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一个年轻貌美的回房间,你说想干什么?”
众劫匪闻言都傻了,这种事情他们没有经历过啊。
他们可是有格调的劫匪,跟一般那种不入流的下三滥不同。
所谓盗亦有道,一般情况下,他们的原则是和气生财,如无必要都不会对人质进行伤害。
毕竟人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他们的客户,尽量提高客户的体验感,算是职业道德的一部分。
跟他们老大说的那样,要是下次再遇到,也好相见不是?
而且他们是有原则的劫匪,说劫财就绝对不劫色。
从来就没有过见色起意管不住下半身的事情发生,那他们成什么人了?
于是这样一队自以为有实力有格调,与众不同的劫匪,这会儿就懵了。
他们没有想到世间是如此险恶,这年头劫匪都有贞操危机了。
劫船不成反被困,现在连老大的身子都得搭进去。
这根本就不是能按常理理解的事啊,这不是业务的问题,这次他们算是认栽,可凭他们的组织实力肯定能东山再起的。
大不了到时候安排越狱戏码,总归不出几年后,他们组织绝对能重组。
可是这船上这么多人看着呢,现场全是社会名流,甚至有娱乐行业的大拿,连记者都有好几个。
到时候这惊世劫案一报道,势必吸引全世界的目光。
人家在新闻上怎么写?
大名鼎鼎的XX组织劫财不成反被劫色?这是下三滥的街头劫匪都不会遇到的丢人事。
他们在道上脸还往那儿搁?
于是众劫匪惊了:“放开我们老大,你这娘们儿不讲武德,全靠偷袭算什么有种?”
“有本事你跟我们老大真刀真枪的来一场。”
裴凉似笑非笑:“我这不就打算跟他真刀真枪来一场吗?”
妈耶!他们大意了,现在外面的女人都这么恐怖的吗?
鉴定师甚至暗自下定决心,以后行动的时候,他们搜集情报还得加一项。
那就是目标关键人物的性癖之类的。
众匪眼看嘴上功夫无用,只能凡事往好的想想。
这女人盘靓条顺,还是世界知名舞蹈家,老大怎么也不算吃亏。
要是一般情况下,老大自己还会主动去追求呢,毕竟就是见惯美女如云,这女人也绝对算是顶级美人儿了。
甚至她这长相就是放在一众明星之中,也算是惊艳出众的,一般人平时哪里把得到这么漂亮的女人。
就,往好处想吧。
至少不是刚刚被毙掉那个老太婆之流的女色狼,不然那画面才叫惨绝人寰。
像这个女人这样的,至少还能给自己挽挽尊。
众匪都已经开始自我说服了,可鉴定师却慌忙道:“不能让她带走老大。”
众人看过来,就见鉴定师耳朵都红了,像是接下来要说出的话很羞耻一样。
“这女人,这女人是个变态。”
“我之前伪装成侍应经过她们,她在我托盘里拿过酒,你们知道她当时说什么?”
“她连自己的未婚夫都骗来跟妹妹轮流玩儿,谁知道她会对老大做什么?”
众匪听了倒吸一口凉气,看裴凉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如果方才还有她的外表加持带来的一种类似即便不占便宜也不吃亏的念头,这时候却是全员菊花一紧了。
这女人的未婚夫现在在哪儿?被她打了一枪这会儿还在地上跟死鱼一样躺着呢。
对自己未婚夫尚且这么变态,不讲一点情分,玩儿完了嫌吵顺手就毙了。
那他们的处境,作为没有人权的劫匪,怕不是一身变态招数可能全招呼在他们老大身上。
一时间所有劫匪都不敢大意了。
鬼哭狼嚎的制止道:“对,你不能带走我们老大。我们要求善待俘虏。”
“别看我们老大一脸花心样,其实他很贞烈的,不是那种随便的男人。”
“对,你不能摧残我们老大。如果我们有罪,让法律审判我们。”
“强迫良男,丧心病狂。”
“警察呢,报警,我要报警。”
“船长室的傻逼听到没有?快点报警。”
这是不能动,不然楚夜白已经一人一脚踹死这些蠢货了。
他这会儿已经看了墙上的大钟,自己根本就没有昏过去多长时间。
这些蠢货不但尽数被俘,还丢了好几人命,这会儿脑子更是被啃过一样。
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这群家伙突然中了可以让人变傻的毒。
否则楚夜白就无法理解,为什么只是区区一个女人而已,即便手里有他作为人质,最坏的情况也只是互相对峙,居然会落到这个地步。
此时现场的状况对他来说匪夷所思,至于朱女士和她的小白脸这两具宾客的尸体,在楚夜白看来或许是冲突的时候误中弹死亡的。
这也就更让他难以理解了,对方仅仅付出两条性命作为代价而已,就控制了他们所有人?
