢系列!
心有余悸的和亲王拍了拍胸口,忙不迭捡起那个被怒而掷之却没有半点损伤的镇纸。
顶着一脸一身淋漓的墨点子,贱嗖嗖扬声:“如此,儿子便多谢皇阿玛赏了!回头永璧开蒙的时候,就拿给他使。”
远远守着的御前侍卫们:……
真·叹为观止!
再次羡慕和亲王,便千般不好,只命好便羡煞旁人。娶妻能被带着当亲王,生儿子能要挟住皇帝老子。便被气成那样了,还没废了他的和亲王,将他撸成块白板。
而这一片眼红中,弘历最为痛苦纠结。
明明雍正五年之前,一切发展都是有利于他的方向。彼时他才是天上的云,五弟恍若塘底的泥。
皇阿玛本就因他曾被皇玛法教养过,额娘又是满洲大姓缘故,颇有几分看重。甚至命他两度谒陵,几乎半公开他的储君地位。连民间都隐隐有皇玛法之所以在诸多优秀子嗣中选了不显山不露水的皇阿玛,是因相中了他这好圣孙的缘故。
三哥弘时被出继,除了宗籍后。
他就是实际上的皇长子!
直到雍正五年选秀,皇阿玛千挑万选给他跟弘昼定下婚事。一切才开始急转直下,吴扎库氏……
都是她!!!
弘历眯眼,心中恨意翻涌喃喃着若是没有他就好了。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当晚,弘历还真就做了个冗长的梦。一切都回到了雍正五年,刚刚选秀的时候。这次没有所谓的喜极而昏,吴扎库氏也没有那般神力。只普普通通的柔弱闺秀,满脑子三从四德相夫教子。
弘昼对她也没有那么痴迷,什么亲自猎雁,迎亲的统统没有。弘昼更没纵着她,把章佳氏、崔佳氏嫁出去。还立了她们为侧福晋,分别与她们各生了一个孩子。
弘昼没大费周章建府,自然也就没买那些书装点场面。吴扎库氏没巧合救了十三叔,没有那么些震惊朝野的发明发现。
福慧雍正六年九月就殇了,疾病而死没有牵扯任何人。
十三叔雍正八年五月初四就薨了,当不成弘昼的靠山。也没有追封事,且皇后娘娘在雍正九年就薨了。倒是他额娘被提拔成熹贵妃,摄六宫事。
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三日,皇阿玛于圆明园驾崩,临终传位于他这个皇四子。
他操办了皇阿玛丧事后登基,尊生母熹贵妃为圣母皇太后,上徽号崇庆。福晋富察氏为皇后,侧福晋高氏为贵妃。次年改元乾隆,开启了他轰轰烈烈长达六十年的辉煌统治。
弘昼也为和亲王,一辈子仰他鼻息。
沉湎酒色,胸无大志。荒唐到拳打军机大臣,频频为自己办丧事。呈棺材于堂上,穿着寿衣躺在棺中。听妻子儿女等为他哭丧,他却含笑吃供果等……
人送外号荒唐王。
他们的长子永瑛出生在雍正九年四月,次年即殇。后头承爵的,是次子永璧。
不过那吴扎库氏是真能生啊!
弘昼一生只得八子一女,其中有六子一女出自她的肚皮……
弘历正愤愤咬牙中,就看到朦胧灯光下,福晋富察氏那盈满了担忧的脸:“爷怕不是梦魇了,怎还又哭又笑的?”
弘历有些茫然地环顾了下四周,确定自己还在谨郡王府正院里。忙垂眸,掩饰地笑了笑:“无事,做了个噩梦罢了。可是说了些什么不妥当的话,吓着福晋了?”
嗯,自称了好几声朕呢!
但这般要命的事儿,富察氏会说么?肯定不会啊。她只温柔摇头:“那倒没有,只妾身听您……”
“怕您入梦太深,伤了情志。这才贸贸然将您推醒,您不会怪妾身吧?”
梦中两子两女,却只存下了个格格,自己也英年早逝,让他怀念了一辈子的发妻。便有什么不妥当,弘历又哪里忍心说?只微笑摇头,还反过来感谢了她一阵。
温柔客气到,让富察氏受宠若惊。
而弘历,则沉寂了近一年后,第一次准备踏出府门去参加三胞胎满月。
近距离观察下富察氏,看看她到底有什么不同。再好生孝敬皇阿玛,等一个八月二十三!
是的,虽然梦中种种与现实如天渊之别。但弘历却莫名觉得,若如今的吴扎库氏与梦中一般无二。那么梦中种种,就该是现实种种……
作者有话要说:弘昼到底对自己下了手,哈哈哈,以及五个孩子真的不老少了,可爱们觉得呢?
渣渣龙是梦到了原本的历史线。
但是事已至此,他绝翻不出浪花了,嗯,相信我感谢在2021-09-0700:19:39~2021-09-0800:48: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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