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颜盈赞同的点头, 等说起自己却有不同的意思。“我打算考首都大学,毕竟那儿算是……阿姐的故乡。”
颜盈口中的阿姐指的自然是颜青。颜青是京都人,较真起来从小父母双亡的颜盈也是京都人, 只不过颜盈轴, 觉得父母下乡时所在的白云山才是她的故乡, 而京都……是让她又爱又恨的地方,算是第二故乡。
季言之沉默了。
“老妹儿, 你要明白,此京都非彼京都。”
“知道。就是想去看看。”
“得了。那就抓紧时间学习。”
季言之放心的伸了一个懒腰, 为接下来的生活定下了基本的章程。
虽说还有一年多的时间, 依着季言之和颜盈的聪明劲儿,临时抱佛脚也肯定有用, 不过万事讲究一个小心无大碍, 反正红星生产大队的日子相对于平静,不管是颜盈, 还是作为知青的季言之都有大把的空闲来进行学习, 与其浪费专注于家长里短、鸡皮蒜毛的事情上,还不如学习呢。
学习使人上进,使季言之……算了,季言之就不说了, 反正再专注于学习, 他的本质还是咸鱼本咸, 颜盈嘛学习使她佛系, 最起码面对甜根儿、甜姐儿这对从根子上就不正的侄儿、侄女, 颜盈也能做到淡定自若,而不是阴阳怪气小孩子性子的搞针锋相对。
当然颜盈伪.佛系应对,更气得甜根儿、甜姐儿跳脚, 对老颜家特别是颜盈这位小姑恨之入骨。背地里吐口水,比八婆还要尖酸刻薄咒骂是常有的事儿。有时候抬头不见低头见了,还会白眼子一番。
可惜就跟媚眼儿抛给瞎子看一样,颜盈心理素质杠杠的,会在意这种不具备任何真实杀伤力的威胁吗?相反颜盈还觉得陶冶了自己的心情,让她以前所未有的好心情,开开心心的跟着季言之从小学一年级学到高三。
为什么要从小学一年级,学字一样的开始学习呢,没有别的原因,只是颜盈穿越的原身,是个读了小学一年级,粗粗只认识几个字的学渣。哪怕在外人面前做样子,不从小学一年级的课程开始学起,难道飞跃性的从初中甚至高中的课程开始?
做戏要做全套,这才是最不容易引起人注意,且怀疑的最好方法。或许这世间有难得一见的学习天才生而知之,可惜季言之和颜盈都不喜欢做这样的人,引人瞩目不说还特别的不得安宁。
咸鱼嘛,哪怕认真学习,所思所想的都是最大程度的躺赢,或者为了以后更加舒适,真当季言之、颜盈这两货干什么都不会抱有目的性?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与七五年那接连两场损毁了不少房舍建筑物的雪灾相比,七六年上半年特别特别的安宁,说是风调雨顺也不为过。下半年也是如此,只秋收前夕下了几场大雨,就干干爽爽的到了冬天。
冬天的时候,下了几场小雪,算是开启了来年瑞雪兆丰年的好兆头,到了七七年,大地回春,铺天盖地的绿色点缀乡野间。只要出门,哪怕只是在田埂四周走动,都能采集到鲜嫩的野菜。
空闲时,季言之会拿着一本书,不拘初中课本还是高中课本,装模作样的在队上走一遭,回家时书籍看完了不说,还会多一把鲜嫩的野菜,不管是炒还是用来包野菜饺子,都是挺不错的美味。
这天季言之早早的出门,临近中午的时候才一手一只野鸡、一手一只野兔抄近路从山的那一边回到了老颜家。
午饭是颜盈做的,颜老三烧火。至于颜老太,同样一大早就出了门,不过她可不是像季言之那样出门只为改善家里伙食,而是为了颜老三亲事特意早早出门,去了红星生产大队隔壁的隔壁村子,也就是青木公社直属的黄果树生产大队,找十里八湾都出了名的媒婆,给颜老三介绍对象。
颜老三要比季言之大两岁,如今季言之十八,颜老三翻年就要二十一了。在十七八岁的年龄就要当爸妈的农村,颜老三快二十一了,都不急着找媳妇儿,真心算得上奇葩。
所以这回,颜老太可不管颜老三有没有成家的意愿,直接放话说要是颜老三再敢给她阳奉阴违的把婚事给搅合了,颜老三就滚出老颜家,自个儿养活自个儿,以后她跟着老闺女颜盈过活,让颜老三一辈子被戳脊梁骨抬不起来。
颜老三顿时焉儿吧唧,再也不敢搞些馊主意出来,自己将自己的婚事给搅合了。
只是这一回,颜老太有些出师不利。颜老太信心满满的去了黄果树生产大队,结果哪十里八湾都远近闻名的花媒婆并不在家。据街坊邻居说,花媒婆最近刚刚促成了一桩乡下人嫁给城里人的天大喜事,刚巧被叫去喝喜酒。
“这可真不凑巧。”颜老太有些悻悻然,只得留下自己姓谁名谁,家在哪儿,家里又有几口人,都说给花媒婆的邻居听,这才失望的离开黄果树生产大队,径直回红星生产大队。
颜老太回来时,已经下午一点多了。季言之、颜老三、颜盈三人已经吃过了,特意留的午饭正在厨房里的大锅里用热水温着。颜老太美滋滋的吃完,随后就说起了花媒婆邻居说给她听的,有关花媒婆做媒的八卦。
“这是个能干人,现在俺这个做老娘的,别的不盼,就盼着花媒婆发扬她做媒的好本事,给小三儿选门好亲事。”
颜老三原本心里头就写满了抗拒,如今听颜老太这么兴高采烈的说话,直接不乐意的嚷嚷起来。“阿娘,在你眼中,儿子就配找村姑当媳妇吗?”
