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诗?”这声音传到亭子里,夫人们纷纷说道,“作诗好啊。”
“赏花与作诗都是风雅之事,更添情致。”而且让对面来评她们写出的诗文,过了四皇子的眼,说不定就能在他面前挂上号。
这么一想,今日赏花宴可真是来对了。
宁王妃听着她们的话,脸上的笑容虽然不变,却跟徐氏对视一眼,徐氏眼中也是有些担忧。
两人看向游廊上宝意的身影,旁人都还好,就是他们宝意只是粗通诗文。
要她这样作诗,她可以吗?
宝意听着这作诗的事情定下来。
她只防着柔嘉,却没想到于雪晴还不死心。
第一次出来使坏被四两拨千斤地打了回去,现在又来了第二次,而且应和她的还是柔嘉。
柔嘉的诗文是好的,眼见四皇子在对面,她想表现也不奇怪。
宝意此刻已经想起来了,上辈子柔嘉一直喜欢的就是四皇子萧璟。
不过不知后来为什么嫁了三皇子萧琮。
可是今天有应静书这个名满京城的才女在。
旁人就是做得再好,也不可能在萧璟面前有什么抢眼的表现。
唯一的解释就是,柔嘉所求的不是出风头,而是跟于雪晴目标一致,要让宝意出丑。
可她只怕要失望了。
宝意这几日都在练画,到槐花胡同去见爷爷,爷爷所画的那些荷花图上都题有他自己作的诗。
宝意只要看过一眼就记得,眼下选一首改一改,当做自己写的交差,爷爷也不会在意。
只是柔嘉如此执着,而且一到萧璟面前好像就变得更加不安宁,让宝意觉得日后要是如此,在家中也是要时时提防着,同她相斗了。
这跟宝意一开始所想的回归自己的位置以后的生活并不大一样。
这作诗的提议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成,宁王妃也没有办法更改。
她只能对紫鸢说:“让人备了文房四宝过来,让各位姑娘能对着这荷塘景致抒发诗兴。”
然后也让她过去对面凉亭,将她们要作诗需他们品鉴的事也同来做客的四皇子跟两个儿子说了。
这要评出荷花诗的优劣,当然就是他们三个为主。
剩下那些小的答起萧璟的问来都还半通不通,把他们的母亲气得够呛。
在评诗的时候,也就只有在旁看的份。
紫鸢领了命,很快就去了。
捧了文房四宝的丫鬟鱼贯地朝着游廊上来,而坐在对面的萧璟、谢临渊和谢易行还有各家小公子,也听到了对面打算赋诗,然后送过来让他们评鉴的准备。
“评诗?”
谢临渊一听这个,就将目光投向了萧璟。
宁王府的二公子可是非常有自知之明,只要是有萧璟在的地方,女孩子们做什么,大多是冲着他来的。
他问紫鸢:“今日来的贵女当中,应家小姐也在吧?”
“在,二公子。”
“那就好。”谢临渊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拍了拍萧璟的肩膀,朝他挤眉弄眼,“有名满京城的应才女在,这第一就不用发愁要给谁了。”
他这话说得促狭,令紫鸢忍不住抿唇一笑。
各家的小公子们听到自家姐姐也要作诗了,都挤在栏杆前,朝着那边望去。
那边,纸笔已经发了下去,贵女们或坐或立,都在开始对着满池风荷构思自己的诗作。
谢易行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上面,他只在望着远处宝意的身影。
这样的赏花宴,要作诗的提议总不会是宝意的提议。
不管是谁提的,这其中或多或少都含了对她的恶意。
谢易行想着,目光一垂。
在这桌面上,还放着刚刚小公子们用过的文房四宝。
谢临渊打趣完好友,也想起了宝意。
这要作诗,是所有人都要作诗,宝意这才刚回来,从前哪有什么机会在诗道上有所研究?
