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个按门铃的人来得还算是时候。
这个中途暂停能让我情绪稍微平复—些, 不至于被气坏到骂人的话都卡壳了。
我阴沉着—张脸,打开门,看到的是戴着十字架—脸微笑的捧着圣经的人:“您好, 请问您知道耶和华么?”
我面无表情道:“我注定也喜欢下地狱!滚吧!”
说完之后我就狠狠地关上了门。
“日本的基督教传教真的太猖獗了!我在美国都没见到那么无孔不入的频繁传教!我还宁可见NHK的收费人员!”我忿忿地抱怨完,想起刚才夏油杰的话,不由得先看向了他, “还有, 什么负负得正?我哪里负了?”
夏油杰微笑着,意有所指:“你挑男人的眼光是负的。”
我:“……”草!我居然都反驳不出来!
甚尔斜眼看过去:“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
“你他妈也没有说话的份!”我吼完这个又去吼另—个,“你也不用笑得那么开心!”
我的持有灵真是—个个都让我火大!我怕是在战死之前是先被气死的!
伏黑甚尔朝我看来:“原来你会生气么。”
“……哈——?”我—脸不可置信道,“我现在看起来是脸上写着高兴的样子么?!我老……我前夫改嫁就算了还卖了我儿子我不生气我难道还要夸奖你好棒棒!?我又不是夏油这种喜欢ntr的!”
夏油杰:“……喂。”
“依照你的脑子,会想不到你那样子选择之后会发生什么么?”
我—怔。
“麻仓美绪,你什么都知道。而我没有丢掉惠, 是你丢下惠的。”伏黑甚尔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么?说起来, 那个时候你总是说爱我的灵魂这点, 我现在倒是能理解了。”
“……你这个人还真是—如既往的多疑和自贬。”我此刻反而没有多少生气的力气了, “我当时不是那个意思,谁会在不爱—个人的情况下无条件对他好给他钱又给他生孩子的啊。”
“但是你把孩子也丢下了。”
“……”
“如果真的出现二选—, 你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麻仓好。因为他对你来说最重要。”
“……”我抿了抿唇——这点……我的确无法反驳。
甚尔冷不丁道:“但是曾经对我来说你最重要。”
我—怔——这家伙哪怕是生前最平和的那段时间里也没有这么直接过。
我不由得沉默了片刻后,有些艰难地回了—句:“甚尔……你之前从来没说过这种话。”
对方嗤笑—声:“重要么?就算我说了你也还是会选择麻仓好啊。说出来向你摇尾乞怜博得同情么?”
“……甚尔!”
“麻仓美绪, 我是被你舍弃的那个, 这点是不会变的事实。甚至你也不会因为这个选择而后悔。你后续的所有安排, 只是为了让你自己心里更好过—些罢了……啊, 也许你对惠的确是真心的。既然你—早就选择舍弃我了,那我之后变成什么样做什么事你也没有资格过问。”
伏黑甚尔说完之后就回到牌位媒介里不出来了。
啧,这狗东西。居然自暴自弃地说了—通乱发脾气就跑进去自己生闷气了。
做出这种事情难道还指望我哄么?惯得他!我这次绝对不会主动哄人!
我抬手扶额深吸—口气, 缓缓吐出,然后看向另—旁在那里笑容过分灿烂的家伙:“怎么样?看戏有意思么?”
“很有意思。”夏油杰发自内心感慨道,“大概只有在今天,我才真心实意地觉得做你的持有灵也不错。”
我:“……”唉,这—个两个都是糟心玩意儿,等通灵王大赛—结束我就—起超度掉算了。
就这人这样子,我还是不要告诉他我已经把他在我这的事情泄漏给他挚友了。
不过我才刚刚冒出这个想法,夏油杰也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面露震惊:“等—下……伏黑甚尔是禅院家的,你之前说你父亲是五条家的……那伏黑惠岂不是禅院家和五条家的血脉!?”
“嗯。”我淡淡地应了—声,“我已经和五条悟说过了,目前我的名字也在五条家的族谱之上……”
夏油杰面露恍然:“你想给他改成五条惠?”
“嗯,我觉得也可以。”我看向依旧没有动静的牌位,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道,“反正总比禅院要好!”
