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破掉的拉门,身后是打斗的巨大声响,小椿囫囵吞了几口蛋糕,鬼鬼祟祟的探头去瞧。
金色的亚空间具现成的立方体,扩张着将太宰治锁在其中。
先首领化身的“幽灵”挥舞着巨大的镰刀,正在里面攻击太宰。
中原中也在金色立方体外,任凭他如何焦急,都没办法近身那位兰堂先生。
“因为我的异能是无效化,所以将我隔离在亚空间内吗?”
太宰狼狈的躲避着镰刀,一双眼眸中满是冷峻。
似乎是觉得胜券在握,兰堂漂浮在空中:“亚空间的边界可以无限延长,所以你无论如何都触摸不到。”
被镰刀攻击在地,太宰治胸口一道狰狞的血痕,他擦去嘴角的血迹,轻笑出声。
“兰堂先生,你是不是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个人。”
他话音落下时,小椿还攥着叉子鬼鬼祟祟的站在长桌后,察觉到众人的视线后,她心头一紧,快速的把叉子扔掉。
“阿…你是说这孩子吗。”兰堂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她的异能虽然有些难缠,但没办法近身我,远距离攻击也会被亚空间挡下,不足为惧。”
总而言之,完全没把小椿放在眼里。
其实小椿觉得他说的挺对的,他们三个人打架跟超级赛亚人似的,一个比一个吓人。
虽然有超凡能力,但小椿完全没有真实感,跟他们这些赛亚人土著比起来,还是差的很远。
但摸鱼被抓包了,小椿只能硬着头皮走出来,装模作样对着金色亚空间的攻击了两下。
嘴角还挂着洁白的奶油,小椿一脸认真:“很坚固,打不破。”
但是放着不管,又害怕太宰治会死掉。
“怎么办,要不报警吧!”
不是担心自己没办法交差,穿越前生在法制社会和平年代,小椿连鸡都没杀过。
要是太宰真的死了,她恐怕一辈子都睡不好,以后晚上上厕所,都怕打开门看到太宰的鬼魂蹲在里面。
狼狈的躲避镰刀攻击,再开口时太宰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
“你是笨蛋吗?!你觉醒那天将整个街区的枪支都扭曲成了其他物质,因为你拒绝它们的存在!”
身前攻击而来的金色立方体被红发少年挡开,下一秒又有一道袭来,小椿艰难的避开。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不会!”
在“幽灵”的攻击下,太宰吃痛的倒地,右臂也跟着挂了彩。
“笨蛋,只要你拒绝!兰堂的亚空间就会消失!”
眼看着巨大的镰刀再度挥下,正对着他洁白修长的脖颈而来,小椿心乱如麻,闭着眼睛紧贴在金色墙壁上。
她记得井上织姬的能力,有一个是用来治疗的,原理似乎是…
希望有用!
“双天归盾!我拒绝!”
刺目的金光猛地炸开,汹涌着结成巨大的圆盾,将整个工厂的大厅包裹在内。
所有人站在巨大的圆盾之内,眼睁睁的看着太宰身上的血迹消失,破损的衣物立时变的完整无缺。
地上的狼藉如同被抹除掉一般,原先的深坑,也在顷刻间被填平,地板的花纹分毫不差。
瞳孔猛地紧缩,兰堂漂浮在空中,不敢置信的喃喃道:“不可能!这是…”
亚空间内先首领的“幽灵”如同飞灰般消散,太宰摸了摸胸口,在这之前那里有着大片血迹。
他勾起的嘴角是对这场结局的宣判。
“阿…是对时间的拒绝,简单的来说,就是时间倒流,包括你的异能也会被倒流到没有放出之前。”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金色的亚空间在瞬间溃散的不成型。
太宰抬起头来,冷峻的双眸倒映着刚从空中跌下来兰堂。
“就是现在,中也!”
伴随着闪烁的红光,尘埃落定之际,兰堂先生虚弱的躺在废墟里。
他要死了。
心头闪过这个年头,小椿屏息着想要上前,身体颤抖的几乎不像样。
一只冷白的手死死攥住她的手腕,小椿一顿,怔愣的抬起头,瞬间撞入太宰那双暗沉沉的眼眸里。
“一旦你这么做了,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再为你的能力保密,小椿,假如你不想失去自由的话,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小家伙张了张嘴,声音抖得几乎不像样:“可是,他、他要死了。”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会死很多人,你管的过来吗?!收起你那可笑的善心!”
