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华生笑了起来,“那一定是只足够漂亮的孔雀。”
他将东西放到一边,“居然让莫尔森小姐觉得吃惊,我过几天也去看看。”
“也许吧,”艾琳娜叹了口气,“管他呢。”
她起身泡了壶茶,“需要吗,两位?”
“也许你们会想再吃点甜点?”一个女声说道。
哈德森太太从厨房探出了头,她手中端着盘子,里面似乎放着满当当的、热腾腾的饼干。
“谢谢,哈德森太太,”华生愉快的将盘子接过来,然后看向艾琳娜,“莫尔森小姐,要来二楼的起居室坐会吗?茶和饼干还是很相配的。福尔摩斯,你觉得呢?”
艾琳娜看向边上正在将帽子摘下的福尔摩斯。
“当然了,”福尔摩斯察觉到她的目光,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随时乐意为您解决烦恼,亲爱的女士。我们正好有些事情要问你。”
艾琳娜挑了挑眉。
她跟着两人上楼,然后毫不客气的坐在了靠边最舒服的那个椅子上。
壁炉又烧了起来,驱散了一些夜晚的寒冷。
喝了口茶,艾琳娜舒服的靠在椅子中,与两人闲聊了起来。
“先生们,你们从哪里回来?”她猜测道,“苏格兰场?”
“完全正确,”福尔摩斯说道,“从哪里看出来的?”
他看了看自己,“烟味?”
艾琳娜摇了摇头。
“可能是衣服上的泥点?”华生猜测。
“不,我随便猜的,”艾琳娜十指交叉,随意的放在膝盖上,露出了一个有点得意的笑容,“毕竟才出了这样大的案子,你们肯定很有兴趣。”
她其实对细节的推理没什么兴趣,只是出于一个负责人对另一个负责人的猜测。
比如说,雷斯垂德探长一定请了外援之类。
华生忍不住笑了起来,嘴角的胡子几乎要扎到两侧的脸颊了。
福尔摩斯也笑着摇了摇头。
“而您一定是从新的事务所回来。在里面呆了一天,感觉不怎么样?事事亲力亲为?”福尔摩斯靠近艾琳娜,打量道,“可能还有一位穿着不凡、化了妆的男性,一定是位追求新潮的人士?”
他从艾琳娜走过的地上捻起了一根羽毛,“多么时尚!一定经济条件不是特别好,但是又热爱这些奢侈的东西。”
“一点不差,”艾琳娜有点沮丧,“我发现自己接手了一个烂摊子。”
她长叹了一口气,“虽说我也见识过一个摊子能有多烂,但是我没想到,烂中自有烂中手。”
不是很习惯抱怨工作,艾琳娜扔了块饼干进嘴里,干脆转开话题,望向福尔摩斯。
“案子有进展了吗?”她问道,“看起来你们的情绪有点古怪?”
“实际上,有一些进展,”华生吞吞吐吐的说。
他走到窗户边把因风四处乱窜的帘子拉下,似乎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可能有一点进展不是特别准确,”福尔摩斯双手合十,朝后靠了靠。
艾琳娜不置可否的歪了歪头。
“为什么?”她问道,“遇到了什么困难?人没抓到?”
“实际上,人抓到了,”华生说道,“只不过现场有点奇怪。”
他也坐了下来,捧着茶喝了一口,“当夜苏格兰场抓住了一些参与了围追堵截我们的人。然后第二天,如同奇迹般,这些当夜就逃掉的恶棍被困在了一间起火的屋子里,不得不朝外呼救,引来了消防,也带来了警察,最后证明所谓到起火只是假造的浓烟。”
“哇哦,”艾琳娜相当捧场的说,“那还挺不错的。但是为什么呢?”
这里的为什么显然指的是为什么这群恶棍居然这样倒霉的被困在一间屋子里。
“这就是问题所在的地方了,莫尔森小姐,”福尔摩斯猛地起身问道,“在现场留下了一张奇怪的便签。”
他伸手将大衣内侧口袋中的纸片拿出,放在艾琳娜面前,“你看看这个,莫尔森小姐。”
艾琳娜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接过了纸片。
“这是什么?”她念道,“看起来像是写给亲人的,‘一个小小的礼物,献给我可爱的接班人’。是关于幕后英雄的暗示吗?”
又从盘子里拿了块饼干,艾琳娜补充了糖分后沉思了一会。
“接班人?指的是那个小婴儿吗?”她若有所思的说,“怪不得昨天这样赶尽杀绝,并且猖狂的不留余地。原来是这样。”
“实际上,我们怀疑一个问题,”福尔摩斯探究的问道,“莫尔森小姐,我想知道,你除了父亲与姨母之外,还有别的亲戚吗?”
“没有了,”艾琳娜干脆地回答道,“除了我的父亲和姨母,剩下的都在天国过的很快乐。”
伯爵小姐压根就没有亲属,连远亲的侄子也没有,因此她也并不担心自己在父亲离世后,会有某个未曾谋面的侄子继承遗产,被送往疯人院度过余生。
“那朋友呢?”华生也凑了过来,“比如说什么老建筑师啊,骑士啊,刺客或者女巫之类有传承的神秘角色?”
他明显调侃的说道,“放心,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绝不会说出去的。”
艾琳娜看着两人正经的神色,突然起了一点逗弄的心思。
“如果我告诉你们,你们会为我保守秘密吗?”她压低了声音,做出一副神秘的样子。
“我会的,”华生点了点头,“福尔摩斯也会。”
他转头看向福尔摩斯,于是福尔摩斯也很郑重的配合着点了点头。
“那么我也一样,”艾琳娜依旧轻声回答道。
然后她就笑了起来。
华生愣住了。
他转了转思路,终于回过味来,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还真的没有什么秘密,”艾琳娜想了想,答道,“我的母亲一方已经没有什么亲戚了,父亲一方也是。”
她沉吟了一会,“至于接班人嘛——”
华生竖起了耳朵。
“我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艾琳娜响亮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