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哪怕是在现代, 出现这种在自己爷爷死亡当天,就与自己母亲的姐妹乱伦的混账,那亲朋好友也是会被气死的。

但宁国府上下两个爷们儿, 全是这样的人。

林如海本来还觉得,自己马上要对四大家族下手,心里有些歉疚,但在看到贾蓉行径之后, 他倒是觉得, 这样的家族还是早点儿没了的好。

于是让人去与贾敏说了一声,便转身去了荣国府等着她。

贾敏一到, 他便直接带着人回了林家。

贾敬死亡的消息传来, 贾母本来都不曾想过,林如海与贾敏会来贾家,但他们还是来了。

虽然一直让贾敏夫妻不要去宁国府,但他们能来, 贾母还是挺高兴的。但她如何也没想到,林如海不过是刚去了宁国府, 还不到一炷香时间呢, 就满脸怒火地回了荣国府,还让人去将贾敏也叫走了。

一直到林如海夫妻离开的时候, 贾母都还是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林如海都被气走了,贾蓉在尤老娘房中发生的事显然是不可能再隐瞒下来的。于是不久,老太太便知道了林如海为何刚去了宁国府, 便立刻改变主意, 带着贾敏离开了的原因。

听完后, 贾母面无表情。

然后直接让人将邢夫人与王夫人叫了回来, 自家未出阁的姑娘更是不许她们踏足宁国府半步。

一路紧赶慢赶,贾琏与王熙凤带着三个孩子,终于在一个多月之后回到了京城。

两人都是性格热情的人,贾敬出事儿,自然想着过去帮忙,然后直接被老太太镇压,完全不许他们到宁国府去。

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其他人也不愿开口告诉他们。

但两人也不傻,见大家都这么讳莫如深,也知道不是因为什么好事儿,于是便乖乖听话,除了磕头送葬,轻易不往宁国府去。

如此,倒也真的避开了与尤二姐的一番孽缘。

贾敬的丧礼结束之后,贾琏与王熙凤惦记江南那边的生意,又忙不迭地准备启程离开。

走之前,两人给林家递上拜帖请安,顺便告辞。

见面请安之后,贾琏便跟着林如海直接去了书房,王熙凤则留在正房与贾敏、林柳、黛玉三人坐着聊天。

聊着聊着,王熙凤便说到了自己在江南的生意:“说来近些年生意不怎么好做,我与贾琏好生经营,才勉强维持着没有如其他粮商一般关门大吉。最近生意倒是有了起色,也愈发离不得人,我们参加了敬大爷的丧礼后,择日便要回金陵了,那生意一刻也离不得人。”

林柳听着听着,忍不住问了一句:“老太太知道你们在金陵,是在做生意,而且生意做得还不错吗?”

王熙凤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们虽然做生意也赚了一些钱,勉强也够我们一家五口的嚼用,但与荣国府相比仍算不得什么,若是特意将此事告诉老太太,不是有些小题大做吗?”

老太太倒是知道两人在金陵做生意,否则几次回来,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让他们离开了京城。

但做生意是否赚钱,老太太便不知道了。

当然,老太太指不定还以为夫妻二人做生意至今赔钱呢——

以王熙凤凡事喜欢炫耀的性子,若是她做生意赚了钱,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告诉家里人,好让人夸她能干?

林柳也没想到,王熙凤赚钱之后还能忍住,于是问道:“是贾琏让你不要告诉家里人的吗?”

王熙凤笑着点头:“依我的想法,我们又不是做生意亏了钱,告诉家里会让人笑话。这赚了钱,自然是要告诉老太太,好让她高兴高兴的。只是琏二爷总说,咱们只是赚了点儿生活开销,距离真正的赚钱还差得远,不愿让我告诉家里呢。”

这辈子王熙凤与贾琏并未管家,对荣国府的情况并不了解,自然不存在是防着家里人向他们讨银子。

但贾琏仍旧不愿告诉荣国府,自己做生意赚钱……

林柳想了想,好奇开口:“你们那些生意,都是记在谁的名下?”

