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曼心里头美滋滋。
男方家庭简单, 家境宽裕,父母恩爱,何郎君又思想开明, 怎么看都是一桩好姻缘。
林秋曼美得不要不要的。
见过面后, 之后没过两天张大娘就去了一趟林府,探听女方的口信。得到肯定的回答后, 她也交了底儿,男方也有这个意思。
周氏高兴道:“看来这杯喜酒张娘子是吃定了的。”
张大娘也高兴, “我便等着。二娘既然没有门户偏见, 便先与何郎君接触多加了解, 反正这事情全凭二人, 做父母长辈的插不上手,他们若是合意, 便成了,若是不合意,撮合也没用。”
周氏点头。
张大娘又道:“我做过这么多回媒, 还是头回见双方父母这般开明的,很是少见。”
周氏无奈道:“也不怕张娘子你笑话, 我们二娘从鬼门关走一遭回来, 是彻底想通透了, 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 我对她也没什么意见, 只要她高兴就好。”
“可怜天下父母心, 男怕入错行, 女怕嫁错郎,只要相互间都能扶持包容,就是好姻缘。”
“是这个理。”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 近来林秋曼每天都乐呵呵的。她闲着无事,便替华阳当监工,盯着那帮工匠改造园子。
见她满面春光,华阳调侃道:“我看你日日神采飞扬的,可是遇上了喜事?”
林秋曼嘚瑟道:“奴侥幸遇到了一个良人,看起来还挺不错。”
华阳来了兴致,八卦问:“是干什么的,竟能入你林二娘的眼?”
林秋曼笑眯眯回答:“家里是开医馆的,样貌不算出挑,但人却有意思,开明大度,温和豁达,又通情趣,奴很是喜欢。”
华阳啧啧两声,“他不嫌你有前尘?不嫌你干讼棍?”
“人家不嫌,说韩三郎爱妾自缢,可见韩家不易容人。又说奴替女郎们打官司,能自立门户是个有主见的,能上公堂与明府辩理是讲道理的,心肠好,能干。”
“这话说得熨帖。”
“可不是吗,奴还是第一次见这般开明大度的郎君。”又道,“他的父母相亲相爱,家庭关系简单,虽然小门小户,却豁达纯良,名声又好,是个不错的人家。”
华阳点头,“如此看来,与你倒也匹配,是个不错的良人,他日你二人若是成了,我必送上大礼。”
林秋曼:“奴等着,不过吃了一回亏,会更加慎重的,先接触了解些时日再说。”
“难得双方父母开明,你反正不在意名声,多加了解也好,更稳妥些。”
两个女郎说着家常体己话,将近正午时分,突听家奴来报,说有个叫任娘子的女郎来找林二娘。
林秋曼诧异问:“哪个任娘子?”
家奴答道:“她说是来求小娘子办事的。”
华阳:“把她请进来吧。”说完看向林秋曼,“估计又是家里闹矛盾的。”
林秋曼:“……”
华阳皱眉问:“你屡屡接手这些糟心事,心里头不烦吗?”
林秋曼:“不烦,上次的徐娘子,就是男方触柱让奴又坐牢的那对夫妻。两人成婚五年无子,丈夫是个愚孝的,婆母又强势,日日戳脊梁骨骂徐娘子。她自请下堂,结果男方不愿意,非得把她耗死在黎家。奴便给她出了一个馊主意,她成功从黎家脱身了,让奴很有成就感。”
“什么馊主意?”
“嗐,上不了台面的。”
“我大陈律法保护的是男方的婚姻利益,女方提出和离,若夫家不愿意,是没法离异的。上回你去调和,那男方一怒之下触柱,这般烈的性子,你是怎么把他摆平的?”
“其实很简单,黎大郎是愚孝子,什么都听他母亲的。奴让徐娘子跟她婆母闹,两人原本就不合,这一闹腾两回,她婆母就受不了她了,逼黎大郎休妻。黎大郎架不住自家老娘以死相逼,便同意放徐娘子走了。”
华阳掩嘴笑,“这种损招亏你想得出。”
林秋曼一本正经道:“那有什么法子呢,摊上这样的郎君和婆母,难不成一辈子都得在那个泥潭里挣扎吗?”又夸下海口道,“没有我林二娘拆不散的姻缘!”
