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屿扬拎着披萨回来, 看到陆芸正在啃鸡腿。
可能是没吃午饭的原因,她的动作并算不上优雅,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狼吞虎咽。傅屿扬怀疑要不是她还知道自己现在扮演的是个贵族, 可能连现在的这点仪态都没了,会直接抱着鸡腿狂啃。
每到这个时候,傅屿扬就会认真思考她是不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外貌有多好看。之前在序章的办公室门口时,她也在逃亡路上直接把鞋子踹飞了。
陆芸一只胳膊受了伤, 吃饭的时候其实不是那么方便。不是她不想稍微保持点形象, 是这单手吃东西,而且还是西餐,能不吃到脸上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但这不能影响她的心情, 所以这一顿她破天荒地吃了很多。而且,都说吃啥补啥,陆芸胳膊受了伤,更觉得自己需要补一补,遂吃到肚子都已经塞不下了才停了下来。
贵族们都在食不下咽的时候, 狂吃的陆芸就显得和大家格格不入。坐在她对面的阿尔杰神情复杂地看着她又啃完了一个烤鸡腿, 忍不住道,“你就这么饿吗?”
陆芸摸摸肚子,说道, “现在饱了。”
阿尔杰问,“这么紧张的氛围, 你没发现就只有你一个人在吃吗?”
陆芸想了想,她在栾琛的眼皮子底下都吃过东西, 现在这个氛围又怎么可能阻止她进食?
难道说她绝食了, 帕梅拉就能不对她下手了吗?
而且, 阿尔杰难道不是把她胳膊搞伤的罪魁祸首吗?
陆芸将手擦干净, 表情平淡地道,“哦。”
将阿尔杰下午对那个被魔物附体的姑娘说的话回赠给了阿尔杰。下午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个应付法非常爽,有机会自己也要试试,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
阿尔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他也没有机会再和陆芸拌嘴了,因为特蕾西来了。
被帕梅拉附体的特蕾西一步步向前,在大家的吸气声中坐在了侯爵的位置上。偏偏她似乎还不知道自己这个行为多么令人惊讶一般,单手托着下巴,眼里满满地都是无所畏惧和嘲讽。
“怎么都不吃?”她抬起眼皮,看着对眼前的美味佳肴兴致缺缺地众人,“怕我下毒?”
没人敢说话。贵族们心里确实是藏着点这个意思,但陆芸却很清楚帕梅拉是不会下毒的。
坦白说,她要的是这群人的躯壳和身体,怎么可能把他们毒坏了呢?
但是贵族们不知道这一点,他们现在草木皆兵,吃也吃不香,一整个宴会的气氛都是愁云惨淡。
“别担心。”帕梅拉微微一嗤,“你们还不配。”
她说着,扫了一眼桌上所有人,最终对着陆芸抬了抬下巴,“你们看她,公爵的女儿,这不是吃的也挺香么?”
陆芸抹了抹嘴巴,跟个傻白甜一样一乐,“好吃。”
帕梅拉虽说是拿她举了例子,但说完后也觉得奇怪。若是换位思考,她处在陆芸这个处境里,肯定不会像现在的陆芸那么冷静。
“你这是放弃抵抗了?”帕梅拉仔细打量了她一眼。在她看来,下午在角斗场陆芸还是元气满满,一副要和魔气不死不休的样子,现在突然咸鱼了,这不是奇怪是什么?
陆芸当然没有放弃,但她也不想将自己的心情展示给帕梅拉看。她还记得自己被帕梅拉弄出的伤口,现在看她一眼,脖子上都会隐隐作痛。于是,她将屁股往旁边挪了一点,假装回避帕梅拉的视线。
帕梅拉对她的举动很满意。若说陆芸真的半点也不怕她,她还会觉得有点不满。看见陆芸对她有所忌惮,甚至被她吓到“暴饮暴食”,她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下午的一场闹剧并不在她的计划之中,魔气的存在被人点明让她比计划之中少了两天时间筹谋。但这毕竟是阿尔杰捅出来的窟窿,她并不会算在陆芸头上,尤其是陆芸刚刚没有出来带头闹事,且现在看起来也挺听话。
“你们都多吃点。”帕梅拉看完陆芸,转过头,用没什么情感的语气说道,“这可是晚宴,过会儿我就要宣布一件大事,你们难道要以这种气氛迎接吗?”
