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要说:修改了一下下,把美绪被误伤修改成主动迎刀了。
这个白发妹妹头名字叫做里梅。
是……一千年前, 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手下。
里梅出现在这里,自然是因为,他和麻仓叶王的仇怨。
在一千年前的那次大战中, 封印了两面宿傩还重创自己的,就是麻仓叶王。
里梅还记得那个穿着狩衣的大阴阳师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轻描淡写地徒手画了一个五芒星阵, 手轻轻一推, 就让自己的同伴们死伤无数的模样。
那是深深地刻在自己脑海里、千年都未曾散去的、实力被彻底碾压的恐惧感。
不过在那之后没多久,因为没有了两面宿傩这个最大的诅咒威胁了,实力深不可测的麻仓叶王自然成为了下一个众矢之的。
里梅当时没有死掉活了下来,知道了麻仓叶王的结局——那次大战没多久之后,麻仓叶王就死在了自己人的围剿之下。
其实之前他们就防备忌惮着他了,只不过是因为有更难对付的外人需要他的实力而已。
这种讽刺的结局, 如果宿傩大人知道了, 一定会很开心吧?——里梅心里想着。
而继承了两面宿傩的二十根手指被封印之后四散在各地, 里梅想要让两面宿傩复活最大问题就是没有适合的容器——要让两面宿傩那种强度的受肉, 这个容器也得非常结实才行。
普通的人类不行, 早就崩溃了。
而且二十根手指也很难一次性集齐。
所以……在有合作者找上门来,说会让宿傩复活, 需要里梅帮忙做点事的时候,里梅答应了。
只是里梅也没有想到, 这个合作者还给自己带来了不错的信息——麻仓叶王这一世即将投胎在麻仓家转生。
因为不是通灵人, 也没有特别关注通灵王大赛, 里梅之前是不知道五百年前帕契族的好转生的。
所以在得知五百年前帕契族的好死于当年的持有灵猫又股宗和背叛自己的族人手下时, 里梅差点乐得笑出了声——看看啊,麻仓叶王!你站在人类那边的时候,人类带给了你什么?你就要完成自己的目标的时候, 还是你以前的持有灵给你致命一击!
人类和非人类都不信你都想要杀了你,你看看你的身旁还剩下了些什么吧!
这个事实,似乎一下子将当年那个高高在上的大阴阳师实力碾压给予的心里阴影吹散了,让里梅一下子畅快了不少。
而这一次么……是里梅追寻着玉犬的味道过来的。
里梅记得这只玉犬,那是千年前麻仓叶王的式神,也知道封印这只玉犬的那个家族之前有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这点里梅不意外,就像是两面宿傩还有他这个手下一样,麻仓叶王有着自己的下属也很正常。
其实那个合作对象说出阻碍麻仓叶王转世的事情的时候,里梅内心是不屑的。
这种根本没有直面过麻仓叶王能力的人根本不知道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千年前,麻仓叶王还没有那么强的时候,已经是和其他人拉开了足够大的差距了。更不用说是现在在地狱修行千年之后的麻仓叶王。
他想要转世,谁能阻止得了他?当年组织通灵王大赛、身为神眷的帕契族都没有能做到,这个人居然觉得自己可以?
当然,里梅也没有阻止对方就是了。
虽然不能杀了麻仓叶王,能给对方添堵也是好的。
只是……里梅没想到,本来只是想来会会麻仓叶王的下属是什么样的,却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看样子你不知道啊……所以你是意外得到玉犬?不对……你身上根本没有巫力,只是肉\体强悍的普通人……不过这个强度也过分了……啊,是天与咒缚么?”里梅看出了一二来,“玉犬的主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禅院甚尔并没有闲聊的心思:“这种事情和你有关么?”
“你知道那个玉犬是什么么?是千年前麻仓叶王的式神。那可不是随便解封就能得到的,必定是和麻仓叶王一脉相承的阴阳术才行。”虽然一开始是打着直接对上的主意,但是现在的发展让里梅有了更有趣的想法,“她肯定是麻仓叶王的手下!”
禅院甚尔没有任何的表情动摇:“那又如何?”
