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
李珣懒洋洋地瘫坐在太师椅上, 许是觉得热,微微扯了扯领口,露出小片锁骨, “我这般讨她欢心, 她若还不识趣,我除了用手段外, 还能拿她怎么办呢?”
吴嬷嬷没有说话,李珣做了个打发的动作, 她默默地退了出去。
李珣走到榻前坐下, 仰起头靠在靠背上, 闭上眼, 想起那天晚上她惦记的二指宽的大金镯子,不由得笑了。
俗不可耐。
然而这般庸俗的女郎却叫他魂牵梦萦, 特别是品尝过她的滋味后,更是情难自禁。
他贪恋爱欲,贪恋与她相处的片刻欢愉, 恨不得日日与她厮缠,至死方休。
有时候连李珣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竟也会放纵到这般地步。
矜持克制了二十多年, 唯独在林二娘身上他一点都不想克制, 只想放纵。
在她身上纵-欲, 哄她开心, 给她最好的, 甚至只要是她想要的, 他什么都可以满足她。
那毕竟是他第一次心动的女郎。
林二娘喜欢二指宽的大金镯子,那便给她送一匣子过去。
于是第二天下午林秋曼收到晋王府送过来的一匣子金镯子。
瞅着匣子里的二十多只款式不一的手镯,林秋曼有些犯懵。
莲心被那些金手镯晃花了眼, 她好奇地拿起一只来看,虽然它们款式不一,但均有二指宽。
张氏还是有点审美的,在一旁说道:“老奴从来不知,小娘子竟然喜欢这些玩意儿,跟暴发户似的俗气得很。”
林秋曼:“……”
她默默地数了数,总共有二十八只,随便挑了两只戴到手腕上,只有两个字:豪气!
许是觉得有趣,她又接连戴了数只到手腕上,全是金灿灿的,晃得人眼花。
她冲张氏挤眉溜眼,大言不惭道:“张妈妈,今天我要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豪横,霸气!”
莲心被逗得咯咯发笑,张氏啐道:“俗不可耐!”
林秋曼也笑了起来,结果戴进去取不下来了。
莲心拿来胰子沾水给她抹到手上,将其一一取下,林秋曼吩咐道:“仔细锁好了,以后是要还的。”
莲心颇觉诧异。
林秋曼又道:“朱家院的东西都是要还的。”
莲心看向张氏,她点头,莲心这才仔细把镯子收捡好。
不一会儿家奴阿五回来了,林秋曼高兴道:“让他进来说话。”
阿五匆匆进屋,向她行了一礼。
林秋曼指了指凳子,他规矩坐下,说道:“小奴在老庙村蹲守了几天,总算有点眉目了。”又道,“那个马大郎几乎足不出户,也不怎么与人往来,就在今天上午,小奴看到他去了同村的朱婆子家。”
林秋曼追问:“他去朱婆子家做什么?”
阿五:“借米。”
林秋曼困惑问:“这挺平常的呀。”
阿五摆手,“小娘子莫要心急,请听阿五细细道来。”顿了顿,“起先小奴也觉得邻里之间借米没什么,后来觉得他几乎没怎么跟同村打过交道,却又到朱婆子家借米,可见两家的关系是不一样的。”
林秋曼没有说话。
阿五继续往下说:“小奴便多了个心眼,问了问其他邻里,从他们口中得知马家跟朱婆子家走得近。那朱婆子是个寡妇,无儿无女的,有点纺织的手艺,时常有娘子去她家学,她靠的就是纺织维持生计。”
“朱婆子的口碑如何?”
“挺好的,不讨嫌。”
林秋曼站起身,背着手踱步,歪着头说道:“在齐娘子撞见马大郎奸情的那天晚上,可有他人见过那个女郎?”
阿五摇头,“小奴曾问过,当时天已经黑了,附近的邻里皆没有见过什么女郎。”又说道,“齐娘子说马大郎偷人,周边的人全都不信,一来马大郎是出了名的老实人,二来并没有人见过有外来女郎出村子。”
林秋曼:“与马大郎私通的会不会是本村的?”
