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小惠提到的事情, 我还特意回去找了一趟好大人。
也顺便把X-LAWS的事情跟他一汇报，刚好拉基斯特也在。
“听你的描述，那应该是凯文了。”拉基斯特说道, 倒是没有把这当一回事的样子，开口道，“这点小事对你而言不成问题吧？”
我抱着小黑炭, 皱着眉头道：“是没什么问题, 但是很不爽啊。还有那个什么梅登·贞德，我记得她还发出了讨伐好大人的号召吧？”
“真是渺小啊。”好大人抬起眼帘, 微笑道，“美绪，惠那边情况如何？”
“哦，惠他挺好的。等一下我就去给他做特训……啊, 好大人，我能教他《超·占事略决》里的内容么？”
“当然可以。”好大人对于这点毫不在意，“你还想问两面宿傩的事情？”
“是的……”我见我抱着的小黑炭睡着了，干脆调整了一个姿势让这孩子继续睡，神色带上了几分认真，和好大人将之前五条悟和小惠上门来说的都跟对方说了。
好大人听完之后, 沉吟片刻道：“宿傩容器的出现不可能是意外, 一般来说人类是达不到那种标准的。”
我一愣，惊讶道：“也就是说……是人造的？”
“嗯……可能还和加茂家有关吧。”好大人勾起嘴角，“大家族都容易藏污纳垢呢。”
我这下子坚定了让惠远离禅院家的决心。
“当初加茂宪纪伦做了人类和咒灵结合的实验，让那名人类女子产下了九个咒胎, 并且还在其中混入了自己的血想要加以控制。”好大人的语气里透露出了一丝厌恶来，“那九个咒胎就是特级咒物咒胎九相图。现在应该是都存放在高专吧……不过其实也只有三个能用就是了。”
“为什……”我问到一半就皱起眉头，自己明白过来了——因为胎儿要到七个月才算是成活, 所以只有那后头的三个胎儿才能够成功地受肉拿来驱使。
“你猜测是两面宿傩的手下想要让两面宿傩复活，我看不仅仅如此。”好大人瞥眼朝我看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这其中出最大力的，恐怕不是宿傩的手下。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千年了都掀不起一点风浪。”
啊……也是呢。
不过我还是觉得对方现在肯定会小心翼翼龟缩不出的。
“这件事情如果你想掺和的话尽管去做吧。”好大人朝我一颔首，“两面宿傩不足为虑。别错过出发时间就行。”
“是，我明白的。”
我依言退下。
***
“你说加茂家？”五条悟听完我带来的口讯之后，也陷入了深思。
现在的情况其实还挺迷雾重重的，而看看我们在场的几个人，五条家的、禅院家的……
“杰如果和加茂扯上点关系的话，你和你的两个持有灵就可以三者组合出道了。”五条悟指着我说道。
我面露惊奇，突然有一种心有灵犀的诡异感动：“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组合就叫GZK！”
可惜这次我的亲哥一点都没默契：“哎——太偷懒也太没创意的取名方式了吧！”
“……你能取出什么好名字来？”我啧了一声，“你想问的我已经问来了，话也带到了，不和你说了我要去找小惠了。”
我还要给小惠特训呢！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哦哦——我要围观！”
“……你那么闲么？”
“你这什么态度？之前可都是我特训你儿子的，而且我还是你儿子的舅舅和班主任，于情于理都是我也在比较合适吧？”
***
与此同时，另一边——————
“惠，你这是准备去干什么？”
“啊，校长好。”伏黑惠乖乖打招呼，对着这个他以为的全然知情者也没有隐瞒，“今天我母亲要来给我特训。”
“……啊，这、这样啊。”夜蛾正道迟疑了老半天，心一横问道，“那你父亲呢？”
也有可能是自己猜错了，毕竟不至于吧……那时候悟才十三岁啊！怎么可能啊！虽然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不对！不会的！
