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怎么回事?你把事说清楚?”柳嬷嬷脸色骤变, 拉着宝瓶的手很是用力。

宝瓶此时心中慌乱,竟丝毫也不感觉到痛,她苍白着脸, 说道:“嬷嬷, 那猫,没碰到四福晋,碰上納喇贵人了。”

“什么?”柳嬷嬷眼中露出怒火,“让你做件小事都做不好, 納喇贵人怎么会在御花园?”

“这奴婢不清楚, 不过奴婢逃跑的时候,瞧见納喇贵人身下有血, 怕是,怕是流产了。”宝瓶害怕得手脚都在发抖。

柳嬷嬷一听这事, 眼睛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连忙端起茶盘,打算去把这件事告诉德妃娘娘, 事情变成这样,德妃必须得赶紧想办法应对。

她端着茶盏刚要进去, 就瞧见梁九功带着小太监来了。

柳嬷嬷忙让到一旁去。

德妃和易贵人瞧见梁九功都愣了愣, 易贵人还不知道事态,她笑着和梁九功套近乎道, “哟,今儿个是什么风,竟然把梁公公您吹来了。”

“德妃娘娘, 易贵人, 万岁爷有旨, 宣二位速去长春宫。”梁九功恭敬地说道。

长春宫乃是佟妃所住的宫殿, 德妃心头一紧,她瞧见柳嬷嬷,见到她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后,心如沉底的石头往下沉,她打探道:“梁公公,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着急?”

“娘娘莫问,您到了就知道了。”梁九功回答道。

这做奴才的最忌讳的就是多嘴,梁九功这人能在康熙身旁干这么多年还没出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从不多说一句话,康熙让他传什么话就传什么话,就是多大的主子,也不能叫他多说一句。

德妃在心里暗骂了句狗奴才,她站起身,对着易贵人说道:“既然如此,那妹妹随本宫同去吧。”

长春宫离着永和宫并不远。

但德妃甚少过来长春宫,今日踏足长春宫,德妃心里头却是一紧。

刚一进去,迎面便是一个茶盏砸了过来。

那茶盏正好砸在易贵人脚下,茶叶渣子溅射了一地,易贵人吓得打了个哆嗦,慌忙跪下,“万岁爷。”

德妃绷着心,强作镇定地笑了笑,对坐在榻上满脸怒容的康熙说道:“万岁爷怎么这么恼怒?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德妃妹妹不知吗?”佟妃在旁冷笑一声,“适才易贵人的猫,在御花园里扑倒了納喇贵人,如今納喇贵人母子生死未卜,若是皇家子嗣或者納喇贵人出了事,易贵人怕是有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猫?云球怎么会在御花园?”易贵人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她惶恐地看向康熙,“万岁爷,妾身养猫,为了避开納喇贵人,还特地搬到前殿抱厦去住,怎么可能会害納喇妹妹?这其中定然是有人要害妾身!”

胤禛坐在圈椅上,眼神看着易贵人,又从易贵人身上扫到了旁边的德妃身上。

这易贵人倒是不笨,的确是有人要害她,害她的人还不是旁人,正是整个后宫里最心地善良、吃斋念佛的德妃娘娘。

“你说有人害你,那你说是谁害你?”康熙的脸色阴得仿佛笼罩上一层寒霜。

“这,妾身……”易贵人百口莫辩,心中又委屈又恐惧,她怎么知道是谁要害她,倘若她知道,早就将那个人供出来了。

“万岁爷!”梁太医和宋太医等人从外头走了进来,打了个千,屈膝跪下。

“梁太医,納喇贵人怎么样了?”康熙无暇去管易贵人,脸上满是紧张神色地看向梁太医。

梁太医低垂着头,手心里满是冷汗,“回陛下,奴才等人无能,納喇贵人小产,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保不住,納喇贵人幸亏及时送了过来,故而倒是无碍。”