“我把你们留下来,让你们当见证者,是为了让你们捧捧场的。不是为了让你们在这里像鹌鹑一样缩手缩脚的。”
帕梅拉在场,贵族们只能假装开心地将那些食物都塞进了肚子里。他们努力说服自己这只是一场寻常的宴会而已,试图通过不去看帕梅拉而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们之前心中还报着阿尔杰或者陆芸能够救他们的想法,现在看陆芸那副龟缩的模样,便觉得心中的希望破灭了。
他们互相攀谈着,但却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态差一点的眼里已经有了泪花。
阿尔杰感受到自己身上视线多了许多,知道是陆芸的动作让那些本来看着她的人将眼神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阿尔杰和她相处着一会儿,大概也知道了她的行事套路。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他做不出来示弱的动作,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下示弱,因此只能咬牙切齿地用嘴型对陆芸说了一句,“你再演。”
陆芸浅尝了一口酒,然后一本正经地避开了阿尔杰的视线。
阿尔杰更怒了。
他越是不舒坦,傅屿扬越是开心。也许是同性相斥的原因,傅屿扬和阿尔杰的性格在某些层面上相当相似。两个相似的人其实不太能相处到一块儿去,因为人际关系中很重要的一点便是互补。因此,看着阿尔杰在陆芸手下吃瘪,傅屿扬高兴地连手底下的披萨感觉都吃出了顶级西餐的味道。
他看陆芸的样子就知道对方心中有数,并且大概率是因为那段他不清楚的时间找到的办法。虽然对于游戏公司不让陆芸和他分享情报这点颇有微词,但是陆芸能够想到办法他还是很开心的。
宴会进行到一半,帕梅拉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琼斯他至今都昏迷不醒,看来是没办法参加明天的比赛了。”
贵族们一听这话,心里如明镜似的,连连附和,“琼斯阁下受了伤,自然应该好好休息。”
“那这比赛的胜利……”帕梅拉勾着嘴角,明明都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却偏偏不自己摊牌,反而要让大家说出来。
“当然是莱特阁下了。”
“实至名归,实至名归。”
“今天的比赛莱特阁下表现的也很出众,让我等佩服不已。”
“莱特阁下实在是才貌双全,久闻莱特阁下大名,这两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贵族们在这个时候都不在乎什么脸面了,对着帕梅拉卑躬屈膝的讨好。他们都是人精,真要夸起人来的时候都是一套一套的,饶是知道他们就是在吹捧,说的并不是真心话,也会被他们吹得飘飘然。
“那这么说,爵位的继承权……”帕梅拉继续问道,特地拉长着声音,显然是将把这群贵族耍的团团转这件事当做了一个娱乐项目。
贵族们何尝不知道他们正在被帕梅拉牵着鼻子走,但他们除非是不想活了,否则是连一个反抗的字眼都说不出来。
他们对着帕梅拉又是一阵恭维,硬生生地说了可能有十几分钟,帕梅拉才勉强满意地摆了摆手,“那既然这样的话,明日我们就举办继承典礼。”
贵族们皆是一怔,随即露出了错愕的表情。决定谁拥有继承权是一件事,成为侯爵又是另外一件事了。说句不好听的,只要继承典礼没有办,继承人也就只是个继承人而已。
这个世界上继承人被截胡的事儿屡有发生,没什么好稀奇的。
在这个世界上,爵位的更替往往是先知会国王一声,得到国王准许后,在自己的领地里举办继承典礼。典礼之后,新的爵位获得者只需要在下一年的国庆日去帝都的时候见国王一面就可以了。
侯爵这次大张旗鼓的举办爵位继承的争夺赛,事先当然是经过过国王的准许的。所以,换句话说,继承典礼之后,继承人就算是正式转正了。等莱特真的成了侯爵,这片庄园天高皇帝远的,就真的成了魔物的天下。
毕竟在这个年代,平民百姓们消息闭塞,他们只知道自己上头的掌管人是谁,其他的弯弯绕绕他们是一概不会放在心上的,他们吃都吃不饱,贵族的权益争斗又怎么会在乎呢?
贵族们想到这儿就后怕。这次消息可是放了出去的,继承典礼再一办,就是国王有办法让莱特下台,他们这些贵族也会因为得罪了国王而日子不好过。
年纪稍微小点的如陆芸这种公爵的女儿倒还好说,年纪稍微大些的人那就是办事不利了。
若说之前,贵族们只是担心自己会没办法活着离开这个庄园,那么现在他们就开始担心起自己离开庄园后的事儿了。
在心中为自己未来找了不少借口,他们互相打量着彼此的神色,最后一致决定还是保命要紧,对着帕梅拉表现出一副言听计从的模样,“早该如此了。”
“侯爵年纪大了。”帕梅拉笑着,话语中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踩在了贵族们的心上,“他老了,随时都可能死掉,像今天在角斗场,被区区一团魔气吓成那个样子,又怎么能担当的起侯爵的重位呢?莱特对于魔物很有研究,在这种非常时期,果然还是莱特带领大家会比较好,你们觉得呢?”
