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惩罚

弘历哽咽:“只是儿子心中实在意难平,都是吴扎库氏,都是她!”

“皇阿玛皇恩浩荡,五弟宅心仁厚。才让那么个假作贤良,实则一身怪力的玩意儿当上了皇子福晋。她本该感恩戴德,对五弟毕恭毕敬。才对得起五弟不弃之恩,捕雁迎亲之德。可事实上,他们大婚翌日清早,儿子就听到五弟惨叫。”

“儿子当时就跑到了隔壁,五弟推说是自己没注意,从床上掉下来。可他都不知道,他从小就有个毛病,越撒谎越理直气壮嘴越甜。而他性子虽不羁,睡姿却意外乖巧。”

“从那个时候起,儿子就知道,吴扎库氏绝不是个省油灯。”

“果然,大婚许久,他们也没……”

“非是五弟不想,而是吴扎库氏仗着一身蛮力,每每以切磋之名将五弟折腾到筋疲力尽。她,她根本就瞧不上五弟,还不许五弟身边有别个。连皇阿玛跟裕嫔娘娘赐下的宫女都要嫁出去,偏跋扈至此,五弟还要袒护她……”

弘历滔滔不绝,一脸的痛心疾首。

按着富察氏的思路,关键证据已经被掌握的情况下,狡辩是没用的。

只能技巧性坦白。

横竖吴扎库氏跟他有旧恨,伺机报复本就是人之常情。造谣害人,对一个女子最重要的名声下手确实有上不去台面。可,谁让弘历这跟头跌得太狠呢?

心中有恨,又怨她走了大运成了黄金媳妇却不曾好生珍惜,既悍且妒,累他好弟弟受苦又丢脸。

听到旁人议论时心中恶念放大,一时行差踏错也是有的。皇上便气恼,也无奈选择少。再没有不教而诛,直接弃之不用的。

可……

哪曾想着弘历答应好,实际上却避重就轻呢?只凸显他怎么断定舒舒不贤良,心疼弟弟。听闻弟妹竟如此跋扈后,再看不下去。直听得雍正冷笑连连:“所以,你就凭猜测、推断等,认定了弘昼是个被欺压的小可怜。于是愤而出手,让全大清都知道他是个惧内的?”

啊这……

弘历瞠目,嚎啕都停了停:“皇阿玛,儿子,儿子……”

雍正一脚踹过去:

“你什么?是不是你自己傻,就以为朕也是如你一般的蠢货?”

“朕子嗣缘薄,幼年聪慧、举一反三的弘晖只活了八岁。伶俐乖巧的弘昐、敦厚仁爱的弘昀,也都早早殇了。弘时不争气,弘昼耽于享乐,福慧尚且年幼。就把文课尚可、武艺平平的你凸显出来了是吧?”

“额娘出自满洲贵姓儿,娶妻名门之后,还是余下皇子中最年长,俨然朕唯一选择了吧?哈哈哈!”雍正狂笑,看着他的眼神凌厉如刀:“别做梦了!太·祖爷十三副铠甲起兵,大清几代君王前赴后继拼下来的江山,绝不断送在你这竖子手里!”

“前头口吐狂言,非议君父,试图构陷弟妹是一桩。现在身为皇子,竟行如此卑鄙下作之法。不顾手足亲情,毫无礼义廉耻,将皇家颜面视为无物。”

“若再不悔改,朕便是从旁支过继,也绝不将就你这混账!!!”

此言如刀剑,一下下剐在弘历心上。

不但砍得他鲜血淋漓,还直接轰塌了他自从三哥弘时被出继后的笃定与信念。便从旁支过继,也绝不将就他???

皇阿玛宁可将自己隐忍几十年才终于到手的江山便宜了旁支,也绝不容他再犯错!!!

弘历浑身发抖,脸上煞白,却再不敢多掉一滴泪。只连滚带爬地到了雍正身边,牢牢抱住他大腿:“皇阿玛,儿子错了,皇阿玛!”

“儿子关心五弟是真,见不得他委屈是真。但更多的,是儿子记恨弟妹,蓄意报复。想着……想着让皇阿玛震怒,废了她的皇子福晋之位,或者给五弟赐个真正贤良淑德的侧福晋。儿子行事卑劣,心思龌龊,实在罪该万死。皇阿玛您打儿子吧,狠狠打儿子一顿,让儿子涨涨记性。”

“日后,啊再没有日后!儿子定然洗心革面,好生做人。皇阿玛,您就再给儿子个机会吧……好歹辛勤教育十几年,求您,别这么轻易把儿子放弃了啊,皇阿玛……”

雍正不语,只定定看着他,像在确定他所言是真是假般。

直看得弘历汗毛倒竖,保证更殷。砰砰砰几下,脑门都磕得紫青。雍正才终于回过神来似的,淡淡点头:“事不过三

,你给朕记住了!”