“什么?!”康熙脸上露出愤怒的神色。

其他娘娘也都面露怒容,只是究竟是有几个是真正愤怒,有几个是在心里头偷笑,却是不得而知了。

易贵人眼神发直,两腿一软,直接软倒在地上。

偏殿里传来一声宫女的尖叫声:“納喇贵人,您别想不开……”

众人连忙站起身来,朝着偏殿赶过去,易贵人苍白着脸色,由着宫女搀扶着跟着过去。

偏殿之中,納喇贵人正眼含着泪水,一脸哀怨地推开红烛,“你走开,我连万岁爷的孩子都护不住,我别活了。让我死了算了!”

“納喇贵人。”康熙连忙按住她的手,“你在胡说什么,孩子没了,以后还会有的。”

“是啊,納喇妹妹,你还年轻,万岁爷又正值壮年,以后有的是机会。”佟妃在旁劝说道。

納喇贵人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她悲切地看向康熙,“万岁爷,妾身真的还能有孩子?”

“真的,朕答应你。”康熙对她也是有几分怜爱,此时看到她这模样,语气都软了几分。

“可是,万岁爷,妾身想求您替妾身和妾身的孩子做主,孩子就这么没了,绝对不能这么善罢甘休。”納喇贵人的眼神如刀剑般射向了易贵人,“那只猫是易贵人的,定然是易贵人想害妾身的孩子。”

“納喇妹妹,我绝不可能做出那件事,我也不知道那只猫为什么跑到御花园里去,它性子一向软和,见了人都怕,这其中怕是有误会。”易贵人颤抖着声音,辩驳道。

“误会?!”納喇贵人冷笑了一声,她那娇柔的面容此时满是嫉恨和愤怒的神色,“你先前就和我有仇恨,你嫉恨我得宠,大可直接告诉我,为什么对我的孩子下这样的毒手?”

“正是!”德妃此时也跟着出声,她满脸怒容地看向易贵人,“易贵人,本宫要是知道你是这样歹毒的心肠,就绝不容你留在永和宫中。万岁爷,妾身求您责罚易贵人,以此警告后宫妃嫔,不可如此歹毒!”

“娘娘!”易贵人红着眼睛,瞪大了杏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德妃。

她不敢奢望这时候德妃会帮她,可她没想到德妃竟然会这么狠心,直接要万岁爷责罚她。

“做出这种事情,的确该罚。”康熙微沉着脸。

佟妃飞快地朝胤禛看去,胤禛对她不动声色地点了下头。

她皱着眉头,露出思量的神色,说道:“万岁爷,妾身虽也觉得此事该罚,但妾身觉得易贵人不像是这样的人。此事事关重大,还是谨慎些的好,不如问问四福晋,她那时候也在御花园里,说不定发现了什么呢。”

听见佟妃这话,德妃心头一跳,她飞快地朝着柳嬷嬷瞧去。

可柳嬷嬷此时对此事知晓得也不多,压根没办法提醒她。

德妃攥紧了手,面上露出一个讥嘲的笑容,“佟妃姐姐这话说得,莫非是想替易贵人脱罪?扑倒納喇贵人的猫是易贵人的,不是她干的,还能够是谁。”

“娘娘这话却说错了。”胤禛突然说道,“若是易贵人真要害納喇贵人的孩子,她怎么会傻到用自己的猫呢?这不是明摆着要让皇阿玛责罚她?因此,肯定是有人利用了那只猫,想栽赃给易贵人。”

“对,四福晋说的极是。妾身是和納喇贵人不和,可从未有过害她的心思。”易贵人见到胤禛替她说话,便好像将要溺死的人抱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慌忙说道。

“可不是她,又是谁?!”納喇贵人满脸委屈地看着康熙,“万岁爷,难道妾身要吃这个哑巴亏,要让孩子死得不明不白吗?”

