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厨子苦苦哀求道:“好哥哥, 侧福晋这是吃惯了你做的菜,舌头都养刁了,我这不是没办法吗?快帮帮忙, 不然四阿哥怪罪下来就不好了。”
马厨子看他可怜, 想了想问了刘厨子做了什么菜, 犹豫片刻就让徒弟去洗菜, 麻溜做了一道酸菜白菜。
还以为马厨子要做什么, 居然只做了一道素菜, 还是普通的白菜, 刘厨子就愣住了:“好哥哥,这就可以了吗?”
马厨子无奈道:“只能试一试了。”
小祝子小心翼翼提着食盒过去, 把酸辣白菜拿了出来。
四阿哥看见后也是不大满意,准备让厨房重新做菜,居然只送了一道简单的素菜出来, 也太敷衍人了。
不过听小祝子说这是马厨子做的,而且四阿哥见刚才吃东西没什么胃口的耿奕开始频频动筷子,就把不快压下了, 疑惑道:“这道菜那么好吃吗?”
四阿哥夹了一筷子,感觉白菜酸酸辣辣的,这不是跟平常的酸辣白菜没什么区别吗?
怎么耿奕吃得那么高兴,还立刻胃口大开的?
四阿哥担心耿奕没吃够,就问道:“要再让厨房送一盘来吗?”
耿奕点点头道:“爷,我还想吃酸菜鱼。”
四阿哥纳闷了, 毕竟之前四福晋有喜的时候闻到鱼肉就想吐,所以厨房根本就不敢做鱼食, 怎么耿奕反而要吃了?
他就劝道:“鱼食的味道有点厉害, 你如今有喜会不会受不住?”
耿奕摸着肚子道:“应该不会, 我就是想吃这个了。”
四阿哥只好点头,让小祝子去厨房吩咐了。
刘厨子对马厨子的敬佩是滔滔不绝,马厨子一道普通的酸辣白菜一送,耿奕不但胃口好了,还要点菜了。
就是耿奕居然要酸菜鱼,刘厨子顿时发愁道:“这鱼别是送过去让侧福晋难受了,你我两个就要吃挂落了。”
哪怕是耿奕主动要的,但是她闻着不舒服,四阿哥只会认为那就是厨子的错了。
马厨子苦笑,如今他们也只能做了!
他手一抖,比之前的辣子要放少一点,酸菜多当一些,鱼都是新鲜的切块,很快一锅酸菜鱼就做好了。
钮钴禄格格那边的丫鬟云林过来提晚饭,一进厨房就闻到浓郁的酸菜鱼味道,不由诧异道:“这是谁要的饭菜,不是我家格格的吧?”
小祝子赶紧摇头道:“不是,这是耿侧福晋要的。”
云林惊讶道:“我家格格远远闻着一点鱼味都受不了,耿侧福晋不会闻着难受吗?”
小祝子也不知道,但是耿奕想吃,厨房就只能做了送过去的。
云林回去后还在外边站了一会散散身上的味,这才敢进去,免得熏着钮钴禄格格了。
钮钴禄格格还奇怪云林怎的去厨房那么久,一进来就闻到很淡的味道:“厨房这是做的什么,酸菜鱼吗?”
云林大惊失色,站在门口不敢进去,让其他丫鬟把食盒递进去:“是,耿侧福晋跟厨房要了一锅酸菜鱼。格格,奴婢先回去换一身,免得味道熏着了。”
她赶紧回去沐浴换衣,闻着头发都有味道,怀疑耿奕真的受得了吗?
钮钴禄格格闻着一点点的酸菜鱼味道脸色都有点变了,她吃着清淡的饭菜,也开始忧心耿奕那边,就让丫鬟过去远远看一眼。
丫鬟不敢太靠近,徘徊了一会见小祝子出来就抓住人小声问了,然后恍恍惚惚禀报钮钴禄格格道:“格格,酸菜鱼让耿侧福晋都吃得差不多了。”
要不是怕积食,耿奕能全部吃完!
她摸着肚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怎么怀孕之后胃口更好了?
四阿哥看着马厨子努力控制好分量不是特别多的一盆酸菜鱼都让耿奕吃完了,她还吃得一脸满足的样子就笑着摇头道:“看来这娃皮实,不怎么折腾人,你以后想吃什么就跟马厨子说说就是了。”
显然耿奕怀孕后一点都没忌口,鱼什么味道闻着不但没事,吃得比谁都要欢快!