“嗯嗯嗯,儿子定然铭记于心,绝不敢忘。”弘历点头如捣蒜,连连答应。

雍正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又着人传了鞭子。亲自上手,又给他结结实实抽了一顿。成功让弘历旧伤未愈,又添新伤。隔着衣服都能看到淡淡的血色、闻到微微血腥气。

就这么惨兮兮地一路被抬着回了四阿哥所,他院里那帮莺莺燕燕又都哭成一团。

直哭得弘历万分烦躁:“滚滚滚,都给爷滚出去!”

自打马齐事败后,愈发得宠的侧福晋高氏拧眉:“爷是嫌妾……”

一句嫌妾哭得狼狈,惹您不快了么?可,妾实在情不自禁,忍不住担忧的小情话还没说完,弘历点了头:“是,嫌你们哭哭吵吵的烦得慌。都撤了把,福晋留下陪爷说说话!”

高氏:……

假哭变成真哭,泪珠子里都带了浓浓的苦:都是福晋,嫡跟侧之间就差成这般天渊之别么?

偏往日里柔情蜜意的良人冷着脸,再不多看他一眼。刚补了吴书来缺的李玉对她礼貌行礼:“阿哥爷要休息了,侧福晋与各位格格们请!”

高氏垂眸,遮住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毒。

随即优雅行礼,翩跹退下。

富察氏勾唇,可清楚弘历想要与她说什么了。遂不等他开口便道:“爷莫惊慌,皇阿玛肯吓你、打你就说明还在乎你。不然的话,也学着弘时事故,哪儿还用得着这许多?”

弘历含混点头:“皇阿玛也这般说,只……”

“前头那个努力,终是功亏一篑。年前,怕是都要委屈福晋陪爷在这小小的阿哥所中了。”

是的,彻底禁足。

前头雍正虽禁了弘历的足,却对四阿哥所其余诸人管理得不甚严谨,更都没禁止弘历与四处往来书信。这就造成他虽人在禁足,对外界消息的了解却并没有迟滞的现象。才有嫉妒报复,弄得流言四起事。

而且……

他对弘昼夫妻的过于了解,也让雍正怀疑他在五阿哥所甚至五阿哥府埋了钉子。

于是防范加倍,严查加倍。

弘历又惊又俱,又加上背上的鞭伤。当晚就起了热,烧到昏厥,第二天早起人还迷糊着

。弘昼听说过,连忙放下手中碗,连嘴都没顾着擦一擦就飞马往宫中奔。结果毫无意外的,就被看守四阿哥所的侍卫拦下。

气得他飞起一脚踹过去,直要硬闯。

雍正早就防着他这招儿,不但调集了一队精锐侍卫至此。还特特下了严令,未经允许,绝不能让五阿哥擅入。当侍卫停止放水,五阿哥就再也没有了难逢敌手般的厉害。不到一刻钟,人就已经被制服并带到了养心殿。

彼时正是上朝时候,侍卫们只能押着人等在后殿的过道边上。

于是,下朝后被雍正留下。哥俩正边走商议朝政的时候,就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骂街?

允祥瞠目,想知道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竟都嚣张到皇上底盘上了!

结果走近一瞧:“哟,这一大早上的,谁惹着咱们五阿哥了?”

弘昼双眉拧得死紧:“还不是这帮不知道变通的狗奴才!任侄儿怎么解释,也非说受了皇阿玛严令,不肯放侄儿进去瞧瞧四哥。呜呜呜……”

资深戏精的眼泪说来就来:“这要是以往也就罢了。可如今四哥都已经起了热,还受了好伤。侄子这当弟弟的心里,可不就心急火燎。可好话说了三千率个,狗奴才们就是不给半点通融!”

“进去了又如何?”雍正皱眉:“你是太医会开方子,还是会伺候病人?”

“儿子……”弘昼挠头:“儿子什么都会,不会也能现学。只要皇阿玛肯开开恩,让儿子去见见四哥,确定他是否安好、太医们有没有尽心。哪怕您让儿子学洗衣做饭倒夜香呢,儿子也绝无怨言!”

弘昼拱手,做无限祈求状,眼角眉梢间都满是期待祈求。

那真诚无伪的样子,看得雍正心中五味杂陈。

几度想说算了吧,那个混账玩意儿根本就不值得!可……

反复思量,他到底还是选择了隐瞒。倒也不是对那混账有多偏爱,只是他早晚要撒手,天下多半交到弘历手里。与未来君主产生嫌隙,对弘昼来说是祸非福。

弘昼哪儿知道这短短瞬间,皇阿玛能有这般思量?

