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你那边麻烦不?”
颜盈眨着一双狐狸招子,波光潋滟,好似有无限诱惑。她这一辈子就长这样, 用乡下人的话来说, 就是典型的狐媚子长相。属于不受长辈儿喜欢, 但格外吸引男人的长相。
当然了, 并不能吸引住季言之。
不是夸奖季言之的定力有多好, 而是……怎么说呢,这么说吧,一个正常的男人,只要不是变态, 面对亲妹妹一样的存在, 能Ying得起来?所以季言之很淡定的回答了颜盈的问题。
“能有什么麻烦?一群上不得了台面的辣鸡,不值得多费心。”
好吧, 果然是兄妹, 那藐视苍生的熊样儿真的是一模一样。哪怕习惯了婊里婊气,颜盈本质还是一个作到深处自然精的作精, 当下就郑重其事的点头附和。
“对, 哥说得对,都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辣鸡,哪里值得我们兄妹俩多费心。不过联络方面要小心一点儿……”说道这儿, 颜盈突然叹了一口气,一副好不忧愁的模样儿。
“要不是我好像有个指腹为婚, 定了娃娃亲的对象,我真宁愿兄嫁……”
颜盈突然放毒,可把季言之‘毒’得脸色大变。
“呸呸呸,别说这么恐怖的事情。咱们兄妹各自美丽不好吗, 非得组成一家互相祸害?”
季言之知道颜盈是开玩笑,问题是这个玩笑真的一点儿不好笑,让人只要一想就觉得渗得慌。这不,才短短几秒钟,季言之手臂甚至身上都起了厚厚一层鸡皮疙瘩,可让季言之好好的体会了一把,什么是正儿八经的胆战心惊。
颜盈咯咯的轻笑起来。“得了,不吓你了,时间不早了,哥你回知青院吧。”
季言之稳了稳心神,虽然从颜盈的话中听出了‘小季子,你跪安吧’的内味儿,但并没有生气,而是温和笑笑,丢下一句“有时间再联系”就顺着来时的路,摸黑回了知青院。
颜盈又在院墙根站了一会儿,然后才抱着季言之塞给她的见面礼偷偷摸摸的回了房间。
古铜镜你就是个辣鸡,我哥的空间都快成了一方小世界,可是你呢,特么连一个平方米的储物空间都没有,还是上古异宝呢,就没见过像你混得这么差的上古异宝。”
随着噼里啪啦的指责话语,颜盈的面前凭空出现了一面闪烁着白色光芒的铜镜。很大,上面还有暗色的纹路,看起来特别的古朴神秘。
古铜镜漂浮在颜盈的面前,不断闪烁白色光芒,就好像在回应颜盈的话语一样。
颜盈只念叨了古铜镜几句,就把季言之给的见面礼打开,将各种票据分类收拾好,心头不由松了很大一口气。果然,依着季言之的直男思想,送的东西,都是这个时代能够用的。
颜盈这边‘诽谤’季言之直男思想,季言之那边,则是一回知青院躺到炕床上,就表演了一出一秒入睡。
一夜无梦,早上起来,季言之啃着前几天下火车之时,在火车站买的白面馍馍,扯了一块花色有点儿乱,但全新的毛巾搭在肩膀上,就开始打水洗脸。
季言之收拾自己的时候,旁边一直有人,不过季言之没开口说话,那人也不好主动开口,直到季言之舀了一瓜瓢的凉水,咕噜一口气喝干,那人才开口说起了知青院的规矩。
翻来覆去的讲,不过就是所有知青的粮食放在一起,大家一起吃。另外大家伙儿轮流做饭,轮流挑水砍柴。很公平,也很促进知青之间的团结。按理来说,咸鱼思想总是时不时发作一番的季言之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可是谁让季言之不光咸鱼思想时不时的发作一番,还是个狗脾气呢,你跟他好声好气的商量,都不一样的认同。何况季言之记着他们先前说的,不和自己深层次接触的话语。
既然都不打算深层次接触,并且和平共处,那季言之为什么要把大队上借发的口粮和其他知青领的口粮放在一起?真当他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在这粮食比什么都重要,一口饭就可以救活一条命的年代,季言之为什么要便宜连面子情,今后估计都不会有的家伙面子?
季言之就是这么小心眼,所以干脆利落的拒绝了。
“我估计今后不会在知青院们怎么吃饭,所以几十斤的粮食,我还是自个收捡吧。”
季言之自认为自己说话还是挺客气的,但是那只是他自认为的。就他那张厌世脸,哪怕笑着,也是散发着死气沉沉,季言之所谓的客气,真的很让人生气。
这不,听到季言之‘客气’的拒绝后,三个一样才刚刚来到红星生产大队的新知青就不说了,反正四个老知青没一个脸色好看的。
“季同志,你这样……很容易影响咱们知青之间的团结。”
四个老知青中唯一一名女知青斟酌着开口。她长得并不咋地,一张大饼脸上全是麻子点点。或许这就是她还没有嫁人,留在知青院继续当知青的缘故,反正她一开口,季言之就注意到和她挨着坐的两名新女知青,都挺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
她的声音还是挺好听的,季言之默了默,突然好笑的扬眉。
“你们不是已经私下做了决定,要帮赵伟国教训一下我这个不合群,一来就踹了赵伟国一脚的刺头儿吗?怎么现在又来说什么……不造着做,影响知青之间团结的话。怎么?觉得单独对上我没有胜算,就一起上?”