康熙皱了皱眉头,看着易贵人的眼神有些厌恶。

胤禛打断納喇贵人的话,“贵人,当时妾身和宫女在御花园中看到的除了你们以外,还有另外一个人。而且,您摔倒之时,那人行色匆匆地逃走,妾身想,或许那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又或者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派他来的。”

德妃后背窜起一股寒意,她攥紧了帕子。

納喇贵人愤怒地看着他,“是谁?”

“当时情况太乱,妾身一方面派人去追,一方面还要让人照顾納喇贵人,两个小太监回来说,没有追上那人,也没看清楚那人的容貌。”胤禛说到这里,顿了顿。

易贵人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德妃心里头悄悄地松了口气,那该死的宝瓶,连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得亏没被人瞧见面容,不然她岂不是也要被她连累的拖下水。

“既然没瞧见面容,那岂不是跟没有线索一样?”納喇贵人被气得脸都快青了。

胤禛摇头道,“納喇贵人说错了,虽然没见到面容,但是,”胤禛看向小荣子,对小荣子说道:“小荣子,你说你能认得那人的身形,那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回福晋的话,奴才觉得那人的身形像极了永和宫中伺候德妃娘娘的宝瓶姐姐。”小荣子低头说道。

整个偏殿,瞬间安静了下来,安静到所有人的呼吸声都显得格外的清晰。

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在德妃身上。

德妃的脸上初时露出惊惧的神色,而后她慢慢地露出愤怒的表情,看着小荣子,”你在胡说什么,你这狗奴才,莫不是想说本宫指使宫女去祸害納喇贵人?本宫身为宫中主位,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与不是,把那个宫女传来,问问便知道了。”佟妃轻笑着说道。

“好,本宫这就让人去把她叫来。”德妃冷笑着看着佟妃,眼神瞥向小荣子,仿佛淬了毒,“倘若不是她,本宫要你这个狗奴才的命,顺便问问四福晋是怎么教的奴才,又或者说,四福晋对本宫心存不满?”

德妃这话听着都叫旁人胆战心惊。

什么心存不满,不就是想说四福晋对她不孝顺吗?

万岁爷这么一个忠孝之人,若是四福晋被扣上不孝的名头,定然会对四福晋大为失望,等这名声传出去,毁掉的岂止是四福晋一人,更是乌喇那拉氏。

这个年代,不孝二字一扣下来足以毁掉一个家族。

佟妃等人都不禁替胤禛捏了把冷汗。

康熙皱着眉头看着胤禛,“老四媳妇,你那奴才说的话当真可信?”

他是有意替胤禛转圜一二。

可胤禛这回手握证据,怎么可能放弃,德妃此人实在太过祸害,不让她栽一次狠的,以后等孩子生下来,那更是没完没了。

“回皇阿玛,儿媳妇相信小荣子的话。”胤禛一字字重重地说道。

“好。”康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对梁九功说道:“你去把那个宫女传来。”

“是。”梁九功答应着去了。

德妃脸上神色平静,一副坦然自信的模样,惠妃、荣妃瞧着她这脸色,都有些摸不准她到底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了,要说德妃会干出借刀杀人,让納喇贵人小产的事,她们两个人都不意外。虽说德妃名号为德,可她们这些妃嫔哪里不晓得这宫里头最缺德的就是德妃了。

能从钮钴禄皇后身旁的一个宫女爬到现在一宫主位的位置,德妃手上可算是沾满了鲜血。

但是,德妃又没有必要对納喇贵人下手。

别的不说,就算納喇贵人生下阿哥,也丝毫不会动摇德妃的地位,她膝下两子一女,四阿哥已经长成,十四阿哥和五格格都受万岁爷疼爱,她没必要也没理由这么做。

惠妃和荣妃对视一眼,都觉察出这件事里头的稀罕来。

当时,在御花园的可不只是納喇贵人,还有四福晋,如果那只猫扑的不是納喇贵人,而是四福晋,以四福晋如今这么大的月份,那怕是得一尸三命了吧。

想到这里,惠荣两人心头一跳,都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

就在众人各自想着各自事情的时候,梁九功带着宝瓶来了。

一进来,宝瓶就屈膝在众位主子跟前跪下,“奴婢给万岁爷请安,给佟妃娘娘、惠妃娘娘……”

等她行完了礼后,康熙沉着脸,对同样跪着的小荣子说道:“你瞧见的就是她?”

