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她朱唇微启已经说不出任何一个字来, 所有的声音都被瞬间吞没了。书房的榻不似营帐里的那般小得施展不开。

没过多久,衣裳便七零八落地散在偌大的塌上,皇帝的和她的。

于心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惹得皇帝成了这般模样。他的唇似乎一刻都没离开她身上, 冷落了她十多日, 在这一日全部都索取了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夜色朦胧,于心然用手背压在嘴上阻挡着声音从唇边溢出,皇帝没完没了的!

“皇上, 妙贵人来了,亲自给皇上送晚膳。”屋外大太监十分不识趣地高声喊道。

于心然骤然清醒,双手抓住皇帝撑在她身侧的双臂, 焦急万分道,“皇上,别叫她进来。”

皇帝正在兴头上,唔了一声,却是没下去打发妙静云。

于心然真担心妙静云那个性子会直接冲进来,忍不住去瞄内室关上的大门, 是不是真的锁好了啊。

“啊!”腰间的手掌重重捏了她一下。强迫她回过神来, “专心些。”皇帝的唇就贴在她耳边。

低沉且粗重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 暧昧得令她脸上绯红一片。

又过了许久, 皇帝终于心满意足地松开了她一双手腕, 额上渗出薄汗, 比方才在驯马场时汗还要多些,精壮的胸膛也上红了一片,

于心然怔怔地看着头顶上方,腿、酥、软得像是失去了知觉,朱唇微启喘着气。

幔帐里尽是令人羞涩的暧昧气味。

“贵妃辛苦了。”皇帝道了一句, 什么火都没了,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同谢清说话一般。

夜色渐暗,殿里没有点灯,她都不知道这是时辰,更没了从床榻上起身的力气。

皇帝披了衣裳下床去。

“皇上要去妙贵人那里吗?”于心然问了一声。

“饿了吗?贵妃先在此处休息片刻。”皇帝只道了一声,起身离开了内室。

只剩下懊悔,这大概就叫做赔了夫人又折兵吧。休息了一会儿缓过神于心然才下床,衣裳已经碎得不能穿了,她又去柜子里翻找,她记得在这应该也有衣裳的......

收拾好身上,她又去捡床上的步摇钗环。此刻天已经暗了了,粗略地挽了发髻要离开。

书房里已经点起了灯,皇帝没去妙静云那儿,反倒端坐于御案前翻看起折子。

于心然朝着皇帝行了一礼,因方才的一番荒唐脸上有些滚烫羞涩,“唔,臣妾回去了。”

皇帝轻嗯了一声l.k.d.j,并未抬头。在榻上的模样和此刻清心寡欲的模样判若两人。

走出书房,月明星稀的夜晚,丝丝凉风吹在她绯红的脸颊上。

“哟,娘娘您可总算出来了。”大太监凑过来道,眼睛瞄向于心然有些凌乱的发髻,压低了声音关心道,“方才皇上可是在里头发了大火?将汤盅砸道娘娘身上了?娘娘您没伤着吧?要不要请御医啊?哎哟近日朝堂上那几件大事惹得皇上......”

“......”

大太监这误会可就深了,于心然面上尴尬,“本宫没事,皇上发过火就好了。”

“娘娘可别往心里去!”大太监一脸的同情担忧。

“......本宫真的没事。”

一喜在偏殿等着,听着声响就出来了。“娘娘,那红豆汤怎么了啊?”她忍不住问道,这甜汤还是两人一道煮的。

于心然走了一会儿就累了,正好夜深人静的宫中小路上没什么人,她停下来手撑在墙上,一脸的懊悔,“放了盐......”自己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啊?放了盐啊”一喜更慌了,“皇上责罚娘娘了?!”

“算是责罚了......”缓缓继续往前走。

“皇上打娘娘了?”

“......”于心然不知该怎么回答,“唔,打了。赶紧回宫吧。”

“贵妃姐姐万安。”

行至拐角处,突然有人喊了她一声,是妙静云带着宫人们。她不在自己宫里等皇帝,在这做什么?

