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能够成为捷径的路线只有一条, 秦路险要,很多地段都是易守难攻。而这也是春秋战国时期,各国总爱说秦地苦寒、地险难行的主要原因。恰好季言之一行人选择的路线, 要穿峡谷。
季言之:“原地休息, 一会儿再走。”
乌应元没有不应是的, 甚至主动安排乌家堡人手埋锅做饭, 一时之间炊烟袅袅。
赵盘跑来找项少龙聊天,恰好项少龙正想找季言之说话,于是师徒俩一起来了季言之的跟前。
项少龙道:“真有埋伏?”
季言之:“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五感自然比一般人来得好。而我, 最厉害的相反不是武艺,而是直觉。”
赵盘:“有那么夸张吗?”
项少龙瞄了一眼傻徒弟。“你的身手目前只是渣渣, 所以不明白高手的天人感应。像我, 像王子政,凭借着风声、雨声, 就能感受到大自然的变化。”
无形装逼更显厉害, 项少龙此刻的境界就是这样。
说了一通充满哲理实际没什么卵用的话语,项少龙倒是话锋一转, 说起了怎么将埋伏的暗手, 勾引出来的话。
季言之安静聆听, 时不时插上一嘴, 两人之间进行的交谈, 可把赵盘这个还挺天真无邪, 没遭受过多社会毒打的小年轻懵逼得够呛。怎么能这么自然的聊杀人放火黑夜天的话题呢。
还有含笑半步癫, 七步断肠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怎么他从来没有听过。
难道这就是高手和新出茅庐之辈的差别?
赵盘茫然,却很听项少龙的话, 接下来项少龙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虽然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但是狼烟起,烧得埋伏在两岸准备伺机用原木滚石偷袭,对他们赶尽杀绝的刺客嗷嗷直叫唤,而他们不费吹灰之力灭掉刺客时,却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哦,原本计谋还可以这样用啊!
解决掉这伙儿刺客后,接下来,过峡谷入秦地的路程算是一帆风顺。随父出征的蒙武接驾,亲自迎季言之入宫见已经变得奄奄一息的秦昭襄王。
此时吕不韦已经担任秦国丞相,而亲爹嬴异人则认了华阳夫人为母,改名嬴子楚,确认了其乃还为太子的安国君继承人。亲爹嬴异人在这一世,目前只有季言之一子,所以这才是吕不韦极力促成大秦军队攻打赵国之际,接赵姬、季言之母子回秦国的最根本原因。
一切源于利益,谁让赵姬聪明得让吕不韦一直相信赵姬生的孩子是他的种,而不是嬴异人的呢。反正季言之很确定自己这辈子是老赢家的种,而不是吕家的。
见过秦昭襄王,季言之‘王子政’的身份算是得到了公正。随后上朝参政,在秦昭襄王的授意下,对于大将蒙骜领兵攻打韩国之事提出了好几点有效的建议,并且还让项少龙连同赵盘、乌家堡人作为副手,跟着秦名将蒙骜一起出兵攻打韩国。
此时正值公元前250年,秦昭襄王五十七年,攻打韩国的秦军开波后不久,秦昭襄王于咸阳王宫逝世。
秦昭襄王死后,其子安国君继位,改年号秦孝文王。他是个没皇帝运的家伙,刚刚继位三天就逝世。随后嬴异人继位,封季言之为太子,封华阳夫人为华阳太后,生母夏姬为夏太后。赵姬作为给他生下唯一儿子的女人,当仁不让的成了正室。
嬴异人比他亲爹安国君的皇帝命要好点,继位三年因病而逝,随后年十八的季言之继位。
这里是与正史相比最大的不一样。
历史上的秦王政年仅十三继位,由于年少,只能尊吕不韦为仲父,国政皆由吕不韦把持。到了始皇帝八年(前239年),秦王政年已21岁即将亲政,却同时在秦国朝廷中掀起了激烈的政治斗争。
而在这里……
首先岁数不一致,赵姬早好几年生下孩子,又为了保证孩子不被有心人带歪,赵姬偷梁换柱将孩子送往农家抚养,以至于母子感情并不深厚。哪怕是赵姬自己,也不是很确定季言之能够听从她的话。
何况是因为‘奇货可居’而从商人变成一国丞相的吕不韦。
吕不韦心思傲慢自大,根本就不把季言之放在眼里。嬴异人一病死,吕不韦就迫不及待的以季言之年幼为名,想独揽权柄把控朝纲。
季言之:“???”
