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气到了……但我还是认真地看了一下房子。
和酒店不一样, 比起房子大小还是更看重朝向……一百四十平的就够了吧。
直接租的话，估计家具也不会是很好的，到时候要全部换掉还要把原来的东西给清理了……那要找毛坯房么？
也不行……装修散味用的时间太长了, 直接找找，肯定有精装修的，然后再根据自己的心意去调整内部。反正我也不讲究地段, 选择很多。
……这样子的话, 直接买下来？不过我最多用三年哎……
我忍不住看向了禅院甚尔——其实可以直接送给他……
对方注意到了我的视线，也看了过来：“这么看我干什么？如果是忽然改主意了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
……很好，你房子没了。——我面无表情的，在心目中把送房子的选项给划掉了。
哼切呸，我送给还没见过的夏油杰都不送给你！
不过这之后，禅院甚尔基本上每天晚上都会过来。有的时候都是在我睡着之后。
我一开始还会醒一下, 等之后习惯了都是隐约感觉到有人发现是对方之后就继续睡, 甚至都不会醒了。
也不知道是对方过于注意还是我的反应变迟钝了。
我感觉这家伙就是真的把这里当成长期住的地方了, 我甚至怀疑之前看到的资料上他和多个女性有牵扯也是因为这个——这家伙只是因为花钱大手大脚所以没钱了就随便找能住的地方去蹭住吧！
不过……既然都被称之为“咒术杀手”了, 照理来说应该也接了不少黑活, 来钱应该挺快的啊……
我对此挺好奇的，也就在一次直接问出来了。
禅院甚尔瞥了我一眼：“你倒是知道地挺多的啊。”
“我就是有些好奇。”我说完之后啊了一声, 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不想回答的话就算了。”
禅院甚尔满不在乎地回道：“没什么不能回答的。我的确一直有在私底下接活, 反正杀不成咒灵就去杀咒术师, 这个理所应当吧？”
“……”不, 正常人的逻辑好像也不是这样子……算了, 反正各种奇怪的逻辑我都见识过，我自己的逻辑也没正常到哪里去，我就不五十步笑百步了。
我没有去吐槽对方的话, 继续问道：“那种活来钱挺快挺多的吧？你的钱哪里去了？”
禅院甚尔这次直接看向我，表情似笑非笑的：“美绪小姐终于开始关心我怎么花钱了？”
我露出了不满的表情，坐在旁边抱着前不久买的抱枕，伸手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说话别阴阳怪气的。”
虽然我的手机能提示对方怎么花钱……但是除非是对方刷卡付账，那种直接取大额现金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他是花在哪里了。
想到和对方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我啊了一声，目光变得犀利起来：“你……该不会拿去赌博了吧？而且还是赛马？”
禅院甚尔：“……”
黑发青年可能是没料到我一下子就猜中了，愣了一下，沉默地看向我，表情还有些无辜的样子。
我：“……你有赢过么？”
对方把头扭向了一边，不再看我。
我一下子明了了——好的，这家伙果然活着的时候就是个大非酋！
这么想着，我还往后挪了挪离对方远一点——这次可不能让你的非气再影响到我！
禅院甚尔开口道：“干什么？你之前不是说我怎么花钱无所谓么？”
“话是那么说啦……但是你这样子岂不是很快就花完了？”我单手托腮，“那你之前都是直接拿到钱就全部花光？”
对方淡淡地一点头：“嗯，钱到手了不花放着好看么？”
我皱眉：“可是任务也不是一直有吧？尤其是价钱高的大活……你花光了之后呢？”
他看过来：“找像你这样子的人，反正就是找个暂时住的地方而已。”
我：“……”你以为你是流浪猫么？！饿了短时间内捕猎不到就去卖萌蹭吃蹭喝！
禅院甚尔说着还露出了些许恍然的表情：“啊，也不能这么说……你这样子的奇……奇妙的想法的人还是很少见的。”
“……你丫的刚刚想说奇怪的想法吧？”我忍不住伸出脚踹了他一下，“你对你其他的金主的态度都是这个样子的么？”