伏黑惠听到对方这么问，一时间感觉人又回到了那个乱哄哄的晚上，他下意识地问道：“哪个？”
夜蛾正道：“……”
伏黑惠：“……”
一时之间，尴尬的气氛蔓延开来。
夜蛾正道此时觉得他一直习惯戴墨镜和保持面瘫是一件多么正确的事情：“我是指……你的亲生父亲。”
伏黑惠愣了一下，有些惊讶：“校长你连这件事都知道？”
“……是！”夜蛾正道的语气带上了几分沉痛——虽然其实他也不想知道的！
“他……我妈妈说他会一起来帮我特训。”
“也是……毕竟他很强。”
两人说完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伏黑惠总觉得校长的反应怪怪的……不过思考到自家妈妈的第二只持有灵是校长曾经的学生、五条悟的同届好友、已经叛逃了的夏油杰……好像校长如此沉重也是正常的。
“那个……校长，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伏黑惠说完之后就越过人往训练室跑。
“等一下！惠！”夜蛾正道单手扶额，艰难地开口道，“你对悟他……你会认悟么？”
伏黑惠闻言一头黑线：“才不会认！”
那种无良教师一旦他态度软化一些就绝对会以舅舅自居，那会变得非常麻烦的！他才不要！
“……嗯，也是。”夜蛾正道一点头，然后迈着虚弱的步伐走掉了。
***
“哟，这不是夜蛾校长么？”我抬手笑着打招呼。
对方朝我看了一眼，因为戴着墨镜看不到表情，不过总觉得他的脚步虚浮、身心疲惫的样子，而且欲言又止了一番之后，只是似乎很困难地朝我一点头：“是美绪小姐啊。你们这是要去……”
“啊，是给惠特训。”
“……是这样子么。”
然后，他就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开了。
“你们校长怎么感觉怪怪的？”我扭头问五条悟。
“不知道，毛毡玩多了？”五条悟也一脸纳闷。
“呸，这是高专的压力太大了吧？我和你说，如果小惠不想当咒术师的话，即使你是他亲舅和班主任也不能阻拦！”
“哈？那你要让他去当通灵人么？”
“他本来就是！不过就算他想当个普通人那也可以，我们家小惠只需要自己过得开开心心就足够了！就好比他想去考东大，我就立马给他报最好的补习班！”
“……你这分明是施加更大的压力啊，太太。”
当然，就目前而言，小惠绝对没有考东大的心思。
我今天换了比较方便打斗的一套衣服，把夏油杰丢给五条悟玩之后，喊甚尔一起上场。
“我来教导你式神的使用……”我看向严阵以待的小惠，微微一笑，“不用那么紧张……出来吧，玉犬。”
我看着在小惠身旁出现的玉犬，过去蹲下来揉揉它的脑袋，有些惊讶：“这个是……玉犬它死过一次么？”
“……是。”伏黑惠低下头，握紧了拳头，“抱歉……”
“道歉什么呢？你战斗的方式太过温和和温吞了，这是你之前的败因。”我站起来，抬手屈指在他脑门上轻轻地弹了一下，然后低头看蹭到我腿边的玉犬，目光温和，“谢谢你呀玉犬，你的确保护好了小惠了。”
伏黑惠看了看玉犬，又看了看我，表情有些发怔。
“小惠你的十种影法术是继承模式的，被破坏后的式神的力量和术式都会被其它式神继承，照理来说是非常强的手法，因为只要你合理安排，献祭其它式神那必定会造就出最强的式神……”看到黑发少年立马露出了不赞同的眼神，我忍不住笑起来，“不过小惠你是不会这么干的。”
这点上来说夏油杰还真的是说对了，负负得正。
“不过这样子的话，你就必须要变得足够强才可以。只有足够强才有任性的资格。”我收敛起了笑容，伸手摸摸玉犬毛茸茸的脑袋，“你的这些式神中，玉犬是特殊的。因为它是属于你外公千年前的式神，在十八年前被我所获得之后，因为要离开而传给了你，它除了你给与的力量之外，还蕴含着我的巫力、以及你外公的巫力。所以它其实是不会真正被破坏的。但是怎么去牵引出它真正的力量，就要靠你自己了。我如果过度干涉，那就成了我的式神了。”
