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之的三观, 其实不怎么端正。
用通俗的话语来讲,季言之也是奇葩。
三观随时都在变化,有时候觉得烦了,季言之还会把‘三观’两字从字典里抠出来, 揉吧揉吧嚼碎。有时候又会将揉吧揉吧嚼碎的三观重新拼接起来, 争取做一个四美五好新世界青年。
嗯嗯,比如说这个世界, 季言之就觉得他随时都在重复三观揉碎、三观重组这一过程。季言之本身三观就不太端正, 你能指望他采取什么常规手段, 来教养狼孩。哪怕狼孩有可怜的身世。
“首先找回狼孩属于人的人性就是一个问题。”季言之转而看着陷入重度昏迷的顾麟,沉思起来。“要不, 记忆灌顶?将出生之时他被抛弃的记忆,重新唤醒。不然养他真的是一件麻烦事儿。”
得让他深知被抛弃, 只有季萝莉才是他的救赎,如此才能够更大程度的杜绝顾麟在成长过程中长歪,成为金鲤小舔狗的可能性。季言之这个人说他小气也好, 反正他从来不想也不愿意给人做嫁衣。
打定主意,季言之开始翻检空间里的存货,很快找出一颗可以用来制造编织梦境的丹药——美梦丸。这是季言之不知道什么时候, 随手丢进空间里的。反正空间不存在药品过不过期的问题,所以季言之取出给顾麟喂下, 毫无压力。
而喂完药, 季言之简单的编织一下顾麟是怎么被亲生母亲抛弃在深山老林子, 又是怎么被母狼叼回巢穴的经过, 也不管陷入沉睡之中的顾麟怎么痛苦到青筋满是,用拎小鸡一样随心所欲的姿势,拎上顾麟就快速往家的方向走。
季言之的速度很快, 很快就出了深山老林,很快就到了下山回村子的小路。
此时,整个金水村特别的嘈杂。
往往这个时候,习惯了日出劳作日落而息生活的金水村村民大多已经回到各自家中,做饭的做饭,劈柴的劈柴,打扫庭院喂鸡的打扫庭院喂鸡。总之很少有闲人在村中打转转,除非有热闹可看。
季言之一进入村里,就改拎为抱,神色若有所思的望向村头。闹的是金村长家,依着他家那大儿媳妇的尿性,想必闹起来,又是因为分家的事情。
不是都说金贵生与林可结婚以后,就分家各过各的,金村长、金大婶两口子也不跟着金大哥过日子,所以有什么好闹的。
季言之想不明白,不过他知道泼妇的思维和奇葩没什么差别,永远猜不透想法,所以季言之淡淡的收回视线,抱着顾麟继续往村尾走去。由于顾麟浑身都是伤,很明显能够看出那是野兽撕咬所造成的,一路上,总会有村民打量,甚至还会问这孩子怎么来的。
“碰到了狼群打架,这孩子夹杂在狼群里,估计是被母狼叼走养大的。”
季言之没有隐瞒顾麟是狼孩的意思,直截了当的说了。一时之间,问话的村民或叹息或感慨,更多的却是惊讶万分。
“有狼?”
“有狼。”季言之点点头,有点儿温言耸听的道。“往后上山要注意一点儿了,别往深里跑。”
问话的村民们纷纷点头,甚至有的还提议告之村干部,最好跟县武装部报备一下,组织人手来围猎狼群。
他们没觉得季言之在说假话,主要是季言之形象一直以来都是寡言少数,有些话宁愿不说也不会说假的来糊弄人。所以在季言之抱着顾麟,继续往家门的方向走时,先前问话的村民已经开始齐齐讨论起来。
季萝莉并没有在家,院子里的木头桌子上别出心裁的用石头压了一张纸条,上面用汉字夹杂着拼音歪歪斜斜的写了‘baba,上天hei的时候,会回lai。”
拼音没有拼错,就是写的汉字有一个错别字。季言之摇头收了纸条,决定从明天开始,哪怕不能去学校读书,也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都七岁多了,字写得丑不说,连基础常用汉字都认不全。
“该做饭了。”
季言之将顾麟丢进堂屋里新修的炕上,就闪身进了厨房。他这趟进山,除了找着顾麟外,还打了两只兔子,只不过丢进了空间而已。
季言之将兔子、还有一只丢在空间里很久了,已经处理完毕的狍子取出。