赵伟国皱眉,居然没有捏紧拳头,表现出一副很愤怒的样子,而是温文尔雅的阐述季言之这样自私自利的行为是不对的。还说季言之不能因为和他的私人恩怨,而迁怒刚刚才认识,以后注定要一起生活的知青们。
“我们都来自五湖四海不同的地方,只有团结友爱,才能更好的在红星生产大队生活下去。”周东成推了推眼镜,附和赵伟国的话语,没有明说,可是话里话外都在指责季言之没有同伴爱。
没有就没有呗,季言之才不在意呢,直接很贱兮兮的掏了掏耳朵。
“所以呢,我不给,你们打算明抢?”
这样一出,在场的知青们都被噎着了。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再怎么巧言善辩,季言之一句‘不给,有本事明抢啊’就能把他们全部弄得无法吭声。
他们的脸皮儿实在不厚,根本就只敢嘴巴上哔哔,真动手强硬要求季言之要‘团结友爱’,只怕依着季言之的好口才,会反过来咬他们一口。别的不说,一句拉帮结派,就极有可能让他们倒大霉。外边那么乱,谁知道混乱的风什么时候吹到一直很安宁的红星生产大队来。
“不愿意就不愿意吧。”文玉兰,也就是那位长得不咋地,脸上有雀斑,大饼脸的女知青在一阵沉默之后,首先站出来打圆场。“不过话也要说清楚,季同志不愿意把口粮和我们的放在一起,那么以后我们知青轮流做饭,就没你的份。”
季言之点头,倒是说了一句好话。“这是应该的,我自个儿做就成,不麻烦你们。”
谈话到此告一段落,知青们有说有笑的出了知青院,除了季言之,他拿了一把镰刀走在最后面,没有和走在前面,隔了好几步远的知青们有任何一句交谈。
对此,季言之并不在意,相反还乐得清闲,几乎保持着好心情,和每个遇过的大婶小媳妇大爷小叔打招呼,彬彬有礼,不像其他知青那样自视甚高,觉得自己原本是城里人,就自认高人一等。
季言之的行为,很短的时间就让红星生产大队的社员们,对他的感官十分的好。觉得季言之这个城里娃子,和其他的下乡插队知青不一样,没高人一等的贬低他们这些地里刨食的土老帽,让他们很好的体会到了何谓尊重。
季言之就这样,很好的融入了红星生产大队,可以说整个土生土长的红星生产大队的社员们,不管老少爷们没有一个说季言之不好的。哪怕早年十里八乡一枝花,中年母夜叉的颜老太回家说起季言之,那也是夸了又夸。
颜老三酸极了,忍不住来了一句。“阿娘这么看好季同志,莫非是想把小妹说给他?”
颜盈:“……”
正在捧着一搪瓷缸麦乳精喝得美滋滋的颜盈直接喷了。
“别,我身上还有一桩没有解除的娃娃亲呢。”颜盈抹嘴,汗津津的道:“再说了,我对季同志的感官好,那是因为我在季同志身上感受到了蓬勃的父爱,我就觉得他像……阿娘,你仔细想想,季同志是不是跟我那短命的阿爹长得很相似。”
颜盈充分领悟到了空口说胡话的真本事,煞有其事的样儿,很好糊弄住了颜老太,更让颜老三目瞪口呆。
“阿爹年轻时有那么俊?”
颜老二一进门,就听到有关季言之和早死多年的颜正军长得相似的言论,不免迟疑的来了这么一句。结果没曾想,他刚刚把话说出口,颜老太就双目一瞪,很不高兴的道。
“你个砍脑壳的瘪犊子,说什么呢,你阿爹那死鬼要是长得不俊的话,俺年轻时好歹是十里八乡一枝花,会嫁给他?”
颜盈深以为然的点头,小狐狸似的附和道:“阿娘说得没错呢,看我长得这么好看,就能知道阿娘年轻时候到底美丽到何种程度。毕竟咱们大队上的人都说,我长得最像阿娘。”
颜老三扯扯嘴巴,没再说什么废话。这时候颜盈眼睛珠子一转,凑在颜老太跟前,发挥了厚脸皮精神,很是腻歪的跟颜老太说话。“阿娘,我真的一看到季同志就亲切,可惜季同志只比我大了四岁,不然真想让他做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