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 江东四郎却还粘上花弄影, 称是找不到更合适的妹夫了,魏无忌看到暗暗好笑。
花弄影一个头两个大,说:“不瞒四位英雄,因为吴氏, 我不在乎那些了。因为我改喜欢男人了。”
江西四郎不禁一怔, 忽看向魏无忌,说:“你喜欢他这样的?不喜欢我们妹妹?”
花弄影一脸尴尬样子,叹道:“我希望你们不要看不起我,可我真的对女人没有一丝兴趣了。”
武大郎急道:“这可怎么办呀!我们连给妹妹找个好夫婿都做不到。”
花弄影道:“中都人杰地灵,你们慢慢找。”
好不容易摆脱了江东四郎的纠缠, 花弄影和魏无忌回到武英侯府。
魏无忌不禁道:“小鱼儿今天可是让钱大人大为气恼呀, 你这样还如何考科举?”
花弄影道:“一个中规中矩的人才不能引起人的征服欲。只有有本事又有个性,而且能尽于王事的人才, 皇帝才会给他开路。”
魏无忌道:“你会不会太急了点?”
“轩辕凌恒的心腹宠臣, 做官做事运道也会好很多。”
“你毕竟会换一个方式效忠他。”说着, 他不禁有些落寞。
……
轩辕凌恒回到皇宫, 姜余确实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这是一个确有本事的人。一个没有本事的人在司马家、魏家、谢家人之间可没有那么吃的开。
此人不算是文人儒生, 也不算是武将,他不怕得罪任何人。
到了玥华宫,却见轩辕霄和自从被魏无忌运功伐髓输送内力后, 日渐好了。此时正在院中自己练习一套拳法。
“父皇, 师父什么时候来教儿臣武功呀?”
轩辕凌恒带他用膳时, 轩辕霄和这样问,让他不禁五味陈杂。和梦中不一样,他是不但没有机会借名目杀了魏无忌,儿子都成人家徒弟了。
“明日,朕召武英侯进宫来教你。”
轩辕霄和不禁拍手大笑:“太好了!太好了!我要学武功啦!三儿学好武功可以保护父皇母妃和柔嘉妹妹!”
轩辕凌恒听他说起花弄影,不禁心中一酸。
夜晚,他又去了魏贵妃那,原本他最忌惮的人,此时却是他唯一能缓口气的地方。
翌日,轩辕凌恒上完早朝,就带了魏无忌来教导轩辕霄和。然后魏无忌说府中要准备三皇子的屋子和用度,需要两天,之后,三皇子习武时就可以去武英侯府。
这日傍晚,幽兰阁小太监再去报轩辕凌恒,说是五皇子发高烧,轩辕凌恒过去的时候傅秋璃急得要死的样子。
她冲上来,对着他一颗泪如一颗珍珠地掉。
“皇上,宝宝病了,他刚刚还在叫父皇呢。”
轩辕凌恒见她一哭,风姿绝代,他也不禁多看了一眼,一时震憾住了。
轩辕凌恒咳了一声,说:“怎么回事?”
“前日是嫔妾没有看好,他踢被子着了凉,今日太医也开了病,但烧也不见退。如果宝宝有个三长两短,嫔妾也不想活了。皇上,嫔妾自知己罪,可宝宝是皇上的亲骨肉呀!”
轩辕凌恒走过去看看孩子,这时这可爱萌化到人骨子里的孩子虚弱地睁开眼,展露一丝苍白纯洁满足的微笑。
“父皇……宝宝要父皇……”
轩辕凌恒难免心中一软,抚了抚他的头,说:“要好好吃药,听话。”
五皇子轩辕霄华目中流下一双泪珠儿,让人见了不禁心都纠起来。
“父皇爱宝宝吗?”
轩辕凌恒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这孩子要成精呀。
“父皇当然喜爱宝宝。”
他又糯糯地问:“那母亲呢?”
珍淑仪像是吓了一跳,走了过来,担忧慌张地说:“宝宝,不要说话了,你要吃药,快好起来。”
她跪在榻前,一个低头弧度,刚好露出绝美的雪白后颈,轩辕凌恒见了也不禁心头一荡。
轩辕凌恒正荡漾时,轩辕霄华小小人心却抓着他的手,而他又抓着珍淑仪的手。
“父皇、母亲,宝宝喜欢!”