要她作诗,怕不是在为难她。
他想着就站起了身,说道:“我出去一下,阿璟,三弟,你们看着些他们。”
说完便出了亭子,他的小厮也跟了上去。
谢临渊这走得急急忙忙,显得有些反常。
不过眼下没人在意。
萧璟也是想到了宝意,更想到今天五皇妹也来了这里。
从前这个妹妹在府中没有什么人注意,在诗文上的造诣也不如她的其他姐姐们。
今天要让她这样作诗,她怕是写不出来。
正如萧璟所想,五公主跟宝意待在一块。
她望着放在面前的文房四宝,完全找不到头绪。
根本不知该怎么写这首诗。
于雪晴在提出这建议的时候,心中就已经得了一首。
不过还没动笔写,正在细细推敲着。
看到宝意跟五公主这边两个人都没动手,她就心中得意。
她这个提议一提出来,直接让她们两个人都出了丑。
可以说是一石二鸟,一箭双雕。
谁让这五公主要跟谢宝意凑在一起的?
这也是谢柔嘉想出风头。
于雪晴想着看向了柔嘉,见她正在提笔写下诗句。
不然这事哪有这么顺利。
这时,游廊尽头出现了两个人影。
一个是宁王世子谢嘉诩,还有一个则是答应了今日过来的沈怡君。
宁王妃本来在担忧着女儿能不能应付,就听徐氏说道:“你看,那不是嘉诩跟怡君吗?”
两人跟这里离得还有些远,沈怡君今日是一早过来了,不过在路上丢了她那支发钗。
所以找起来耗费了一些时间,还得谢嘉诩帮着找了才找到。
找是找到了,不过钗头的花却摔碎了一半,不能戴了。
沈怡君觉得可惜,谢嘉诩则让人将破碎的发钗收了起来。
他说:“没事,送去修一修便好了。”
若是修不好,就直接做一只新的,这种事情有什么打紧?
沈怡君叹了一口气。
她倒不是缺这一支钗子,不过是因为谢嘉诩送的,所以碎了才让人在意。
为了这事,她来到荷园的时候,就发现他们已经游园游到别处去了。
谢嘉诩执意要送她过来再离开,两人于是结伴来到了游廊上。
眼下沈怡君发间并没有那支发钗点缀,但因为出了孝期,也戴了其他首饰。
虽然缺了点睛之笔,但也没有什么违和。
她同谢嘉诩一起过来,先是经过了谢易行跟萧璟所在的亭子。
眼下再一看这边人人面前都摆着笔墨要作诗,瞬间就把这事跟对面亭子里的人联系到了一起。
谢嘉诩还不觉,望着这景象还在夸:“赏花作诗,倒是风雅。”
“风雅?”沈怡君转头看他,一针见血地道,“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在未婚夫婿看过来的时候,她扬了扬眉,“我说你,也见过这么多场赏花宴,京中这群人就只有在你们在的时候才会想要作诗。眼下四皇子跟你三弟就在对面,你觉得她们做这些事是为了给谁看?”
“……”
谢嘉诩听着,不由得也将目光投向了对面的亭子。
沈怡君在他身旁继续道:“往常都是想在四皇子面前出风头,给他留下个深刻印象,不过我看今日提出要作诗的,怕是不光为了这个。”
谢嘉诩下意识地问:“怎么说?”
总觉得在未婚妻面前,他的那些见识跟智慧都比不上她。
沈怡君道:“这不明摆着吗?今天有静书在,谁还能越过她去?你想,今日这赏花宴是为谁开的,是为了你妹妹。宝意前些年虽在府中,但只怕也没有多少机会学习,这作诗不是针对她是针对谁?”
沈怡君说着,还在寻宝意的身影。
谢嘉诩听了她的话,心中五味陈杂。
宝意回了他们府中,处境还如此的难,今日怡君要是不说,他这个做哥哥的是一点也想不到。
他想着,伸手拉住了沈怡君。
沈怡君不由得回头,听谢嘉诩对自己说:“我不便过去,你将这个带给宝意。”
他说着,在沈怡君面前轻声口述了一首以荷为题的诗,又指了宝意的位置给她,让她将这诗带过去,好让妹妹应付。
沈怡君记下了他这首七言绝句,眼中掠过一丝笑意。
还行,还听得进去话。
她对谢嘉诩说了声“记下了”,辨认了宝意的位置,瞧见了那少女。
一见宝意的模样,她心中就已经先有几分喜欢,不过接着又看到在写诗的柔嘉,于是随口问道:“光顾着宝意,你另一个妹妹呢,不用也给她作一首?”