他只将脸皮彻底抛开,小孩子似的拉着雍正胳膊:“皇阿

玛,儿子的好皇阿玛!您就开开情儿,让儿子瞧瞧四哥呗!前几日他还跟儿子通信,说经过这日子的反思后,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以后都更克勤克俭,兢兢业业辅佐皇阿玛。戒了那惑人心智的酒,一心只装着咱们大清呢!”

“那,那什么,他这日子的表现您应该看得真真的?他是真的,真的认识到错误,并积极努力改正呢。”

十三闭眼,真是服了这个傻侄子。

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亏得四哥子嗣不丰,换了康熙年间。这样的弟弟多几个,这样的事情多一回,怕不是能直接将弘历送走!

果然,他这么一提,皇上脸色肉眼可见地变黑:“漂亮话哪个不会说?满朝文武个顶个的妙语连珠!可有什么用?朕看的,永远都是行动,也只是行动。”

“是是是!”弘昼笑眯眯点头:“皇阿玛说得是!您经天纬地,做什么事儿肯定有自己的考量,儿子不懂,也不多置喙。就……”

“就求您通融通融,许儿子,哦不!应该是带儿子一起去看看四哥呗。彻夜起热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且得审慎对待。咱快点走着,好生去看看。免得那个狗奴才以为四哥失了宠,可以随意践踏欺负了!!!”

说完,他也不管雍正答应还是不答应。只拽着人往阿哥所走,看得允祥都摇头不以,越发觉得这侄子虽然简单了,却难得一片赤诚。

可惜弘历那小子,着实配不上这份赤诚。

但……

作为矬子里面那个大个儿,未来多半属于弘历。如果可以,允祥还是盼着弘昼能跟他保持好关系。横竖有了这遭,弘历也不敢再有什么小动作了不是?便有,也让他多想想今日。

允祥朗笑:“弘昼不说,爷竟还不知道,弘历居然这么严重。走走走,爷也跟着一道瞧瞧去。好让他安心养病,快痊愈。”

雍正本身也有动摇,被这么一拉一劝的就不免从善如流,三人齐齐赶往四阿哥所。

折腾了一夜零一早晨,终于退了热,弘历整个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正怔忪着,就听

远远的静鞭响起。苏培盛熟悉的声音传过来:“皇上驾到,怡亲王驾到,五阿哥驾到!”

弘历揉了揉耳朵,颇有几分自嘲地跟富察氏说:“看来爷昨晚折腾的真是不轻,竟然有幻听了!听到皇阿玛、十三叔跟五弟来看爷了。”

还不等富察氏回话,弘昼就先推门进来:“这么不是幻觉啊,四哥!是弟弟真来了,皇阿玛跟十三叔也来。咱们大伙儿都很惦记你,盼着你早日康复呢!”

经历昨日种种,弘历可不敢自作多情了。只微微勾唇,一脸的苍白脆弱:“为兄糊涂,屡屡让皇阿玛失望,哪值当皇阿玛放下政务特意来看?怕不是没扛住五弟你软磨硬泡,百般恳求。”

有心帮衬弘昼的允祥微笑插话:“何止软磨硬泡?这小子都快撒泼打滚了!为不让你受人怠慢非议,弘昼可是用了不少心。明明是个做弟弟的,却操着兄长一样的心。”

“与他手足一场,弘历侄儿也算有福了。就好像爷跟你们皇阿玛一样。当然爷这个弟弟比较菜,一直都是你们皇阿玛照顾着爷。让爷感念至今,常惦着便肝脑涂地也要回报四哥当年万般照顾,万般关怀!”

弘昼笑:“十三叔这不是过奖了么?”

“侄子能这么巴巴地惦着四哥,也是因为四哥打小就万般照顾侄子啊!能做彼此的兄弟,是侄子跟四哥共的幸运。是吧,四哥?”

弘历:……

有点不敢抬眼,看他那盈满了真诚与关切的脸。那被刻意压制的愧疚与羞耻铺天盖地而来,压得他都快喘不过气来。

良久才点头:“嗯,只是相比起来,五弟纯粹世间少有。而愚兄却……”

弘历捂脸:“昨晚生死边缘走一遭,才知道亲情可贵,才发自内心地后悔。恨自己本末倒置,辜负了许多最不该辜负的。如今愚兄与你道歉,你……你大人大量原谅愚兄这么一回,咱还像小时候一样。亲密无间,好到能穿一条裤子好不好?”

弘昼诧异:“咱们哥俩一直不都这样?!你好端端干嘛一脸辜负弟弟良多的样子?”

守着皇阿玛跟十三叔这两个知情人,弘历自

然不敢理直气壮地说一声没有。可若坦白了,他还真怕就此失去这个弟弟。无奈何间,他只要激动起身,毫不意外地撕裂了背后伤口。殷红的血液透过单薄的白色亵衣,弘历瞬间疼到扭曲。

可把弘昼心疼的哟,当即喊将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太医呢?快快快,四哥伤口裂开了!”