贵族们都被噎的说不出来话。侯爵被吓成那个样子,贵族们不也是等同级别的失态?帕梅拉说侯爵没资格坐在这个爵位上,实际上也是在暗示和嘲讽着贵族们罢了。
他们收拾起破碎的玻璃心,刚要再说话,就听到上首处的阿尔杰鼓了鼓掌,激昂地道,“好!”
帕梅拉挑了挑眉,看向他。
阿尔杰似无察觉一样,继续道,“我双手双脚支持莱特继承。只要继承爵位的人真的是莱特就好,毕竟这年头魔物猖獗,指不定莱特看起来还是那个人,芯子早就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灵魂了呢。”
帕梅拉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阿尔杰倒是敢说,他恐怕是知道自己已经得罪了帕梅拉,便不介意得罪的更彻底一点。
之前贵族们的那些顾虑他都有。他可是受国王命令来到这个地方调查的,如果最后调查没出个结果来,还让魔物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继承了爵位,他绝无可能再保持着现在的地位。
爬到今天,他付出了多少努力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些年的痛苦和煎熬,被别人嘲讽的憋屈,被贵族之子压在脚下却因为身份原因无法反抗的酸楚,以及……
被帕梅拉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恨。
他不会再一次输给帕梅拉,哪怕他内心深处的声音一遍遍告诉他他正惧怕着这个女人,他为她的一举一动感到颤栗和恐慌,他也依旧不会后退,或者说是,没办法后退。
因为退一步,他就会失去他这些年来拼搏奋斗所获得的一切。退一步,身后就是万丈深渊。
国王欣赏他看重他,要的是他能为帝国办事。一旦他没有了这个能力,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阿尔杰爬到这一天,从之前的趋炎附势,到现在将一众贵族踩在脚下,他太清楚什么时候该退,什么时候该进了。
他这个时候挑衅帕梅拉,就是想看看对方对他到底有多大忍耐。
以及,对方到底有没有认出他的身份来。
晚宴的烛火点的不是很亮,勉强够大家看清彼此的脸而已。阿尔杰低着头,没人能看清楚他的神色。他之前表现的玩世不恭和漫不经心在帕梅拉宣布要让莱特即可继任爵位开始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是摘掉了面具,露出了真实的模样。
阿尔杰的挑衅很大限度的起到了镇定军心的作用,他就像是在传递出一个信息——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忘了,他仍是整片大陆最厉害的猎魔人。
既然没法后退,那就迎难而上吧。
帕梅拉高高在上地打量着阿尔杰,阿尔杰也毫不示弱,仰起脖子与她对视。
一人一魔四目相对,空气似乎都冷了几分。
陆芸有些惊讶,阿尔杰在她这里的形象一直在变,他有的时候看起来只是一个大男孩,有的时候又表现的城府极深。陆芸即便是将他的过往猜的透彻,也猜不准他的想法。之前她只觉得他有自己的本事,现在却觉得他还有着超出常人的魄力。
一个之前就对帕梅拉很不满的男贵族见此状况,暴脾气被刺激了出来。这个贵族的爵位不高,本身甚至没有资格坐在这个宴会厅里,还是因为他娶了伯爵的女儿,所以才破天荒地被准许出现在了这里。
由于是“一夜暴富”,这个贵族天不怕地不怕的,所谓不知者不畏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之前在大厅,也是他闹的最凶,哪怕是被帕梅拉吓了回去,也在房间里吐槽了这个女人半天。
他猜不到女人的身份,由于是半路出身和其他的贵族关系也不好,没有人跟他讲眼前的局势。他本身就对帕梅拉有怨气,现在看阿尔杰有给大家撑腰的意思,立刻直起了腰杆,自以为很懂的跟帕梅拉叫起了板,“我们大家忍耐你三分,你可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这话一出,大家的脸都白了白。陆芸对男人的行为很是无语,在贵族圈子里混了这么久,都不懂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帕梅拉不好动阿尔杰,他现在跳出来,不就是送上去给帕梅拉打么?
