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坤的教授方式仍是熟悉的风格, 扔给小棉宝一堆鬼石，鬼石记录了他一路的修炼过程，他特意强调的专心和用心就是定期考查小棉宝的自学情况。
小棉宝的自学能力是从她还是三岁半小宝宝时训练出来的, 她按部就班地看鬼石记录的内容, 根据鬼石中的只言片语，再结合她以前学过的术法, 能学个九成，剩下的一成能在鬼坤的定期考查中补足。
小棉宝不是闭门造车，她有一点进步就进入审判狱中实践, 进入审判狱中的正派人凤毛麟角, 大邪大恶之人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 小棉宝在和他们的对杀中学到了很多。
对杀，难免会受伤，有时候是不值一提的轻伤, 有时候是只剩一口气的重伤。
在邪祟之地，小棉宝越级对杀，对方死在她的冰剑下, 她自己也重伤躺在地上，血流了一大片。浓雾小心翼翼地给她止血, 再轻轻地卷起她回到深渊。
小棉宝自己静坐了半个小时，失血过多的苍白脸色恢复了些红润, 抱着大碗，大口吃饭。她跟那人不吃不喝地对杀了五天，又累又饿。
她怀疑对方最后死在她的冰剑下是因为他没她胖，储存能量的脂肪不够多，身体在极限环境下的抗压能力没她强。
鬼坤：“你最近拼的有点上头了。”
小棉宝：“我感觉有一层膜在周围堵着，只要轻轻一碰就能破开, 但就是破不开，有些憋的慌。”
鬼坤：“现在破开了？”
小棉宝笑容灿烂地点头，“不能白流那么多血。”
鬼坤：“你悠着点。”
小棉宝：“我隐隐地摸到了时空法则，我感觉我能找到爸爸妈妈，既然能找到爸爸妈妈，我就想多努力，尽早找到，我要是一百岁的时候才掌握了时空法则，我爸爸妈妈早跑到别的三千小世界玩了，到时候我再去找他们，他们都不认识我了。”
鬼坤：“我养你养的差不多快二十年了吧，怎么还没有你跟你爸爸妈妈亲？”
他一出生就被扔进鬼谷，他活了数万年也没跟其他人有什么亲近关系，小棉宝是他第一个养的娃，也是他第一个亲近的人，他偶尔理解那些为人父母的想法，但他始终无法理解小棉宝对她父母的感情。
虽说是亲生父母，但也只是三年而已。教她灵力术法的九个修真界师父也跟她朝夕相处了三年，但她对她九个临时师父的感情没有她对她父母的三分之一。
小棉宝装糊涂，不回答他的问题。
一旦回答了她家坤爷的这个危险问题，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单方面看不顺眼，她的修炼之路会突增坎坷。
小棉宝很勤奋，鬼坤竖起来的三年出师的旗子，还是倒了。
鬼坤生气，“你又笨又不努力。”
小棉宝：“你非要睁眼说瞎话吗？要不要我从鬼石里调出你当年的修炼时间，你修炼了一千年！一千年！我三年达到你修炼八百年的成就，比你聪明几百倍！”
黑沉沉的脸，阴恻恻的声音，“你说什么？”
鬼气弥漫，明晃晃的威胁。
小棉宝一秒乖巧，露出一个乖乖甜甜的笑，“我就是想说，揠苗助长不好，咱们慢慢来。名师出高徒，我三年能学到这个地步已经超级厉害了。”
小棉宝多学了两年，在破开瓶颈的一瞬间，她触碰到空间法则。仅仅一瞬间的触碰就让她知道她只需要从堕神嘴里问出空间法则的秘密，她就能再次触碰到它，然后研究它掌控它。
一切准备就绪，小棉宝准备进入第九重。
鬼坤：“我不喜欢第九重，你自己小心，别死在那里。”
小棉宝：“浓雾也不去？”
鬼坤：“不去！”
小棉宝：“行吧。”
鬼坤：“第九重的幼血果听说挺好吃的，你找到后给我带回来点。”
小棉宝：“好。”
鬼坤：“还有龙鳞做出来的衣服很炫酷，你看见了蛟龙，从它身上拔点带回来。”
“好。”
鬼坤看小棉宝答应的爽快，刷刷地写出一长串的名字，“你看着单子找，能找到多少算多少。”
小棉宝好脾气地点点头。
鬼坤躺入棺材，舒心地点开他忍了五年没看的动画片，他当年等的心焦的动画片已经大结局，他能一下子看过瘾了。
小棉宝进入第九重，布娃娃挂在她的大背包上，一摇一晃地玩秋千。
小棉宝的到来，引起很多遗弃神子的注意，一个红发蛇尾的神子滑过来，“你身上有灵气，亦有鬼气，你是神鬼之子？”