阿五:“这个小奴就不太清楚了,只有齐娘子自己才知道,毕竟她见过。”
林秋曼摸下巴,“你继续回老庙村盯着马家和朱家,我这边再催问齐娘子,看她能不能再给些线索。”
阿五点头,“好。”
林秋曼叮嘱道:“切莫打草惊蛇。”
阿五机灵道:“小娘子尽管放心,小奴跟老庙村的一个赖皮厮混上了,不会引起他人注意的。”
林秋曼掩嘴道:“就知道你鬼名堂多,这才派你去的,若是不够银子支使就问莲心取。”
阿五:“多谢小娘子信任,这事情阿五一定给您办得漂亮。”
林秋曼:“你办事情我放心。”
阿五笑了笑,退了下去。
张氏说道:“这事情听着就棘手,也亏得小娘子不嫌麻烦。”
林秋曼摆手,“若能把糟心事变得不那么糟心,岂不是很有意思?”
张氏没有吭声。
之后林秋曼又派家奴走了趟王大娘家,问齐娘子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现如今临近年节只有几天了,林秋曼送了不少年货到林府。
朝中官员有七天假日,正月初一前三天和后三天。
吴嬷嬷生怕林秋曼会生出事端来,提前走了趟朱家院打探她的口风。
林秋曼倒也爽快,只提了一个条件,府里得给她备避子汤。
吴嬷嬷回去复命。
晚上李珣回来,吴嬷嬷伺候他更衣时把情况说了。
李珣盯着她看了会儿,啐道:“她怎么就没本事学学她那手帕交柳四娘呢?”
吴嬷嬷:“先把她哄进来再说。”
李珣失笑,“这泼皮,就没哪一回老实过。”
在去晋王府的前日林秋曼曾跟周氏见过一次,周氏原本是想叫她回林府过年的,结果听到她会到晋王府里小住几日,立马露出又喜又忧的表情。
林秋曼倒没她那么复杂的心情,自顾剥桔子吃。
周氏双手搁在桌上,问道:“可是你自个儿愿意去的?”
林秋曼瞟了她一眼,不答反问:“我的意愿重要吗?”
周氏老实回答:“不重要。”顿了顿,“晋王的需求才是首要。”
林秋曼笑道:“瞎说什么大实话。”
周氏犯起愁来,念叨道:“说你命不好,又有那泼天的权贵相中你了;说你命好,被那权贵相中又连退路都没有,我可愁得心焦。”
林秋曼:“嗐,以后的事谁说得准,走一步看一步吧。”又道,“其实有时候我也觉得老天爷太会跟我开玩笑了,怕什么来什么。”
周氏没有吭声。
林秋曼单手托腮,“如果说进韩家是大哥造成的孽,那跟晋王交集,便是我自个儿造的孽了,不论好坏都得兜着。”
周氏揶揄道:“林家祖坟也算冒了青烟,起先我觉得平阳侯府已经算厉害了,哪知道还有更厉害的。如今回头想想,就跟做梦一样,这些郎君全都眼瞎了。”
林秋曼不满道:“我有这么糟糕吗,说得我好像一无是处似的。”
周氏上下打量她,“你除了一张脸稍稍好看些,其他的哪里比得上柳四娘,肚子里无才学,又不懂规矩,压根就拿不上台面。”
“阿娘,我可是你亲生的!”
“就因为是亲生的,我才说了公道话。”
林秋曼翻白眼儿,似想起了什么,八卦问道:“石板桥的何郎君,可有听到好消息?”
周氏:“有,听说与一家商户的小娘子在相看。”
林秋曼酸溜溜道:“酸死我了。”
周氏叹了口气,“那何世安我还真是瞧上的。”
林秋曼:“我也瞧上的。”顿了顿,异想天开道,“若是把李珣跟他替换就好了,不用他来求我,我立马跟他拜堂成亲,不带犹豫的。”
周氏啐道:“你想得倒美,若何世安有晋王那样貌身段儿,哪还轮得到你林二娘?”