耿奕笑着点头,觉得肚子里这孩子确实挺体贴的,不过也可能跟她一样是个吃货,只要好吃的都来者不拒!
钮钴禄格格听说耿奕吃完了,也没什么反应,还挺惊讶的。
不过没事就好,她是不敢跟耿奕那样大胆,刚才闻着一点味道就受不了的。
第二天钮钴禄格格还是去耿奕那边看看,问起昨晚的事。
耿奕就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吃着清淡的饭菜没滋没味的,厨房送来一盘酸辣白菜就吃着胃口大开,于是叫了一道酸菜鱼。”
见钮钴禄格格面露不解,她就道:“每人的体质不同,有些闻着味道受不了,有些就跟我一样没什么反应。”
钮钴禄格格笑着点头,因为耿奕怀孕,她特意来送礼物贺喜的,是一对虎头袜子和一顶虎头帽,是自己怀孕之前亲手做的,还有些不好意思道:“妹妹盼着想要孩子,大嫂说可以试着给孩子做点穿的用的,孩子自然而然就会来了。”
她于是做了两套之后,没想到就真的有孕了,就把其中一套带过来送给耿奕。
耿奕摸着袜子,触感舒服,没有一点线头,显然是用心做的,虎头还特别可爱,就笑着赞道:“妹妹这手真巧,做着真好看的。”
钮钴禄格格连说不说,耿奕也把自己的礼物送出手,是一对银镯子。
比起钮钴禄格格亲手做的,她这个就是外头买的,也是听说钮钴禄格格怀孕特意准备的礼物。
钮钴禄格格看着银镯子上面还刻着平安福寿四字,就笑着收下了。
两人正说着话,胡嬷嬷就来禀报,说是李侧福晋过来了。
李侧福晋的月子做得不错,如今红光满面的,进来就先笑道:“昨儿没见着妹妹,听说妹妹是睡过去了,早上起来知道妹妹有喜,我就特意过来道喜的。”
耿奕笑着迎她坐下,李侧福晋就递给一个巴掌大的锦盒,里面是一对红玉镯子。
见状,耿奕就道:“让李姐姐破费了。”
她看着李侧福晋一会还笑道:“我原本想着琢磨一套法子,让人怀孕后能尽快瘦下来些,皮肤也能紧致一点,如今看李姐姐这么漂亮的样子,看来是用不上了。”
李侧福晋就笑了:“妹妹有心了,你却不知道,身边这些嬷嬷别的不会,如何让怀孕的妇人尽快瘦下来,皮肤还光滑白嫩如初,她们比谁都要擅长。”
耿奕才知道产后恢复这一个的需求太大,不少生过孩子的妇人会有一点药理和按摩的手法,给自己试着用上后给别人用,一点点借着口碑打开了市场。
她们还会一点药膳,让坐月子的妇人能补充营养,也不会因为吃太多而发胖不好看,真是各行各业出人才!