华阳被彻底逗笑了,林秋曼也笑了起来。
家奴把任娘子带到门口道:“主子,任娘子来了。”
屋里的二人同时朝门口看去,那任娘子体态丰腴,一张银盘脸,穿得华贵,一看就是家底颇殷实的人家。
她进来朝二人见礼,华阳道:“赐座。”
仆人送来椅子,任娘子规规矩矩地坐下。
林秋曼好奇问:“任娘子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有大长公主在场,任娘子多少有些拘束,为难道:“早先奴寻到朱家院,没见着二娘,听他们说你到了这里,便辗转过来了。”
家奴奉茶,任娘子道了声谢。
华阳问道:“看你这般着急,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任娘子犹豫了许久,才幽幽道:“奴想休夫。”
此话一出,两人愣住。
华阳笑了起来,打趣道:“这倒有趣,一般都是郎君们休妻,你反倒要休夫,又是因何缘故?”
“不瞒大长公主,奴原本是二嫁。前夫家底优渥,待奴也好,哪曾想奴的命不好,前几年他突发恶疾病故,留下奴与幼子,没了倚靠。”
听了这番话,二人不由得心生同情。
许是想到往日恩爱,任娘子的眼眶有些发红,她继续说道:“前夫严郎是独子,婆母在生他时难产而亡,他是公公从小照看着长大的。公公病重时,奴嫁进他家是做的冲喜娘子,后来没多久公公去世了,家里就只有奴与严郎相依为命。”
“也是上天嫉妒我二人感情深厚,早早的把他的命夺了去,留下我孤儿寡母无依无靠。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奴不堪其扰,便嫁了现在的丁三郎,岂知是个火坑。”
林秋曼:“丁三郎待你不好?”
任娘子咬牙道:“岂止不好,简直是恶。”
“奴当初眼瞎,被他花言巧语哄骗了去。那人就是个畜生,犹如奴身上的吸血水蛭,挖空心思来败奴前夫留下来的家产。他不仅又嫖又赌,还打奴。奴实在与他过不下去了,屡屡发难请里正和家族长辈做主让我二人和离,均被他想法子糊弄了过去。”
华阳听得鬼火冒,“这不就是明目张胆的欺负你孤儿寡母吗?”
任娘子红眼道:“也都怪奴当初耳根子软,不经哄骗,现在被丁三郎缠上,怎么都脱不了身。奴又气又恼,很想与他拼个你死我活,但又担心幼子被欺负。他还这般小,没有了父亲,倘若奴也出了事,他往后又该怎么办……”
说到这里,她摸出手帕擦泪,显然是真的没有法子了。
华阳只觉得糟心,看向林秋曼道:“那丁三郎就是个不要脸的无赖,孤儿寡母被这样的男人缠上,要怎么脱身?”
林秋曼:“确实不好脱身,毕竟是正儿八经嫁的人,不是苟合。”
华阳对任娘子道:“既然里正那边都已经调和过了,就算你闹到公堂上,也是没法判离的,毕竟丁三郎除了作风不良外,其他也没闹出什么事端来。”
任娘子急哭了,林秋曼忙安抚道:“你也莫要着急,这事急不得。”
任娘子跪到地上道:“二娘若能把事情办成了,要多少酬劳都行,只求你可怜可怜我孤儿寡母。”
林秋曼搀扶她起身,正色道:“这不是酬劳的问题,你也是知道的,律法保护的是男方的权益,女郎只是附属。而今你要休夫,律法定然是不支持的,还需从长计议。”
华阳端起茶碗,忽然道:“林二娘你方才说什么来着?”
林秋曼:“???”
华阳思索了阵儿,“噢,我想起来了,方才你夸下海口,没有我林二娘拆不散的姻缘!我就看你怎么拆这桩姻缘!”