“你知道麻仓叶王是谁么?是千年前的大阴阳师,最后被其他阴阳师联手起来消灭的,因为他看不起普通人,想要杀掉除了通灵人之外的所有普通人!”里梅脸上咧出了笑容来,“既然是他的手下,想法肯定是一样的……虽然不知道你怎么会在玉犬边上,但是你绝对是被利用了。即使你是天与咒缚……但是我可没从你身上感受到一丝咒力啊,你连咒术师都不是吧?”
里梅并没有与人应战的意思。
一是因为没必要,他们的立场不一定是相对的。
二是因为……艹,这个天与咒缚明明一点咒力都没有,却强到令里梅自己都觉得棘手。
“你如果抱有疑虑的话,不妨参与诅咒师们在5月12日那天于麻仓家的围剿任务。”
***
与此同时,另一边—————
“哎?是双胞胎?”我听着麻仓茎子一脸忧虑地和我聊天,表情逐渐变得呆滞——咋回事啊?我听说过一体双魂,但是没听说过一魂双体啊?
“是……”麻仓茎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皱着眉头,看起来也是陷入了忧虑之中,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嘴里喃喃道,“这也是我的孩子啊……”
我看着她,不说话。
当过母亲,我能了解她的想法。
这应该是……知道肚子里的孩子只有一个是麻仓叶王的转世,另一个是无辜的。
但是如果要灭杀的话,在最开始看不出来,必须要两个一起杀死,那就是真的会杀死自己的孩子了。
虽然和麻仓茎子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短短几次见面,我也能大概估摸出对方的性格——这种事情,她做不到的。
我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露出了不解的表情:“既然想留下孩子的话,那就留下来啊。”
“没那么简单啦,美绪。”麻仓茎子笑得无奈,“还要为大义考虑。”
……大义……我觉得你和夏油杰可以聊一聊。
上一个为了大义的人已经被纯爱给打败了。
呃……不对,现在这个时间点的话,他大概还没这个想法。
“没问题么?你生产还是去医院的吧?要我过去看看你么?好歹我也有点经验,能帮上点忙。”
“不用了啦……而且我是决定在家里生产的。”
“哎?这么古老的方式?没关系么?总觉得很容易感染啊……”
“没事的啦!美绪你不用担心了。”
和麻仓茎子的聊天之后我能确定她生产的地点了。
接下来就是……在5月12日这天,做好准备。
我一边思索着,一边往前走。
在察觉到不寻常的气息的时候,轻轻抬起手来:“管狐。”
白色细长的管狐从我的袖口像是箭一般朝着一个方向射了出去。
“警戒心挺高的嘛。”一个穿着和尚衣服的白发妹妹头跳了出来,躲开刚刚的攻击。
“哪里,不还是被你躲开了么。”我抬着手,等管狐回来缠绕在手臂上后才放下,用估量的目光打量着来人,“你是谁?”
“这个不重要。”对方站了起来,外表和说话的声音都分辨不出性别,“不愧是麻仓叶王的手下。”
“……”我眯起眼,直接往管狐身上注入大量巫力,开口道,“超·占事略决,巫门御灵会——!”
白色的管狐瞬间膨胀开来,变成了大概两米左右高的大型白色令狐,朝着来人撕咬过去。
“冰凝咒法·霜凪!”妹妹头摆出了对峙的姿势,抬手朝着手心吹气,冰霜瞬间蔓延开来。
“冰系术式么?”我眯起眼,抬手画阵法,“哼,雕虫小技!”
好大人最擅长的就是五行转换,自然系的能力对我们这种类型的通灵人本来就没什么优势。
不过对方也没有继续进攻的意思,而是趁着这一招的空隙直接撤了。
“喂——我可不是来打架的!我是好心来告诉你——有人想要阻止麻仓叶王转世,到时候不仅是阴阳师,还会有一波诅咒师过来!”
“哦,是么,那多谢了。”我一边说着,一边手下的攻击并没有停止。
“我告诉你了这么重要的信息,你还攻击我?”
“因为我觉得你是敌人。如果判断错误的话,等杀了你我再道歉吧。”我平静地说道。
从一出现就充满恶意,刚刚说那个消息虽然对我有用但是用处也不大,而且摆明了有着其他的目的……再说了,好大人送我过来的时候明确表示了这件事只有我这一个下属知道,这货也不可能是我的同僚。
那么,只可能是敌人了。
“真难得啊——麻仓叶王那种人居然也有这样子忠心的属下!不错!”妹妹头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狰狞,“我就看看这一个属下什么时候背叛他了——就跟千年前的猫又股宗在五百年前直接和外人联合起来杀了他一样!啊……我差点忘了……猫又股宗本来早该死了,还是麻仓叶王将自己的巫力分给它让它延续了几百年前的生命的呢!”