每天换着花样做好吃的,分量又刚好,让人吃得饱又不会发胖,皮肤还滋补得要年轻两分。
哪怕收费不低,提前出钱抢一个回来照顾自己,那是再适合不过了。
李侧福晋的娘家早早就物色了一个这样的妇人,之前生怀恪之后就是这人伺候的。之前查过品性不错,夫君早早病死了,是个郎中,于是她学了一手药理十分不错,索性就带在身边进府里来了。
如今是又派上用场了,让李侧福晋生完第二个孩子之后恢复得很不错,那皮肤光滑娇嫩得都快能掐出水来。
旁边的钮钴禄格格瞧着怪羡慕的,李侧福晋就道:“回头让枝嬷嬷给你们身边的嬷嬷说一说,再学一下手法,调理的方子也写一写,回头让老大夫看看,若是适合你们两个也能用用。”
这实在是慷慨极了,耿奕就感谢道:“那就先谢谢李姐姐了。”
她给李侧福晋刚出生的二阿哥也准备了礼物,除了一对银镯子之外还有一块刻着平安的玉牌,都是对孩子的祝福,李侧福晋就笑纳了。
李侧福晋没呆多久就回去看孩子了,四福晋也派廖嬷嬷送来一大箱子的布料。
耿奕刚回来,虽说之前不在府里,绣娘也按照以前的尺寸给她新做了两件衣裳。
如今她有身孕之后,衣裳得做宽松一点,舒适一些,四福晋索性让人送来很多柔软的布料,让绣娘给耿奕多做几件换着穿。
这天也开始热了起来,得做几件轻薄的衣裳,在屋里穿着也不会热,十分透气。
耿奕看着一箱子的布料,连忙让廖嬷嬷给四福晋代为道谢,廖嬷嬷还带来两个绣娘,准备连夜给她做两件衣裙换着穿。
她站起身,让绣娘量身,也没挑什么花纹,只要舒适就好,简单点亦无妨。
绣娘当然不敢真的简单,只是衣裳做得没那么繁复,活动起来也轻便,免得穿着沉甸甸的,线都特意挑得轻一些的,不敢用金银线。
不但衣服要做,鞋子也得重新做。
原本的鞋子虽说穿着舒服,却也以精致漂亮为主。
如今就以舒适为主,鞋底要厚上很多,穿着就跟脚板踩在棉花上一样舒适。
绣娘紧赶慢赶先做了一套衣服和鞋子送过来,耿奕试穿了一下,还走了一圈,感觉舒服极了,让胡嬷嬷赏了荷包。
绣娘欢欢喜喜收下了,就回去接着做其他的。
耿奕低头看着衣服上清雅的花纹,摸着一点都不扎手十分顺滑,仿佛这不是绣纹,而是直接画上去一样,女红手艺相当了得。
要她穿越过来不是当格格,而是个绣娘,估计如今都要吃不上饭了。
胡嬷嬷疑惑道:“主子,这衣服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耿奕笑着摇头道:“没什么,我就是看着绣娘连夜赶出来,这绣纹真好看。”
胡嬷嬷就笑了:“主子喜欢就好,也不枉绣娘们连夜赶工。”
她原本还担心时间太仓促,这些绣娘不能做得太周全让耿奕喜欢呢!
如今见耿奕还挺喜欢的样子,胡嬷嬷就放心了。
四阿哥还早早让人把院子里有尖锐边角的东西都搬走了,余下实在不能搬的就用布条包上两层,就不怕耿奕不小心磕着碰着了。
很矮容易看不见绊倒的东西更是直接送进仓库,房间忽然就变得空荡了许多,耿奕还有些不习惯。
她坐着的软塌,榻上还被铺了一层,坐着软软的,后背还有个如穗连夜做的靠枕,里面塞满了棉花。
耿奕舒舒服服倚着,感觉整个人都像是陷入云朵里面,忍不住有点昏昏欲睡。
如今伤神的事是不能做了,她想做,身边人都死命劝着。
剪刀和针线这些是万万不能动的,耿奕也只能动动嘴,看着如穗在旁边给孩子做小衣裳。
做的都是贴身衣物,外边的自然有绣娘操心,不过里边的还是自己的心腹丫鬟做比较放心。
如玉的女红比不上如穗,就做边边角角的小东西,比如小袜子和小帽子。
胡嬷嬷力气大一点,做的就是孩子的小鞋子了,纳鞋底的时候跟豆腐一样轻松,让耿奕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的。
一整天做这个也太累了,耿奕只让她们上午做做,反正时间长得很,慢慢做都来得及,都做完了后边怎么办?
下午耿奕吃点东西后就小睡一会,然后起来再吃点心什么的,再听胡嬷嬷给自己念念书。
四书五经这种用来胎教是不错,就是耿奕每次一页都没读完就能睡过去,实在是催眠曲差不多了。
耿奕睡过去几次就实在受不了,让小李子在外边买几册话本回来。
小李子去书坊买了不少,吭哧吭哧让人搬回来,路上就被苏培盛拦下了,吓得赶紧行礼道:“苏爷爷,小的是奉侧福晋的命去外边买些话本解闷,可没有乱跑。”
苏培盛好笑道:“慌什么,主子爷就是知道你出去买了这些,让人先送去书房,他过目后再送去侧福晋那边。”
小李子一愣,连忙应下,转头就让人帮忙送去了书房。
四阿哥看着满满一箱话本还有点惊讶道:“这么多?这是把书坊所有的话本都买下来了吧?”