果不其然,帕梅拉缓缓地站起了身,看向贵族男子。
只是这一眼,男子就出现了陆芸之前在观众席上的情况。他单手扒着脖子,呼吸不顺畅的样子。
阿尔杰知道这个时候他硬着头皮也得上去给男子解围。他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傻子不看情况变站起来出头,但是如果他现在不救那个贵族,他刚刚靠顶撞帕梅拉才树立起来的一点信心,就会被这个蠢货全部毁掉。
但是,阿尔杰才刚刚站起身来,就感到肩膀上有一股压力。他硬着头皮顶住,手指间却渗出了血珠。他想要召唤西方龙,但是又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时机,贵族们还怯懦的对帕梅拉的胡话马首是瞻,他就算真的能打过帕梅拉,也未必对付的了她背后的那个小男孩。
而且,在他的计划之中,有另外一个更好的动手时机。
所以现在他只能忍,好久没有这么狼狈,他努力地稳住了表情没表现出脆弱来。他张开嘴,唇齿之间的血腥味呛得他自己都呼吸不过来。但是他依旧说道,“放了他!”
帕梅拉懒洋洋地看了阿尔杰一眼,手指微微收紧。陆芸和傅屿扬对视一秒,虽然很不想给那个脑子有坑的贵族善后,但是他们绝对不能让那个贵族死在这儿。
尤其是以这么看起来难以控制的方法。
狼崽直起身来,对陆芸使了一个颜色。陆芸捏住他的爪子,小声道,“小心点。”
傅屿扬也小声回答道,“好。”
说着,他便跳到了桌子底下。狼崽除了物理攻击以外,也是有一两个法术攻击的。只不过傅屿扬见它们看起来有些傻,所以都还没有用过。
上个副本傅屿扬置办的武器所关联的技能名已经很夸张了,但是这个副本告诉傅屿扬,游戏方在取名这一点上,可能也就英明了取陆芸的名字那一次。
一个技能叫做“啊呸”,一个技能叫做“我tui”,还有一个稍微正常一点,叫做“哇呀呀砰!”
这三个傻乎乎的名字导致傅屿扬在第一次看技能简介的时候顺利且自然的忽略了他们。如果不是现在这个情况使用物理攻击就是把自己交代出去的话,傅屿扬可能也不会暗戳戳地在一边使用魔法攻击。
“啊呸”和“我tui”都是从口中吐出一个魔法攻击,差别在于“啊呸”的魔法攻击是一团告诉旋转的空气球,而“我tui”吐出来的则是闪电。
这两个技能在线在都不太好用,现在这种情况只适合使用哪种让帕梅拉不知道攻击来源的魔法攻击。傅屿扬想了想,使用了那个“哇呀呀砰”的技能。
这个技能是三个技能中威力最小的,但是却能在十米以内的范围之中随机一个地方召唤出小闪电。
傅屿扬的计划是把帕梅拉的裙子点燃,这样她就没时间去管其他人了。不过闪电的威力太小,可能就算真的能点燃,也就是一点不足为据的小火苗。
说干就干,看着那个没脑子的贵族都快要被勒的窒息了,傅屿扬选择好要瞄准的位置之后,摁了一下“哇呀呀砰”关联的按键。
然而并没有什么反应,贵族男子的青筋已经崩出来了。
傅屿扬:?
他再次选择瞄准的位置,然后又摁了下“哇呀呀砰”的按键。
仍旧没有任何发你那个,贵族男子瞪得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滚出来了,阿尔杰手上的血也已经落到了地上,贵族们更是一个个连声都不敢出。
傅屿扬:??