连双方的伤亡都不是对等的,他们还是手里有枪的一方。
楚夜白不相信自己的人这么蠢,那么问题就又绕回来了,整个一个匪夷所思。
并且即便没有了他,鉴定师也能很快接过整个团队的指示任务,然而——
他看向鉴定师,那家伙这会儿全没有平时与年龄不符,这回脸红脖子粗的跟着一群蠢货声讨裴凉:“别想把你的魔爪伸向我们老大。”
裴凉冲他挑了挑眉:“闭嘴,再敢说话,把你也拉进去。”
鉴定师顿时跟被锯了嘴一样,嘴巴闭得死紧,不敢再开口说一个字。
但周围的劫匪却找到解决出路似的。
“拉就拉,只要别伤害我们老大,一切好说。大不了咱们替他受这份罪。”
那大嗓门糙汉道:“别以为我们是贪生怕死,告诉你,为了老大咱们这里所有人豁出性命都不会吭一声的。”
“料到你们这种女变态喜欢玩儿小白脸,小七,你受点苦,就是替了老大又如何?”
“不要!”鉴定师声音干巴巴道。
众匪一开始还听错了,一脸兄弟齐心的自我感动:“听到没?只要你放了老大,这里任你——”
“不要?”众匪不可思议的看向鉴定师——
“你他妈再说一遍?不要?”
鉴定师没有说话,但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众匪气得半死,一脸失望和被背叛的愤怒看着他:“老大这会儿危在旦夕,您只顾着自己?你还是兄弟吗?”
“对!你对得起老大的栽培吗?”
“替兄弟吃苦都做不到的怂包,不配做咱兄弟。”
鉴定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你们不就是仗着自己长得安全?”
“屁!那是我们不乐意吗?那是我们想代老大受罪,人也瞧不上。”
裴凉的声音却幽幽传来:“其实多拿几个换也不是不行,船上的开塞露和痔疮膏应该管够的。”
毕竟是这般规模的豪华游轮,随行的医务组都很专业,各种状况也都会考虑道,这些日常药物绝对不会差的。
众匪一听就闭嘴了,看向裴凉的眼神就跟在监狱澡堂里肥皂滑了,身后突然出现的黑皮壮汉一样惊悚。
沉默了好几息,众匪眼睁睁的看着老大被拖走了。
眼里虽然饱含热泪,但还是写着老大这事咱实在帮不了不是兄弟不仗义的意思。
楚夜白才刚刚醒来,还没消化自己行动失败全员被俘的晴天霹雳呢,就得经受一次兄弟的‘背叛’。
并且裴凉走的时候,还真的就招呼了一声她妹妹。
众匪更是夹紧屁股了,看来刚刚她好像没有开玩笑的成分啊,幸好他们没有抱侥幸心理。
裴凉将楚夜白拽回自己房间,整个人扔床上。
吩咐妹妹给自己倒了杯水。
裴凝颤颤巍巍的倒了杯水过去,看着记忆力不管什么时候都强势霸道,威势震天的楚夜白这会儿的狼狈样,心里瑟瑟发抖。
“姐,喝,喝水!”