珍淑仪不禁抬头看了轩辕凌恒一眼,触及他的目光,她又忙低下头,像是想起了什么,身子都在发颤。
轩辕凌恒定下心神,想起很多梦中事,此时却又对比,轩辕霄华虽然惹人怜爱、聪颖异常,但是这才一周岁的孩子,也太过了,梦中也没有一岁就到这样的地步。
轩辕凌恒忽闻到淡雅沁人的清香,只觉浑身激爽,心中更动情,一见珍淑仪则更觉美了。
轩辕凌恒看了她良久,直到孩子都睡着了,他才起身来。
到了外间,珍淑仪忙跪下,她更加风姿楚楚,绝难有男人不生怜惜之情,可她模样却倔强得没有哭出来。这种拿捏是比直接落泪更让人动容的。
“嫔妾没有照料好五皇子,又叨扰皇上,嫔妾罪该万死!”
轩辕凌恒心中极想怜爱一翻,最终因为两世的记忆而让自己清醒一丝,然后闭眼咬舌,深呼一口气,再睁开眼,目中已是一片清明。
轩辕凌恒说:“你这里,用什么香?”
珍淑仪不禁吃了一惊,说:“嫔妾没有熏香……”
“你敢欺君?朕最讨厌装模做样的女人,你以为你是谁,有几颗脑袋?”
傅秋璃不禁心中发苦,她真不是熏香,而是吃了空间的玫瑰花露,身体自然散发淡淡的清香。
但是这皇帝越来越变态了,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傅秋璃只好说:“嫔妾虽然不熏香,却是用了香露,请皇上恕罪。”
轩辕凌恒呵呵一声:“普通香露可没有催情之效,像你这样的妖女,你知道朕为什么没有将你送静思宫吗?”
傅秋璃爬近几步,这时忍不住落泪了,说:“皇上恕罪。嫔妾虽然盼望得到陛下一丝垂怜,但绝不敢有什么作妖害人之想念。嫔妾不是妖女,嫔宾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这后宫之中,也没有说不能用香露,嫔妾以后不用了,嫔妾不敢了!”
轩辕凌恒叹道:“你是不是妖女,朕比你清楚。朕不送你去静思宫,其实也好奇,你还有什么手段。是不是朕就必须要宠爱你?”
“嫔妾绝不敢有此妄想。后宫上有皇后、贵妃,下有无数姐妹,嫔妾毫不起眼。”
轩辕凌恒轻笑一声,说:“对,你是够低调的,低调到你无论做什么,朕都觉得你是无辜的;低调到就你生出的皇子最聪明机灵健康。”
傅秋璃心中砰砰直跳,她是真正感觉到了屈辱,可是形势比人强。
“低调是嫔妾不想和人争呀,嫔妾这样也错了吗?嫔妾若还有做不好的地方,嫔妾可以改正,还请皇上明示。”
轩辕凌恒阴测测地说:“想母凭子贵?以为生出五皇子,将来就能当太后吗?做你的春秋大梦!”
轩辕凌恒一脚踢在傅秋璃的肩头,冷笑道:“朕就要看看,你还得怎么折腾!五皇子要是再不像个正常小孩,朕就弄死你!”
傅秋璃忙又跪好,说:“皇上,冤枉呀!五皇子不过是对皇上有孺慕之思,他只是个孩子呀!他有什么错?”
轩辕凌恒斜睨了她一眼,说:“你做过什么妖你自己清楚,朕没有那么想知道。朕留着你可不是因为五皇子,而是后宫太无聊了。”
自明玥走后,这皇宫就像一座巨大的坟墓,充满着让人发疯的死气,他忽然发现原来痛苦是可以缓解转嫁的。
傅秋璃心底不禁一寒,暗想:难道自己得到种菜空间的事皇帝全都知道?还是她是穿越的事,他猜到了。但是不可能呀!他从哪里知道的?难道是花弄影那个贱人在时早识破她并且向皇上告密?但那贱人是怎么知道的?
那贱人自己走了,多半玛丽苏地去游戏江湖找深情男二无耻撩汉了,但是她走了还要给她挖个坑,损人不利己,真是至贱的婊子。
可是那贱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傅秋璃细细一思索,背后又冒冷汗。她是没有写过诗、唱过歌,但是她也改过衣服、使用过现代风化妆、做过新式点心。难道是从这些细节看出来的,那这贱人心计也太深了。
傅秋璃道:“皇上,嫔妾只想安安分分过自己的日子,不会什么妖法。嫔妾处处不争风头,在后宫与诸多姐妹相安无事,从未有什么妄想。若世间真有妖法,那也轮不到嫔妾呀!”
轩辕凌恒微微俯身,眯了眯凤目,说:“你想攀扯谁呀?明贵妃?”