狍子用粗盐、花椒简单的腌制一下,切成一刀刀的长条,拴在屋檐底下准备将水汽晾晒干,至于两只兔子,扒皮去除内脏后,季言之将其中其中一只剁成小块儿,切了两根青笋并几块泡菜,烧了一锅泡椒炖兔肉。
另外一只兔子,上面则抹了一层粗盐,就放在碗柜里,准备明天就吃。
炊烟袅袅升起,天色渐渐擦黑的时候,季萝莉回来了,不过她牵着哭哭啼啼的金秋菊。
“怎么了这是。”正准备用洗菜水浇屋后大概只有两分左右菜地的季言之愣住了。
“季叔。”金秋菊哭哭啼啼的道:“今晚我能在你家睡觉吗,我不想回去。”
“嗯?”季言之倒是想起了金村长家的房屋是多,最起码有七八间。可他有三个儿子,大儿子金大哥结婚时占了一家房,二儿子金二哥结婚又占了一家做新房。
三儿子金贵生虽然没结婚,不过也分了一家房。再加上金村长、金大婶老两口儿,七间房就只剩下三间。然后一间做杂物室,堆放镰刀锄头等物;还有两间房则用来做孙儿辈的孩子共同居住的房间,男娃一间女娃一家。
安排得妥妥当当,暂时不分家也能住得开,可问题是,时间长了,孙儿辈的孩子们娶妻生子呢,金大哥家就有两个儿子,金二哥有一儿一女,现在还怀着身孕,据大夫讲怀的是一对双胞胎,金二嫂娘家有生双胞胎儿子的先例,每一代都有,所以几乎可以确定的是,金二嫂怀的是一对双胞胎儿子。
所以不全是金大嫂闹的缘故,而是金村长、金大嫂为了儿孙考虑早就有分家的想法。只不过因为金大嫂在家里摔摔打打,成天阴阳怪气的,金村长、金大嫂觉得烦,只能选择等金贵生结婚之后,就分家。
金贵生要了季言之家附近的石疙瘩地作为宅地基,如今房舍已经开始搭建,再过几天整体就能搭建完成,再加上上梁盖瓦片,怎么着也能赶在金贵生、林可结婚之后分家搬进去居住,按理说来,明白这点的金大嫂不该闹的。
而且你闹就闹,波及孩子算怎么回事。
金秋菊这孩子,被金二嫂教养得勤快又懂事,平日里除了跟季萝莉去采摘野菜外,还会打猪草挣公分捡柴喂鸡,甚至烧火做饭样样都拿得出手,哪像金大嫂家的金腊梅,简直跟她那个妈一样,勤快没金大嫂勤快,人却是自私自利到了极点。
恼恨家里所有人,哪怕是一直疼爱她的亲妈金大嫂,如果稍微有哪里不如她的意,也会受到埋怨。特别是大房也就是金大山、刘香兰的团宠孙女金鲤,更是首当其冲,打哪,金腊梅就看不顺眼。
觉得老金家就是有了她的存在,才处处显得她这个村长家的孙女过得日子连丫鬟都不如。金腊梅讨厌死了,所以每每都像最尽职的恶毒女配一样,各种针对金鲤。
要知道金鲤可是天生福运的锦鲤女,金腊梅的各种针对,最终都会落到她自己的头上,喝水塞牙缝,平地摔真的已经算是小意思了。
像今儿个金腊梅去厨房偷腊肉煮着吃的时候,横梁突然掉了下来,把金腊梅砸了一个正着,就是金腊梅原本准备用来修理金鲤的招数,结果应验到了她自己的身上。
按理说金腊梅被突然掉落的横梁打中,现在还躺在炕上哼哼,是她自作孽不可活。偏偏金大嫂用她迥于正常人的思维,将责任推到了金秋菊的身上。说都是金秋菊躲懒不煮饭,所以才会害得金腊梅出了事。
金秋菊之所以哭哭啼啼,两腮通红,那是金大嫂说到激动处,甩了金秋菊两个巴掌。
这两巴掌可算捅了金二嫂的肺管子,哪怕怀着身孕,爆发的金二嫂也朝着金大嫂凶狠的扑过去厮打起来。
金大婶赶紧劝架,不过由于金二嫂怀有身孕,平日里很明事理,是金大婶最喜欢的儿媳妇。自然那个拉架嘛,就偏在金二嫂这边,让金大嫂挨了不少黑脚。
金大嫂不干就哭啊嚎啊,说老金家欺负人。说得原本不耐烦处理家长里短事情的金村长都烦了,直接就吼,再闹就滚回娘家,他再给金大哥重新娶个媳妇儿。
金大哥吧,刚刚结婚时还好,自从金大嫂生了孩子身材大走样儿后,就处处不怎么看得上金大嫂。见金大嫂把自己当村长的亲爹都气恼了,赶紧就顺势要把金大嫂往娘家送。哦豁,就这么着,金村长家吵吵闹闹一天,让村里其他人看足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