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明媱这时酒劲儿越来越重, 她本来就是个喝酒小垃圾,喝不了多少就会醉。

原本想着芮芮来接自己回去,喝一点没关系, 计划内根本没想过祁叙会出现的事儿,更没想到提前溜走的路上会被他扛到套房里来算账。

以至于男人说【别想漏掉】的那一集, 她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

哦,是林芸芸和顾远第一次出去吃饭后, 去开的房。

明媱头有点晕, 但还是迅速感受到了来自身体发出的敏感信号。

祁叙已经开始吻她了。

狗男人已经开始入戏了吗?

明媱好热好热, 不知道是酒冲上来的燥热, 还是被祁叙身上的温度灼到,她摇着头去推祁叙, 耍赖道:

“不行, 体验期过了,过期不候。”

祁叙按正她的头, 声音冷漠:“过没过你说了不算。”

“……”

明媱其实并不抗拒和祁叙亲密接触,可是今天太突然了。

明明第一次应该很美好,就像上次那样,浪漫地看过烟花,吃过晚饭,水到渠成多好。

哪像今天这样匆促又慌乱,裙子撕破了不说,他明显就是想惩罚自己。

明媱想找个正当理由让祁叙停下来。

任凭他胡作非为了一会后, 明媱抬起纤细的手,轻轻按着他的肩,决定先用缓兵之计:

“我答应你体验这集,必须体验, 可是……”

她声音软下来,试探道:“人家林芸芸和顾远也是吃了晚饭,手牵手开开心心,温温柔柔地开房,你现在的状态不符合人物设定,要不你回家调整一下情绪,我们下次再来?”

祁叙:“……”

这个时候竟然还在想剧情前奏,人物情绪?

更气了。

彻底抽开所有障碍物,翻过她的身体,沿着肩胛漂亮的曲线,报复性地撩着火。

明媱被压得动弹不得,皮肤上淌过的温度好像火苗,炙热又滚烫。

她双手捏紧床单,求饶的声音:

“这样,要不我们今天先体验上半集好不好,改天,改天下半集。”

祁叙:“?”

这种事还能分开做?

男人什么话都没说,直接用身体覆着她。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你觉得现在还可以分上下集吗。”

感受到了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明媱被单捏得更紧了。

睁着眼睛说瞎话,“可以的,你可以的!”

祁叙伏在她耳垂旁,嗓音暗哑:“我不可以。”

明媱像一面煎饼,背面被细碎的吻临幸一遍后又被翻了过来。

正面对着祁叙。

虽然没有开灯,但房里还是有些微窗外的光影透进来。

朦胧地勾勒着女人的身体线条。

越是看不清,就越是惹人遐思。

明媱好冷。

下意识去抽旁边的被子,却在下一秒被灼热的身体完全笼住。

温度迅速传遍全身。

她嘤咛颤了声,本能地抱住他。

这个动作像是迎合,更加刺激了男人的冲动。

意识到自己这个错误的举动后,明媱又使劲推祁叙,说理也说不通,只能掐了他一把,佯装生气道:

“所以你现在是要霸王硬上弓吗?”

祁叙撑起身体:“做戏不是应该做全套?我配合你体验剧情而已。”

明媱瞪着他:“我就算真的和纪沐阳拍这集,也是点到即止,所以就算体验,也用不着你真的……”

也用不着真的进来!

不过明媱没好意思说出后面的话。

祁叙听见一切跟剧情有关的话就生气。

“我有权改剧本,这集是点到即止还是认真做完,我说了算。”

明媱:“?”

梗着脖子想把身上的男人赶走:“你哪来的权利改,你又不是投资人,就算跟蒋总是朋友你也没这个权利。”

祁叙直接捏着她的脸蛋,低哑道:“我花几千万删了你和纪沐阳的戏,你现在跟我说我没权利改?”

明媱:“……”

怔了几秒。

有些茫然——

“不是蒋总投的吗?”

祁叙被她的没心没肺气到心肝疼,

“你拍不拍亲热戏跟他有什么关系,纪沐阳拍不拍亲热戏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你看不出来从头到尾只有我在嫉妒,在吃醋,在一心一意的,眼里心里只有你吗?”

急促的话语落下来,明媱张了张嘴,惊讶得说不出话。

原来是祁叙投资的钱……

她记得,那个时候他刚刚发现了替身日记,两人正在闹不愉快。

他竟然在那种情况下还惦记着自己?