林秋曼:“……”
周氏继续打击她道:“这世上哪有两全的,人晋王那皮囊配你绰绰有余,你是癞*□□吃了天鹅肉,还嫌人家不够好。毕竟是生得俊的郎君,有点小脾气也是应该的,谁叫人家生得美呀,日日看着那张脸就已经够下饭了。”
林秋曼被噎得哑口无言。
周氏:“就因为他是高门大户,所以才没人敢上门招惹,若是门第低一些,保管他家的门槛都得被踏破,哪里还轮得到你捡便宜。”
“阿娘你说话真讨厌。”
“我说得都是实话,有时候我就觉得你想得太多,晋王无论从人品还是家世,样貌都是无可挑剔的。反正都已经送上门了,先揣个崽母凭子贵,把晋王府的世袭拿到手再说。只要有了正宫名分,有了嫡子,有了世袭爵位,以后随便他怎么混账,你都不会太亏。”
林秋曼:“阿娘天真,日后若闹得生伤了,他指不定怎么磋磨我。”
周氏:“他再怎么磋磨你都得掂量掂量你的身份。”顿了顿,“咱们就拿郭太后来说,郭家被抄了,据说郭太后也牵连其中,但她是当今天子的生母,你就不能办她,得给她留条活路走。”
林秋曼没有说话。
周氏也知道她是听不进去的,没有再多说,只道:“这回你去晋王府,可别把晋王给惹生气了,毕竟大过年的,林家还想过个安稳年。”
林秋曼:“我知道分寸。”
周氏:“你心里头有数就好。”
母女拉了许久的家常,周氏才回去了。
翌日晋王府的马车前来接人,林秋曼只带了莲心同去。
莲心多少有点激动,忧心忡忡道:“小娘子,那晋王府等级森严,若是奴婢坏了里头的规矩,会不会被打死?”
林秋曼默默地看了会儿她,“我会求他们给你留个全尸。”
莲心气恼地推她的手臂。
抵达晋王府,吴嬷嬷出来接迎,笑盈盈道:“总算把小娘子盼来了。”
林秋曼朝她行福身礼,说道:“嬷嬷,我来晋王府的事可别让隔壁知道了。”
吴嬷嬷:“放下吧,府里不会乱说的。”
天空阴霾,又开始下雪了。
这还是晋王府第一次迎来女郎入府,家奴们个个都把她当未来的主母看待,无不欣喜。
有些仆人林秋曼认识,同她们打招呼。
吴嬷嬷把她领到一间厢房里,说道:“这里便是小娘子的住处,你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下去。”
林秋曼打量厢房,皆是李珣一贯的风格,简约雅致。
她还蛮喜欢那道屏风,是两只小奶猫玩线团的情形,灵动又活泼,看起来栩栩如生。
“这屏风好看。”
吴嬷嬷笑道:“郎君说小娘子会喜欢,果然能讨小娘子欢心。”
林秋曼:“殿下有心了。”
妆奁里的所有东西都跟朱家院一模一样,全是按她习惯备的。
在某一瞬间林秋曼其实有些吃惊,她拿起一把棕色木梳,指腹在齿上轻轻刮过,能细微体贴到如此地步,倒叫人窝心。
王府占地面积极大,房屋也多。
吴嬷嬷领着主仆二人熟悉地方,一会儿长廊,一会儿楼阁,一会儿后园子,转得林秋曼晕头转向。
最后她彻底放弃熟悉院子,说道:“只小住几日,也用不着这么麻烦。”
吴嬷嬷温和道:“郎君要下午才回来,中午小娘子想吃什么,老奴吩咐庖厨做。”
林秋曼的眼睛亮了,“我能跟嬷嬷学做面食吗,就是长寿面那种,上回吃过,可让我馋了许久。”
吴嬷嬷笑道:“小娘子想学,老奴自然是乐意教的,只是天冷,怕冻着手。”
林秋曼:“我不怕,我就爱折腾一口吃的。”
于是两人去了庖厨。