小棉宝摁着良心，点了点头。
她还没想好的人设已经有人替她想好了，可以省点脑细胞琢磨空间法则了。
蛇尾神子：“你刚来，不熟悉这里，可能会不小心惹恼其他神子，我带你去拜访一圈，跟你说说他们的忌讳。”
小棉宝点点头。
蛇尾神子伸出尾巴，“你可以坐到我尾巴上，很多小神子喜欢在我尾巴上滑来滑去。”
小棉宝坐到她的尾巴上。
蛇尾神子带着她挨家挨户的拜访。
第一家，人面狮身神子，是古神坐骑进入人界渡情劫时怀上的孩子。渡劫失败后，狮子坠入凡尘，成为普普通通的野兽，生下神子后死去。古神念旧情，在神子被惊恐的人类绑在火架上焚烧时，古神降雨救走了神子。人界容不下，神界也容不下，古神把他送到了这里。
他在这里长大，看见了很多来来去去的堕神和像他这样的神子，他们刚来这里时，眼神或暴戾、或哀伤、或绝望，总归是不好的消极的眼神。
他第一次看见这样平静的眼神。
人面狮身神子从屋子里拿出一个精美的黑色面具，直白，“你很好，你能在这里活下来，我喜欢你，这个送给你。”
人面狮身神子的屋子里摆满了一整面墙的面具，精妙绝伦。在这片已形成独立小世界的审判狱第九重里，他以售卖面具为生。
他制作的面具能够提高使用者的速度，成了神子们干活的必备装置。
第二家是小棉宝第一次来到这里时看见的长着黑色翅膀的堕神。
堕神感受到了小棉宝身上和他一样的鬼神之气，视为了自己人，热情地邀她进屋，不仅用珍贵的幼血果招待她，还跟她传授同时修炼鬼气和灵气的方法。小棉宝受益匪浅。
小棉宝听到的修炼方法不少，听到的神界八卦更多。
她只知道她家坤爷对神界不屑一顾，还有那么点瞧不起。但她不知道神界会这么的乱。难怪神界和人界对抗，实力比人界高出一大截的神界竟然输了。她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是神界怜悯人类，现在她知道了真相，内斗拖垮了他们。
神界一分为二的目的就是把最大的两大内斗团给分开。
堕神：“呵呵，他们还说不能跨种族结合，我呸！不可以跨种族，就可以跨人伦了？神是个屁玩意，万年前还不是由人修炼来的，根子就是人，还瞧不起人了？还跨种族！娘娘个呸！多个神格就变了个物种？神格啥东西？人供奉来的，没有人就没有什么神格！活该输，自个都不认识自己老祖宗了，被老祖宗压着打活该！”
小棉宝：“深呼吸，冷静。”
堕神：“冷静不了。我跟你讲，你知道劈根斧是怎么来的吗？”
小棉宝诚实地摇头，她只在三界录里知道劈根斧是一位女神的法器，这个法器有点不可描述，是用来专门砍男神的第三条腿的，三界录还流氓地记录了被砍的条数和人名。
堕神：“就是因为她爹背着她妈跟她姑那啥，她丈夫背着她那啥了她妹，……全是一群不要脸的，在人界要是出了这种事，都是瞒着的，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丢人的不好的事情，别人要是知道，会唾弃他们，以后工作受影响，在亲戚邻居面前也抬不起头来。而这群所谓的神呢，他们竟然还聚在一块炫耀攀比。就该来这么一个斧头去砍掉这些不正之风！”
小棉宝：“您是不是在人界生活了很长时间，用词极其人界化。”
堕神：“每年冬天都去人界住两天吃火锅，你知道我是怎么成堕神的吗？”
小棉宝：“怎么成的？”
堕神：“我看不惯他们的虚伪和自私，不想再跟他们呼吸同一片天的空气，我把神骨抽掉换成了鬼骨。”
小棉宝：“其实鬼界也很乱。”
堕神：“鬼界就是单纯的杀戮和残忍，一切只凭实力说话。”
堕神试探了下小棉宝的实力，“你这个实力可以在鬼界混个鬼将当一当了。”
小棉宝：“我的梦想是鬼王。”
堕神急促地摆手，“这你就不要想了。”
小棉宝：“咱们要敢于做梦，万一实现了呢。而且，我觉的我可以。”
把堕神忽悠的以为她真要夺鬼王王座后，小棉宝笑嘻嘻地来到第三家。
第三家，龙头人身的神子。
小棉宝进入房间，看见地上掉落的龙鳞，一片一片地捡起来，“我家有一个三岁小朋友，喜欢用龙鳞做衣服。”
龙头人身的神子是个好说话的，它从卧室里和厨房里提出来两个垃圾箱，里面全是龙鳞。