“娘娘这么晚,是从哪里回来啊?”妙静云问道,语气与神情皆十分高傲。

“本宫从哪里回来还要同你禀告?”于心然端出贵妃的架子,她妙静云虽说是前途不可限量,但是毕竟现在自己才是身在高位的贵妃。

妙静云被这么一呵斥,脸色微变,眼神不善地行了一礼,“嫔妾告退。”

于心然别过眼,带着一喜回芙蓉轩。只是......妙静云转过身像去了皇后寝宫的方向?不会去告她状吧?不管了。

回到芙蓉轩,于心然命人在浴池里倒入热泉,也不需要人伺候,自己脱了衣裳趟进去,趴在浴池边上才终于感觉有些舒坦。

她好累啊.....胸前白皙娇嫩的皮肤上都是红印子。

外头突然传来大门被猛然推开的声响,于心然心里一慌,而后她又听见了妙静云的声音。

怎么?她同皇帝两人是要来她这吃夜宵吗。

于心然赶紧披了衣裳出去,来人哪里是皇帝,妙静云竟然把皇后引了来!

“娘娘您看,贵妃正在沐浴洗去罪证!”妙静云声音尖锐地喊道。

皇后这是冲着她来的,于心然一时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她们,往后退了几步。

“去查!”皇后面色狠厉,眉梢上扬一身繁复的红色衣裙颇有气势。

听了这话,刘嬷嬷和张嬷嬷一人一边钳制住了她,将她往内室拖。

“你们做什么?”于心然吓得连声惊呼,“来人!快来人!”

她的奴才们跪了一地,听到呼救竟然没有一个上来帮忙,只有一喜从地上爬起来,还没靠近便被皇后带来的大宫女推到了地上。

两个老宫人力气大,将她一路拖到床上,扒下了寝衣。于心然想要反抗却被控制住了双手。

刘嬷嬷们又去拉她的腿,于心然简直绝望极了。

“皇后娘娘,贵妃身上确实有行房的痕迹!”刘嬷嬷看过之后禀告道。

“娘娘您看,嫔妾说得没错吧!方才在马场的时候嫔妾就见贵妃偷偷摸摸走开了去枫叶林,回来的时候脖子上全是红痕,方才路上又让嫔妾撞见了,贵妃已经换了身衣裳,发髻也乱糟糟的。一看就是在与人偷情。况且皇上已经十多日未搭理她,定是我们这位贵妃不甘寂寞、”

“闭嘴!”皇后声音尖厉,脸上的神情与那两位狠辣的老嬷嬷无异,妙静云悻悻然地躲到一边。

于心然都快疯了,她哪里想到妙静云会去皇后面前说道这桩事!赶紧拉过被褥盖住自己。

“贱人!”皇后往前走来,扬起手一巴掌狠狠地甩到于心然脸上,她的手掌厚实,力气又大,于心然脸上迅速泛起红色印子。

“快点!去请皇上来!”皇后又转身吩咐道。

前些日子还在看谢清的热闹,这么快就轮到了她头上。

“娘娘穿上。”一喜从柜子里拿了干净衣裙来,小丫头脸上全是泪痕。

到了此处,于心然完全不慌了,反过来安慰,“别哭了,不会有事的。”母亲去世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安慰妹妹欣然。

“滚开!”刘嬷嬷一把揪过于心然身边的一喜,拉出老远甩到地上,啐了一口便开始辱骂。

于心然其身要去阻拦,却被另外一个嬷嬷给制得死死的,“贵妃自身难保,死到临头了,还想着别的?”