裴凉喝了杯水,长舒了口气:“大厅这么多人还是太闷了,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口干。”
“哈哈!是啊。”裴凝干笑道。
此时床上的楚夜白也调整好了姿势。
离开了大厅,对手下那群蠢货眼不见心不烦之后,楚夜白的理智也渐渐恢复。
此时的他脸上并没有多慌张的神色,相反他认为只要这女人暂时没有杀他的意思,那事情就不是没有转机。
并且就两个女人,把他单独带到一个封闭的空间,是否太过托大?
楚夜白要让这女人知道,这会是她做的最后悔的决定。
但此时他躺在床上,白色的衬衣因为一路的粗暴裂开了两粒扣子,加上他一开始就松开的一颗,这会儿胸膛露出大片。
他身材无疑是火辣的,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荷尔蒙。
跟前几个本质青涩纯情的不一样,这家伙简直就是个行走的春药,并且他对自己的魅力也很有自觉。
此时就躺在床上看着裴凉,深邃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你想在我身上找点乐子,我当然也荣幸之至。”
“不过绑着也没法尽兴吧?”
“现在我所有的兄弟受制于你,就算为了他们的安全,我也得卖力的取悦你。”
他说着话,明明离裴凉的距离不算近,可那声音像是夹裹着一层蜜糖,又像是附着一股微妙的电磁一样。
让人听得心里痒痒,腿脚发酥。
这谁顶得住?
裴凉听了,越发想玩弄这家伙。
她手里拿着楚夜白自己的枪,枪口对准他的额头。
明显这家伙僵硬了一瞬,但很短的时间内就放松了下来,恢复如常。
裴凉的枪口顺着他侧脸轮廓一路往下滑,挑起他的下巴,又经过脖颈,在喉结上打了个圈。
她低声道:“我相信你要是使出浑身解数,肯定能让我满意的。”
“不过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玩儿法,对于劫匪,我就喜欢看着他从不可一世到哭着求饶,就这样挺好的。”
“毕竟绑匪跟受害人,没了捆缚那还有什么灵魂?”
楚夜白脸上神色变了变,但心里还是颇为不屑的。
他对自己的本事极为自负,当然这种自负也是靠实力和胜利累积起来的。
这次翻船翻得莫名其妙,楚夜白全程都在昏迷之中,一开始算是被偷袭着的道。
因此即便现场的状况再是离奇,但楚夜白本身对裴凉的实力是没有清楚的认知的。
他虚与委蛇的应付,脸上露出满不在乎的笑,也丝毫没有要挣扎的意思。
整个身体呈一众舒展又诱人的姿态。
他看着裴凉道:“行,当然如你所愿。”
说着这话,在看不见的地方,楚夜白的指缝里却出现了一枚刀片。
他手指灵活的摆弄着刀片,即便姿势是如此不便,甚至双手被束缚于身后,并不能看见自己的手。
一般人少了视觉的锚准,准确率会下降大半,但楚夜白并不。
那刀片从指缝间游转,宛如活物一样,瞬间来到了合适的位置。
然后轻轻一割,结实的尼龙扎带就断了一根,但因为藏在身体下面,并不为人所知。
正准备割第二根的时候,就听到裴凉有些玩味的声音响起——
“不过在这之前,有个问题需要你回答。以你的聪明应该用不着我多费口舌交涉吧?”
楚夜白想到他失去意识之前就是在问她妹妹问题,现在倒是风水轮流转。
他一边继续割扎带,一边示意她尽管问。
裴凉便道:“你们的武器装备不错,今天的行动规模虽然不小,但你们也不至于把所有的家当都扛出来吧?”
“所以你们老巢在哪儿?还有多少存活?——不。”
说到一半,她又自己否定了自己的问法:“或者说,如果更方便的话,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你通常光顾的武器贩子老巢在哪儿?”
楚夜白瞳孔一缩,没料到裴凉问的是这种问题。
他看着裴凉的眼神有些匪夷所思,跟他们这些亡命徒不同,这个女人可是在名利场上有着极高成就的人。
她现实生活光鲜亮丽,名利都不缺,她会问出这种问题根本匪夷所思。
这家伙是想弃明投暗做一个军火女王还是被他们抢劫时候的收入给开拓了眼界准备转行?