我的怒气逐渐上涌:“……你找死!”
“别那么生气嘛……光是管狐是杀不死我的。”对方冷不丁道,“不如你把留在那个天与咒缚身边的玉犬召回来?”
我一怔。
这短暂的失神时间里,让对方找到了破绽,直接跑掉了。
我重重地啧了一声,迟疑了一下,没有继续追上去,而是先往回赶。
还好……还好我有给惠做好万全准备,对方没有发现惠。
那边应该没事的。
等我冲回家的时候,看到的是惠窝在玉犬身上,还被玉犬舔脸发出咯咯的笑声。
我松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走过去把他抱起来,伸手摸摸玉犬的脑袋:“辛苦你了。”
玉犬甩甩尾巴,朝我嗷呜了一声。
我看了看四周,没看到甚尔,一下子又紧张起来,带着点惶恐喊道:“甚尔?”
“干什么?”
“哇啊——你不要突然吓我好么!”
“刚刚是你喊我的吧?”
“那你躲起来干什么?”
“我哪里有躲起来……”甚尔停顿了一下,看向我,忽然问道,“你之前说过,你脖子上的那个项链是很重要的人送你的?”
“嗯?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甚尔过来从我手里抱走惠,伸手摸摸他的脑袋,“你之前说5月份你有点事要外出?”
“嗯。”
“需要帮忙么?”
“……不。”我的神色变得严肃,“我之前说过的,这件事你不能插手。”
***
甚尔刚刚的表现有点奇怪,让我有些怀疑是不是之前那个妹妹头对他说了什么。
不过之后他的表现又变得和平时无异,也让我渐渐地放下心来——就算说了什么,总归还是更信我一些的吧!
时间一步步地逼近了,在5月11日这天晚上,我抱着惠看了好久。
如果不是因为管狐需要食物供给,我甚至连管狐都想留给惠……哪怕知道未来的小惠健康成长了,还是想多留给他一些东西。
还有甚尔……
“干嘛像最后一次见面似的?”
“……哪有,你不要胡说。”我扭头看向甚尔,对方倚靠在墙上就这么看着我。
我走过去,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上去。
“今天不行。”
“……怎么?你也有身上不方便的时候是么?”
“就是今天不行,明天吧。”对方凑过来亲了一下我的脖子,低声道,“明天的话怎么做都随你。”
……明天么?
我低头,额头抵在他的胸前,温声道:“好啊。”
***
我早就说过这一天我有事要去麻仓家一趟,拜托甚尔照顾惠了。
我也知道会有诅咒师过来,毕竟都有敌人提前给我剧透了,我怎么不调查清楚。
虽然说我是打算把那些诅咒师全杀了、就算没杀光的也不要紧,等好大人出生后这群人不可能有活口的……但是为了防止万一有漏网之鱼,从而记恨我打算报复到我儿子身上,我还是做好了伪装——穿上了巫女服,带上了狐狸面具。
报复甚尔这点我还真不怕,因为去了肯定是直接被干掉的。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在现场的时候,看到敌人的阵营里,出现了熟悉的面孔。
我已经闯入麻仓家破坏了封印拿到了前鬼后鬼,照理来说,现场的这群人是不足为虑的。
除了一个人之外。
我差点直接破功——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冷静点,麻仓美绪,不能在这个时候慌张!
好了,首先,不可以被认出来……
“美绪。”对面的黑发青年脸上露出了笑容来,“下次做这种事情,记得先把手上的戒指给摘了。”
……啊,是戒指暴露了啊。
也是……毕竟我根本没想到甚尔会出现啊。
我抬手摘下了面具,看着来人,也回以笑容,用日常的语气问道:“甚尔你怎么过来了?”
“这是我的问题吧。”禅院甚尔说完了之后,也没有等我的回答,而是先回答了我,“我是刚好闲着没事做,就接了一个报酬看起来还挺不错的任务,说是要来消灭千年前的大阴阳师麻仓叶王的转世……你呢?”