小李子有点不好意思道:“因为小的不知道侧福晋喜欢什么,去掉那些吓人的故事,其他都通通买回来了。”
四阿哥对他算满意,还知道主动剔除掉不适合耿奕看的,于是拿起一册话本翻了翻,说的是才子佳人的,随意看了看没什么特别的就放在一边,另外拿起一册来。
小李子见状,心里不由诧异,四阿哥这是担心自己买来的话本不适合耿奕看,居然花时间自个检查一遍吗?
他还以为把话本搬过来后,只随意看两眼就搬走呢!
四阿哥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总算是把所有话本都大略看了一遍,挑出几本写得比较恐怖或者些许血腥,甚至就是里头有死人和鬼怪的,其余的才让小李子搬回去。
小李子搬回去后被胡嬷嬷拧着耳朵问道:“跑出去哪里野了,这时候才回来,天都要黑了!”
他吓得一边护着耳朵,一边扯着胡嬷嬷去角落小声说道:“嬷嬷误会了,小的老早就回来了,被四阿哥叫去书房,他检查过这些话本才送过来的。”
胡嬷嬷一听不由一怔:“真的?”
她有些半信半疑,毕竟看个话本而已,四阿哥用得着亲自看一遍,还花了一下午的时间?
谁不知道四阿哥最是严于律己,平日这时候哪怕不写折子不看书,也会练练字什么的,哪里会花那么多时间来看这些消磨时间的话本?
哪怕对外说四阿哥看过一眼话本,估计都没谁会相信!
小李子急急道:“是真的,小的一句谎话不敢说。嬷嬷实在不相信,可以问一问苏伴伴的。”
胡嬷嬷听见他连苏培盛都敢拿来作证,知道必然是真的,于是把话本带进去的时候就跟耿奕说了。
耿奕也是一愣,低头看着自己还平坦的肚子,四阿哥这是担心那些话本会教坏孩子吗?
他也这太谨慎了一点,不过也叫耿奕心里暖融融的。
她拿起一册话本看了两页,嘴角一直噙着淡淡的浅笑。
如穗在外头见了还奇怪地问胡嬷嬷道:“主子这看的是什么话本故事,这般高兴的?”
胡嬷嬷就把四阿哥的事说了:“得爷如此关心,主子能不高兴吗?”
如穗听了,也替自家主子高兴,却不得不拦着耿奕,不让她看太久,免得伤眼睛了。
耿奕想着自己最多看了半个小时,可能还不到,怎么就太久还能伤眼了呢!
如穗就建议让胡嬷嬷继续来念话本,胡嬷嬷以前跟着账房老爹学过算数,字也是大部分能认得一点,让她来念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耿奕只好躺着,闭上眼听胡嬷嬷念话本。
就是胡嬷嬷念得一板一眼的,念四书五经还合适,如今不像是在说故事,倒像是在念经一样,硬生生把耿奕给念得睡过去了。
等她醒来,就见四阿哥坐在不远处的桌前看着手里的书卷,听见响声回过头来就笑道:“醒了?”
耿奕连忙起身,被四阿哥扶着道:“别急着起来,仔细头晕。”
她无奈道:“爷过来了,怎的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了,反正我也刚来没多久。”四阿哥确实刚来,苏培盛担心他等得无聊,还把书房的一卷诗词送过来,四阿哥翻了没两页,耿奕就醒过来了。
耿奕慢慢坐起身,睡得浑身懒洋洋的,顺势倚在四阿哥怀里蹭了蹭:“爷今儿回来得挺早的。”
四阿哥就搂着她笑道:“工部侍郎带人来改大门,我就早些回来了。”
耿奕这才想到四阿哥的大门原本是贝勒的规格,如今是雍亲王了,工部那边自然要带人来改:“这得改多久,要几天的话,进出不是不方便吗?”
四阿哥见她又操心了起来,不由好笑道:“放心,按照工部侍郎的性子,估计明儿早上就改好了。”
耿奕眨眨眼,乖乖,这位工部侍郎也是个工作狂,这是打算连夜改好吗?
也不知道工部那些带来的匠人会不会郁闷得要死,也要跟着连夜加班了!
她忍不住问道:“爷,工部侍郎是谁?”
耿奕总觉得这么工作狂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家出生的。
越是出身高的人,责任心越高,对自己的要求也越好,恨不能卷飞其他人,看四阿哥就知道了!