亦或者是在已经立下不世之功,下船后必定会世界称颂之余,还想顺手打击走私军火的贩子捞一票功劳?
楚夜白想不明白,裴凝也不明白。
先前这人还需要问她才能确定游轮上面的感染情况,说明她上辈子就不是这艘船上的人。
那么她怎么会知道楚夜白彻底理解状况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打劫自己一贯合作的军火商老巢?
这些事即便是这艘船上的人也不是人人知道的,还是因为上辈子钟安觉醒了能力,混入了团队的精英队伍,一起出过任务,后来告诉给她的。
楚夜白看了在房间里的裴凝一眼,又冲裴凉笑了笑:“这可确实是个为难的问题。”
“不过我与你妹妹不同的就是,我识时务,所以可以告诉你。”
“不过我只告诉你,可以凑近一点吗?”
他这话听着内容像是识时务的交涉,但语气却极为煽动人,像是一场意有所指的勾引。
裴凉欣然的凑近了些,离他很近,但又不至于被他用牙齿袭击的角度。
此时楚夜白手上的三根尼龙扎带已经尽数割断。
他看着裴凉倾身,并没有手一失去束缚就开动,而是像一个耐心的猎手,在她手里吃过一次大意的亏之后,便绝不会再犯同一个错误。
即便她的外表看起来再纤细脆弱。
她懂得避开直接被袭击的角度,看来是有一定的警惕意识的,但这些还是太稚嫩了。
“它们在——”
时机正好,楚夜白正要出手,就听裴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如果我是你的话,不会选择这时候把手伸出来的。”
楚夜白一惊,她已经知道自己挣脱束缚了?
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现在身体重心前移,即便两人同时伸手,她也会因为角度的不便比自己慢半分。
赢的会是自己!
这么想的同时,楚夜白出手了。
他手臂像一条蓄势待发已久的毒蛇,速度甚至难以用肉眼捕捉,直冲裴凉的脖颈袭去。
可下一秒,他手腕传来钻心的疼痛。
不用看就知道已经被这家伙挡下来的同时卸掉了关节。
但开头的颓势并没有让楚夜白的行动停下来。
他甚至没有顾及疼痛,直接放弃手腕的发力,转而将力心集中在手肘。
此时他手腕被裴凉控制,但手肘却正好离裴凉的脸不远。
仿佛往上一抬一撞,就能撞碎裴凉的鼻梁,让她顿时失去行动力。
眼看他的手肘就要撞实,他的皮肤甚至已经感受到了裴凉温热的鼻息。
可下一秒,他整个手臂的角度拐了个弯,那本来必中的攻击点自然也转了方向,直接擦过裴凉的脸颊。
但楚夜白的反应还没完,他顺势利用肩膀撞过去,好完成手肘未完成的任务。
与此同时甚至生生崩断腿上束缚着的扎带,预估着裴凉躲避的角度,直冲那个方位抬腿踢过来。
这招缜密的预判,让原本占尽优势的裴凉一时间竟然落入了险境。
不躲,他坚硬的肩角撞碎鼻子。躲,则迎面接住的就是力量能够生生挣脱好几条尼龙扎带的腿的暴击。
这家伙虽然生活在现代和平世界,但作战智商却非常高。
并且出手狠辣果决,应对迅速,瞬间判断能力非常强,还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如果不是受限于时代,放在上个武侠世界,倒可能又是一个绝顶的武学天才。
可到底找错了对手。
在裴凝的视角看来,两人的动作只发生在三秒之间,她就眨个眼的功夫,两人已经眼华缭乱的干完,并且分出胜负了。
回过神来裴凉就站在床边,鼻子被楚夜白的肩膀撞上,侧脸被他的腿踢到。
最后她竟然直接选择了不躲,硬接下了这两招。
裴凝心里狂跳,但对于这个结果也并不意外。
虽然裴凉之前在大厅里表现得够强,且疑似能力和体质也跟着回了末世前,远比一般人强得多。
但这个一般人不包括楚夜白。
只要没有真正交锋,上辈子根深蒂固的观点,裴凝就是认定楚夜白是不会被任何人打败的。
即便撇开能力和基因升级,他仍旧是强大的。
上辈子他被逼到绝境的时候,不是没有仅凭技巧和经验打败强大的异能者的辉煌战绩。
别说裴凝,就是楚夜白也以为自己的手了。
他心里多少轻松了一些,正准备收回手脚。
却感觉自己的肩膀和小腿已经被缓缓的顺着原先的轨迹推回。