“这样子啊……我恰恰相反呢。”我抬起手,看着眼前的这一群人,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到好大人的。”
“……美绪。我给你一次机会,现在和我回去,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一怔,对上对方翻涌着暴虐情绪的黑眸。
“……我的任务必须完成。”我出声道,“前鬼!后鬼!”
我身后一蓝一红两只大鬼的眼珠转动了两下,直接上前攻击。
原来如此……这才是真正的困境啊。
不要紧,反正我注定要死在这里,那么我的第一目的不应该是保全自己,而是给好大人拖延时间。
但是……其他人无所谓,可是甚尔的话……
我驱使着前鬼后鬼上前,直接越过甚尔朝着躲藏在后头明显是拿着甚尔当试探的那群诅咒师攻击过去。
而在甚尔的攻击到我面前的时候,我迟疑了一下,没有躲开。
对方似乎也没有料到这一点,表情明显地露出了一丝错愕来,在最后关头收了力道,一下子停住了。
我这次毫不迟疑地迎了上去,避开要害,太刀直接刺穿我的腹部。
黑发青年一怔,手似乎颤抖了一下,但是下一秒就又拿稳了,沉默着抽出自己的武器。
我按住腹部的伤口位置,往后退了两步,因为疼痛感没有站稳,踉跄了一下单膝跪到地上,只能一手撑在地上支撑住身体。
“干得好啊,禅院甚尔!”
“不愧是咒术杀手呢,找你来是对的了。”
“麻仓叶王就这一个手下,现在她受伤了,趁此机会杀了她!”
“也要注意一些,身为麻仓叶王的手下她不可能那么容易死。”
“那我们一起上吧。”
……哇,这群诅咒师可是真的有够不要脸的。
不过想太多了,我可没那么容易被打败。啊……就用那招吧,直接群体攻击抽出灵魂的那招……因为那招不会针对普通人,所以甚尔不会有事的。
搞定了这招应该就行了吧……因为很明显,甚尔针对的是我,而不是好大人。只要我用完这招还在这里撑一会儿,就能撑到时间……
“吵死了!”甚尔抬起手,忽然直接刀尖对准身后靠近他的人狠狠地砍了下去。
我一愣,原本调动了前鬼后鬼,准备直接一口气动用大招群杀的术式也中断了。
甚尔仿佛是在发泄一般,每一击都很利落,但是力道都过分重了。
说起来……我这也是第一次见到对方单独战斗的场景。
果然……甚尔很强啊。
所以我就说了,禅院家的人一点眼光都没有。
啊……不对,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
首先需要止血……可恶!这混蛋用的是什么咒具啊!普通的治疗用术法都无法治疗伤口!早知道就收敛一些了!
我抬手按着自己的伤口位置,余光瞄到杀完其他诅咒师的甚尔一步步走过来,最后在我面前停下。
“甚……”
“为什么不躲开?”禅院甚尔出声问道,末了还嗤笑一声,“怎么?难道是因为你为了别的男人抛夫弃子所以愧疚了?”
我用简单的术法暂时止住了血,无力道:“……你在胡说什么,我不可能和你动手的。”
这时候吃什么飞醋呢?
“……你是认定这样子我会出手么?”禅院甚尔的声音里暗含着怒意。
“……”面对着这一质问,我沉默了。
对方低下头,带着浓重的疏离感,眸子投过来的目光冰冷:“故意不躲开,在你重伤的情况之下其他人只会想要一个劲地对你斩草除根,我不可能就这样子看着,所以绝对会出手……这是你的想法么?”
——不是,我只是不想和你打才那么做的,只是想着我受伤的话你至少不会动手了。
——我爱你啊,只是这个任务是必须完成的啊。
——我是瞒了你不少事情,但是从来没想过利用你……
但是,这所有的一切话语,在看到甚尔利落地扯下手上的戒指扔给我的时候,全部都卡在了喉咙里。
其实我可以伸手接住的。
只是因为没有料到他会那么做,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任凭戒指掉在我跟前。
我盯着地上那枚戒指片刻,忽然笑出声来。
“……不啊,哪有算得那么精确,我就是赌一把。”我抬手擦去嘴角边溢出的血迹,伸手捡起那枚戒指,紧紧地握在手中,另一手压着腹部的伤口处,慢慢站起来,语气轻松道,“不过你也知道的,我赌运一向很好嘛,看样子这次我又赢了。”
无所谓了,现在任务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