吴嬷嬷耐心地给她讲解和面的技巧,两人在庖厨里实操,莲心在一旁打下手。
其他家奴纷纷围观,都觉得这个未来主母讨人喜欢,丝毫没有官家娘子的架子。
这不,更有妇人很是好奇林秋曼打的那些官司。
她也乐意跟他们分享,跟说书似的,听得众人连声叫好。
吴嬷嬷到底做了好些年的长寿面,出来的成品就是要比林秋曼的劲道弹牙。
二人弄了好几种汤来搭配,有鱼汤,鸡汤,羊肉汤,还有辣的。
林秋曼贪吃,每一种汤都试过。
莲心喜欢羊肉汤的味道,老陈喜欢辣口的,吴嬷嬷则喜欢鱼汤。
林秋曼特别喜欢庖厨做的酱菜,爽口又脆嫩,酸酸辣辣的,她赞道:“这酱菜好,我走的时候得带些回去。”
吴嬷嬷:“小娘子想要什么尽管说。”
吃饱喝足后,林秋曼回房小憩了会儿。
莲心高兴道:“起先奴婢还老担忧府里森严,现下看来大家都和和气气的,相处起来比林府还要松快。”
林秋曼提醒道:“你可莫要大意,府里的人都是以前跟着晋王上过战场的亲眷,哪一个都是不能得罪的。”
莲心点头。
林秋曼:“表面上看起来和气,实则各司其职,个个口风紧,是一点差错都不会出的,毕竟外头这么多眼睛盯着。”
经她一提醒,莲心严肃起来,不敢马虎。
今天李珣回来得要早些,外头下起了大雪,老陈站在门口撑绸伞接他。
李珣从马车里钻出,家奴放下杌凳,扶他下来。
绸伞遮到他头顶,老陈小声说道:“林二娘进府了。”
李珣问:“什么时候的事?”
“上午老奴去接的。”
“她在府里干了些什么?”
老陈干咳两声,“没干什么,非得缠着吴嬷嬷教她做面食。”
李珣抿嘴笑。
二人穿过游廊,李珣自顾前往书房。
屋里的炭盆烧得旺,他解下狐裘,老陈伸手接过,他走到炭盆边烘烤了一下手,直到整个身子都暖和起来才换了身便服。
“去把林二娘叫来。”
不多时林秋曼被带了进来,李珣冲她招手,“过来。”
林秋曼老老实实地走了过去。
李珣把她揽进怀里,说道:“让我好好抱会儿。”
林秋曼果然一动不动。
鼻息间的松木香提神醒脑,林秋曼忍不住埋进他的颈脖中嗅了嗅,缓缓说道:“殿下这香好闻。”
李珣:“你可喜欢?”
林秋曼:“喜欢。”
李珣得寸进尺,“近些日可有想过我?”
林秋曼口是心非道:“有。”
李珣捏住她的下巴,细细打量她道:“撒谎,瞧你说得多勉强。”
林秋曼:“……”
李珣:“不过愿意撒谎哄我也算是有良心了。”
林秋曼被这话逗笑了,扎心道:“殿下还真会自我安慰。”
李珣不满道:“还不是被你给逼的。”
看在他那张脸好看的份上,林秋曼非常大方地亲了他一下,结果后颈被他捉住,想要索取更多。
李珣恣意放纵,与她唇舌厮缠。
松木与橙花香在空气里交融,碰撞出浓烈的暧昧火花。
林秋曼只觉得心跳加快,谁知道更刺激的是外头忽然传来老陈急急的声音,“郎君,大长公主往书房来了,吴嬷嬷没拦得住。”
林秋曼:“!!!”
李珣:“???”
纠缠的二人迅速分开。
林秋曼毛躁道:“不能被大长公主发现我在这里!”
她心急火燎地在书房里找藏身的地方,最后钻到了桌案底下,并叫李珣坐到椅子上挡着。
李珣失笑,林秋曼催促道:“快点!”
他依言坐到桌案前,林秋曼像狗子一样缩在桌下,竖起耳朵听外头的动静。
只消片刻,推门声响起,华阳进屋道:“方才吴嬷嬷说五郎你染了风寒,身子不爽,可有看过太医?”