“是的,奴才和夏公公一起追了上去,虽然追丢了,可奴才敢保证就是她躲在假山后。”小荣子肯定地说道。

“你胡说?那时候奴婢正在给娘娘绣荷包,同宫的宫女都可以给奴婢作证,奴婢还把那荷包给带来了。”宝瓶义正言辞地反驳道。

她仿佛气狠了,浑身都在发抖,红着眼睛看着小荣子,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绣了一半的荷包。

众人一瞧她的神态,再瞧那荷包,都不禁信了三分。

看向胤禛的眼神就有些古怪了。

“老四媳妇,本宫这宫女有人证物证,你那奴才该不会是想仅仅靠着自己,就诬蔑宝瓶是害納喇贵人的人吧?”德妃语气里仿佛淬了寒气,听得人浑身发冷。

胤禛唇角勾起,“那当然不止如此,小荣子,把那衣角取出来。”

“是。”小荣子压抑着激动,从袖中取出一块淡青色的衣角,“奴才在那假山后发现了这个,应该是宝瓶姑娘不小心在假山留下来的。”

宝瓶正好穿着的就是刚才那身衣裳,今天发生的事情这么紧急,她压根没时间去换衣裳。

康熙脸色沉了下来,他对着梁九功说道:“拿过去对比下。”

梁九功喳了一声,拿着衣角,走到宝瓶身旁。

宝瓶脸色已经毫无血色,她瞳孔收缩,任谁都瞧得出她的身体在颤抖。

梁九功眼尖地瞧见宝瓶裙角缺了一块,他把那衣角放在那处,果真是正好吻合。

“原来是你害的我没了孩子!”納喇贵人咬着下唇,她抄起身旁的药碗朝着宝瓶脸上砸去。

宝瓶不敢闪躲,硬生生地被砸得头破血流。

又或者是,她已经被吓傻了。

她哪里想得到,胤禛竟然手上有证据,而且还一直没表露出来,直到她出现,才拿这证据来打脸德妃。

“德妃娘娘,原来,原来是您指使宫女害納喇贵人,您为什么要害納喇贵人,为什么要栽赃我?”易贵人这时候缓过神来,宫里头的女人都不是吃素的,易贵人现在心里头很清楚,如果不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德妃身上,她也逃不了一难。

“你胡说什么。本宫对此事也毫不知情!”德妃呵斥道。

她心里头恨毒了乌喇那拉氏,这四福晋果然是克她的,从乌喇那拉氏嫁过来到现在,她就没有好运过。

德妃看向宝瓶,义正言辞地呵斥道:”你个奴婢,竟然敢害贵人,说,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本宫对你一向不薄,你为什么要背着本宫干出这样的事情?”

宝瓶错愕地看向德妃,却瞧见德妃眼中恶毒的神色。

她心中一跳,当初那太医家人的下场,宝瓶还记忆犹新。她的妹妹也同样在德妃手中,若是供出德妃,妹妹则必死无疑。

“这一切都是奴婢的错,与德妃娘娘毫不相干。”宝瓶咬着下唇,颤抖着声音说道,“万岁爷要怎么责罚奴婢,奴婢都认罚。”

“你一句和德妃娘娘无关,难道就和德妃娘娘真的没关系了?”佟妃笑了一声,“你一个奴婢,有资格说话吗?”