只能又坐会床上,暂且忍耐,眼神扫过满屋子战战兢兢跪着的其他宫人,包括小琴在内,竟然是没有一个得力的,她宫里到底养了一群什么奴才。

“贵妃娘娘说吧,到底是与哪个皇宫守卫私通?早些坦白兴许不会牵连于家。”刘嬷嬷过来开始盘问。

于心然不答。

“出了这档子事,还当自己是主子呢?贵妃怕是马上过得比宫里最下等的太监还不如了。”

不远处,皇后已经稳坐于木塌,妙静云就站在边上。皇后的脾气易怒,极易被教唆,偏偏她身边这两个嬷嬷没有一个聪明的,否则也不会令她走到今日这一步,坏的是妙静云,她一心想着上位争宠,首当其冲瞄准了她这个众人口中心善好拿捏的贵妃,还拉了皇后来出头。

于心然完全不慌了,面对老宫女的逼问她无动于衷,反而走到梳妆台前开始慢条斯理地梳理头发。

皇帝得了消息赶来,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人,“下人都出去。”

关上了门,只剩下三个人。

“皇上!”皇后走到皇帝身边,将方才的一切说了个清清楚楚,总之一句话,贵妃同守卫私通被抓了个正着,说完了还要把证据附上,“皇上,你若不信可以去看看她身上!”

于心然坐在梳妆镜前侧过头看了眼皇帝,并不辩驳,反正他都知道,她没什么好说的。

皇后喋喋不休地同皇帝描述,皇帝坐到了木塌上,眼神静静瞟过来,于心然正好透过铜镜撞上。

“皇上,贵妃做出如此有损皇室颜面的事,应该立即赐毒酒!”皇后都想好了怎么惩治她。

“贵妃不为自己辩驳吗?”皇帝终于开口。

整件事情他不应该是清清楚楚?问她做什么。难道要她亲口叙述两个人在御书房的种种吗?

“臣妾无辜。”

“证据确凿,何来无辜!”三人之中,皇后的声音最高,尖锐至极,恨不得于心然此刻就死在她面前。这宫里头妃嫔,一个两个不管得宠不得宠的,她都恨不得她们立马去死!若非母亲的劝说,连妙静云她都不想要!

于心然不卑不亢,静静坐在梳妆台前。这对夫妻于天下至尊之位上,手握生杀大权,可都不是什么好人,她瞎掺和什么,皇帝要是不给她清白,她也没办法。

她就等着皇帝怎么处置此事,也能猜个大概,无非就是把皇后劝回她的寝宫去,下一次她还敢这么闹,差别无非就是她找谢清麻烦,还是找她麻烦罢了。

“来人。”皇帝冲着门口吩咐道。

门外,皇后的两个得力嬷嬷立马就进来了,“奴婢在。”两人看向于心然,就等着皇帝一声令下了。

“皇后得了癔症,带她回宫,没有朕的命令不得离开月华殿一步。”

闻言,皇后和两个嬷嬷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个贱人她红杏出墙!皇上不赐死她,反而叫臣妾回宫?!”皇后指着于心然大声质问道。

“堵住皇后的嘴。”皇帝又下令。

“谁敢?”皇后挣脱了想要拉着她的两个嬷嬷,怒目圆睁地对着皇帝,“这两个贱人,她们都是妾,都是妾,我才是正宫皇后!我才是你的妻啊元溪!”

“朕对你们华家仁至义尽。”

皇后歇斯底里地对着皇帝乱叫,而皇帝一脸的淡然,他之前和皇后虽然明面上互相敬着,可是两人之间到底如何旁人无从得知,于心然只知皇后每月侍寝的次数还没她多,也有人说皇帝已经冷落皇后多年,每次去她宫里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于心然猜测是因为淑妃谢清的缘故,可她们三人之间的纠缠又与她何干,帝后同淑妃应该找间屋子关起门来闹才是,她何其无辜。

为了避免被误伤,于心然在铜镜前给自己梳好头发,簪好发簪就就溜了出去,只留下帝后二人争论不休。

才刚出门口就遇见了谢清,来得正好。谢清不忙着进去,估计是来看好戏的。

“妹妹这脸,皇后打的?。”谢清伸手捏住于心然的下巴,看了看她的右脸。皇后一巴掌下去红了一大片。“皇后这般行事乖张,苦了你了。”