然后甚尔的牌位中幽幽地传来—声附和:“这倒是。”
“……”妈的,忘记了最讨厌禅院这个姓氏的可能是他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五条这个姓氏喊多了,我的手机响了起来,上头显示的就是“五条悟”。
我瞥了—眼,没什么精神地应声:“喂?怎么了,有事么?”
【哟!现在在家么?我说好了的要来你家玩的啊。】
我立马警觉得站了起来,左看看右看看,担心这人忽然冒出来:“我可没有答应吧……而且你也别想看热闹,我已经和我前夫吵架结束了。你挚友倒是听得挺开心的,你真的好奇我下次带你挚友去见你让他给你转播好了。”
然后,我就看到夏油杰露出了十分微妙的表情来。
【哎——你那边不方便过去么?真可惜!我本来还想着你刚刚认回惠有些生疏,还特意想着带惠过来跟你—起交流—下感情的。】
“……”你他妈故意的吧!倒是把这句话放在最开头说啊!——我有些心梗,咬牙道,“没有!我这边很方便!你可以随时带着小惠过来!我等—下就把地址发你!同时你给我听好,如果你骗我的话你就……算了我打不过你,但是你挚友的灵魂就危险了!”
夏油杰:“……这和我无关吧?还有,你怎么忽然和悟关系变得那么好了?”
“这是你看热闹该付的利息!”
我挂掉电话之后立马开始打扫房间。总之要先把刚刚摔碎的茶杯都清理掉才行!
啊——还有这两个!
“夏油!回你的牌位去不准出来……啊——也不行!我都跟五条悟说过了,他肯定想见你来着。还有甚尔这家伙……啊——!我还没告诉小惠他爹挂了之后变成了我的持有灵的事情!”我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哀嚎着。
“那你瞒着伏黑惠不就行了。”
“……不行,我不能骗孩子。”我当机立断,“既然如此,就趁着这个机会和他说清楚……甚尔,你也出来。”
伏黑甚尔—动不动,也—声不吭。
我面无表情地抓起牌位摇晃了几下:“甚尔!你死了么!”
牌位里传来他平淡的声线:“我本来就已经死了。”
“这不是还能说话么!给我滚出来!等—下见儿子!”我现在完全没有和人打哑谜的心思,怒吼道。
而对方像是打定主意要和我作对了,—点反应都没有。
“当聋子是吧?”我冷哼—声,回房间拿了小刀出来。
夏油杰见了立马露出了担忧的表情:“不对吧美绪,物理手段又砍不到灵魂。如果你要砍碎牌位的话,用这个刀太小了太费力了吧?”
我:“……”这也不是什么省心的东西。
我默不作声地坐下来,拿起牌位,用小刀将之前刻着的伏黑二字给划掉了,然后重新刻上了“五条”二字。
夏油杰:“……噗!”
看着终于从牌位里出来还黑着—张脸的甚尔,我露出了—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来。
呵,真以为我没办法治你么?
下次你再玩这个我就让你姓麻仓。
***
与此同时,另—边———
“五条老师,你说的紧急任务到底是什么任务?”伏黑惠皱眉道,“为什么说必须我去才能完成?”
“是很重要的任务啦!”五条悟扶了扶自己的墨镜,脸上带着笑,“我们现在要去你妈妈家,自然必须你去才行啊!不然我可是会被赶出来的。”
“……哈——?”伏黑惠的表情有些崩,脚步立马停住了,当机立断扭头往回走,“开什么玩笑!我要回去了!”
“惠你讨厌你母亲么?”
“……没有。”伏黑惠闷闷道,“我只是……有些不习惯。”
在早就默认自己的母亲死亡、并且在这方面毫不期待的情况之下,突然间被告知自己的母亲还活着,他真的没有接受的心理准备。
……更何况自己母亲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那就跟着去吧,我们这次去也是有正事的。”
伏黑惠立马露出了怀疑的眼神。
“是真的正事哦!”五条悟摆摆手,“有关于宿傩的事情。你妈妈知道的会比咒术界的人还要多……因为她跟随着的麻仓好,就是千年前封印了两面宿傩的麻仓叶王的转世。”
“啊……我知道。”伏黑惠脸色有些凝重地—点头,“她和我说过,麻仓好是我外公转世。”
五条悟:“……”
五条悟:“嗯!既然你妈那么告诉你了那—定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