明媱一时感触,抿了抿唇,偷偷去摸他的手,“对不起嘛,我又不知道。”

经过这么一顿对话,祁叙刚刚冲上脑的**也退去了似的,不知是生了气,还是看出了明媱的百般不情愿,直接单方面结束了这场体验。

他什么都没说,开灯,起身,去了浴室。

里面很快传来水声,明媱听出是浴缸放水的声音。

裙子已经被撕到不成样子,她只好从衣柜里随便找了件祁叙的衬衫穿上。

然后茫然无措地站着,不知道要对那个男人说什么好,做什么好。

明媱真的不知道他做过这些,似乎和祁叙交往的这半年来,那些被他藏着的爱意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候被翻出来,让明媱切身感受着被他宠爱的滋味。

再后悔自己的恃宠生娇。

她的确在仗着祁叙的宠爱肆无忌惮。

明媱垂着头,莫名的,酒劲儿全清醒了。

她看着浴室亮着的灯,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站起来,悄悄走过去。

走到门边,手搭在把手上,轻轻试了下旋转。

门没锁。

明媱心跳得很快。

偷偷开了门,走进去。

她没穿鞋,光脚踩在瓷砖上没有任何声音,直到走到祁叙身边,轻轻咳了声,男人才发现了她。

小小的一只,藏在他宽大的衬衫里,莫名惹火。

“干什么。”祁叙收回视线不看她。

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在黑暗中进行,明媱什么都看不清,可现在在开了灯的卫生间里,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第一眼就看到男人充满力量感的身体,他身材很好,看得出是经常健身的,腹肌线条流畅,泡在水中若隐若现。

再往下——

明媱蓦地红了脸,背过去。

什么也没说,轻车熟路地打开浴缸旁的置物抽屉。

自己之前住在这里时买的精油沐浴球和干玫瑰花瓣还在。

明媱拿起一块粉色包装的气泡弹。

包装上写着【爱的彩虹】

还挺符合当下他们这个状态的。

很快,丢进水里的沐浴球开始产生泡泡,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同时,整个浴缸的水也变得如同浪漫的彩虹,一道道梦幻颜色让人沉迷惊叹。

明媱顺手又撒了一把玫瑰花瓣。

祁叙这时又问了一次:“你干什么?”

明媱转身,直接扶着浴缸边缘钻进去,理直气壮——

“我也要泡澡。”

祁叙:“……”

随着女人的进入,浴缸掀起了轻微的水花。

而彩虹色的水纹下,两双腿轻轻勾在了一起。

准确来说,是明媱主动缠住了祁叙的。

祁叙背脊一紧,微微皱眉看着她。

他不理解明媱这个举动的意思。

明媱其实也有点乱,眼神闪烁片刻,忽然像一条灵动的鱼游到祁叙面前。

她没脱衬衫,此刻上半身完全被水侵湿,轻薄的衣料包裹着胸前的轮廓,若隐若现地在玫瑰花瓣里浮动着。

将所有诱/惑凸显得淋漓尽致。

精油泡泡球此刻已经全部融化了。

室内充斥着难以抗拒的香味。

明媱看着祁叙。

片刻,低声道:

“既然你有权改剧本,”

“那第六集 我们换个地点吧。”

“比如……”

她轻轻伸出手,身体贴向他,直至完完全全地靠在一起。

只隔一层被水打湿的衬衫。

旖旎气息升腾室内,明媱抬起头,手指轻沾一点泡沫抹到祁叙脸上,睫毛被微小的水珠打湿了,眸子闪着潋滟的光:

“这里。”

祁叙:“……”

后来发生了什么,明媱记不太清了。

总之那晚浴缸的水有一大半都翻滚而出,溅湿了地面。

她是什么时候回床上的,不记得了。

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不记得了。

唯独记得的,是暗夜里男人下巴到锁骨的线条,是她被汗水打湿的长发,是身体里淌过的狂风暴雨,是一次次被拉到深渊的失重感。

以及自己没有辜负祁叙的期望。

真的叫得好大声。

-

大概是折腾得太累,明媱这一觉睡得很深,第二天上午十点半了,她还一动不动地躺在祁叙怀里。

不着片缕,白皙艳人。

祁叙轻轻扬起身在她脸颊亲了一口,却好像打扰到她了似的,明媱皱了皱眉,又往他怀里钻得深了些。

身体下压着的手机这时也露了出来。

昨晚那会过于冲动,祁叙不知道自己挂掉的那个电话是谁找明媱,会不会是工作上的事。

心想万一再有人打过来找不到她不方便,便把手机拿过来开了机。

开机后祁叙就把手机放在一边,而后试图从明媱身下抽走自己的胳膊。

然而明媱不满地哼了声,把胳膊抱得更紧。

祁叙只好重新躺下。

回头正想找自己的手机给田安妮打个电话,明媱的手机却掐着点儿似的响了。

铃声刺耳,祁叙怕吵醒明媱,先调了静音。

再一看——

来点人的备注名字是——大女王

大女王?