“至于特训么……只有实战才行。”我抬起手，“我是通灵人，那么肯定是拿出我的持有灵来。你父亲生前是天与咒缚，单论体术的话他可以说是最强的。我不动用巫力，单纯只靠附身合体。你拿出全力攻击过来，只需要能确实攻击到我一下就行。”
“不需要留手什么的，用上你的式神。”我的神色严肃，“只有你攻击到我了，我才能教你下一步……因为现在的小惠，还太弱了！”
***
一小时后——————
“啊啊——我对儿子那么严厉，会不会被讨厌啊！”我开始陷入后悔中，抱头哀嚎，“还有甚尔你！你不懂得什么叫做手下留情么！”
“在这点上你没资格说我吧？”甚尔吐槽我之后，也皱起眉头，“不过就战斗身手而言的确差了点……高专都教了些什么啊？”
“……不要怪高专！应该怪你们吧！伏黑惠真的是你们的儿子么？！”夏油杰在一旁震惊了，“你们有必要说不手下留情就真的一点都不留手么？！”
甚尔：“啊，是他说要全力教他的吧？”
我：“战斗这点上本来就不能马虎啊，不然以后吃亏的就是他了啊。”
夏油杰：“……你们以前就是这么被教下来的么？”
我歪头回忆：“还成吧……我基本学学就会了。而且我从十岁开始就进入实战了，我觉得我还不算强。”
甚尔也跟着回想：“啊……就他现在的这个身手，我十岁就能打了吧。”
夏油杰：“……如果不是你们每一次都在最后关头收手，我都要以为你们因为恨对方所以要杀子了……就这样子，你们也不怕你们儿子被你们这两人给逼得心理出问题？”
甚尔嗤笑一声：“又不是谁都和你一样心理那么脆弱。”
夏油杰针锋相对：“是啊，你心理承压能力好，被你老婆抛弃了十五年中途都改嫁过了还能以灵魂守在你老婆身边。”
甚尔：“……”
我：“……你们对骂能不要带上我和我儿子么？”
而在我们闲聊的时候，小惠也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了。对方的气息还没完全平复下来，看向我和甚尔的神色认真：“我休息好了，继续吧！”
我一愣，下意识地和甚尔对视了一眼。
“好，继续吧。”我笑道。
既然儿子一心想要变强的话，我就会尽我全力帮助他的。
***
时间过得很快，我特训了小惠不到一周就迎来了高专交流会的那天。
我作为家长也是被邀请参观了的，当然走之前我特意叮嘱了我的两个持有灵藏好不要随便出来。
尤其是夏油杰，这家伙出来恐怕麻烦就大了，毕竟就我这几天的观察，我觉得我这哥虽然是咒术界最强，但是不是咒术界的掌控者。
交流会是下午开始的，我因为忧心穿什么导致耽误了一点时间，过去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之后了。
还是小惠出来接我的，就是……不止小惠一个人。
“辛苦你了，小惠。”我笑眯眯地朝他挥挥手，“我还特意带了点礼物送给你的同学们。”
“啊，其实不用……”伏黑惠只开了头，就被突然从边上冒出来撞到他身上挂着抱住的两个人给打住了。
“伏黑亲——怎么回事！这个女人是谁！为我眼眸干杯的那晚上的一切你都忘了么！”
“伏黑亲——你说和你在一起是最开心的，难道都是骗人的吗！”
“……你们能不要在这个时候丢人么！”伏黑惠忍无可忍，大声道。
“啊……是小惠的朋友么？”我笑眯眯的，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这两个——嗯，这个女孩子看起来挺利落的，这个男孩子……是元气类型的么？总觉得有一点眼熟……
“妈妈，他们是我的同学……”
我笑着摆摆手：“没关系，我们家小惠那么可爱，男朋友女朋友都有也是正常的……就这两个么？”
“……所以说不是这样子啊妈妈！”
“……哎？”
“……妈妈？”
挂在小惠身上的两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呆滞的表情，像是突然脱力一般慢慢地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