“柔嘉?”谢嘉诩没听出未婚妻的促狭,只说道,“她自己能应付。”
沈怡君见状不再逗他,自去了游廊尽头的亭子里,同宁王妃跟各位夫人请安。
她毕竟有三年孝期,许久未曾出来活动,这一次再出来,就意味着她很快就要嫁进宁王府了。
对着未来的世子妃,所有人自然亲热不同。
宝意也见着了沈怡君,不过不认得这新来的贵女。
冬雪此刻回到了她身边,见状便对她跟五公主说:“这是沈尚书的孙女,怡君小姐,也是咱们宁王府未来的世子妃。”
宝意“啊”了一声。
两辈子她只听过大嫂的名字,这一次终于见到了她。
意识到这一点以后,她又想起方才沈怡君在自己面前经过的时候,那目光似乎还带着笑意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刻,就不由得对这个未来大嫂心生好感。
柔嘉见了沈怡君,却跟宝意是不同的感觉。
旁人已经不能让她心中忽然起伏,但是沈怡君可以。
上一世她之所以没有嫁给萧璟,其中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最后宁王府没落,沈怡君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听到她死的消息时,柔嘉心中不知有多畅快。
只是重活一世,连带着讨厌的人也要跟着活了过来,在面前这样晃,而且还要晃许久。
她看着沈怡君同宁王妃请过安之后,又回到了游廊中。
然后又越过自己,朝着宝意走去。
眼中只掩藏不住阴冷地望着她。
宝意见沈怡君朝着自己走来,正期待着同她见面,方才去了对面的紫鸢正好也回来了。
紫鸢从宝意身边经过,轻声叫了一声“郡主”。
宝意才要转头看她,就感到手里被塞了几个小纸团进来。
紫鸢的动作隐蔽,而且没有停留,把纸团塞给宝意之后就径自往前走,去向王妃复命。
宝意摊开了手,五公主看到她手里的纸团,只凑了过来。
“宝意。”她小声问道,“这是什么啊?”
宝意知她从对面回来,一看到纸团,心中已有猜测。
不过这一二三四——
四个纸团,是不是太多了些?
她想着,动作隐蔽地打开一个。
里面写的果然是荷花诗。
宝意想着把全部纸团都打开,只见这四个纸团里有三种字迹,其中一种字迹分别写了两首诗。
她见五公主还在自己身边,猜到那同笔迹的两首诗应该有一首是给五公主的。
而递纸条过来的人是谁,答案也已经呼之欲出。
“给。”她悄悄把其中一张塞到了五公主手里,“你四哥怕你想不出来,让紫鸢给你的。”
如同宝意所说,这两张纸条确实是来自萧璟。
一张给五公主,还有一张是给宝意的。
而剩下那两张不用说,上面的笔迹一个属于二哥,一个属于三哥。
刚刚紫鸢在亭子里等着,他们分别寻了借口出去了一趟。
回来之后就把纸条给了紫鸢,让她带过来。
“太好了!”五公主忍不住低低地欢呼一声。
她实在是不会作诗,也不想第一次受宝意的邀请来她的赏花宴上,就这样丢脸。
尤其还是在于雪晴面前丢脸。
对五公主来说,四哥送来的这张纸条可真是及时雨。
她想也不想就收下了,在掌心里偷偷展开看着四哥给她写的这首清丽的荷花诗,然后往纸上抄。
她一边抄一边想,宝意教自己的果然对。
这段时间,她为父皇跟母后亲手做了身寝衣,又给四哥做了双鞋子。
还改变了之前不敢在父皇母后面前说话的性子。
果然,现在四哥见她有难,就出手帮她了。
宝意看着五公主,觉得世间疼爱妹妹的哥哥心情都是一样的。
不过自己的两个哥哥显然没有商量好,所以都往这边送了一首诗。
宝意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纸团,觉得四皇子大概是想帮五公主,就顺手也帮了自己一把。
——这下好了,她该用哪一个?