是田安妮吗。

隐约记得昨晚接的那个电话好像也是什么女王。

祁叙没多想,直接接了起来。

“喂。”

电话那头的人一怔,“你是谁,明媱呢?”

这个声音不是田安妮。

几乎是同时,祁叙忽然想起一件事——

明媱说过,她母亲来京市了。

祁叙马上坐正,先试探地问了句,“哪位找明媱?”

“我是明媱的母亲,她人呢,马上叫她接电话。”

祁叙:“……”

这显然是一个很糟糕的认识方式。

不过就算是再难补救的危机现场,祁叙都能将局面扭转过来。

比如眼下,他正准备解释一番:

“您好阿姨,明媱她——”

可补救的话还没说完,明媱不耐烦的声音先传了过来——

“啊讨厌,下去接嘛,我还想再睡会儿。”

祁叙:“……”

那头的江敏月静了三秒,“明媱你给我马上回家!”

几乎快冲破话筒的声音终于叫醒了明媱。

她惺忪了几秒,“谁叫我。”

祁叙把手机对着她,“大女王”三个字赫然现在屏幕上。

明媱瞬间清醒了,马上拿过手机,“妈我马上回家!”

挂了电话,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祁叙:“我送你回去。”

明媱可不希望待会出现亲妈跟男朋友打起来的画面,忙拒绝道:“别,千万别,你这会儿在我妈眼里一定是个拐卖她女儿一夜的禽/兽,我先回去探探。”

明媱想下床,可身后一只手拉住她。

人又被拽了回去。

柔软被子下,两人赤诚相见。

明媱顿时想起昨晚的一些画面,红了脸,“干嘛。”

祁叙裹好她,往外打了个电话,不知是通知谁买几套女装送过来。

明媱这才想起自己昨晚被弄坏了的裙子,忍不住打了祁叙一下,“那条裙子是X牌的新款,你赔。”

“嗯。”祁叙埋在她脖子里吻着,漫不经心道,“我赔。”

等送衣服的这段时间里,祁叙又不老实地到处蹭。

明媱哭唧唧:“你干什么,昨天不是体验了一次吗。”

祁叙:“我不满意。”

明媱:“……”

于是在管家出去买衣服再送回来的这四十分钟里,祁叙又完美体验了一次第六集 。

等管家送衣服来的时候,两人刚好结束战斗。

明媱有气无力地任凭祁叙给自己穿衣服,顺便问了一句:

“那刚刚,满意了吗。”

祁叙细心地帮她扣好衣服每一粒扣子,然后漫不经心地说:“地点不太满意,下次换个地方再试。”

明媱:“没你这么耍赖的,人家第六集 也只演了一次!”

祁叙淡然提醒她:“是你说的,我可以改体验地点,当然也可以改次数。”

明媱:“你……”

日,着了这狗男人的道了。

江敏月还在家等着,明媱这会儿没空跟祁叙争辩第六集 到底要演几次的问题,先回了公寓。

祁叙把明媱送到后不放心,想要跟她一起上去。可明媱说什么都不让,他也只好作罢,叮嘱她有什么事及时给自己打电话。

送走明媱,祁叙也回了家。

祁衡远昨天就知道儿子从H市回来了,可回来的第一夜竟然没回来,这让他很不满。

进门父子俩第一句,便是他的训斥:“夜不归宿,成何体统!”

祁叙坐下,淡淡回:“我本来就没什么体统。”

这些年,家,酒店,办公室,想睡哪就睡哪,也没见老头子什么时候追问过。

这会儿到装起慈父教育起来了。

祁衡远哼了声:“别打算骗我,我知道,你就是想避开我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祁叙闭了闭眼,按捺了几秒站起来,很直白地告诉祁衡远:

“我为什么要避开?我不仅不避开,我妈忌日我还会把她带回来一起祭拜,让我妈也看看未来儿媳妇。”

祁衡远张了张嘴:“你不怕到时香灰烫手你就带!”