他一巴掌呼啦在电脑上,冷笑着道,“如果这次再没效果,老子以后都不氪金了。”
说着,他再一次摁在了按键上。
这一次,帕梅拉终于有了反应。而且还不是一点点反应。傅屿扬原本的计划是让她稍微转移一下注意力,只要暂时放过阿尔杰和贵族男子就好。然而他却是没有想到,这破系统还能有延迟,将三次的小闪电汇集在了一起,成功的把帕梅拉的裙子以及裙子连接桌布的地方烧了起来。
帕梅拉现在用的是特蕾西的身子。特蕾西已经被她折磨的只剩下三十公斤左右,她能借助特蕾西身子施展出的法术也有限。现在裙子猛地烧了起来,她自顾不暇,果真放过了阿尔杰和贵族男子,但是等将火扑灭后,看着裙子上那个巨大的坑和贵族们隐隐带着一些嘲笑的眼神后,她彻底怒了。
她拎着裙子站了起来,在她起身的那一刻,身后的椅子碎了一地,她用充满了怒气的声音道,“谁,干,的?”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好听,但却因为带上了她的一丝威压而变成了杀人的戾气。在座的所有人精神一震,身体素质不太好的甚至喷出了血。
陆芸就属于身体素质不那么好的那一卦,但好在她还年轻,而且经常运动,所以虽然被压得喘不过来气,但还不至于当众失态。
她的身体里像是有一团火,将她的五脏六腑都灼烧了起来。她忍下这锥心的痛,将狼崽抱回了怀里。知道这一切是傅屿扬干的的她揉了揉狼崽的头,在傅屿扬小声的道歉之下,微不可闻地摇了摇头。
“你做得很好。”陆芸垂着眼帘,用嘴型说道,“要让这些贵族知道有人在帮他们,他们才不会完全失去反抗的想法。”
狼崽往她的怀里拱了拱,知道她喜欢撸狼,傅屿扬便将狼崽塞进她的怀里去安慰她。他本人也去商店里又搜寻了一下初级止痛药,却发现这个物件不知不觉之间已经便宜了相当多。
傅屿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有很久没有注意过好感度了,他去看了一眼,竟发现这两天涨势喜人,也许是在狼崽的加成之下,陆芸对他的好感度已经勉勉强强超过了二十。
傅屿扬再次生出了人不如狼的心情。摇了摇头,将这些心情甩出去,他将止痛药给陆芸用上,看着陆芸明显平静了许多的神情,这才松了口气。
陆芸在这个期间正在思考关于帕梅拉的事儿。在被阿尔杰戳穿后,帕梅拉反应激烈,陆芸认为可以理解为恼羞成怒,看来阿尔杰刚刚没有对自己撒谎,莱特大概率就是那个帕梅拉选中的新容器。
陆芸想了下自己见到的恶魔小男孩,不得不承认帕梅拉将莱特养的很成功。莱特长得好看,身材好,没有脱离控制的念头,身处权力中央却对权利没有兴趣,是一个听话的人偶。而且除了性格以外,他的外貌也和恶魔小男孩的性格很附和,也许这也是为什么帕梅拉最后选中了莱特而不是琼斯的原因。
陆芸心情复杂。帕梅拉等了许久,也没人站出来交代,一时间也不太好再对那贵族男子下手,万一要是她的裙子再烧一次,她怕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怒火会现在就把这一屋子的人都杀光。
但他们还有用,他们还不能死,他们得是明天继任仪式的见证者。
帕梅拉反复告诉自己这一点,总算是压下去了自己的怒气。她收回了威压,但依旧死死地看着大家,任何避开了她视线的人,都成为了她的怀疑对象。
她也不是没有把视线落在陆芸的身上过,不过陆芸表现的太过镇定,她没有揪出问题来。倒是阿尔杰,他本身是身体素质极好的,若不是因为刚刚被帕梅拉单独压迫过,现在可能受到的影响不会很大。但他因为刚刚被帕梅拉针对,身上的血流的更欢快了,眼神也沉沉的,表情像是厉鬼一般狰狞。
陆芸感觉阿尔杰简直跟个间歇性精神病患者似的。不发病的时候很稳重,做事也有条理,一触碰到心里的某个点,他就会发病,并且是那种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这眼看刚正常了一会儿,现在似乎又要出毛病了。
帕梅拉最终放过了大家,但是心里给这群人又记了一笔。陆芸怀疑身边的很多人可能都活不过这个晚上,遂多看了他们两眼,这才回到了房间。
刚到房间里,她就腿一软,坐到了地上。虽说痛感被止痛药消除,但她仍旧感觉并不好受。
看着怀里的小狼崽半天没动,陆芸以为他是愧疚,便道,“别担心,我没事。”
傅屿扬很认真地告诉她情况刚刚出了一点小意外,随后又道,“我在写诗。”
陆芸愣了一下,想起他那写个读后感都狗屁不通的文笔,嘴角抽了抽,“写诗?”
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的傅屿扬,“对。”
“你怎么会忽然想着写诗啊?”陆芸再次给文坛点蜡,抱着一股泥石流可能要诞生了的想法,问道,“想写什么题材的?”
傅屿扬将手中的“杀死游戏策划的一百种方法”稍微修饰了一下,用他家npc小姐姐能理解的方式道,“杀死菲特的一百种方法。”
陆芸一顿,刚刚劝他放弃的心思全歇了。虽然不知道傅屿扬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但她还是肃然起敬,并道,“快写,期待你的大作。”
她也有一肚子的苦水想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