林秋曼:“……”
任娘子病急乱投医,急忙从袖中摸出一锭金子塞进她手里,“二娘一定要帮帮奴,奴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林秋曼要推辞,华阳却道:“林二娘你收着,上回卫娘子的家暴案你都有本事拆了,这回定也有本事拆。”
林秋曼急道:“大长公主,这不是儿戏!”
华阳掩嘴笑道:“叫你收着就收着,你若打赢了官司,我也给你一锭金子。”
林秋曼急得跺脚。
有大长公主在一旁怂恿,任娘子又塞了一锭金子到她手里,激动道:“奴家里有银子,只要二娘能救奴脱离苦海,要多少银子都行!”
林秋曼“哎呀”两声,华阳火上浇油,“你看人家诚意十足,那两锭金子,也够平常人家开销两年了。”
“大长公主别跟着忽悠,这事不是闹着玩的。”
“我可没有忽悠,你看人家任娘子孤儿寡母的,你一副热心肠,岂能无动于衷?”
“唉……”
被华阳一阵搅合,林秋曼没得法,只得接了这桩棘手事。
任娘子喜极而泣。
林秋曼道:“你先别急着高兴,我办事也是要讲律法的,毕竟公堂是讲道理的地方,只有用道理说服了明府,他才会依法审判。”
任娘子点头,“二娘上过公堂,又能说会道,定然有门路法子。奴也是听了你不少事迹才找过来的,求助你定错不了。”
林秋曼摆手道:“先别给我戴高帽子。”
华阳插话说:“林二娘,这官司我倒有兴趣,你若赢了,我也给你一锭金子。”
林秋曼又气又笑,“那大长公主给奴备在那里吧,奴肯定是能拿到手的。”
中午开饭,任娘子留下同她们一起用。
下午林秋曼又问了她一些细节,折腾了许久才各自散去了。
第二天林秋曼睡懒觉,迷迷糊糊中,听到张氏跑到床头说道:“小娘子还睡呢,何郎君来了!”
一听到何郎君,林秋曼吓得坐起身来,披头散发问:“何世安来了?”
张氏点头,“赶紧起来梳洗,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睡!别让人家看了笑话!”
林秋曼猛拍脑门,赶紧起床梳洗。
莲心在正厅伺候茶水,一个劲掩嘴笑。
何世安被她笑得很不好意思,耳尖有些泛红。
稍后林秋曼来到正厅,何世安起身行礼,林秋曼行福身礼。
两人都有些尴尬。
张氏打圆场道:“昨日小娘子接了桩棘手事,昨夜折腾得晚,故早上起得迟了些。”
何世安看向她,温言道:“方才我带了一盒药膳糕饼来,现在还是热的,二娘可以先垫肚子。”顿了顿,“是我阿娘做的,她从外祖母那里带过来的手艺,二娘可以尝尝。”
莲心去取来。
小碟子里的糕点莹润洁白,是由米浆蒸制,看起来简单,吃到嘴里却绵软弹牙,甜度适中,丝毫没有药味。
“好吃,一点药味都没有。”
“阿娘怕你吃不惯,放得稍少些,平日里她喜爱蒸制,街坊邻里也会送些,健脾益胃,最适宜脾胃虚弱者,你若觉得喜欢,她还可以做一些养颜的。”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笑了起来,林秋曼也笑了,“你阿娘真有意思。”
何世安摆手道:“一大早就催我过来。”又道,“篮子里还有一盒八珍粉,早上用沸水冲制即可饮用,补气益血的,女郎家气血足了,面色才好。”
林秋曼兴致盎然问:“你阿娘那里是不是还备得有美容养颜的祖传秘方?我瞧她虽上了年纪,保养得却好。”
何世安虚握着拳掩嘴轻咳两声,笑道:“这倒没有,她性情开朗,极少操心,多数都是家父操持些。”
吃了几块米糕,两人倒也没有一开始那般尴尬了。
何世安道:“方才听张妈妈说你昨日接了一桩棘手事,可否说来听听?”