王熙凤没想到林柳竟然一下就猜到了,立刻笑了起来:“你可真是太聪明了,竟然一下就猜到我们的生意并非记在自己名下。”说着她顿了顿,笑道,“是记在平儿名下。哦,你应该不认识,平儿是我的一个陪嫁丫鬟,向来最忠心不过。如今平儿已经与贾琏身边的小厮成亲,两人都被我们放了籍,如今已经不是奴籍,可以在外正常生活了。”

“我其实也不知道琏二爷在想些什么东西,要我说,这丫鬟小厮,还是得捏着他们的卖身契才能真正忠心。而且我们在金陵好大一笔生意,每个月虽然赚钱不多,也有好几百两的进项呢,放在别人名下,我总不放心。但他既然这样要求了,我也不好拒绝。”

王熙凤笑笑,她性子虽然格外掐尖儿要强,但更想要一心人。贾琏待她好,她自然也不愿让他不开心。

只是几百两银子而已,与她的嫁妆相比到底只是小钱,贾琏想放在平儿名下便也放了,她倒不至于因此生气。

反正平儿是她的心腹,且时刻在她身边伺候,所有行踪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林柳原本还有些担心贾琏受到四王八公谋反之事的波及,但看他如今的安排,显然已经猜到了自家情况,这是在为自己的小家安排后路呢。

她于是笑了起来:“你听贾琏的吧,他这样做有自己的道理,等日后你便要感谢他这般做了。”

贾琏也会挑人,这平儿对王熙凤还是挺忠心的。

王熙凤听了这话,咂摸出几分不对味儿来:“我怎么觉得,你这话藏着机锋,让人有些心惊胆战的?”

林柳笑笑:“你如今好好帮着贾琏赚钱,照顾家里就是了,这些事儿不用管太多,贾琏心中有数,不会害了你们母子。”

贾敏听了,也跟着取笑:“你们夫妻二人感情好,倒是惹人羡慕。若我年轻个二十岁,只怕都要嫉妒你这丫头的好运了。”

王熙凤顿时大笑起来:“敏姑妈可不要得陇望蜀,我可知道林姑父与您恩爱了几十年,如今感情都还非常不错。反倒是我与贾琏,如今感情正浓,以后却不知道会走向哪一步呢。”

三人说说笑笑,倒是很快就到了午饭时间。

贾敏将贾琏与王熙凤二人留下吃饭,吃完之后又说了会儿话,这才放人离开。

路上,王熙凤将今日与林柳的对话告诉了贾琏。

贾琏愣了下,笑道:“林姑父也曾提起,让我将金陵的生意告诉老太太,说是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林表妹竟然也这般说,看来我们离开之前还真得找老太太说一说在金陵发生的事儿了。”

王熙凤点点头:“那你看是我说,还是你说?”

贾琏想了想:“还是我去说吧。林姑父与林表妹虽然让我们将生意的事儿告诉老太太,却没说告诉其他人。你与老太太总不好单独说话,免得让人猜忌;反倒是我,容易与老太太单独相处。”

王熙凤一想:“也是,我在的时候,二太太总是在的。”

成婚这几年,贾琏在教王熙凤上面是真的花了大功夫的,所以如今的王熙凤对王夫人的把戏看得相当清楚,自然知道自己小家的事儿头一个需要防备的,便是她的好姑妈。

两人又商量几句,便不再多言。

回到荣国府后,贾琏果断去找了老太太。

其他人也知道贾琏与王熙凤二人马上要离开,还以为临走前有事儿与老太太说,都没有多想。

于是贾琏便将自己在金陵做生意,赚了些钱的事儿告诉了她。

不曾想,老太太听完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让他赶紧将生意转到其他值得信任的人名下,且直接叫来鸳鸯,让她去私库取来了一个盒子,从里面的取出不少银票交给他。

“你既然有做生意的能耐,便将这些钱拿去,多开几个铺子,将前花出去,放在其他人名下,以后也能有个退路。”

贾琏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这意外之喜,一时竟不知道该接过来还是不接。但在犹豫之后,他还是伸手将盒子接了过来。

老太太笑了笑:“只是一些小钱而已,不要放在心上。”