小棉宝看看周围，龙鳞无处不在，沙发上，地上，抱枕上，凳子上，全都是。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就跟狼崽崽掉毛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小棉宝：“你有掉龙鳞的青年危机？”
龙头人身的神子苦着脸点头。
他心里苦，旁人只以为他的龙鳞能卖钱，龙鳞越多他肯定越高兴。
才不是！
龙鳞长在他的身体上，龙鳞越多的龙才是越帅的龙，他的龙鳞掉了多少，他的颜值就少了多少，他的财富都是用颜值换来的。他宁愿不要财富，也想保住颜值，可是他保不住呀，龙鳞不停地掉。他一看欻欻掉的龙鳞就焦虑，一焦虑，龙鳞掉的更厉害了。恶性循环，他快成了秃龙。
他现在的年龄正是找美龙交配生子的年龄，财富重要，颜值更重要，他的龙鳞不能再掉了！
可是，可是！他保护的再好，龙鳞还是一片片地掉。
别人看见的都是金子，他看见的是他破碎的自信心。
掉鳞的难题，小棉宝没有解决办法，她知道妈妈有治疗秃发的药水，她的小院子里也有一两瓶，但治发和治鳞不是同一个问题，这些药不能用。
小棉宝干巴巴地安慰，“节哀。”
龙头人身的神子满眼渴望地看着蛇尾神子，“在咱们这里，您是最会说话的神子，您帮我和美龙说和说和，行吗？”
蛇尾神子笑着摇头，“这要靠你自己，你要用你的真心去打动她。”
小棉花给他鼓劲，“女人看男人，第一眼看脸，第二眼看财，第三眼看魅力。你没有第一样，但有第二样，要是再培养些个人魅力，那就妥妥的了。”
龙头人身的神子感激地送两人出门，还送了两人两桶龙鳞。
……
不紧不慢，一家一户地拜访，若是遇见热情的神子和堕神，小棉宝还会在他们的家里居住两天。
一个月后，小棉宝带着一大堆的东西回来深渊，晃一晃鬼坤，“你想要的东西，都给收集到了。”
鬼坤打个哈欠，坐起来，“都收集到了？”
小棉宝点头。
“这么顺利？”
“这些都是他们送给我的。”
“问出空间法则的秘密了？”
小棉宝摇头：“他们太单纯了太热情了，我不忍心动手，我打算自己琢磨。”
“随你喜欢。”
小棉宝一遍一遍地翻看三界录，一遍一遍地追究物种起源，就这样不急不躁地琢磨，真就慢慢琢磨出了门道。
在很寻常的一天，鬼坤沉迷在最新上映的破案悬疑电影时，小棉宝摸到了空间法则。她按捺住剧烈的心跳，沉下心，冷静地安抚躁动的空间法则，一点一点地靠近它。
小棉宝入定，长达三年。
待她熟悉了空间法则清醒时，深渊安静无声。她紧张地去看棺材，随后松了一口气。她家坤爷还在睡觉，从红润有光泽的脸蛋上就能看出来她家坤爷在这三年里过的很滋润。
布娃娃从小棉宝手心里的图腾冒出来，抱住她的脖子，亲昵地蹭来蹭去。她入定的这三年，由布娃娃照顾小院子和审判狱中的粮食。
布娃娃是个有上进心的娃娃，它按照小棉宝写在本子里的种田计划来执行，用短短的三年时间，装满了一百二十个大仓库。装满六十六个仓库时，它还喊醒鬼坤来建仓库，鬼坤打着哈欠，一口气建了两百个。
布娃娃目前的心愿就是装满这两百个大仓库。
它的这个心愿要持续很长时间了，两百个大粮仓不是个小数目，而且小棉宝要开始执行她的另一个计划了。
小棉宝微动手指，图腾从她的手心飘出，落在四周的墙壁上，露出捆绑在鬼坤身上的锁链。
小棉宝让布娃娃看一眼后，再收回图腾，摸一摸布娃娃的头，“芽芽，咱们把这些粮食都换成功德吧。”
布娃娃连连摇头，“不要。”
小棉宝：“被锁链捆着身体很难受的。”
布娃娃：“捆芽芽吧，芽芽不怕难受。”
它宁愿难受，也不要失去妈妈和它一起囤的粮食。
小棉宝下杀手锏，“妈妈给芽芽做小裙子。”
布娃娃有一点点的心动。
小棉宝：“十个小裙子，春夏秋冬都有。”
布娃娃思考五秒，毅然决然，“好！”
小棉宝再次入定，带着粮食进入无垠的空间黑洞中，寻找一个个错乱的需要修正的时间结点，进入这个关键的时期，救助灾民、延续稀有文明，开启荒芜小星球的生命起点……
小棉宝功德无量。
鬼坤和布娃娃受此恩惠。
鬼坤身上的锁链一条条地断开。