“看来吕相对于年幼的定义与常人不一样。年十六极冠,十四弱冠,怎么到了孤王这里,十八了还是个孩子?”季言之啼笑皆非,一点也不在意吕不韦那难看的神色,笑着问:“怎么不说孤王还是个宝宝呢,尚且还是吃奶的年龄。”
大殿上站着的其他人,皆忍俊不住,偷笑了起来。
吕不韦怒火中烧,音量不自觉的提高,特别倚老卖老的道:“先王继位三载,国事军事家事皆问老夫意见,王上继位当称老夫一句仲父才是。”
“仲父?”季言之玩味的笑了笑:“吕丞相今日真是让孤王大开眼界。来,孤王心平气和的跟你好好聊聊,你到底哪里配孤王称呼一声‘仲父’,凭你当初抱着‘奇货可居’的目的投资先王,还是凭借着你,将大部分官员的政绩功劳都说成你自个儿的厚脸皮?”
都说打人专打脸,爽感更佳。季言之就一直信奉这条铁律,这不,吕不韦这一刻的脸色,让季言之觉得老爽。
这时候的吕不韦可以说愤怒到了极致,反倒神志稍微清醒了,意识到刚刚继位的季言之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果然嬴异人在位时的三年,季言之是在有意的藏拙。
吕不韦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下一刻,他没有再与季言之争辩,反而老实的道歉说自己犯了倚老卖老的错误。
以退为进的招数玩得溜溜的。
可惜季言之没有接招。
季言之:“既然吕相觉得自己老了,对于国家大事的处理上力不从心,索性就告老回府多多的休息一段时间,等休息好了以后,再继续为秦国发光发热。”
轻飘飘就把吕不韦的丞相之位罢免了,这样的干脆利落,根本不把吕不韦当成人物看的举动,不光大出吕不韦的意料,就连大殿上的其他人都面面相觑,互相交头接耳递眼色,不约而同猜想吕不韦下一步该怎么做。
吕不韦怎么做?从本心上来讲,吕不韦是想将季言之拖下龙椅,暴打不孝子一顿的。这肯定不现实,别的不说,要是吕不韦敢这么做,季言之就敢给吕不韦扣上谋朝篡位、弑君的罪名,菜市场走一遭。
吕不韦不敢赌季言之的善良,只能够愤怒的甩袖下朝,心里暗自琢磨要好好给季言之一个教训。
可惜,就如吕不韦不管赌季言之本性是不是善良,季言之也不敢赌吕不韦在恼羞成怒之下,不会干出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来。所以当断则断,得尽快处理掉吕不韦。
索性季言之将吕不韦‘暂时’罢免丞相一职用的借口是养病,干脆就让吕不韦病得一塌糊涂,嗝屁得了。
所以吕不韦怒气冲冲回府,准备联络赵姬给季言之一个深刻的教训,季言之的杀招立马而至。季言之亲自动手,以鬼魅的手法给吕不韦下了可以让人虚弱致死,却什么都检测不出来的毒药。
然后又大张旗鼓的以赵姬的名义,给吕不韦送了大量的枣药丸子,暗吕不韦吃枣药丸(迟早要完),迟完不如早完。你就说这贱不贱,反正普及了很多后世网络流行词汇的项少龙觉得,果然能够当一国之君的,都有一个特色,面白心黑。
“孤王心黑?”季言之挑眉,不屑的反驳:“真要心黑,就不会只要了吕不韦一人性命,而是吕氏一族发配蜀地,配合身为蜀郡守的李冰造石人作测量都江堰水则了。”
听到季言之提起后世还在使用的都江堰,项少龙眼睛一亮,忙道:“陛下应该知晓秦国统一六国后,为何二世而亡吧。”
季言之点头:“孤王知晓,政法严苛是一个,还有一个就是没有彻底安抚好六国遗民。”
乱世当用重典,秦法苛刻却能够让当时国力薄弱的秦国一跃而成战国七雄之首,让秦国战斗力强悍,后期横扫六国。可以说秦始皇唯一的短板,是忽略了治国与打天下不一样。
打天下只要拳头够硬,而治国,有句话是治国如烹小鲜,无为而无不为。这是老子说的,季言之觉得很有道理,而历史上的秦始皇所接受的教育偏向法家、兵家。
不是说法家、兵家,除儒家之外的百家不好,而是俗话说得好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真以为守成之君那么好做的?为帝者最主要的要融汇百家所长,而不是只取一家之言,不会变通。
这是季言之的经验之谈,也是他治国的理论。就没有跟项少龙说明白,只说他会吸取历史上秦始皇的教训,创千载盛世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