“金主？没那么夸张吧……只是借住一下而已。变得麻烦了就换一家呗。”禅院甚尔的语气还颇为理所当然的。
我听着都觉得这人真的不行——结果这人找金主也那么敷衍！所以之前那次根本不是他敬业，只是单纯地觉得自己上了不亏然后想快点拿到钱而已吧？
大概是我的表情过于明显了，他注意到了，还问道：“生气了么？还是说发现不符合你的想法想要退货了？”
……这家伙怎么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子自暴自弃的态度来？未来怼我的那种理直气壮的蛮横劲儿呢？
我闷不吭声地站了起来，转身往桌子那边走去。迈出去两步之后，我忽然想起我要拿的东西放在我昨天穿的外套口袋里了，立马一个转身，然后不禁一愣——禅院甚尔伸手停在半空中。
在看到我忽然转身后，他也一怔，装作若无其事一般很自然地把手收回去了，还欲盖弥彰地扭头挪开了视线。
“……”我沉默地走到他边上，将手伸到他跟前。
禅院甚尔愣了一下，抬头看向我，微微皱眉，脸上都露出了几分迟疑，就差没在脸上写上“干什么”这几个字了。
“把手给我。”我用命令的口吻道。
“……哦。”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我的情绪，对方这次相当乖觉地把手搭上来。
我顺势握住他的手将其拉起来，将人牵着走到衣帽间那边，手伸进昨天穿的那件外套的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串钥匙，然后取下一枚递给他：“给。”
黑发青年将钥匙接过去：“……这是什么？”
“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如果你打算长期在我这边住的话，我会去外头租个房子么？”我说道，还指了指他手里的钥匙，“差不多都搞定了，那个是房子钥匙……还有。”
禅院甚尔看过来：“嗯？”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别说退货这种话，我讨厌听这个。”
“……知道了。”对方说着，将钥匙握在手心。
这种时候倒是蛮乖的嘛……我原本板着的表情放松下来，满意地点点头。
“啊，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搬吧！”我笑道，“刚好你看看你缺什么我可以提前买好！”
我现在的心情就跟当时拥有了第一个持有灵时一样的激动。
而且给持有灵准备东西是有限的，毕竟持有灵没有实体大部分东西都用不了，但是人不是啊！
我兴致勃勃地买了一堆我看起来觉得有用的东西，不过可能买的有点多，导致禅院甚尔看到之后都直接吐槽：“你是有购物癖么？”
“才没有！我只是不会有选择困难症而已！”因为我通常都不选择，直接全都要。
不过禅院甚尔拿了钥匙之后，我觉得我们的关系更近了一步，可以适当地透露一些信息了。
于是我将自己的式神给放出来。打算等混得更熟了之后，怂恿对方陪我去搞定第二个计划表上的好大人当年遗留的式神。
“这个是我的式神玉犬。”我摸了摸玉犬毛茸茸的脑袋，目光充满了慈爱，“这可是我家宝贝。”
“好巧，和我养的差不多。”
“哎？你也养了式神？”
“不，是咒灵。”禅院甚尔说着，拿出了……一只有着一张皱巴巴的脸的毛毛虫状的咒灵。
饶是我知道咒灵大部分是什么样子，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此刻还是露出了大受震撼的表情。
“……去你他妈的差不多！这差远了吧！”玉犬都发出了抗议的汪汪声了啊！我抱住了它，伸手摸了摸它顺滑的毛发，都发自内心地替它觉得委屈，“而且这玩意儿哪里像宝贝了！丑宝么？！”
禅院甚尔还一副子老神在在的样子：“你那么说它它会伤心的啊，跟它道歉比较好。”
“你先给我向玉犬道歉啊！”我义愤填膺道，然后那只毛毛虫一样的咒灵缩成了一团，发出了呜呜呜的呜咽声。
……哎——还真的是听得懂人话并且会伤心的么？——我不禁汗颜：“对、对不起啊，丑宝……啊不是，你看虽然说你丑，但是看你好歹还沾着一个宝字，仔细一看也许可以称得上丑萌……咦？再仔细一看还怪眼熟的……”