不是他的自主行为。
裴凉的声音这时候在他耳朵里听着竟然有些毛骨悚然。
她说:“不错的连击,真的不错。”
就裴凉的认知里,这种无视痛苦,甚至将前面的颓势变成机会,缜密迅速又坚韧不弃的风格,便是经历过几辈子都很少见的。
这家伙虽然不是好人,又狂妄狠厉,抢劫途中看着好说话,但实际并不怎么拿人命当回事。
可同样的,也有着独属于他的闪光点。
裴凉五官舒展,露出一个笑容,刚刚被重击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狼狈之处,就不要说鼻梁骨断裂的流血场面了。
可这份完整在楚夜白眼里看来却更是惊悚。
他不可置信道:“我的力量可没有无力到这种地步。”
但此时他的肩膀和脚踝也缓慢的恢复了知觉,竟然又麻又重,根本不像是击打在一个柔软纤细的女人脸上。
反倒像是撞到一块起伏的钢板,尤其是肩膀,竟然针扎似的疼。
裴凉上辈子武功已臻化境,此时虽然只拿回一半内力,但以她精密到微毫的分配,浑厚内力的包裹之下,说是刀枪不入有点夸张,但寻常的肉搏硬碰,那是站着让人打都不见得吃多大亏。
楚夜白这时候也终于意识到,或许自己从清醒后就不愿承认的一个事实,才是促成现在状况的真相了。
他们组织不是同一时间所有人都脑子犯傻,不是被这女人使计离间发生内讧,然后运气背到离奇的姿势全员被俘的。
就是这女人以无可置疑的强势压下来的。
楚夜白为了搞清楚状况,在离开现场的时候,仔细看了一眼现场的种种痕迹,试图还原过程。
但因为预设的条件不满足,总总猜测都被否定了。
现在看来就这么简单而已。
高台上的几个位置都有血迹,负责高地控制全局的几个兄弟身上都做了包扎,看血液分量,他们是最先被袭击的。
其余站得比较近的几人握枪的手被废,毫无疑问是紧随其后。
这样一来,高地和近处的危机解除,这女人至少能替自己争取一分钟的时间。
只要这一分钟内,所有人没有及有默契的同时围过来拿枪对准她,那基本上局势已经无可挽回了。
按理说当时鉴定师应该能瞬间想到这点,替他下达命令的。
想必当时鉴定师也处于不便发言的处境——对了,近处的几个家伙只有他没有中弹。
没有中弹,但来自他的攻击威胁却解除了,楚夜白顿时想到了,八成也是成了肉盾。
这就又给她添了层保障。
死的那几个人,包括徐老三在内,一贯与他的理念有点不合。
楚夜白虽然自问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抢劫风格还是比较“友善”的类型,如无必要也不会杀人。
但徐老三却颇有些搜刮殆尽赶尽杀绝的意思。
他遭遇头领被胁迫的事件,第一原则绝对不是保住头领性命,而是用血腥手段和手里现有的筹码夺回优势。
那么当时现场最大的筹码是什么?就是那一千多号人质了。
徐老三不会在乎人质的死活,甚至为了震慑对手,他不妨会先杀几个,让裴凉陷入被动。
或许倒在地上死掉那两个客人就是徐老三的手笔——不对,出血量不对,那两个应该是后来死的,在他苏醒前不久。
总之徐老三的行为逻辑他很清楚,但徐老三没能打死一个人就被这女人干掉了,想必是发生了什么内讧。
由此整个事件基本就复盘出来了,是他严重低估了这个女人,不管哪方面。
想到这里,楚夜白正要说话。
却见裴凉开口江她妹妹撵了出去。
她脸上带笑,冲她妹妹道:“你先出去吧,接下来是十九禁时间”
裴凝还懵着,闻言瞬身打了个颤,一脸傻样的出了房间。走的时候回头看了楚夜白一眼。
两辈子只会让她崇拜称羡的人,这会儿居然对他涌出一丝同情。
多新鲜呐,日天日地的楚夜白居然轮得到她一个炮灰同情。
裴凝一出门,就听到里面传来落锁的声音。
里面的裴凉将房门锁死后来到楚夜白面前,冲他笑了笑:“我一般不喜欢动粗的,但好像你也并没有说服别人时候那样明事理。”
“那批军火对我来说还挺重要的,接下来无关私人恩怨,但如有冒犯,不必见谅。”
裴凝在外面没有走远,因为她也不知道这会儿该走哪儿去。
只能在外面的走廊来来回回的踱步,与她一起揪心的还有在船长室能看到几乎全船监控的几个劫匪。
他们此时悲愤的看着监控画面:“三个人进去就进去了,要干什么痛快一刀不行吗?”