谢清又说风凉话。

比起皇后的直率蛮横,谢清的野心和城府更令于心然生畏。华琳琅在后位上,尚且还有她这个贵妃的一席之地,今日只是受了妙静云的挑唆,若哪日谢清得偿所愿得了后位,于心然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谢清没有要进去的打算,她深知自己才是皇后真正的眼中钉,此刻进去皇后会将一腔怒火发泄到她身上。

至于妙静云,捅了娄子之后早就溜了,奴才们在门外跪得整齐。须臾,只剩下于心然一个人形单影只地站着。

也不知在秋风中等了多久,皇后泣不成声地被两个老嬷嬷从殿里拉出来,这一场闹剧才算平息。外人看来尊贵又神秘的皇室,其实反而比寻常富贵人家更多些难以启齿之事。

于心然双手背到靠在寝殿的大门上,她只着了单衣,秋分吹起裙摆,浑身冻得没有一点知觉了。

“进来。”

皇帝喊她,伸手来捉了她垂在裙边的手,才触到手腕上的一丁点儿,正在出神的人下意识地将手背到身后。皇帝的手就这么悬在半空,顿了顿,又不动神色地放下。

“进殿来。”他又道了一声。

她这才愣愣地往里走。

“贵妃怎么遇事总想着躲?谁教你的?”

“皇后这般,臣妾还能做什么?”于心然满肚子委屈。

“你是贵妃,又非宫女。”

“臣妾还宁愿自己是宫女。”于心然脱口而出,若她只是一个小宫女便不会牵扯进帝后的这些事,不会无缘无故被打,更不会成为于家的棋子,年满二十五便可以出宫了,比起做着这个看似地位高贵的贵妃,她更羡慕宫女!

皇帝不再言语,将视线转向屋外跪成一片的奴才,又看看于心然,伸手捏住她的下颌,哪里有她方才挣扎时被嬷嬷指甲划伤的血痕。

端详了一会儿,语气收敛了些,又成了那不显山露水的君王,“贵妃不懂如何御下吗?下人们一个个的如此懦弱不会护主。”

偌大的宫殿里头灯火通明,照得样样价值连城的摆件熠熠生辉,放眼望去一片奢靡,如画中一般。

两人皆一身锦衣堪堪站在铺着精致兰花刺绣地毯的中央,于心然身量纤纤仰着头,听了个这话心中更是如惊涛拍过。

明明是他没管好皇后,任凭皇后在后宫这般发疯发狂,肆意妄为。而她这个贵妃做错一点事儿他都要训斥,都要管教,今夜的事他闭口不怪罪皇后,反而数落起她来了。

于心然心里是有一个万个不服,一万个委屈,怨恨地看了一眼皇帝,没头没脑回了一句,“皇上对臣妾一点都不好。”语气中无意中带了些许哭腔。

说完她也不管君臣礼仪,身上一片寒凉。走进内室拿了寝衣去屏风后头换衣裳,宫人们都在殿外跪着,她只能自己动手。

才脱下里衣,手腕就被人从后面钳制住了,皇帝追过来用力掰过她的身子,于心然被迫对上一双饱含怒意的眼眸。

方才已经收敛了脾气的皇帝神情阴鸷,怒意勃勃,哪里还有平日里半分的温和,“朕予你贵妃之尊,予你荣华富贵,这叫待你不好?贵妃,做人是要有些良心的。”

于心然身上只着了肚兜,在皇帝的目光下羞耻又委屈,心里头像是有一把火在烧,她用手遮住胸前。予她贵妃之位?难道不是看在于家和王家的面子上,皇帝要朝臣对他忠心,为他朝廷效力罢了。

皇帝顾左右而言他,为何不肯就事论事,她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下来,今日她受的委屈太多了,帝后二人皆将气出在她身上,简直欺人太甚,不止,还有侯夫人,明明她只安稳过日子啊。

“皇上不罚皇后,反而现在是口口声声斥责臣妾,今夜的事,臣妾何错之有?”于心然又怒又怕,双肩耸动,连带着声音都是颤抖着的,一边说一边往后退了几步。

她这般发泄完,四周静得可怕,冰凉的秋风透过门窗吹进来,殿里的烛灯被吹灭了多个,殿里的光亮瞬间暗了下来。

皇帝垂眸看着她,他的脸在阴影里,握住于心然双肩的手松开了,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贵妃的意思,是朕的错?”