贾琏一时间心情复杂,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点头应是,然后跪下给老太太磕了一个头。

老太太也乏了,抬手让他退下。

等带着盒子回去,王熙凤还奇怪,伸手将盒子一打开:“哎呀,你到底从哪儿弄来这么多的银票?面额还都是百两往上的,我只打眼一看,便知道这里面起码上万两银子呢。”

贾琏愣了下,叹道:“老太太给的,让我们到金陵购置一些铺子房产,放在旁人名下。我家只怕是,要不好了。”

连老太太都开始为以后铺路,也不知荣国府这牌匾还能挂多久。

王熙凤唬了一跳,她才知道荣国府已经不比以往:“我就说呢,这次回来总觉得府上萧条了些,不比以往热闹不说,那些丫鬟婆子脸上的表情也不如以往生动,原来、原来是竟是这般?”

贾琏失笑:“那些下人可不是因为察觉到了府上光景不如以往,只怕是因为府上银钱不足,月银迟发了。”

他方才不过从府上走了一遭,便听到了不少下人的抱怨。

显然,荣国府确实已经大不如以前。

两人对视一眼,本也不愿在京城久留,如此自然更迫切地想要离开京城了。

于是没两日,夫妻二人便带上孩子与家私,乘船离开了京城。

他们刚走不久,贾珠却回来了。

贾敬出事儿之后,贾珠便立刻想要回来——

他在官场,得到的消息比贾府其他人可多了太多,荣国府的处境他也从每年的邸报当中窥得了一二分。只是他人言微轻,每次与贾政写信交流的时候,说的话都不被看重不说,贾政还一心让他做出成绩,好早日调到京城,受家族的庇护。

他也曾家贾珍写信,贾珍对朝堂诸事倒是了解颇多,但他的回信内容却教贾珠心惊胆战,只交流了一次,便再没有写信给他。

贾珍似乎也察觉到了贾珠的意思,又写了封信过来,骂他如贾敬一般胆小如鼠后,便再没有写信与他。

贾珠瞧着家中光景一日不如一日,危险也一日比一日迫近,家中上下却全然不觉,还当自家与以前一般地位超然,实在心慌意乱。

他也没有其他法子,只能尽力做事,然后尽快回京,想要将荣国府与宁国府割裂开来。

可惜他运气不算好,刚到京城没多久,什么都还没得及做呢,便听到消息说,甄家的老太妃病了,皇上下急诏让甄家上京。

贾珠的官职刚下来不久,又听到消息,甄太妃竟薨了。

甄太妃身份向来得太上皇看重,就这么一病没了,不但甄家上下大惊失色惶恐不安,就连四王八公势力的人也都心情不好。

贾敬与甄太妃的接连故去,实在打了四王八公一个措手不及。

贾敬还好,早已经退出了权力争夺,虽然知道他们许多秘密,却于朝局无益,他的死亡除了对宁国府有所影响之外,对荣国府都没有太大影响。

可甄太妃却太重要了,因为这些年四王八公能得到宫里的消息,元春得以被封做贤德妃,都是甄太妃在出力。

而甄太妃一死,一个根本不得圣宠的贤德妃,能为四王八公带来的消息实在有限,他们根本无法确定,太上皇与皇上对他们到底是什么态度。

之后发生的事,更是挑战四王八公一脉势力的神经——

甄太妃刚刚死了没多久,皇上安排在金陵的人便立刻送上甄家这些年在金陵横行霸道、藐视王法的证据。

皇上看过之后勃然大怒,当场让人下旨抄了甄家的家。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与太上皇商量一二。

如今圣旨都下了,哪怕太上皇对皇上的处置有异议,都没办法再做什么——

除非太上皇想要与皇上直接撕破脸。

做皇帝最忌讳的就是朝令夕改,若这种情况发生,皇上必定威严扫地。皇上与太上皇的关系,自然也会跌破冰点。

所以太上皇虽然生气,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皇上在甄太妃去世不久,就直接将她娘家给抄了。