“这还分上半场下半场轮着来的?这娘们儿不但不讲武德,还不讲效率。”
“呸!就想让我们老大多受点罪,无耻!”
船长室里的船组人员默默的递了一张纸巾给他们。
过了快一个小时,房门才打开,裴凉从里面出来,衣服看起来倒是完整。
不过她这礼服好穿也好脱,甚至要折腾人的话压根不脱都行,所以她的状态做不得准。
见裴凝还在外面,裴凉开口吩咐道:“让人把他抬出去吧,扔过去跟他那些兄弟一块儿关起来就够了。”
这还需要抬?里面到底经历了什么惨绝人寰的折磨?
她连忙进去,进看到楚夜白浑身果着的,不过床单盖住了部分。
裴凝冲进来刚刚看到他那刻,顿时有种自己营养不够的感觉。
对方这会儿浑身是汗,甚者头发都有些濡湿了,整个人呼吸混乱,像是刚刚做完了剧烈运动。
浑身青紫,甚者不少敏感的地方都是,看起来惨烈又暧昧。
手腕和脚腕都有红肿的痕迹,像是被束缚过一样,整具身体凄惨无比,像是刚刚被劫匪惨无人道蹂躏过的。
除了身体之外他的表情也很可疑。
有屈辱有愤怒还有些怀疑人生,眼睛明显有哭过的痕迹,眼尾有些发红,嘴角有些可疑的液体痕迹。
整个——
整个像是被玩儿坏了啊?
裴凝心惊胆战:“你,你还站得起来吗?”
楚夜白仿佛这才注意到房里多了个人似的,他看了裴凝一样,嗤笑一声,逞强的翻身起床。
结果一只脚才踩在地上就跌倒了。
楚夜白暗骂了一声,怕是这辈子没有这么狼狈过。
但裴凝也不敢看他的笑话。
毕竟在她看来,裴凉现在已经踩着bug的成熟体,就算赢了楚夜白,也是满级欺负新手的概念。
楚夜白以后的强大绝对是现在的裴凉无法比拟的。
裴凝现在也没了勾引楚夜白的心思了,楚夜白这人还挺记仇的。
现在她身为裴凉的‘亲妹妹’,又多少算是‘帮凶’,到时候他还会放过自己吗?
裴凝不敢有斩草除根的心思,楚夜白就是废在床上,要戳死她也绰绰有余。
为了尽可能的抵消仇恨值,裴凝跑钟安房间里拿了身宽松点的衣服递给楚夜白。
楚夜白默默的穿上,此时已经有人过来了。
是客厅那边的医生,他们甚至带了个担架过来。
监控室里的人看到这一幕当时就泪崩了——
“老大!!!”
