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春风拂过,正是不冷不热的大好时节。
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骑着一头驴,洋洋洒洒地往前走。
书生名叫林峪,是一名刚刚从京城赶考回来的举子。
按理说会试是在二月,如今不过三月,此处还离京城还那么远,书生应该到晃荡不到这里,不过,谁叫他没等放榜,就出京了呢!
林峪其实并不想大老远跑京城去参加一场冻死人的会试,更不想会试得中,毕竟如今大清初立,天下满汉对立,正是局势不明的时候,虽然朝廷此次特开恩科,有施恩汉人的意思,可他一无背景,二无人脉,只是普通耕读之家,谁知道真做了官会不会夹在中间被当枪使。
可不去也不行,这次郡里的郡守可是为每个举子都准备了盘缠,明面上是好心资助举子,可实际,谁看不出这其中的警告。
林峪为了家中妻小,自然不敢不去,又不想得中,干脆去了一趟京城,参加了会试,只是在做文章时,故意做的差一些。
他虽学识不错,可也没到拔尖的程度,再加上故意做好,料想也不中,以一出考场,休息一日,他就骑着驴晃荡出京了。
因为怕回去早了被郡守知道不好,林峪也不急着回去,以一路走的也是悠闲。
“哈~”林峪打了个哈欠,“春困秋乏夏打盹,这春天,其实最适合的,还是回家躺着。”
有心想在驴上靠着眯一下,又怕不小心睡着了掉下去摔着,林峪只好四处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前边不远处有个村庄,忙一拍驴子,朝那走去。
走到村庄,林峪看了一眼,整个村庄不算小,又在官道,以建得十分井然有序,都是坐北朝南的一排排院子。
因为林峪是从北方往南走,以先看到的是村尾的宅子。
说也奇怪,这前排的宅子都是一个个成排的农家小院,而这村尾,却是一座三进的大宅。
只是这大宅,却是破败不堪,眼瞅着就要塌了。
“看来这村里,以前也是有大户人家的。”林峪感慨了一句。
林峪看了一眼村里,现在还不是吃饭的时候,这时候家里的男人八成都在地里春耕,家里只有女眷,林峪作为男子,也不好贸然登门,就看了一眼旁边破败的大宅,干脆牵驴过去。
就先在这将就下,等傍晚那些男丁回家,我再找户人家投宿,林峪心里想着,走到大宅前。
看着大门没锁,林峪伸手推开门。
“嘎——吱”
嘶哑的门开声吓了林峪一跳,林峪忙收回手,“这门多久没人开了。”
用手挥了挥蜘蛛网,林峪牵驴进去。
一进门,就看到院中经杂草丛生,房屋也破败不堪,好在宅子原来用材不错,居然还没塌。
虽然破败,但歇下脚应该还没问题,林峪心道,就把驴栓到前院的一处草高处,然后取下行囊,朝正院走去。
穿过垂花门,到了正院,就看到正院也是一片荒芜,不过正屋还好,没有塌,林峪就走过去,本来想在屋里歇歇,可进了屋里又看了看房梁,觉得不甚安全,就干脆退出来,在门前的一块干净的石板地上,把铺盖行囊铺开,然后坐了上去。
如今正是上午,春日太阳暖洋洋,晒着倒也舒服。
林峪又打了个哈欠,就躺下,打算在这眯个盹。
只是在闭眼前,看着身侧的房子,不由嘀咕了一句,“这也不知是谁家的宅子,居然凭白弃了,要是我的,定然好好修修,怪可惜的。”
说完,林峪就去梦周公了。
睡着睡着,林峪突然觉得身上一凉,猛然惊醒。
结果一睁开眼,就看到自己居然睡在树林里,顿时大惊,蹭得一下站起来。
只是站起来时,腿还有点抖。
他明明记得是睡在荒宅中的,怎么一醒来,却在树林中,林峪不由想起以前看得一些志怪小说。
莫非,他遇到精怪不成?
好在如今是大白天,林峪还只是有些腿抖,还没吓破胆。
只是还没等他惊疑两下,肚子就突然传出咕噜声。
饿了?
林峪摸摸肚子,突然想起来到现在还不曾用午膳。
在遇到精怪还是在去吃饭中纠结了一下,林峪把行囊一卷,背上。
当然是先去吃饭!
他既不是道士又不是和尚,难道还能去捉精怪不成!
就算真有精怪戏弄他,他又能怎样。
以林峪背起行囊,看了一眼树林,找了一条山路,顺着山路往下走。
此时,林峪还只以为他在破宅休息,不小心碰到哪路精怪,被戏耍,丢到林间。
一路顺着小路下去,到快到山脚下,林峪突然脚停下,震惊地看着山下。
山脚下,几个老农正在耕地。
林峪震惊地不是他们三月才耕地,而是他们的头发。
这些人,居然没有剃头。
林峪摸摸自己的脑门,突然觉得这事大发了。
……
集市上,林峪带着斗笠,背着行囊,一边随着人群走,一边隐晦地观察周围。
字,认识。
话,也听得懂。
人,除了没剃头,和他并无二样。
钱,用得也是铜板金银。
林峪走到一卖糕点的铺子,买了包点心,付钱时,不经意碰了下伙计的手,也是热的。
活人。
林峪狠狠松了一口气。
他还在人间!
……
林峪在城里吃了饭,又趁机打听了些消息,才知道他如今不是在大清,甚至都不在他熟知的历史朝代。
不过万幸,如今这里和他生活的地方差不多,虽然心中惶恐不安,倒也不是不能呆,再加上他本就行路,还有些盘缠,也还能行。
以林峪就在城中赁了一间房子,住了下去。
就在他还忧虑如何在这住下,家里怎么办时,突然白光一闪。
一个声音出现了。
“我若帮你回去,你能帮我修宅子么?”
……
一炷香后,林峪回到荒宅中,看着眼前的荒宅,突然手痒。
干脆拆了吧!
宅灵一把扑上去,大哭,“你都答应了,我就只是想盖个宅子而,又不曾害你!”
林峪心软了,算了,盖个宅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