林秋曼当即把任娘子的情况细细讲述一番。
何世安沉吟片刻方道:“这事确实棘手,任娘子要休夫,光凭丁三郎作风差,只怕不易。”
林秋曼喝了口热水,“说实话,我原本是犹豫的,但当时大长公主在场,一阵瞎搅合,便稀里糊涂的接了。”
“那二娘现在可有头绪?”
“没有,一点头绪都没有。”又道,“我虽跟马县令打过数次交道,却也知道他是个讲理法的人,任娘子想要休夫摆脱丁三郎,是一点胜算都没有的。”
“也可怜她孤儿寡母被这样的无赖缠上,不过任娘子耳根子软,经不起诱哄,就算她这回侥幸摆脱了丁三郎,下回还会有丁四郎丁五郎,皆因她带着前夫遗留下来的丰厚家底,总会被有心人惦记上的。”
“你这话很有道理,她自己也说耳根子软,像她那样的女郎,估计还没等到幼子长大,前夫留下来的巨额家产只怕就被其他人给挖空了,到那时候才叫可怜。”
“也难怪你昨夜折腾得晚,这事情想想就头痛。”
“嗐,都怪我昨儿在大长公主跟前夸下海口,说没有我林二娘拆不散的姻缘,这不,报应来了!”
说完这话,两人都笑了起来。
林秋曼觉得何世安笑起来还挺好看。
中午她留他用饭,不想那家伙是个正儿八经的经济适用男,居然还会下厨做菜。
林秋曼吃惊不已,诧异道:“你竟也会去庖厨?”
何世安说道:“家父的手艺更厉害,他做的烧子鹅不比醉霄楼的差,我就比他差远了,大菜做不了,但家常的还能应付。”
林秋曼笑得合不拢嘴,这一家子都是宝啊!
“什么时候得去你家蹭饭吃。”
何世安眼角带笑,“你想什么时候去都行。”
两人在庖厨打得火热,讨论烹饪技巧。
莲心冲张氏努了努嘴,小声道:“他俩倒像认识许久似的。”
张氏:“何郎君是出了名的好相处,小娘子又不端架子,二人没有门户偏见,自然是相处得来的。”
莲心:“这事八-九是成了的。”
张氏点头,不过心里头还是有点遗憾,嘀咕道:“我还惦记着那神婆说咱们小娘子是富贵命呢,等着她的是那泼天的富贵,如今看来,只怕是忽悠人的。”
莲心看了会儿她,又探头看庖厨,压低声音道:“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氏:“???”
莲心附到她耳边悄声道:“晋王对小娘子是生了心思的。”
张氏顿时惊掉了下巴,莲心忙捂住她的嘴。
二人往里面退了退,张氏又惊又恐,恨恨地掐了她一把,说道:“你这死丫头,竟瞒得这般紧。”
莲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张氏惊恐道:“这是作孽啊,若小娘子与何郎君成了,晋王是容不下的。”
莲心淡定道:“且瞧着吧,晋王会来砸场子的。”
张氏又掐了她一把,“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跟看戏似的。”
莲心反驳道:“张妈妈不是盼着小娘子有那泼天的富贵吗,奴婢也觉得晋王挺好的,时时护着咱们小娘子,但主子的心思难猜,奴婢也不能插手,只能干看着,干着急。”
张氏闭嘴,心里头又是欢喜又是慌张,“你倒瞒得紧。”顿了顿,“是什么时候的事?”
莲心:“张妈妈仔细去想。”
“莲心!”