好在最终没那么夸张,两个医生扶着就够了,但走路的姿势还是别扭。
像是每一步都踩在针尖上一样。
这会儿劫匪们被集中关在了一个屋子里,已经不是被尼龙扎带简单捆,绑了,而是被更专业的手法限制。
此时一众劫匪沉默不语的度日如年。
一会儿又忍不住乐观道:“那女的应该只是嘴上放狠话而已。”
“你们看她未婚夫,那小白脸跟鸡仔一样的身板都还活蹦乱跳的,想来花样也有限。”
“是啊是啊,咱们老大什么场面没见过?那是刀扎进肉里也不会吭一声的汉子,虚她区区一个娘们儿?”
“嗨!不是咱们兄弟不仗义,那女的明显馋咱老大美色,咱老大过去可能是春宵一度,咱过去就是一场酷刑了。”
“都懂都懂,这不叫见死不救,这叫保存力量。”
正说着,房门打开了,一个人被推了进来。
不是他们老大是谁?
众人本来还七嘴八舌的想说话,结果看他们老大这样子,明显不对啊。
这露出来的手腕脚腕处的青紫一圈,这狼狈的表情,站都站不起来的脱力,还有露在外面的皮肤和动作牵引时衣摆上掀看到的触目惊心。
“老大!!!!”
在场的汉子顿时鬼哭狼嚎,那大嗓门的壮汉当场就哭了:“老大你怎么了?”
“不是说好只劫个色吗?怎么这么惨?那娘们儿干的就不是人事啊。”
楚夜白本来这会儿就没精神,被这傻逼大嗓门一嚎,撑着准备坐起来的力气生生散去。
整个人脱力的跌了回去,那样子就更凄惨了。
壮汉见状更是哭成傻逼:“我说咱去抗,你们一个个都装死。”
“但凡当时多两个站出来,老大这会儿也不是这么个面貌。”
“不就是烂屁股吗?擦两年痔疮膏的事,咱们这里有几个人身上没被开过洞?怎么的这次就不行?”
“多好的老大啊,啥好处少了咱?啥事情亏了咱?你们一个个的平时胸脯拍得啪啪响,在背后挡子弹都不虚的玩意儿,怎么这次就怂得跟条狗似的?”
“害苦了老大啊~~”
众人也是一脸的内疚痛心——
“大意了,真的大意了。”
“以为她只劫个色的,看她娇娇弱弱的一个小娘们儿,再怎么也不是刚死那老太婆一样喜欢折腾人吧?”
“再是折腾,那老太婆的小白脸都能撑过来的事,咱老大肯定也不是谁。”
“谁知道唉谁知道。”
众人虎目含泪的看着楚夜白:“老大,你,你还好吧?”
楚夜白首先想一人给这些傻逼来一枪子,不过看这些蠢货的样子,就是死了,估计心里也认定他被玩儿坏了的。
加上暂时没有操作可能,只能咬牙道:“我没事,她只是拷问我而已。”
“……”周围安静了一会儿。
“哦!原来是这样啊。”大嗓门壮汉关天夸张的松口气道:“原来只是拷问。”
“那就好那就好——不是,拷问而已,咱们这里就没得虚的。”
周围人见状也连忙露出一副庆幸的表情:“区区皮肉苦,她尽管来,老子吭一声算老子输。”
“对,更不要说老大了,也就当做次按摩的功夫,估计还嫌那娘们儿力道轻了呢。”
“哈哈哈哈!肯定的,也不看看她那手,没骨头似的,怕是打老大身上她得先哭。”
虽然这群傻逼的自不量力颇有些让人脸红,不过不乱七八糟瞎想就好。
楚夜白正这么想着,就听到有个茫然的声音问道:“那老大招没有?”
楚夜白身体一僵,正想怎么跟小弟委婉的解释他为什么这次没撑住。
就听到人拿脑袋撞了提问那人一下,呵斥道:“傻逼,没看到老大难堪吗?”
“心照不宣得了,妈的还刨根问底干嘛?”
“非得让老大一辈子下不来台啊?”
说着声音又带上了哭腔:“老大已经够可怜了。”
楚夜白:“……”
妈的,这么多年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招来的小弟都是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