祁叙懒得跟他争辩,转身想回二楼,却见阿姨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一堆纸盒。

很熟悉的,明媱喜欢用来装蛋糕的纸盒。

祁叙脚下一顿,问阿姨:“哪来的盒子。”

阿姨很诚实:“明小姐的助理每天送来的蛋糕。”

还不等祁叙问,阿姨马上又认真道:

“少爷,都是董事长吃的,不关我的事啊。”

祁叙:“……”

回头看了祁衡远一眼。

老头子竟然还能理直气壮地给自己解释:“看什么看,拍伤了我吃她几个蛋糕过分?”

祁叙想笑。

是,不过分。

“那您别一边吃着人家的,一边还说人家的不好行不行,多大人了,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祁衡远不想讨论这个令自己尴尬的话题。

都怪那个该死的蛋糕太好闻了,他从厨房经过,已经尽力在克制,但最后还是没能忍住。

吃了一口而已,就彻底收不住了。

祁衡远马上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我找业内朋友要到了江敏月的联系方式,你亲自打电话去请人家,表明自己的诚意。”

祁叙知道父亲是在转移话题,留了面子没戳破他,接过纸条。

上面是一串手机号。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边往二楼走边拨出了那个电话。

-

另一边,回到家的明媱。

其实明媱从小到大生活的家庭氛围还是比较宽松和谐的,小时候父亲疼她,捧在手里怕化了,要什么都给。反而江敏月有时候会稍微严格一点,但每次也总能被女儿撒个娇就哄过去。

明媱以为今天也会一样。

回到家,江敏月在客厅做瑜伽,见女儿回来了,不动声色地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她这般平静,反倒让明媱心虚起来。

走到江敏月面前,老老实实地叫了声妈妈。

江敏月抬腿,拉伸身体,很随意地问:“去哪儿了,一夜没回来。”

明媱咳了声,“昨晚和朋友出去吃夜宵,晚了,就住在他家了。”

“什么朋友。”

“……普通朋友。”

江敏月没说话。

她停下动作,走到桌边喝了口水,而后转过来,淡淡地看着明媱,正想质问女儿一句什么样的“普通男性朋友”能睡在一起那么亲密,抬眼就看到了明媱颈间的一处红痕。

江敏月目光一敛,顿时就明白了。

都是过来人,她怎么会不知道年轻人的冲动。

她即刻别开脸,缓了很久的情绪,才平静问:

“做好措施了吗。”

明媱脸一红,没想到江敏月问得这么突然。

她有些尴尬,“妈你问这些干什么,我都这么大了知道保护自己。”

江敏月知道女大不中留,女儿谈恋爱了,有些事必然会发生。现在的孩子都还注重**,连田安妮都说尊重明媱的私生活,对她交往的男朋友只字不提。

可自己养大的女儿就这么跟一个男人过了一夜,江敏月心里到底不太是滋味。

都到这一步了,她必须要知道对方是怎样的一个人了。

“把你男朋友带出来跟我见个面。”

明媱当然不敢。

转换立场,如果她是妈妈,自己的女儿被一个男的拐走过了一夜,自己肯定已经抽出三米大刀了。

江敏月气度好,现在的平静也只是表面的,指不定心里怎么想,见面了会不会指着祁叙鼻子臭骂他一顿。

为了母亲和男朋友好,这场见面一定要阻止。

最起码现在不可以。

明媱马上说:“他出差了,要半个月左右回来。”

两周过去,再多气肯定也消了。

到时候自己再吹吹耳边风,说点祁叙的好,缓和一下江敏月的心情再说。

江敏月半信半疑地看着明媱,“这么巧?”

“对啊,要不怎么让我陪他一夜了呢。”

话音刚落,江敏月哼了声,“果然是跟他过了一夜。”

“……”明媱想抽自己这张嘴。

话题聊到这,江敏月的手机响了。

见是个陌生号码,她走到一边,顺便跟明媱说:“去拿条围巾把你脖子上的东西挡一挡。”

明媱:“……”

江敏月走到不远处窗边接起电话,“喂。”

“您好,请问是江敏月女士吗。”

是一个清隽低沉的男声。

江敏月却微微一愣。

这声音……怎么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