听到林秋曼叫喊,她应了一声,去了庖厨。留张氏一个人杵在那里,七上八下。
她既高兴自家小娘子能入晋王的眼,同时又苦恼晋王府高门大户。
若说做正妻,林家是高攀不上的,而且林秋曼还有前尘,晋王可是那谪仙般的人物,两人是怎么都不匹配的。
可若是进府做妾,又委屈了自家小娘子,这上不上下不下的,委实愁死个人。
张氏心里头不知是何滋味。
殊不知莲心也是想到了这茬的,所以旁观着,等晋王知晓消息来砸场子,至于自家主子能不能应付,那就得看她的本事了。
莲心其实暗搓搓的有些期待那个场面,因为她觉得自家小娘子跟晋王勾扯起来比跟何郎君有看头多了。
何郎君自然也不差,不过莲心还是觉得自家小娘子要嫁就嫁大陈最好的儿郎。
晋王是当之无愧的,说不准以后还会受万人敬仰。
做梦嘛,要做就做大一点!
用过午饭后,何世安便回去了。
林秋曼吩咐家奴去严家庄子打听任娘子的情况,琢磨一下头绪。
张氏在一旁奉茶,故意说道:“何郎君的手艺还挺不错。”
林秋曼夸赞道:“何家全身都是宝,惊喜一茬一茬的来,若有女郎能嫁进这样的家门,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张氏:“虽然小娘子不在意门户,但外人总是要看的。林家毕竟是世家门第,匹配这样的小门小户是实实在在的低嫁,他们自然会哄着你供着你的。”
“这样挺好,难道张妈妈不希望我往后被人哄着供着吗?”
“自然是希望的。”
“何世安入我的意,他的情商高,与他相处起来极为轻松愉悦。更重要的是他对我没有偏见,认可我的作为,也没有管束的心思。家境也算宽裕,父母也容易相处,我很有兴趣与他培养感情。”
“小娘子高兴就好,不过这样的家世往后是帮不上小娘子的。你想上公堂辩理,替女郎们出头,免不了招惹事端,一旦出事,何家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林秋曼没有说话。
张氏继续道:“甘蔗没有两头甜,拿了这头,定然得放了那头。”
林秋曼听明白了她的暗示,起身道:“我想清楚了的,若我真对何世安上心,真打算与他过一辈子,那晋王府的倚靠就要撇干净,若不然会埋下祸根。”
张氏点头,“小娘子心里头清楚就好,那晋王位高权重,又只手遮天,要在他手上讨生活是不容易的。京城里的这些年,被他满门灭族的不知有多少家,林家是招惹不起的。”
“张妈妈提醒得是,二娘都记下了。”
“说句实在话,若抛开这些门户,何家是真的不错,贴心细致,简简单单,那何郎君也是个会过日子的人。”
林秋曼笑道:“我很是喜欢这样的家庭。”顿了顿,“他家的八珍粉我得给大长公主带两盒。”
华阳改邪归正开办艺馆,李珣怎么都是要支持一下的。前阵子命人进购了一批刺绣用的绣架,丝线,绣布等物送到园子里。
华阳很是高兴,命家奴搬到库房放好,说道:“没想五郎倒是个有心人。”
李珣笑了笑,“我就看阿姐能折腾到什么时候。”
华阳掐了他一把,啐道:“嘴上还是这么讨厌,难怪林二娘每回都想怼你。”
李珣闭嘴不语。
“大长公主,这边的框架完工了,您过来瞧瞧,奴看着还行。”
听着上头的声音,二人抬头,林秋曼趴在栏杆上冲他们嚎。
华阳:“上去看看?”
李珣点头。
楼阁里的大框架布局已经做好了,能容纳二十五位绣娘做工,林秋曼点评道:“这园子委实选得好,用楼阁改造最适宜不过,采光好,又通风,还宽敞。”
华阳也很满意,“夏日的时候应该是凉爽的,冬季要添些火盆。”
李珣:“要仔细管理,谨防失火。”
几人就改造成果讨论,不一会儿家奴来报,说有人来找林二娘。
林秋曼高兴道:“奴先下去一趟,许是大长公主的八珍粉送来了。”
底下的何世安由华阳府家奴领进园子,林秋曼下去接他,楼阁上的华阳好奇地走到栏杆前观望。见到不远处的二人,她笑道:“这个何郎君的身量还挺不错。”
李珣背着手走到她边上,往下瞥了一眼,问:“那是何人?”
华阳:“林二娘相好的。”
李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