傅秋璃心中不安,低下头,说:“皇上,贵妃娘娘天姿绝色,琴棋书画医道武学,无一不精。嫔妾如何能攀扯娘娘,但嫔妾想娘娘莫不是九天仙女下凡,虽家世普通,小小年纪却有这番造诣,心中也是景仰。”
轩辕凌恒不禁哈哈大笑,说:“你景仰她?”
“嫔妾……嫔妾自知才智拙劣,不能与贵妃娘娘相提并论。”那些话甫一听没有一句不好的,但是背后却是充满着森森恶意。
轩辕凌恒冷笑一声,一把捏住她的颊,说:“你知道朕最恶心你哪一点吗?就是戏演得很好,可假的就是假的,一颗心肮脏不已。明玥虽然狠心又有野心,对朕也不温柔,但她的心却是正直、善良、勇敢的,行事讲的是原则和良心,而不单是自己的利益。一个母亲,利用孩子争宠,让他说生病就生病,要聪明就聪明得不像个孩子,只有你这种妖女做得出来。明玥就算身份来历有疑,也从来不会做这种事。”
傅秋璃知道事到如今,再装憨厚只会让皇帝更加厌恶,她一个穿越女也是有脾气的。
傅秋璃泪珠双双落下,悲哀地说:“她善良、正直、勇敢,对,她什么都好,那是因为她什么都不用自己争,什么都有。可我什么都没有,全是我自己争取来的,难道身在后宫,为了生存,我为自己争取也是错吗?想要活得好,是错吗?”
轩辕凌恒呵一声,说:“你竟是觉得别人是躺着就能赢了,只有你委屈,只有你辛苦。”别人不知道,他曾差点杀了明玥,还饿过明玥,又让明玥救了冯惠妃母子和三皇子,而珍淑仪虽不得宠却也从来没有受过这些压力。
傅秋璃道:“嫔妾不敢有此想,但嫔妾待皇上的心是真的呀!明贵妃她已经走了,她扔下一切,去追寻她的天大地大,但嫔妾只是想守着皇上和宝宝呀!”
轩辕凌恒此人也是个极固执的人,他因为大梦和现实的落差,加上花弄影对珍淑仪的态度,已然对珍淑仪生成了一种全新角度的认识,他就会坚定地以自己的角度解读。
一个人完全知道自己的将来绝对不是好事,何况是皇帝。
他虽在位五十多年,但是梦中知道珍淑仪笑到最后,五皇子在他死后登基,心中难免生出异样。
如果是“时空不可逆转”的,一个皇帝未知一切的情况下当然希望将来有个好的继承人,但是大梦一场后,再看这些,感觉当然不一样。
似乎五皇子的长大,五皇子获得任何好处,就是为了要熬死自己这个父皇,接手属于他的一切的。
而笑到最后的珍淑仪,大梦中他却待她有所怜惜但也不是爱,是那种让他舒心的温情和“她比较美味”。
现实世界他对她的真面目心中有数,他根本就不爱她。此时她却一再反常博宠,远远突破梦中的程度,假得恶心,而他也早腻了这一套所谓的温情。至于动了情欲,其实他还是能克制的,并且这一年来他相思成堆,这点情欲哪抵得上心中的伤情。
而后宫之中,没有后妃敢去触轩辕凌恒的伤疤,他此时是在看珍淑仪想继续演什么戏,却也没有允许她大胆冒犯。
轩辕凌恒喝道:“王世安!”
屋外的王世安听到传唤,忙推门进来,躬身行礼。
“皇上有何吩咐?”
轩辕凌恒道:“珍淑仪没有照顾好五皇子,擅用药物博宠,扰乱后宫,降为傅姬,五皇子交由瑾妃抚养。”
傅秋璃不禁大惊:“皇上饶命!五皇还小,离不开亲娘呀!嫔妾再也不敢了!嫔妾真的没有想过要危害到五皇子,嫔妾只是使用了香露,不是药呀!”
轩辕凌恒看着她来抱自己的腿,不禁眯了眯凤目,嘴角冷冷一勾,说:“再敢喊一句,朕就杀了你,朕倒想看看,妖女死得了还是死不了。”
傅秋璃缩回了身,闭了嘴,只有压抑地哭泣,轩辕凌恒起身来,一挥袖袍,出了屋子。看到她这么痛苦,轩辕凌恒的被死气环绕的痛苦的感觉得到缓解,然后又坚定起来。
这世上,除了他,没有人可以当命定的最后胜利者。
皇位也好,恩宠也罢,是他想给,别人才能有,他不给,别人就不要痴心妄想。
他是轩辕凌恒,他是大原皇帝。