李珣适时咳了两声应景,缓缓放下书籍,起身向她行了一礼,说道:“昨晚受了凉,也没什么大碍,阿姐无需担忧。”
华阳无比遗憾,“我还正想来找你过去喝两杯。”
李珣无奈道:“那可不巧,我如今病着,怕是陪不了阿姐的。”
华阳压根就不是来找他喝酒的,而是试探问:“我听说前两日宋致远来府里蹭过饭?”
“是有这回事。”
“他来找你做什么?”
见她坐到榻上,李珣故意往桌案底下伸了伸腿,林秋曼又往里头缩了缩。
李珣瞥了她一眼,憋着笑道:“他心里头烦,找我喝了两杯。”
华阳挑眉,不屑道:“是不是又向你发牢骚,说我跟林二娘裹缠,被林二娘那泼皮给带歪了?”
李珣:“……”
林秋曼:“!!!”
她忍不住掐了一把他的腿。
李珣才不会承认,忙道:“林二娘哪有这般本事。”
华阳冷哼一声,试探问:“那你们俩说了些什么?”
李珣又瞥了一眼桌下,笑道:“没说什么,就一些朝堂琐碎发发牢骚。”
华阳半信半疑。
李珣转移话题,“明年阿娘六十大寿,该好好操办一场。”
这个华阳赞同,“是该好好热闹热闹。”又问,“五郎打算怎么过节?”
李珣淡淡道:“还不是跟往年一样,阿姐是知晓的,像我们这类人,一旦贪乐被文官逮着,年后指不定有弹劾奏章。”
这话倒是不假。
李珣不想她逗留得太久,下逐客令道:“我染了风寒,阿姐仔细过了病气,新年大吉的也不好。”
华阳起身,“那你好生养着,我先回去了。”
李珣相送,桌案下的林秋曼松了口气。
结果一波三折,华阳出府时意外碰到了莲心。
也亏得那丫头机灵,说是朱家院派她来送年礼的,华阳倒未生疑。
书房里的林秋曼同李珣对峙,两人盯着对方看。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秋曼才道:“宋御史背地里都是怎么说奴的?”
李珣:“你是出了名的泼皮,还能怎么说你。”
林秋曼冷哼一声,嘲弄道:“奴虽没跟大长公主深交太久,但也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宋御史当真好本事,把这么一个骄傲的女郎变成烂泥,可见他很有一番手腕。”
李珣挑眉,来了兴致,“你是不是暗地里给华阳支了招怎么治他?”
林秋曼矢口否认,“奴哪有这般本事,是大长公主自己悟了。”
李珣才不信她的鬼话,指了指她道:“你林二娘那张嘴,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我,尽喜欢出馊主意。”
林秋曼没有说话。
李珣起身歪着头打量她,发出灵魂拷问:“你是不是也在琢磨着怎么收拾我?”
林秋曼忙摆手,“殿下言重了,奴惶恐!”
李珣步步逼近,林秋曼步步后退,两个人又生出那种奇怪的试探。
就算他们曾经水乳交融,心却是远的,谁都逮不着谁。
李珣盯着她眼神闪烁,林秋曼则绷紧了皮。
“你过来。”
林秋曼摇头,嗫嚅道:“殿下的表情像要吃人似的,很可怕。”
李珣抿嘴笑,耍流氓道:“说得你好像没被我吃过似的。”
林秋曼憋了憋,“不知殿下可还满意?”
李珣看着她笑,“满意,可是我天天都想要。”
林秋曼:“……”
她忍了忍,严肃道:“外头传闻殿下不近女色。”
李珣背着手,表情很是轻浮,“还有呢?”
林秋曼:“殿下如皎似月,玉洁松贞,品格端贵,堪比那谪仙。”
李珣似笑非笑,“那是李珣,不是李兰生。”顿了顿,“你想不想见见李兰生?”
林秋曼作死问:“李兰生是什么模样的?”
李珣上前收拢她的腰肢,垂眸睇她,笑盈盈道:“李兰生啊,他是一头色中恶鬼,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林秋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