四阿哥就答道:“是纳兰大人的二公子。”
耿奕也是昨儿才知道明珠病死了,加上之前死了的索额图,这一代两个重臣都没了,朝堂势力该是重新划分才是。
不过这些都跟她没关系,如今自己只要吃好睡好照顾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就行了。
耿奕起来洗漱整理了一下,厨房那边就送晚饭来了。
第一道是芙蓉鸡片,用的就是鸡胸肉,原本该是颇为清淡的菜式才是。
但是最近耿奕尤其喜欢重口味的吃食,厨房那边就放了不少辣子,闻着就一股辛辣的味道,让她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知道四阿哥并不喜欢重口味的菜式,耿奕就没给他夹,给自己夹了一块,鸡肉很嫩,加上辛辣的味道,相当带劲,配饭吃是恰恰好。
另外还有红烧茄子、糖醋排骨和黄焖鸡,茄子里也放了不少辣椒,糖醋排骨显然是给四阿哥准备的,总不能一桌子的辣菜。
不过耿奕也很喜欢,酸酸甜甜的排骨啃着十分美味。
还有一锅鸡汤,鸡肉沾着辣椒酱吃着不错,一块肉再喝一口汤,舌尖的辣就被鸡汤抚平下来了。
耿奕吃得眯了眯眼,脸上满足极了,她就是有些担心四阿哥吃不惯:“要不下回让马厨子多做两个清淡点的菜式,总不能让爷老迁就我。”
四阿哥笑着摇头道:“没事,这糖醋排骨和黄焖鸡就不错。”
就这两道是不辣的,其他的四阿哥尝了一口就放弃了,都说酸儿辣女,但是耿奕两样都喜欢,实在让人费解。
耿奕的口味大变,四阿哥有些担心,回头还是去宫里请了太医过来给她诊脉,再问问口味的问题,她吃这么辣的菜真的没问题吗?
而且是荤素不戒,别的孕妇怕的耿奕都毫无反应,胃口还特别好。
太医过来诊脉后对四阿哥道:“侧福晋的身子骨没什么问题,胎气也稳固,胃口好那就更是好事了。”
多少妇人就是怀孕后害喜得厉害,这不能吃那不能闻,硬生生让自己瘦下去的。
像耿奕这样吃好睡好,什么都能吃的孕妇还真是少见,被其他人知道怕是要嫉妒坏了。
太医又道:“很多夫人有喜后口味都有变化,有的以前不喜欢吃甜食,忽然就喜欢了起来。也有不爱酸的,突然也就喜欢了。至于辣的话,也不是没有,就是要适可而止。”
喜欢吃辣不是坏事,就是不能吃太多了,免得肠胃受不住。
四阿哥都记下了,又请太医去看看钮钴禄格格,太医还挺惊讶四阿哥后院的女子身体都挺好的,怀孕的胎气都稳固,没什么问题。
毕竟太医去过不少富贵人家,后院的夫人们大多不爱动,为了维持纤瘦的腰肢吃得也少,身子骨就柔弱,有些扶风弱柳的味道,有喜之后对身体就是莫大的负担了。
不但胎气弱,因为她们常年吃得少,想要努力多吃一点都根本吃不下,害喜也特别严重,吃多少都吐掉了,孩子就会弱很多。
更别提后院很多乌烟瘴气的,后院夫人体内多多少少都吃了点不该吃的东西,身子骨就更弱了。
有些夫人则是为了怀上,吃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方子,硬生生把好底子给吃坏了!
太医摸着胡子,四阿哥后院的女子倒是一个比一个壮实,体内别说乱七八糟的东西,还一个比一个康健的。
听太医说没问题,胎儿也很好,钮钴禄格格的心就更安稳了。
她忍不住问道:“耿姐姐什么都能吃,我闻着鱼就吃不下,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太医被钮钴禄格格问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耿奕跟一般怀孕的妇人不一样,身体壮如牛,丝毫没一点害喜的症状,胃口比没怀孕的人还好吗?
他只能含糊道:“每个人不一样,侧福晋的身子骨十分不错,才会什么都吃得下。”
闻言,钮钴禄格格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太医没留下任何方子,毕竟雍亲王府后院的两个孕妇状态都很好,连安胎药都不用的。
回宫后太医被叫去御书房,面圣的时候就一五一十都说了。
皇帝听了还挺惊讶的,毕竟姑奶奶们身子骨大多都挺好的,因为她们从小就练骑射,就汉女没有这个规矩可能会稍微弱一点,却还没听说谁怀孕的时候一点不害喜不说,吃饭还百无禁忌,什么都能吃,胃口又那么好的!