感觉自己被内涵了一把的颜盈斜眼瞄他,不说话。
季言之:“村里的姑娘还好吧,几乎个个勤劳朴实,家务农活一把抓。”
颜老三斜眼看季言之,开始广拉仇恨:“村里姑娘有你说得那么好,怎么没见你在村里找个。”
季言之:“……”
挫了挫牙花儿,季言之笑得格外意味深长。“我几年堪堪才满十八,不像三哥已经开始吃二十一岁的饭了。”
“三哥别说言之哥了,你喜欢知青?”颜盈随口说着,注意到颜老三面孔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顿时嘴巴下弯,广开嘲讽。“就凭你这,游手好闲比二流子好不了哪儿去的货色,能娶到人家城里来的女知青?怕是做梦还来得快一点。”
颜老三:“……”
“老妹儿,我有这么差吗?”颜老三愤愤不平的道。
然后颜老太没好气的接过话茬儿:“你差不差心里没个逼数吗?宝儿说的错,就你那德性,想娶女知青做梦比较快。”
面对颜盈,颜老三还敢愤愤不平,可是一面对强势的颜老太,颜老三什么气势儿都没了,只焉儿吧唧的道:“……老妹儿乱说的,我哪里钟意女知青哦,我就是……没开窍。”
颜盈顿时嗤笑了一声,无声埋汰颜老三那句‘没开窍’。
颜老太直接吊着三角眼,看起来凶恶又刻薄的道:“反正老娘把话搁在这儿,小三儿你要是敢再耍花招儿,破坏老娘看好的亲事,把你赶出家门之前,老娘先仔细剥了你的皮。
颜老三:“……”
突然有了一种毛骨悚然,很显然颜老太说得不算是威胁,而是事实。
颜老三打了一个寒颤,更加焉儿吧唧了。
颜盈懒得理会,和颜老太说了一声,就回了屋子看书。
季言之则去了知青院一趟,是早儿曾卫东带信,让季言之有空闲了过去聚聚,顺便商量一些事情。
这时候刚刚春耕播完种,整个知青院除了家里有钱的曾卫东外,都在三五结对的拎着竹篮子带着镰刀上山挖野菜去了。季言之到的时候,曾卫东正在看书。
看到季言之来了之后,曾卫东赶紧把书本放下。
“你来得真巧,他们都不在。”
季言之抿嘴微微笑了笑:“故意选的时间,不想和他们有太多的接触。”
秉性真温和的曾卫东揉揉太阳穴,“最近知青院真的是……”曾卫东有些烦闷的道:“太乱了,简直称得上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季言之:“……新来的知青不合群?”
“不合群倒是其次,主要都是事儿精。”曾卫东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就跟赵伟国一样。”
自从季言之搬走之后,不知是不是赵伟国不想再费劲儿维持虚伪人设的关系,很快就崩了,将自己虚伪比女人还做作甚至还恶心的性格暴露无遗。首先,和他有恩怨的曾卫东首当其冲,遭遇了等数不下一十的陷害。
哪怕冲赵伟国那智商,所谓的陷害伤不了曾卫东的筋骨,可是却把曾卫东恶心得够呛,最后听从季言之的建议,找机会狠狠的胖揍了赵伟国一顿,才让明白曾卫东也是他惹不起存在的赵伟国改变了目标,改恶心周东成,然后两名来自沪市,感情一直很好尝尝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张娜娜、谢嫣。
赵伟国依然没讨得了好,再然后一年过去新知青到来,赵伟国又转而恶心新知青去了。可惜新知青个个都是不好惹的能人,又喜欢抱团,哪是赵伟国一个智商不够,偏偏还没有自知之明的白痴能够针对的,自然而然,赵伟国反过来开始倒霉。
季言之再次笑了笑:“我真的没想到,搬到干娘那儿去住,还有帮你和其他知青洗洗脑子的作用。可惜,真是可惜,现在想想,我少看了多少场戏哦。”
曾卫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