四王八公却对此惶恐不安,因为他们在金陵那边的人很快就传来消息,说皇上虽然是在接到证据之后,才在朝堂上下旨抄家,但实际上,在甄家上下违法犯罪的证据还在路上的时候,皇上安排在金陵的人便直接带着士兵将甄家给抄了个一干二净。

朝堂上下旨,不过是个障眼法。

或者是,给太上皇与其他老臣的一个交代。

四王八公被皇帝这雷厉风行的处事手段吓得够呛,就连之前不怎么把皇上放在眼里的北静郡王也都开始夹起尾巴做人,暂时不敢与皇上作对。

此事与林家最大的关系,只怕就是甄家在事发之前,曾试图让龟龄帮着甄家藏匿财产,然后被拒绝;以及在甄应嘉被抓之后,皇上下旨,让龟龄顶替了甄应嘉的位置。

因为甄家曾经试图让龟龄藏匿赃物,林如海便特意让人盯着荣国府——

甄家与贾家关系较好,与林家反倒平平,可甄家都敢往林家送东西了,又怎么可能放过贾家?

他也没让人盯多久,在皇上下旨抄家后不就的某天晚上,他手下果然见到有人抬了许多东西进了荣国府。

至于到底抬去了谁那儿,下人便无法探知了。

这便够了。

林如海想,如今老太太一味地含饴弄孙,对外面诸事不管,大房倒是想要管却被王夫人压得抬不起头。那甄家想要送东西进荣国府,必然是送往了二房。

听闻王家女儿向来胆大,保不齐就是送去了王氏那儿。

贾家收了甄家转移的财产,不管以后还不还,若是被皇上知道都是一桩罪责。

林如海有些犹豫,是否要告诉老太太。

但细想之后,还是决定让人通知老太太一声。王氏如何做不要紧,哪怕让荣国府多上一桩罪责也与林家无关,唯一担心的就是,此事会牵连到老太太。

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又是贾代善的遗孀,就算荣国府出事,她理当不会受到太大牵连,可若是此事被王夫人扣在老太太头上,到时候老太太还能否独善其身,可就说不准了。

于是赶紧叫来林大,让他去荣国府一趟。

贾母向来看重林如海,得知林如海派人上门,立刻就让人将其请到了荣庆堂。

林大也不含糊,等老太太挥退下人之后,便开门见山:“老爷让我过来并无其他大事,只是想要让小的提醒老太太一句。不管老太太是否已经知道,提上一嘴,也是我们老爷的孝心。”

“老爷让我转告老太太,前几个月甄家许是便已经预料不好,曾试图让我家松大爷帮忙藏匿财物,虽然被拒,但老爷想着甄家与贾家交好,甄家指不定还会让人过来搅扰贾家。”

“老爷让人盯了几日,果然在昨晚见到有人抬着好几箱的财物进了荣国府。老爷自己也拿不准那些到底是不是甄家的东西,但犹豫之后,还是决定提醒一声。”

贾母听完之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可还有其他事?”

林大躬身行礼:“只为这一件事,小的已经说完,这便告辞离开了。还望老太太保重身体,太太惦念着您呢。”