不过这倒是一件好事,皇帝就有点好奇耿奕怎么养的,能把自己养得这么好?
他动了点心思,想着要不要把耿家的藏书拓印一份送到宫里来,却听李德全道:“今年初耿家几个小辈点花灯玩儿,不小心点燃了藏书阁。幸好发现得早,没全烧掉,却烧了一小半,起码三四个书架的书册都给烧掉了,旁边也熏黑了一些。”
耿家虽然努力抢救,却还是没能全救下来,有些书救下半本,只能小心让人抄录下来,很是弄了几个月的功夫。
皇帝微微皱眉,这么巧吗?
他派人再去打听,确实没什么问题,过年的时候几个耿家的亲属带着孩子上门来庆贺,一个个调皮捣蛋,偷偷提着花灯进藏书阁,一不留神就点燃了书架。
后来藏书阁一烧,耿家下人发现后就手忙脚乱扑灭了火苗。
那几家人吓坏了,连夜就带着孩子跑了,生怕耿家要他们赔偿的样子,把耿金气得跳脚,直接交代门房,这几家人再来就别让他们进门了!
任是谁都要生气,毕竟藏书阁多少年好好的,平日都有人巡逻。
就是过年的时候人多,乱糟糟的,一时没留意到几个小孩子溜进藏书阁了,一点点火苗险些把整个藏书阁给毁掉了。
皇帝派去的人把耿金这些时日带着几个请来的书生帮忙把毁掉的书籍重新抄下来,能看清楚多少就抄多少,另外还请了工匠来修复书籍。
当然能修复得有限,起码能修复一点是一点。
得到消息后的皇帝有些遗憾,却也是打算派人把余下能看的书籍都拓印一份,免得再被毁坏,不至于连一份都没留下。
这件差事他自然而然交给四阿哥了,毕竟是耿家人的事。
四阿哥才知道耿家的藏书阁居然着火了,幸好发现得早,不然火势蔓延到周围,耿家宅子恐怕都要给烧没了。
耿奕听说后也吓了一跳,险些跳起来问道:“家里烧了?额娘和阿玛没事吧?”
四阿哥赶紧扶着人道:“我就是怕你担心才说的,你仔细脚下,别摔着了。放心,就藏书阁烧了一部分,其他院子都没事,也没人受伤。”
知道是几个熊孩子烧的藏书阁,人还跑了,连一句道歉都没有,耿奕就气愤道:“不能就这样算了,藏书阁是耿家几代的心血,哪怕赔偿也没用,怎么也得让他们好好道歉才是,哪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回去后继续过他们的日子的?”
看她气坏了,四阿哥就伸手抚着耿奕的后背道:“别气了,我已经让耿金派人写信送去族长,让他和长老们主持此事。”
如今耿金和耿银都是四阿哥跟前办差,算得上耿家里最为出息的了。
更别提耿金还有个好女儿,耿奕如今还是四阿哥的侧福晋,耿家的族长能不重视吗?
几个人的孩子烧掉人家藏书阁一声不吭就跑了,连一句道歉都不会说吗?
耿金接到四阿哥的示意后,连夜就写信回去,把事情说得清楚明白,丝毫没一点偏颇,也没让人赔偿的意思。
毕竟让他们赔,怎么赔?
耿家如今不缺钱,而且这些书烧掉就没了,都是孤本,他们还能赔个新书回来吗?
几家人也不必登门道歉了,起码去祠堂好好忏悔一段时间。
听说不用赔偿,几家人心里刚松口气,就听族长道:“耿大人这是心善大度不计较,我们族里却不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的。不然以后你们一个个跑去别人家烧了房子就跑,要闹出人命来怎么办?明知道藏书阁就在那边还跑进去,你们也不管束好几个孩子,就该罚一罚。”
族长的惩罚很简单粗暴,就是几个孩子要在祠堂呆三个月面壁思过,少一天都不行。
另外几家人也得凑钱买东西作为赔礼,族长会代为送去给耿家的。
既是赔礼,自然不能太寒酸,这钱必然要不少了。
耿金虽然说不用赔偿,族长明白总要给人家出一口恶气的,却也没太为难几家人,真让人家倾家荡产不至于,就是要拿出大部分的银钱来。
族长很清楚几家人大概的进项都有什么,每家给的数目不至于活不下去,却也得非常肉疼的。
毕竟不让他们肉疼,他们下次还敢!