弘历摇头,眉眼间满满的感动:“五弟放心,四哥没事。太医都说了,只要爷能熬过这高热,便不会有什么大碍,只好生将养一段儿便是。”

弘昼眼里都含了泪:“出这好多血,你还觉得自己没事儿?不成,必须得让太医好好查查。四哥总是怕弟弟担心报喜不报忧,弟弟可不再上你的当。有没有事儿的,咱们听了太医的医嘱在说。”

话落门开,七八个太医闻讯而来。经过一阵紧张而又有序的会诊后,领头的孙太医恭谨行礼:“皇上放心,四阿哥素来文武兼修,身子骨倒是强健。只他受了伤,郁结于心,自责自罪之意颇浓。这才高热许久不退,如今身体上的伤只按时换药、仔细将养倒也无碍,但……”

“阿哥爷再这么自苦下去,却对身体颇多妨害。”

请安见礼后一直缄默不语,宛若朵壁花的富察氏按了按眼角:“妾也只是这般劝说,可阿哥爷却半点听不下去。连梦中都在忏悔、认错,作保证。说个一定痛改前非,谨言慎行的话……”

亲哥凄惨,嫂子落泪。

让弘昼这个大清好弟弟心疼不已,忙不迭又对自家皇阿玛施展撒娇大法。试图让他开恩点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结果被狠狠一下拍开:“人也看了,伤情也过问了,你小子少给朕得寸进尺!一晃眼的功夫,你又在府中偷了许多懒,还不给朕滚回兵部去?”

“啊???”弘昼腾腾腾连着退了丈余远:“这,这不好吧?”

“虽然姓张的那个家伙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到底是科道官员来着。打言官这事儿,好说不好听呐!为了皇阿玛的公正严明,请您不要大意地罚儿子吧!!!”

“为了您的威严,儿子愿意在府上禁足到春年花开。”

省着起早贪

黑、顶风冒雪地去上朝。还能陪福晋,并且让五哥放心并消除心中忌惮。

简直一举三得!

可……

舒舒憋笑:“然后呢,皇阿玛是怎么回你的?”

弘昼悻悻然:“皇阿玛说这会子白天呢,你小子少做点白日梦,这事没得商榷。费尽了爷三寸不烂之舌,才终于说服他老人家又把爷从兵部撵回了工部。咳咳,条件是不许再出工不出力,不许在工部衙门练武。”

噗!

提及这个,舒舒就憋不住乐:“皇阿玛便是不提这茬儿,爷也不会了吧?”

弘昼悻悻,当初他就是每天每天在工部衙门练武,惹四哥好奇。约着他往四阿哥所月下小酌,结果酒没过三旬,四哥嘴上就没了把门的。惹福晋大怒,飞起一脚奠定了四哥最少大半年的禁足。

现在四哥还离不得四阿哥所,昨儿才挨了皇阿玛一顿揍。他哪儿还顾得上练武不练武?就只惦着多撒撒娇,使使劲儿,将四哥尽快捞出来。

弘昼摩拳擦掌,愿意为营救四哥尽心尽责。

但舒舒能眼看着他资敌么?

必须不能啊!

只好奇一问:“前头四哥又是写信又是写诗的,皇阿玛的态度不是已经软化了么?怎么好端端的,又发了这好大火?呐,我可没有阻碍你们兄弟情深的意思。就觉得爷理清了其中头绪再行动,是不是也能事半功倍?”

“当然是啊!”弘昼笑:“只是事发突然,爷只挂着四哥伤情了。不然,不然早就查得明明白白了。”

“嗯嗯嗯。”舒舒笑着给他灌迷汤:“那当然,我们爷是最棒的!”

所以快去查!

自己去寻找、去发现,去窥破那虚幻背后的真相。你就会知道,你那好四哥不但不值当救,还让人恨不得再在四阿哥所门上多加几道锁。千千万万的,让他多关一段时间。

没有弘昼整天在耳边唠叨,雍正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然而好景不长,才消停点的他随即又被熹妃缠上。为了救儿子,素来恬淡的她简直使劲了浑身解数。连当年自动请缨,照顾时疫中皇上的事儿都搬了出来。

事情发展到这样,

连舒舒都不得不叹一声渣渣龙实在好运道。

却不料这节骨眼上消息传来,原本的三阿哥,现在的庶民弘时殁。礼部请奏,问该采取什么标准来举办葬礼。

皇上震惊怅然之下,直接摆驾圆明园,往那边平复心情去了。

熹妃:???

弘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事儿出去了大半天,先更六千等我睡醒了再来四千,群么么~

备注一下:弘时死于雍正五年八月初六,这里面给晚了那么一两个月。感谢在2021-08-0823:58:38~2021-08-0923:47: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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