君王怎么可能有错,即使有哪里容得她指摘。可皇后听了妙静云的唆使,妙静云又误会了她......于心然想了一圈,想不到真正的错在谁那。不欲再辩驳下去,提了裙子转身要跑,才动作,便被顺势压向了椒墙。

“呜”她呜咽一声,眼泪沁出来了,整个人贴到了墙上,背后压着她的力道大得惊人。

“贵妃怎么不说了?”皇帝的声音就在耳边。他是带兵打仗近十年,手上力气大,轻而易举地将她制服得动弹不得。

如果追究源头,还不是因为皇帝在书房非要拉着她......这么想着她竟然喃喃说出了口。

“不是贵妃你勾引朕?”皇帝闻言兀自辩驳。

勾引二字从何说起,较真起来,“那是因为皇上冷落臣妾多日、臣妾不得已才、”

若非如此,妙静云怎么会怀疑她。

“在书房里,贵妃难道不快活吗?”皇帝冷声打断她的话质问道。

“......”

皇帝厉害,几句话将她身上的遮羞布彻底掀开了,于心然咬着唇靠在墙上,心里百转千回,羞愤至极。

身上只剩肚兜,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站好些,成何体统。”皇帝低斥。

于心然只能照做。

皇帝滚烫宽实胸膛贴到她冰凉的背上,彻底压她向墙,灼热的气息萦绕在她脖间,一双大手爬上她腰侧牵制得她丝毫动弹不得。

两人僵持着,于心然已是精疲力竭,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下来,两道细细泪痕挂在脸上,无声地抗议。

皇帝右手再次握住了她肩,微微弯下身,凑到她脸颊边,“别哭了。”

语气似是柔了些,于心然却听不进去,她已经收着了,若非皇帝在这,她真的要嚎啕大哭一场以宣泄心中的委屈!

于心然将头别到了另外一边不去看皇帝。

这么任性完,皇帝猛然过来狠狠吻住了她,将她又翻了个身面对自己。

绫罗碎裂的声音响起,这是要对她用强的,她当然不肯,一时什么理智都没有了,什么君臣,什么尊卑,伸手推到皇帝胸膛上。

皇帝的吻霸道而炙热,从她唇上延绵至颈窝里,企图反抗的双手也被擒住了。

“不要!”

这样的反抗反而激起皇帝。

“救命。”于心然惊叫出声,希望外面的奴才之中,哪怕有一个过来帮帮她。

“你看他们谁敢进来!”皇帝骤然停下后,怒火中烧地吼了一句。

于心然纤细的身躯因抽泣而不停地抖动着,一直以来心里的压抑的种种都爆发开来,她心里的苦闷和不甘,她的卑微和逃避,明明已经很听话了,可是她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却都不放过她,“你们就知道欺负我!”

下一瞬,皇帝加诸于她身上的桎梏尽数消失了。

她终于得以喘息,于心然靠到墙上,只觉得眼睛疼,手腕疼,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贵妃过于任性。”皇帝叹息般地道了一句。

于心然再也不敢去看皇帝的眼睛,无力地靠着墙才不至于跌倒。

“原来在你心里,朕是这样的人。”皇帝似乎已经从方才的纠缠中完全抽身。

他身形高大修长,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她所有的光亮。

“是朕一直以来过于骄纵你,才令贵妃没真正尝过什么是失宠的滋味。”

听到这句话,于心然抬起头,正好见到皇帝转过身往外走去,“朕让人撤了侍寝的牌子,贵妃便不会觉得朕在欺负你了。”

话音落下,皇帝的身影也消失在门口的朦胧月色之中。今夜的她、皇后和皇帝都失态了。本就是血肉长成的至情至性之人,为皇室礼仪规矩束缚多年,无上高贵,却终究不甘真正摒弃最后一丝任性,无法成为铁石心肠刀枪不入的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