几家人哭天抢地的,见族长压根没改变主意的意思,就有心跑去耿家。
耿家如今当差肯定更要面子,在门口闹一闹,他们为了自己的名声肯定不会再怪罪几家人的。
他们私下商量一番,每家派出一两家人就直奔京城。
耿金一大早给外面的喧闹声给吵醒,还迷迷糊糊的,听说是那几家人跑过来到门口哭闹,只因为族长要罚钱,他的脸色就阴沉下来。
耿金的夫人就皱眉道:“老爷,这事怎么办?”
“能怎么办,纵着他们,以后还不知道怎么翻天呢!我和耿银如今替四阿哥办差,最是如履薄冰的时候,哪能被这些人拖后腿了?”
耿金指着管家道:“你派人去京兆尹那边报信喊冤,就说不知道哪里来的恶人跑耿家门口来哭闹想讹钱!”
“算了,管家你亲自过去,私下跟京兆尹大人好好说清楚,叫几个嗓门大的小厮在门口骂两句撇清关系。”
这几家人不是要泼脏水吗,耿金也就直接泼回去!
估计几家人都没想到耿金能这么狠,直接叫差役来抓他们,吓得一个劲大喊:“我们是耿大人的亲属,五代以内的,你们这是做什么!耿大人呢,救命啊!”
差役嗤笑一声,想说就是那位耿大人喊他们来捉人的,耿金碰上这样的亲戚真够倒霉的了。
几个小厮就站在门口,其中一个就呵斥道:“胡乱攀什么亲戚呢,咱耿家哪有这样的亲戚?大伙儿来评评,谁家亲戚登门来不是带着礼物客气上门的,哪会在门口大喊大叫,大清早就闹个不停,分明是讹钱来了!”
原本一些看热闹的路人还觉得耿家不厚道,是不是对亲属做了什么,才让人在门口闹。
如今一看这几人虽然风尘仆仆,身上穿的却不差,显然过得还不错,却跑过来别人门口大清早大喊大叫的,确实哪有这样的亲属呢,就对着几人指指点点起来。
几家人一着急张口要辩驳,差役眼明手快给他们堵上嘴,三两下就带走了。
周围看热闹的这才是散了,耿金沉着脸派人给族长送信。
这事说大不大,京兆尹原来派差役来也是看在四阿哥的面子上,按照律法他不可能真对几家人做什么,最多关上一两天吓唬一下就得放出来了。
耿金就写信让族长来接人,让他务必把人带回去好好教导一番,别叫人再跑过来京城捣乱,不然自己在四阿哥跟前的差事怕是要不保了。
这话就有点重了,吓得族长收到信后立刻快马加鞭过来耿家给耿金道歉,再去京兆尹府那边接走被关的人。
族长不是一个人来的,后边还带着好几个高大强壮的族人,跟拎小鸡一样把人塞进马车带回去,麻溜让他们几家人同住一个院子,派族人轮流守着。
什么时候这几家人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把人放出来。
长老就摇头道:“这样不妥,关着人又不能不管,岂不是还要送饭进去,让他们什么都不干就能白吃,对其他族人也不公平。”
明明这几家人犯错了,还要族人送饭送菜进去,这不过分了吗?
“正好族长不是打算开荒,让他们去,年长的就锄地,几个孩子跟着捡点石头,帮忙撒种子还是可以的。附近搭两个草棚子就能住人了,要是他们不乐意或者中途跑了,那就告诉他们不再是咱们的族人了。”
族长一怔,这是要把人除族吗?
这自然吓唬居多,不过对这几家人来说已经够吓人的了,于是他们老老实实在荒地附近搭了草棚子,然后努力开荒,生怕被赶出去的。
耿金得知族长怎么惩罚这些人后,就赶紧写信告诉耿奕了。
之前听说耿奕因为藏书阁被烧掉还大为光火,她还怀着孕呢,可别气坏了,当阿玛的自然要赶紧告诉她,这恶人得了什么惩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