布娃娃黑漆漆的本体多了金色光芒，如果说它以前是个纯黑的黑球，它现在成了更有质感的黑金球。
小棉宝把粮食全部消耗完，从空间黑洞中出来，满眼期待地看着鬼坤身上的锁链。
不断积累的功德让锁链不断地断裂，在最后一根锁链断裂时，神谕离开锁链缠上鬼坤。
鬼坤有养娃后遗症，最烦这种黏糊糊的耍赖行为，甩出破坏力最强的图腾去撞击神谕。
不相上下的图腾和神谕剧烈相撞，一阵刺眼白光后，自大的、不知道躲避、非要装逼地站在战场最中央的鬼坤变小了。
不仅变小了，记忆还被神谕残存的碎片封印了。
简而言之，鬼坤成了标准的一岁小娃娃，比小棉宝被他捡回来养的年龄还小。
小棉宝诊断，“不是大事，过个十几年就能恢复记忆，十几年很快，一眨眼就过去了。”
鬼坤光溜溜地坐在一堆衣服上，含着手指头看小棉宝。
小棉宝忍了又忍，忍不住了，兴奋地尖叫，激动地抱着布娃娃跳舞。
激动的心情平复后，小棉宝戳一戳小娃娃圆鼓鼓的肚子，“坤坤，喊妈妈。”
小娃娃奶声奶气，“妈妈~”
小棉宝伸出胳膊，“妈妈抱，好不好？”
“好~”
小棉宝嘎嘎嘎嘎地笑。
看吧，看吧，她都说过啥。
她说天道好轮回，他不信。
她说一报还一报，他不信。
现在信了吧。
小娃娃仅仅拥有一岁前的记忆，但他是从刚出生就被扔进鬼谷的鬼娃，他已在鬼谷靠鬼娃与生俱来的本能存活了一年。
即便他现在只有一岁，他也很危险。
他从小棉宝身上闻见了只属于他的味道，他本能地知道他可以信任她亲近她，她不会伤害他。
小娃娃依恋地枕在小棉宝的肩膀上，不肯让小棉宝放下他。
小棉宝不是普通妈妈，她的胳膊不会酸。只不过小娃娃一直赖在她怀里会有些不方便，当然，这些都不要紧，她能想办法克服。
小棉宝轻轻地咬一口小娃娃的脸蛋，“你没有童年，我给你一个童年好不好？就这么说定了，等你恢复了记忆后，不许算后账哦。”
小娃娃变小，浓雾也变成了一个还没有布娃娃鞋子大的小黑豆。它待在小娃娃的体内，没有危险不出来。
两位双生古神姗姗来迟，与已收拾好全部家当的小棉宝相遇。
两位双生古神看着小棉宝怀里的小娃娃愣神了好久，对着小棉宝点点头，转身离开。
来的时候静悄悄，走的时候也静悄悄，全程没说一句话。
小棉宝翻看三界录，可惜书灵自闭，不肯更改内容，里面还是鬼坤抱着一个披着小披风的小娃娃。
小棉宝拍书，“不要装死，快把书里内容改过来。”
一直被欺负一直不敢反击的书灵默默地、倔强地反抗着，它就是不改！
小棉宝催了两次，书灵还不修改，她就放弃了。
小棉宝收拾家当，拖家带口地进入失控黑洞，一个节点一个节点地寻找，有些节点出现问题，她会停下来帮助修复一下。有些节点相交出现时空穿越，她拆开两个紧紧扣在一起的节点。遇见被其他节点环绕污染的病弱节点，她输入一些灵气给它生机。
小棉宝不知道自己行走了多久，她也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找到爸爸妈妈所在的节点，但她知道她在一步步地靠近这些节点。
她熟悉时空法则，又在刚才的修复过程中发现了这些节点的排布规律，她能大概估算出爸爸妈妈所在节点的方位。
找到了！
一个平平无奇的小节点。
小节点有缝补的痕迹。
原来妈妈从小跟她讲的故事都是真的，这个小世界确实被入侵过，这些需要她治疗的残疾叔叔们都是拯救了世界的英雄，动画片里的超级英雄都不如他们。
小棉宝近乡情怯，在节点前站了很久，脑子空茫茫的。
小娃娃和布娃娃感受到了小棉宝强烈的心情起伏，抱紧她，蹭她的脸。
小棉宝扯出一个笑，“我们回家。”
“嗯！”
“昂！”
圉囻村的黄昏比别处的更美。
小棉花坐在摇椅上看着夕阳，无声无息，像一朵被白雪掩埋的小草，也许会破开积雪，呼吸到新的空气，也许就此弯了根，闷在雪里，再也直不起来。
自从小棉宝走后，这半年，她一直缓不过来，尽管她和哥哥给宝宝做了足够的准备。
“妈妈！”
小棉花猛然抬头，看着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的小棉宝，嘴角慢慢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