“我、我…”
这一刹那,小椿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黑、手党,刀口喋血每日与杀戮威武。
而她先前受过的训练不过是小儿科。
又或许森先生派人训练她,就是为了把她打磨成一把刀,叫她从此以后坠入地狱里生活。
森冷的寒意将她从头到脚都包裹住,胃里莫名开始翻江倒海。
口腔里还残存着蛋糕的甜味,小椿却忽然想要呕吐。
“小姑娘,即使你救了我,我也没办法活下去。”
虚弱的声音响起,兰堂先生瞳孔已经开始溃散。
他只讲了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小椿却全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港口黑、手党不会让他活着的。
“中也…你不是荒霸吐,你是荒霸吐的容器,你是一个人类。”
他艰难的转了转头,视线落在红发少年身上,却更像是虚无的穿过他在看向别的东西。
在生命最后的尽头,兰堂先生将他的来历全盘托出,彻底了无气息之前,他声音越来越弱,宛如蚊蝇哼鸣。
“好像…不冷了。”
出了废弃工厂时,已经是夕阳吻别人间的时刻,落日还在与即将到来的明月周旋着不肯离去。
小椿被太宰治拎着衣领子悬在半空中,她身体软的不像样,时不时还要干呕几声,就连走路也做不到了。
似乎是手臂有些酸麻了,即便才这么大点的小孩,但已经有了不少重量。
太宰拎着小家伙一扔,红发少年手忙脚乱的接住。
“你干什么!混蛋太宰!”
红光在周身浮现,中也无措之余,脸上也多了几分恼火。
小椿被重力包裹着“飘”在他怀里,中也虚无的搂着她。
“笨蛋抱着笨蛋才更合适。”
少年人懒洋洋的回了一句,抬脚便往前走。
一路上耳边斗嘴的声音就没停过,直到三人分别的时候,小椿稳定了情绪,默不作声的跟在太宰治身后。
他走的并不快,清瘦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如同单薄的纸张,苍白且无力。
犹豫了一瞬,小椿快步跑了几下,小手强硬的塞进他掌心,紧攥住了他的一根手指。
太宰治僵了僵,用力的甩了几下,像只炸毛的猫一般,瞪大着双眼。
“不要像只幼犬一样依偎过来!很恶心知道吗?!”
这段时间的训练很有成效,小椿仍旧死死攥着他的手指。
那少年人有些吃痛,发现甩不开后,脸上的神情也阴郁了几分。
闷闷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小椿开口道:“我心情不好。”
“哈?你心情不好,关我什么事?!笨蛋!”
他在前方走着,手上死死挂着一只拖油瓶,两人进到港、黑大楼以后,小椿才放开他。
脚尖换了个方向,小椿刚想往另一边的电梯走,就听到太宰厌厌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需要和我一起汇报任务结果。”
脚步没停,小椿死死攥着自己的双手。
“我不想去,你自己去,我不要见他。”
小家伙口中他自然指的就是港口黑、手党的最高掌权人森鸥外。
即使是太宰治,也没有这么耿直头铁的下过森鸥外面子,这小家伙初生牛犊不怕虎,一溜烟的钻进了电梯里。
小椿下到地下五层的训练场里,并没有看到自己想找的人,于是她随手抓住一位正在训练的成年人。
“红叶老师在哪?”
“似乎是在地牢,地下七层,椿小姐可以去看看。”
转头又钻回电梯,空气里腐臭的气味愈来愈烈,等电梯到站打开时,伴随着浓郁的血气,腐臭味扑面而来。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地下七层,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错觉,那股不寒而栗的冷意更甚。
地牢里左右两侧都是铁门铁墙封闭的隔间,小椿行走在中间的长廊上,忽然听到一声痛苦的轻哼声。
她脚步一顿,慢吞吞的朝着发出声音的隔间走去。
隔间的大门是锁死的,但有一个大约长40厘米的开口,她踮起脚来刚刚够得到。
小心翼翼的将脸贴在那个开口上,看清里面情形的一刹那,小椿瞳孔猛地紧缩,刺耳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