我记得以前拜访夏油杰的时候，对方似乎也养着这么一条类似的玩意儿？咋回事？这个是批发的萌宠么？像是宝可梦御三家，出镇子人均人手一只的那种……
“……噗——哈哈哈哈哈！”
听到禅院甚尔毫不掩饰的笑声，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了，怒了：“禅院甚尔——！你他妈的在耍我对吧！其实这个咒灵压根只是叫声一直这个样子而已吧？！”
对方不是灵体状态有一个好处，就是我被惹火了想揍人的时候可以直接揍到人发泄。
但是其实也没啥差别，因为对方是天与咒缚，哪怕是躺平了任我揍，也是我的手会更疼。
我又不可能动用阴阳术真的较劲打架，感觉还是自己血亏，还不如生闷气呢。
所以我揍了没两下就收手蹲到角落怀疑人生了——我这算不算是自己花钱买罪受呢？
而禅院甚尔则是不痛不痒地起身去打开了冰箱：“你冰箱里也准备地很全啊……喝酒么？”
“嗯？庆祝乔迁么？可以啊。”我还有些意外——我记得甚尔还说过自己讨厌酒……现在还是会伪装一下配合气氛的时候么？
我不由得升起几分欣慰——真好啊……想把这个和我的那个换一换。
虽然说我的任务是秘密并且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打算一个人悄悄地进行的……但是真的完全一个人的话，那也挺无聊的。
虽然说无论是伏黑甚尔还是禅院甚尔都有故意气我的成分在……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挺习惯这种气氛的，还是因为其实每次都不是什么大事，我一般三分钟内消气，完全不会放在心上。
而且现在的甚尔看起来可是好多了……看，现在都知道应付场面陪我喝酒，喝得还不少，看起来也没有一丝勉强的样子。
“说起来……虽然经常换耳环，但你脖子上的项链从来没换过啊。”
“这个么？”我摸了摸项链，笑了笑，垂下眼帘，“嗯……因为这个是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给我的。”
“哎……”对方拖长了语调，冷不丁问道，“是男人？”
“啊？”我一愣，点了点头，“你要这么问的话……当然是了。”
“有多重要？”
“你今天话有点多啊……你很在意这个么？”
“……没有，只是单纯有点好奇。”
“没必要好奇这种事情啦……而且这个项链有很大的用处的，对于我们通灵人来说。”我并不想扯到好大人的话题上，有些敷衍地应付了过去，说着还站起来，“我再去拿点配菜吧！”
不过我没拿成。
在我经过禅院甚尔边上的时候，对方拉住我的手，直接一扯，我一个没注意猝不及防地跌坐到他腿上。
“喂，甚尔你……”我才刚刚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就感觉到身后的人头微微一偏，直接额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拉着我的手也没松开，整个人似乎是挺放松的状态，重量压上来。
我一愣。
老实说……这样子有点重，而且头发蹭到了脖子有些痒……
“……甚尔？”我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回应我的是一声含糊不清的咕哝声。
“喝醉了么……”我伸手抚摸到他的头发，然后忍不住摸了两把——发丝还挺细的，真羡慕。
不过没想到甚尔酒量这么……咦？等等！不对啊。
我眉头一皱，发觉事情并不对劲——这个家伙之前不是说过自己根本喝不醉的么！都因为喝不醉而讨厌喝酒了！
所以故意整这么一出是怎么回……嗯？
我眯起眼睛，感觉一下子看穿了这件事情的走向——我没料错的话……这家伙明明讨厌喝酒根本喝不醉还主动提喝酒最后又装醉……这他妈的……该不会是在勾引我吧！？
我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整个人精神了起来，忍不住一阵窃喜，嘴角都克制不住地上扬——哈哈哈哈哈好！你丫的等着！老子今天就来给你表演一个坐怀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