对面的亭子中,三个人都在望着这个方向。
那让紫鸢带过来的纸条,不知到了宝意手中没有。
总觉得刚才把纸条给紫鸢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怪怪的,不过三人都没有想到除了自己,另外两人也做了同样的事。
宝意正想着该怎么办。
还好这作诗的时间还长,她倒不急于一时。
原想等着沈怡君过来,跟她正式见过,结果沈怡君走到半路,就被应静书截住了。
她们两个要好,这城中所有人都知道。
沈怡君既然来了,应静书见到她,肯定要同她说说话。
两人交谈完之后,沈怡君手里多了个纸团,她捏了捏这纸团,才继续朝宝意走来。
走过半条游廊,总算来到宝意面前了。
宝意见沈怡君一双眼睛望着自己,然后行礼道:“见过郡主。”
宝意忙道:“怡君姐姐不必多礼。”
眼前这是她未来的大嫂,是宁王府的下一任女主人。
宝意记得上辈子在庄上的时候,也听到了大哥成亲的事。
算算日子,也不远了。
沈怡君方才远远地看了宝意一眼,现在再近看,果然这个小姑子跟她的父母兄长生得都不像。
宝意是如何被认回来的,沈怡君是知道内情的。
只觉得这世间的缘法最是离奇,还好宁王太妃回来,她也终于能回来了。
沈怡君想着,刚要开口,目光就触到了宝意发间的玉芙蓉。
她唇边的笑容顿时微微一顿。
宝意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变化:“怡君姐姐?”
宝意不知道她是看到了什么,只下意识地问,“我的头上有东西吗?”
“不是。”沈怡君抬手抚上她发间的发钗,似是称赞地道,“这钗子倒是别致。”
“是。”宝意跟着抬手,“这是大哥送的。”
大哥送了她跟柔嘉一模一样的钗子。
柔嘉先前衣服发饰的跟她相似就算了,还戴上了这么一根一模一样的发钗,越发的迷惑人心。
但大哥显然是好意,何况送一样的发钗,已经说明现在宝意在他心中跟柔嘉平等了。
沈怡君却是在心中把谢嘉诩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就说,那天在云香楼他居然知道送自己钗子的时候,也要给妹妹送了,那时候自己还夸他有进步,眼下一看果然就是夸不得——这世间哪有人送发钗是送未婚妻跟妹妹一样的款式的!
若只是送给亲未婚妻跟亲妹妹也就算了,他却好,连亲妹跟养妹都送了一样的。
这一戴出来,谁知道哪个是他亲妹,哪个是他们宁王府好心收养的?
沈怡君想着,调转目光朝着柔嘉的方向看去,就见到她的发间也戴着这么一朵玉芙蓉——
果然是个心里没数的。
她收回目光,暂且把对柔嘉的不满压下。
宝意见她抬手拉过了自己的手,亲热地对自己说道:“我呢,是来替人跑腿的。”
感到掌心里有熟悉的触感,宝意手指一曲,就摸到了一个小纸团。
宝意:“……”第四个了,这又是谁给她的?
沈怡君笑眯了眼睛:“我啊,一见你就喜欢,你静书姐姐也是一样。”
她一边说着,一边自然地抽出了手,将纸团留在了宝意的掌心里。
借着这句话,告诉了宝意这纸团是谁的好意。
沈怡君:“还有——”
……还有?
沈怡君轻声道,“你大哥刚才听到你们要在这里作诗,怕你一时得不到好句,让我跟你说——”
她口述了一遍刚刚谢嘉诩作的诗。
“……”宝意心里算着一二三四五,加上这首就是五首了。
就算自己每首里面都取一句,凑首七言绝句,那也还多一首啊!
