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真正的时间就是生命, 导演不断地督促着行动组组长要快。
行动组组长本还打算他和行动组的组员都留下来做后续的小饭馆移交和工作棚拆除工作,导演没有同意,以需要完完整整地去公司报道为借口, 让所有人和他一块抓紧时间回国。
敏锐的编剧看出了导演的心焦, 找导演问话,导演怕露馅躲着她, 还是行动组族长告诉她,导演的母亲生了重病,快不行了, 急着回去见最后一面。
编剧心里充满了疑惑, 她依稀记得导演没有母亲, 平日里提到最多的就是婶子。
小迷迭心大,不受任何影响,导演不行, 他是社会萌新,心里装不下事儿,一整夜都睡不着, 看见行动组组长把大型仪器都拆卸装箱后,又到录像室和后期工作人员一块加班加点地剪辑今天的拍摄内容。
前一天晚上邻居都已经收到了小迷迭发给他们的消息, 第二天拖家带口地来吃饭了。
为了省事也为了创造更多的素材,小饭馆的后花园里是烧烤, 小饭馆里面是各式冷饮,小朋友最是开心,一会跑到后花园吃烤肉,一会跑到小饭馆里吃冰淇淋,这些冰淇淋全是小迷迭做的,是他们从来没有吃过的口味, 不仅是小孩子们喜欢,大人们也放下了啤酒和鸡尾酒来吃冰淇淋。
小孩子们和小动物一样都喜欢粘着小迷迭,小迷迭对吃的满手油和满脸冰淇淋粘液的脏兮兮小孩子退避三舍。
一个躲,一群找。
眼见着小迷迭就要被找到了,林娇娇和袁子静帮小迷迭做伪装,惊险地避过一次次的熊爪。
吃饱了也吃美了,邻居们留下他们带过来的送别礼,提着自家的熊崽离开。熊崽扑腾着不想离开,喊叫着他们还没有抓到小迷迭,被家长毫不留情地无视了。
小迷迭松了一口气,她从小就怕过分活泼的小孩,特别是办红白事的时候,这样的小孩会带来一个个的意外。
最后一个邻居离开,行动组立刻上前收拾,导演也上前帮忙,紧赶慢赶,再下午五点前忙完了所有的事情。八点钟,所有行李,所有人都准时坐上了飞机。
上了飞机,导演也不敢轻易开口,实打实地踩到了国内的土地上,导演才真正地安心,告诉节目组其他人真相。
所有人听完导演的话看向小迷迭,小迷迭点点头。
编剧轻声,“一点征兆都没有,会不会不准确?”
小迷迭:“应该是准确的,通知消息的是当地的地头蛇。”
编剧小心翼翼:“你给他们保护费了?他们为什么告诉你这个消息呀?”
小迷迭:“他负责本地的西瓜酱代理权。”
编剧看向导演,“跟小迷迭学学!这才是一个合格领头人应有的素质。”
导演:“你去学!我看你学会学不会!反正我学不会!”自从承认他不如小迷迭并拜小迷迭为师后,他的脸皮就厚实了。
小迷迭跟在一行人后面,和侯韶手拉手地出机场,就要走出机场大门了,她的卫衣帽子被人从后面抓住了。
小迷迭扭头,表情慢慢变的惊恐,“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呵呵,我不在这里怎么知道你已经拍完了节目,还学别人谈了恋爱。”
小迷迭立马松开侯韶的手,踮着脚尖搂住他的肩膀,“不、不是恋爱,是友情,纯粹美好的友情。”
侯韶一脸认真地点头。
姐姐一手拧住小迷迭的耳朵,“给我皮!说!什么情况!”
小迷迭捂耳朵,“君子动口不动手!”
“你姐不是君子。”
“姐姐,我出道了,我参加的节目可火了,我也火了,机场的人都认识我,让人拍到了多不好意思。”
“你还不好意思?你要是知道什么是不好意思,你就不会故意考那么点分数。”
“这你就冤枉我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用尽全力考了。”
“更可悲!”