于是转身离开。

贾母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也明白了林如海的意思——

王氏藏匿甄家财物一事已经做成,她就算现在知道,也没办法改变此事结果。如今要做的,不是想着将财物退还,而是想法子将自己从此事中摘干净。

她清清白白一个人,可不能替旁人担了罪责。

正巧前段时间王夫人抄检大观园闹得沸沸扬扬,她想了想,干脆放话说是府上太过吵闹,扰了她的清静,于是果断带着几个丫鬟轻车简行,离开荣国府去了外面的寺庙小住。

此后又风平浪静了一段时间,直到沿海来信,说是士兵不同水性,若是朝廷再不派人支援,只怕这仗就要输了。

林如海趁此机会,让人直接将先平南伯府内藏着兵器与通往京城之外的密道一事,捅给了皇上知道。

平南伯府出事之后,那宅邸便荒废下来。

皇上从未想过,自己再听到这个地方,竟然是因为谋反大事。

林如海的人是悄悄上报,皇上自然也是悄悄探查。

查明告密之人所言不假后,皇上勃然大怒,几乎想要将四王八公全部抓起来。

但他很快便想到,四王八公中的南安郡王,如今正在沿海打仗。

如林如海之前预料一般,皇上在想到此事后,果然开始怀疑南安郡王此次打仗是否故意输给海上小国,以此削减朝廷兵力,以后造反更轻松的目的。

于是他引而不发,反倒加大了从全国调集粮食与征兵的速度。

同时,他也不忘让人打听,南安郡王身边可还有其他得用之人,不求排兵布阵胜过南安郡王,只需要可以稳定如今局面,不让败局扩大就行。

季崧很显然可以达到皇上的要求。

何况他在管粮草的时候,除了是不是就要求朝廷加派粮食到边关,此外从未犯错。其听军营士兵所言,此人性格颇好,与军营上下都能打成一片。

最关键的是,他武艺与兵法都相当出众,偶尔带兵出征虽说不一定能大胜而归,却总能保下麾下士兵的性命,所以军中士兵一旦出征,最希望的就是跟随冯家长公子。

倒也不是没有其他更合适的将领,但那些都是跟着南安郡王多年的心腹,用他们,皇上完全不放心。

于是不久,皇上下令,直接将南安郡王从前线调回京城,反倒任命冯紫枫这一年轻小将为主帅。

当然,他也知道这只是暂缓之计,下令当天就在朝廷上询问,到底派哪一位将军到前线领兵更合适。

但朝中将军基本只擅长在陆地作战,根本没在海上打过仗。

看看南安郡王吧,以前打仗也算有名气,这次不也打了败仗?将军们不想去打这必败的一仗,也不想替南安郡王背锅,于是在朝堂上缄默不语,完全没有接话的打算。

皇帝被这些将军的表现气得不轻,当场摔了一沓奏折。

但对将军们来说,与被皇上大骂一顿,甚至被降职相比,去打一场自己毫无把握的仗,从而将自己的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整天提心吊胆,自然是前者更划算。

于是仍旧无人站出来。

皇上气笑了,却拿这些将军毫无办法。

林如海站出来提议:“皇上在挑选出合适的主帅之前,为了安抚军心,不如多往前线送些粮食,好让前线士兵知道,朝廷并未放弃他们。不然主帅迟迟不到,前线士兵只怕会发生哗变。”

此话一出,那些抗拒到沿海打仗的将军纷纷低头,满脸羞愧。

他们都是亲自带兵打仗过的,最清楚战场上若是长时间没有主帅,手下士兵到底会有多慌张,又多容易发生哗变。

于是不多久,这些将军也都开口,帮着林如海劝说皇上。

皇上本来想要摇头,其中一位将军突然开口:“皇上您体谅体谅林大人一片慈父之心,如今暂领主帅之职的那位冯家小将军,正是林大人的未来女婿。您早前还为他们下旨赐婚呢。”

皇上一愣,瞬间想起此事。

一想到自己没有与朝臣商量,便直接将南安郡王召回,又随意指了一个年轻小将担任主帅,让其面临危险……

皇上也担心自己一点儿表示没有,会让林如海寒心,于是点头应下了林如海之前的建议——

不就是加派更多的粮食?反正也不是给冯紫枫一个人吃,他实在没必要扣扣搜搜。

于是不多久,朝廷再次向全国各地征召粮食,然后送去了边关。

此次征召粮食之后,全国各地府衙便纷纷上书,说是粮仓里面的粮食不多了,再不能有下次了。

但做官儿的,首要学会的就是哭穷。

以前这些官员也没少给朝廷上折,说自己辖下如何如何穷,连粮食也凑不出多少,老百姓吃苦挨饿之类的话,所以皇上即便受到了好几封奏折,也并未将其当回事儿。

如此一切顺利,林家上下很是松了口气。

这日,林柳正与林如海商谈粮食一事的细节,希望查漏补缺,能提早发现计划的漏洞并补上。

谁知林大过来敲门,说是荣国府让人传信,说是荣国府二姑娘的婚事定下了,择日便要成亲。

林柳懵了一下:“什么时候定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