京中贵女虽然个个都读了许多书,但是作起诗来,也不是人人都像应静书那样厉害。
眼下这样的赏花宴,能交出个平常的作品就可以了。
不多时,所有人面前的纸上都已经写了诗。
京中贵女多用簪花小楷,而应静书习的是她祖父的行书,在一众簪花小楷中就格外不同。
五公主一早把四哥的那首诗抄好了,可是见宝意在旁等了那么久也不动笔,心中就有些替她急。
她明明看着宝意得了不止一个纸团,说明手上不止一个人给她递的诗,就随便选一首写上去就行了呀,宝意还在等什么?
等到最后,紫鸢都开始收起她们的诗作了,才见宝意以同样清丽工整的簪花小楷将她得的不知哪首诗写在了她面前的纸上。
五公主也没看清宝意用了谁的那一首,就被收了上去。
然后,她们就像应试结束交上考卷的士子一样,看着她们的“卷子”被送到对面,等待批阅。
对面“主考官”三人,其余“评卷”若干。
虽然这些诗作上都没有署名,可应静书的字在这一群秀丽的簪花小楷中就格外的不同,让人第一眼就看到了。
谢易行正好拿到了她的诗,评鉴了一遍,便递给了身旁的谢临渊。
谢临渊看完,又递给了萧璟。
不用看其他,谢易行就说道:“此应为魁首。”
萧璟赞同,谢临渊也没意见。
他们便把这魁首卷放在了一旁,继续看剩下的。
不多时,萧璟也看到了自己写的其中一首,看字迹应该是小五的。
他跟谢易行还好,谢临渊比较掩藏不住自己的情绪,一边看就一边忍不住想哪一张是宝意的?
这些女孩子写的字都一样,根本认不出谁是谁。
怎么看了半天也没看见自己给妹妹写的诗,别是没有送到吧?
游廊上,于雪晴在这边等着,问道:“你们刚刚看到她也交了?”
她身旁的人说道:“是的,看得清楚,也交了,似是交的是首七言绝句。”
她们站得离柔嘉不远,柔嘉也听到了那人的话。
在她想来,宝意就算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写出一首诗,多半也好不到哪去。
而柔嘉自己写的那首,则是多年后一个士子在殿试上做的诗。
那年科举,此人高中探花,文采自是一流。
柔嘉这样提前了那么多年挪用他的,倒也不怕被人知道。
宝意身边,五公主有些紧张。
她忍不住问宝意:“宝意,你刚刚是用了哪一个?”
宝意小声道:“都用了。”
萧璟分到的这一叠诗卷看到了底。
这最后一张映入眼帘,看字迹同样也是簪花小楷,同前面那些没有什么两样。
但上面写的诗——
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方才送过去的另一首诗的第一句。
可奇怪的是,后面三句却不是他的原诗。
“阿璟我看完了,你这边——”
谢临渊从旁边探过头来,目光在落在这纸上第二句的时候,声音顿时卡住。
这第二句是他写的!可是除此之外,另外三句不是。
萧璟转头看见他的表情,顿时意识到谢临渊也离开去写小纸条给了宝意:“……”
“给我——”谢临渊忍不住把这纸从萧璟手中抽走,将上面的诗看了一遍,只觉得自己的诗句跟另外三句放在一起,虽然被调整了字眼好显得风格统一,可是还是有拼凑感。
——就好像这四句诗原本不是来自同一处。
谢临渊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引人注目,引得谢易行也了过来。
“二哥怎么?”他问,“难道是有谁比魁首写得更好?”
他说着,拿过谢临渊手里的纸张,在上面也见到了自己的一句诗。
萧璟看到他的反应,就知道他也往那边递了诗。
宝意交上来的这一首,句句都有“出处”,大概是一时间收到那么多纸团,实在不知如何抉择。
最后索性在每首里面都挑了一句,然后自己又再凑了一句,就这么强行交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