姐姐跟着小迷迭去公司看合同,姐夫接收到小迷迭求救的眼神无能为力,他也怕呀,这是真发飙了。
姐姐看了合同,心里的火气稍稍降了降,自家妹妹还长着脑子,没有胡乱签合同,不是国外的那套不把人当人的压榨合同。
小迷迭谄媚地给姐姐捏肩捶背,“放心了吧,我跟着爷爷做了那么长时间的事情,又跟着舅舅做了那么长时间的生意,很机灵的。你看了节目没,我自己把自己捧火了。”
姐姐:“入娱乐圈的事儿我不管你了,舅舅跟我说了西瓜酱和蜗牛酱的事儿,你比我有出息,我的想法反而会限制你以后的发展。你给我说说,他是怎么回事?别跟我胡扯什么感天动地纯粹友情,我长着眼睛。”
小迷迭:“就是你看见的呀。”
姐姐:“我不同意,你还小。”
小迷迭:“姐姐,妈妈说你读初中的时候……”
姐夫犀利地看了过来,小迷迭被姐姐捂住了嘴巴,“行行行,这个我也不管了。”
小迷迭笑眯眯地送走姐姐和姐夫。
节目组提前一个月回来不是什么大事,很多节目也会因为导演的执行力高或者资金不足等原因提前拍摄结束。
除了编剧和行动组组长信了导演和小迷迭的话,其他工作人员不知道小迷迭通过西瓜酱和蜗牛酱生意在当地积累的能量,不太相信小迷迭的消息,但能够提前回来一个月也是好的,这一个月他们可以带薪休假。
过了安安静静的三天,第四天,节目组所有人的后背都出了一层冷汗,他们看到当地消息,一阵后怕,幸亏提前离开了,这要是不离开,他们剧组里可有几个鼻梁高的,到时候被当成异种族带走,即使最后被救回来了,那也会被刮一层皮,更大可能的是被带走的人太多,最后找不回来了。
导演看着外地记者传过来的视频,怯怯地坐到小迷迭旁边,“咱们小饭馆的那些老熟客会不会出事儿呀?”
小迷迭:“他们若是参与了进来就难说了,如果像面包店老板和蜗牛商那样不参与信仰争端都没有事,他们当地有救助营,可以躲进去,只要进入其中的人默认为是无信仰群众,不会遭受攻击。”
导演:“那你跟大使馆说了吗?”
小迷迭:“说了,咱们前脚离开,他们就安排同胞回国了。”
导演松了一口气,他一直瞒着消息没有说出去,看见视频,想到也有像他们这样的同胞遇难,他就有了愧疚感,现在小迷迭把消息提前告诉了大使馆去做准备,愧疚感就没有了。
导演:“你的西瓜酱和蜗牛酱生意还能做吗?”
小迷迭:“能,蜗牛商说这不是什么大事,每三年就要闹一闹,三个月一到,这事儿就尘埃落地了,不影响生意。”
导演长见识了,“会死很多人吗?”
小迷迭:“大概,不过死的大多是狂热分子。为了平息后不至于吃不上饭,无论是胜利的一方还是失败的一方都不会拿当地普通人怎样。”
导演:“就像一家兄弟分家,都会争家里唯一的一头牛,会相互打的你死我活,但不会杀了牛,他们还要用牛耕地。”
“这个理解满分。”
导演的比喻,小迷迭现在感同身受,她就是一头弱小可怜小牛犊,舞蹈老师和音乐老师早早地放弃了她,演艺部和综合部在抢她,一个看上了她的脸,想让她去演戏,一个看中了她的语言天赋,让她当主持。
她还是只小牛犊,没有学过耕牛,她演不了戏,也当不了主持的——
侯韶给她出主意:“你可以双栖发展。”
小迷迭:“你高看我了,我记不住台词,也没有演技。”
侯韶:“那就学。”
小迷迭:“数学让我明悟了一个人生道理——有些知识学不会就不要强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