佟妃这话,可把德妃气得半死,搁在往日,德妃得好好地和佟妃辩驳一场,可是现在,她自己就有嫌疑,哪里有资格开口,更别说和佟妃辩驳了。

“万岁爷,妾身看,此时德妃妹妹是逃脱不了干系的。”佟妃看了德妃一眼,说道:“这个宫女是德妃妹妹身旁伺候的一等宫女,无论做什么事,出入都得禀报德妃妹妹才可,德妃妹妹与此事无关,可能吗?”

“佟妃姐姐……”德妃急切地想要替自己说话。

可惠妃却笑着看了她一眼,“德妃妹妹急什么,让佟妃说完话,再说吧。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若是清白的,那无论别人说多少,都无碍吧。”

胤禛朝惠妃瞥去一眼,惠妃平日里素来甚少开口,这回竟然开口替他说话,真是稀奇。

惠妃察觉到他的视线,顺着他的视线看来,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

胤禛到底是德妃的儿媳妇,这儿媳妇检举婆婆,即便是大义灭亲,那对他的名声还是会有伤害。为了德妃这种人,落下一个不孝顺的名声,那是真不值。

如今证据确凿,倒不如让惠妃和佟妃她们来干这件事。

胤禛眼神中掠过一丝感谢的神色。

德妃气得不轻,却咬着牙笑着对佟妃说道:“姐姐继续说吧。”

佟妃不疾不徐地接着说道:“另外,宝瓶一个宫女,能和納喇贵人有什么仇恨?”

“奴婢,奴婢……”宝瓶握着拳头,涨红了脸,“奴婢曾经被納喇贵人责骂过,故而怀恨在心。”

“好,你说你怀恨在心,那你说当时納喇贵人骂你什么?”佟妃冷静地反问道,“那句话能让你记恨到不惜冒着抄家灭祖的危险,也要害納喇贵人,想必你一定记得很清楚吧,说出来听听。”

“她、她骂奴婢是贱人。”宝瓶结结巴巴地说道。

“骂你是贱人?”惠妃眉头挑起,“那她为什么骂你是贱人?”

“奴婢挡住了她的路。”宝瓶紧张地脸都白了。

“哦?这么说,应该是在永和宫中发生的事情了?”佟妃若有所思,“那当时,周围有什么人?又是哪一日?你一一说来,本宫问问其他人?可别说周围没人,納喇贵人行事我们都知道,向来都会带着宫女太监。”

“对,你倒是说说到底是哪日。我倒不知,我还骂过你这个宫女!”納喇贵人也是气狠了,竟然也没听出佟妃话语里讥嘲她的意思。

宝瓶被接连质问,已经慌得说不出话来。

康熙终于忍不住了,他喝道:“够了!”

屋子里众人俱都吓了一跳。

康熙沉着脸看着宝瓶,“你个奴婢要想害人,谈何容易,别的不说,納喇贵人的行踪你怎么可能知晓?你想忠心护主,朕成全你,李德全。”

“奴才在!”李德全答应一声。

“把这个宫女拖去慎刑司!”康熙脸色阴沉如水,“好好用刑,把所有的话都给问出来。”

“喳。”李德全打了个千,朝着左右两个小太监使了个眼神,上前卸了宝瓶的下巴,把她的嘴巴堵住,拖了下去。

德妃脸色发白,喉咙发紧。

康熙此时冷冷地看向她,“德妃,这事你自己说,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陛下,妾身真是无辜的。”德妃屈膝跪下,啜泣着说道。

“好,你既然坚定你是无辜的,朕就让你在永和宫里好好反省,等他日那个宫女招供出真相时,你最好真的是无辜的。”康熙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当康熙从德妃身旁走过时,那冰冷的眼神和寒意让德妃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的眼神发直,朝胤禛看去。

胤禛唇角掠过一丝冷笑,眼神中带着轻蔑和冰冷。

“老四媳妇,你这样对我,就不怕四阿哥怪罪你!”德妃咬牙切齿地说道。

胤禛勾唇笑了笑,他眯了眯眼睛,摸着肚子,“娘娘放心,四阿哥绝不会怪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